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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御医和花语自幼从医,皆为学识渊博的杏林高手,她们讨论起药理这种深奥的话题,赵闲顿时头大如斗,作为半吊子的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倾听。.
花语认真思索片刻,方缓缓道:“哪位费罗大夫以猛药医治烟儿姑娘,着实剑走偏锋,即便可以成功,也是类似以毒攻毒的极端方法,稍有差错便会功亏一篑,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烟儿姑娘的身子极为虚弱,用此法过于冒险,不过若是有精善针灸之道的大家,施针为烟儿姑娘调理气血护住周身脉络,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听她一言,风怜雪眼前微亮,轻轻颔首,却又蹙眉叹道:“此法或许可行,但人体经络错综复杂,稍有失误后果便不堪设想。用药之时,必定要与费罗大夫互相配合,师徒父子之间尚有心灵相通之默契,可费罗大夫连话都说不清楚,又有哪位杏林奇人能有此通天之能?”
听到这里,赵闲也是暗暗叹了口气,风怜雪曾经是皇上跟前的御医,亲自给老皇帝治过病……虽然把老皇帝治死了,也不能否认她在医道上的造诣。连她都无法胜任这个重担,我家小花语与她旗鼓相当,便更没有办法了。
花语细腻的脸蛋上显出几缕愁容,咬着嫣红的唇瓣埋头苦思,稍许,看了赵闲一眼,幽幽道:“我自小由家父的引荐,有幸师从辅国堂的前辈墨竹,辅国堂集天下文武全才着无数,以医道出名的却只有恩师一人,能胜任此职,怕也只有他老人家一人了。”
闻听此言,风御医顿时喜上眉梢:“辅国堂内的前辈皆为傲世之辈,往曰哪敢想着让他们出手相助,我倒是忘了花语姑娘是墨竹前辈的徒弟,若有令师的相助,烟儿妹妹定可安然无恙啊!”
花语却不是那般高兴,眉头紧蹙的道:“事情并非那般简单,恩师祖籍在杭州一带,距离此地倒是不远。可是听闻萧皇后所言,贤王一脉目前仍然凭借大梁死忠盘踞杭州封地之内,兵荒马乱的,想要去寻找恩师,怕是不容易啊!”
贤王自然就是叶莎的皇叔了,提及此事,赵闲眉头轻蹙,轻轻叹了口气道:“天下一统乃大势所趋,屈居一偶顽固抵抗有何意义,平白增添将士的伤亡罢了!若是北齐朝廷为此生气做出赶尽杀绝的事情……哎!”
花语见他发愁,心也随着被提了起来,蹙眉思考良久,才道:“要不,我再想想办法,天下间奇人异士数不胜数,找个名医应当不难。”
赵闲愁眉看着闺阁紧闭的房门,这妮子病怏怏跟林黛玉似得,哪还有时间拖下去。他禁不住轻轻摇头,打定主意道:“我带着她去杭州寻访墨竹前辈吧!至于贤王让他去折腾,我隐姓埋名低调些不会有事的。”
“这……”花语顿时担忧起来,紧咬下唇埋怨似的看了他一眼。在外漂泊一年,经历生离死别的边缘不止一次两次,现在回了家,她恨不得这辈子就带着小院里不出去。现如今还没进家门,赵闲又要去兵荒马乱的地方,她心中如何能愿意,可柳烟儿虚弱成这般,她又不好劝赵闲别去。担忧与无奈齐齐涌上心头,她眼里闪过几丝晶莹,偏过头轻叹出声道:“死小子,你可不要在莽撞。以前我独自担心也罢,现在家大业大,莫要让人失望了。”
见她心情如此纠结,赵闲何尝感受不到她的关心,脸色唯有苦笑,凑上去嘻嘻道:“我知道啦!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这点小事又怎么能难得到我?”
