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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没事吧?!”我吓得直哆嗦,因为皇帝好像在被我扑倒之际撞上了车厢的内壁,这么用力,也不知会不会撞出毛病来。
“朕没事。”他低吟一声,扶冠缓缓坐起。
我见他好像无碍,稍稍安心下来,又立刻提心吊胆,猛一慌神:“发生什么事?刚刚是怎么了?莫非有刺客?”
海公公从外头轻敲厢门,低声问:“老爷、夫人,你们没事吧?”
佑嘉皇帝按住我,镇定如许:“外头发生什么事?”
海公公这才推开厢门,苦恼道:“不知谁人驾车鲁莽,撞上咱们的马车了。咱们这马车比较稳没什么大碍,可那辆马车直接翻倒了,两辆马车卡在一块。”
佑嘉皇帝皱眉:“可知究竟是什么人的马车?”
“奴才已命人上去查探,问题应该不大。”海公公回答。
佑嘉皇帝点头,让海公公负责处理,我俩则继续在车里等候。我见没什么事,暗松一口气。幸好不是真的遇上刺客,否则去不成直接打道回宫那岂不白玩了?!
所幸我们出门得早,要不半路闹这么一出,等处理好谁知道还赶不赶得上喜宴。
佑嘉皇帝见我有些坐立不安,遂问:“皇后方才没伤着吧?”
我摇头,哪里伤得着,都直接扑你身上去了,撞得都没你重呢。“皇上呢?您没事吧?”
他摆手说无碍,我见他面色如常,也没多问,心里微微发愁。
唉,所以说为什么你好好的宫里不待,非要和我一起出宫呢?又要担心有刺客,又要担心你受伤,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就要被迫返宫,我现在只求赶紧到达目的地,届时皇上要来要滚都是他的事,我打死也不跟他一路走的了。
海公公怕耽搁久了惹得皇上不快,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问出了马车是京中某富户的,身份没有问题,不似是刺客。
他们此行不愿透露身份,也就不打算声张,只是找了人帮忙将卡在一块的马车分开。
那富户的马车撞砸了个洞,卡得死紧,为了方便撑开卡住的位置把马车拖出来,迫不得己之下海公公硬着头皮进来请我俩到外头等候片刻。
我瞥了一眼海公公的脸色,居然要皇上下车等候,估计他这回吃人的心都有了。
佑嘉皇帝倒是不以为忤,下了车,看了周遭一眼,突然道:“这里离佟府不远,我们走过去吧。”
我还来不及‘咦’一声,海公公的脸立刻吓得惨白惨白:“皇、老爷,万万不可!”此时街市人虽算不得多,可万一真的暗藏刺客发生什么意外,他哪还有活路?更何况,让皇上步行去参加喜宴,谁敢?!
佑嘉皇帝抬头看了马车一眼:“我看这马车卡得挺紧的。”
“……”海公公默。
他眉头往一边挑得老高:“你要我把时间浪费在这里看你们拉车?”
“……”海公公一边默一边抹汗。
“算算时辰,怕是耽误不得。”他不紧不慢抬头望天:“此处离佟府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我与夫人走过去,只怕不比他们把马车分开得慢吧?”
“……”海公公头抬也不敢抬,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今日随行的御影有三十二名,三十二人连一条街的距离都无法保住我与夫人的安全,我看也没有必要浪费粮食了。”
“……”身藏暗处的三十二人默。
“就这么办。”佑嘉皇帝果断拍案决定,转身向我伸出手:“夫人,还请好好握住为夫的手,莫要走失了。”
我盯着他向我递过来的手,一时忍俊不禁。我不知他这是闹的哪门子任性,虽然乖乖地等马车再走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同时相对能够保证人身安全,然而此情此景却令我感到异常的奇特,还有那么些新鲜。
我握住他的手,居然就这么手牵着手,朝我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海公公见皇上真的牵了人说走就走,赶紧吩咐其他人一声,然后急急地跟了过来。
今儿的天真的挺冷,尽管外头没有马车内暖和,可我却不觉得难受。我张嘴呼了一口热气,心里头却是热腾腾的,说不出的欢愉,手的另一头,握住的是佑嘉皇帝暖暖的掌心。
谁也不知道我是皇后,谁也不知道他是皇上,我们从不曾这样如同平凡夫妻一般手牵着手走在大街道上。
“觉得冷吗?”他偏过脑袋问我。
“不冷。”我摇了摇头,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冷。
“皇、老爷,您为何想出来走走?”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似这么不慎重的人,可是眼下他却真真切切地和我一同走在这条街道上,毫不避忌,而且还这样紧紧捉住我的手。
“我已经很久不曾像现在这样不被众人簇拥,轻轻松松地走在大街上了。”佑嘉皇帝长吁一声,有感而发。
我微愣,没想到他也是这么想的。我心头一松,握住他的手紧了紧,笑意不知不觉地滑过唇际。
“如今的街道变化很大,和以前可不太一样了。”我指着原来的点心铺,如今改成了酒楼。又看见以前还是客栈的地方,现在成了连我这在深宫里也听说过的回春阁,没错,正是徐太医推销的那一家。
我说得兴致盎然,却见佑嘉皇帝若有所思地瞥向我:“我记得夫人出嫁前,似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
“……”坏了,差点忘了我爹娘长期给我塑造的形象可真就是标准的闺家小姐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断不可能那么清楚街道布置,我干笑道:“小时候,我那两位兄长时不时带些新奇玩意回家,正因为出门得少,听过之后才会记得那么清楚。”
佑嘉皇帝点头,算是解释得通。
“倒是老爷似乎对此并不陌生。”我故意说。
“嗯,从前我也曾在宫外住过一段时日。”
我左等右等,不见他继续话题,抬头看他,只见他眼神有些虚浮,似是想起了过往。我心里有些酸苦,张口欲言,他幽幽开口道:“走一走也好,把心静一静。”
我不知他这话有什么莫名的含义,头一抬,只见佟府门口挂上了喜