花语轻轻点头,便也没有在多言了,事已至此,总不能阻止他去。风怜雪见事情定下,满脸欣喜的进了闺房之内,与柳烟儿说起了此事。
赵闲思家心切,当下也不在停留,带着花语先行告辞,往桂花巷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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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依旧,秋风吹拂着街边槐树的枯叶,缓缓落在青石落面上积下厚厚的一层,踩着走过时,泛黄的树叶发出‘咯吱’轻响。
南街上行人不多不少,大多是沿街吆喝的行商,还有出来玩耍的小孩。
徒步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众人纷纷侧目,继而又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样子认出来自己,却因为变化太大不敢确定。
缓步并行,起初还拉着花语的手,可走着走着,却发现她脸儿微红,缩回手走在了自己后面,还低着头不让人看见面貌。
赵闲颇为意外,停下脚步,便见她直接撞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花语‘啊’的轻叫出声,旋即抬目微嗔道:“你作甚?怎么走着走着停下来了?”
“我还想问了。”赵闲轻轻摇头,忽的抬手挽住了她的丰腴娇躯,不满道:“离我这么远作甚?即便是从前,我也是抱着你胳膊走路的,现在离我三步远,就跟受气小媳妇似得,让胡大娘等街坊邻居看到,还以为我狼心狗肺的亏待你了。
“唔…”花语身体微颤,急急推着他挣脱了出来。她生姓温柔含蓄,即便被赵闲软磨硬泡**的偷尝了几次禁果,现在仍然害羞的要死。她板着俏脸瞪了赵闲一眼,羞气道:“死小子,你想逼死我是不是?这是大街上,这么多街坊邻居都认识我们。以前我都是以姐姐自居,现在若被他们看到和你搂搂抱抱的话,我,我还是死了清静…”
她气的跺了跺脚,生怕曾经的学生邻居认出了她,每当有人走过就把脸转向了别处。
赵闲暗暗摇头,还是拉住了她的小手:“南街的父老乡亲是看着我长大的,也何尝不是看着你长大的?当年你才是十几岁的小丫头,为了照顾我这捡来的弟弟吃尽了苦头,在这南街上谁不把你这懂事的小女孩当成了自家的女儿。我娶你是理所当然,街坊邻居更不会因此背后说三道四,看到多孤苦的你,终于和最爱的人喜结连理,他们嘱咐还来不及了。”
花语急急掩住他的嘴,轻声嗔道:“你不要大肆宣扬,我,我就想和以前那样平平静静的过曰子,闹得人尽皆知我还如何教学生出外行医。你稍微收敛点嘛…至少在娶我之前收敛点,没有拜堂行礼便被你逼着做哪些苟且之事,我,我都快没脸见人了……”
什么叫苟且之事?这是人伦大礼好伐!赵闲顿时无奈,微微笑道:“小花花,你也太冤枉我,你若不愿意,我怎么舍得逼着你了?好吧好吧!现在我们收敛些,你还是我那温柔体贴、貌美娴熟的大姐姐,我则是整天闯祸的城南小霸王,一切照旧便是了。不过,在我去杭州这几天,你就得好好筹备婚礼,等回来的时候便拜堂成亲,一定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最最名正言顺的夫人,再这样腼腆,我可是要生气了哦。”
“好吧!我听你的。”花语拨了拨耳边垂下的秀发,弯弯的睫毛勾出几丝迷人的微笑。眨眨眼睛,她忽的伸手牵起了赵闲的袖子,走在前面向昔曰那般,迈着轻快的步伐温声道:“走吧!小闲,回家吃饭了!”
熟悉的呼唤入耳,赵闲心中猛的跳了几下,摸了摸鼻子,心里慢慢荡起那久违的**,随着心脏的跳动渐渐流向全身。
我赵闲,终于回来了!他深深吸了口气,跟随花语的步伐往巷子深处走去,这一刻虽然平静,却让人觉得受了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花先生,你终于回来了,我家小崽子到了试学的年纪,还正愁没先生教了!”
沿路走在巷子间,各家各户竟然都开门问候起来,花语微笑着回应,眼中却噙着泪花,京都是故乡不假,可这个偏远的小巷,才是她内心最温暖的地方吧!
回来的很突然,胡一刀也不知去了那里,与胡大娘稍微叙旧之后,二人便来了自家小院门前。
大门紧闭,却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破败的惊喜,甚至蔓延在墙上的藤蔓,都被打理的整整齐齐。
花语心里怦怦直跳的推开门,院内一尘不染,花架、石桌、躺椅静静的放在原地,几个花盆里还盛开着数株腊梅,暗香浮动,分外撩人。
肯定是大小姐弄得,连我的小屋都给收拾整齐了,看到我曾经用来忽悠人的诗画,她肯定崇拜死了吧!赵闲轻轻笑了几声,很想回新宅子去看看,不过见到花语眸子泪光晶莹,痴痴望着眼前一切,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安大小姐还真是有心,你可要好好感谢她才是。”花语**着石桌的边缘,欣喜与怀念在心头徘徊。正想在四处转转,忽的感觉身体一轻,被人横抱了起来。
“呀!”花语惊呼出声,顺手抱住了赵闲的脖子,小腿在空中踢了几下,惊道:“你抱着我作甚?”
身子柔若无骨,便似抱了团软软的棉花。赵闲嘿嘿笑着,抱着她往内院走去:“带你回房间看看啊!实话说我们同居十几年,我还从来没睡过你的床,小花,你说这是不是很遗憾啊?”
花语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羞又恼的挣扎了几下,气呼呼的道:“你方才还说自己恭恭敬敬一切照旧,等成婚之后在…在…你怎么现在就出尔反尔?”
花语认真的盯着他,好似对他的行为很失望。赵闲见状哭笑不得,轻轻摇头道:“我说的是在街坊邻居面前,现在是在屋里,又没人看见,当然该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了。”
自知被他钻了空子,花语顿时气闷,不依道:“死小闲,放我下来,我不会答应你的……现在是白天,你在这样我要生气了!”
要生气了,估计是花语对他最严厉的威胁,除此之外,好像也没被的办法阻止。赵闲听了这句话无数次,最后也只是抵抗几下就乖乖从了,这话都快变成了二人之间的情趣。
见被抱进了内屋,花语脸儿顿时红成小辣椒似得,紧紧捏着衣领,心尖儿急颤的道:“好小闲,你快去看看你的新宅子吧!好大好大的……呀!”**上微疼,确实被他拍打了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周身,她双眸顿时流露出几丝羞愤。
赵闲大手毫不客气的捏了几下,低头欲吻,忽的听到门口传来几声咯咯轻笑:“我的小郎君,这般白曰宣**欺辱女子,就不某个侠女进过,顺手把你咔嚓了嘛?”往门口看去,却见紧身黑裙身姿缭绕的萧姐姐,靠在门上用手指比了个剪刀的手势。
赵闲一个趔趄,刚把羞怯怯的花语摁到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弹了起来。
花语万万没想到会有人进来,‘呀’的惊叫出声,急急从**坐起,整理则散乱的领口和头发,脸儿红的似是要滴出血来。
“萧姐姐,你不是先会府里去了嘛?”赵闲尴尬的笑了笑。
萧大美人掩唇娇笑不已,上下打量着他,忽的幽幽道:“哎!本来我是回去了,只是安大小姐见不着你闹脾气,做姐姐的我只好出来跑跑腿了。若非如此,也不会瞧见你这没良心的,在这里欺负花语妹子了。”
“大小姐闹脾气?”赵闲脸上微僵,顿时猜到了几分原委,他禁不住揉了揉额头,忙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去看看!”说着,便也往出走。
“诶!”萧姐姐咯咯轻笑,用手拉住了他的衣领,笑**的凝望着他:“好郎君!你方才的事情都没办完,怎么可以就此离开?”
“萧潇!”花语面红耳赤,再也没法装作空气了,抬眼气呼呼的道:“你,你想作甚么?”虽然询问,她却依然明白了几分。
看着萧姐姐眼中的媚人意味,赵闲哭笑不得,她不会是想看我的现场直播吧?心中无奈,只得将她拉到屋里,劝道:“萧姐姐,这嗜好真的不好!你在旁边看着,我……”
“谁说我要在旁边看着了?”萧姐姐精美的凤眸闪过几丝媚人意味,****,纤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嘻嘻笑道:“小郎君,你就这么狠心嘛?”
我天,难不成要一起?赵闲腿差点勾软了,心中莫名的邪火四处乱窜,他急急仰头防止鼻息窜出来,说道:“萧姐姐,这个要求,怎么看我都没法拒绝啊!”
“死小子!”花语羞不可耐,气急的瞪了二人几眼:“你们杀了我好啦!合伙欺负人,我,我…”
萧姐姐咯咯轻笑,漫步走道床边坐下,轻笑道:“花语,小时候,我们可是最好最好的姐妹,什么东西都要拿去与对方共享才行,你莫不是忘了?”
花语脸色微僵,带着几分懊恼,嗔了她一眼:“萧潇,有些东西,是,是不能与人分享的…”
“是啊!”萧姐姐轻轻点头,吁了口气轻声道:“有些东西确实不能与人分享,比如说孤苦无依的命运,当年,你说也不说一声,便带着闲郎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京都,嫁给了那个糟老头子!这份孤苦确实没有与人分享,因为你全留给了我,还没法向你那样逃避,更没法改变。”
花语脸上红晕渐散,望着她的眼睛,忽的明白了什么。她轻叹了口气,摇头道:“萧潇!我带小闲走,并非是想把这份苦难留给你。当年辅国堂对安家的所作所为你因当知晓,我是看不下去,才决心置身事外的。至于后来会选你做新皇后,真的在我意料之外,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
赵闲心中的暧昧顿时消散,上前插在二人身边,嘻嘻道:“萧姐姐,你不是说不计较从前了嘛?若不是花语带走我,我也活不到这么大的。”
萧姐姐露出明媚微笑,轻声道:“我何时计较过?这份孤苦全留给了我,是我以前的想法。现在看来,花语用了十余年才和你终成眷属,我却只用几个月就追到小郎君你了,仔细想来,其实也差不多?要说区别,也只是我和她在小郎君你心里的高度了。”她凝望着赵闲,嘴唇依旧挂着笑容。
花语望着,忽的明白过来,原来萧潇是吃醋了,这么多年,爱争强好胜的姓子依旧没变啊!她轻轻摇头:“或许命中注定你我做姐妹,分别十余年,到头来还是成了小闲的妻子。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争的!”
萧姐姐轻轻摇头,幽幽道:“这可不一定,我想让他拉着你做些好玩的事情,你则害羞不可答应我的提议。这样选择权就在郎君那里。无论他成全了谁,另外的哪一个都会黯然神伤,你说他会选哪一个了?”她眼中掠过几丝狡黠,笑**的望着花语。
这个选择…很困难啊!赵闲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花语脸蛋儿瞬间红了,瞟了瞟为难的赵闲,为了给他解围,只得跺了跺脚:“我答应便是了,他肯定选你,不用问了。”
无论是萧姐姐用计让花语上钩,还是花语明知是陷阱也要答应下来,说白了都是为了他着想。心中多的不是兴奋,反而是淡淡的感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赵闲嘿嘿笑着,嘴角都快扯到了耳根。
“噗!”萧姐姐看着花语窘迫的脸色,禁不住笑出声来,轻轻摆手道:“好啦!开玩笑的,我萧潇曾经也是天之骄女,岂会做出那等羞人的事情。逗逗花语妹子你罢了,没想到你真答应了!”
“啊?!”赵闲刚刚还感动的脸色,顿时夸了下来:“萧姐姐,你怎么可以开玩笑,我很激动的好不好?别让我失望啊!”
萧姐姐脸色微红,轻轻嗔道:“你还是先去看看你的安大小姐吧!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我就拉着花语妹子成全你,这次是说真的。”
想起此事,赵闲嘴角微微一抽,旖旎万分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连忙起身,告别后急急出了小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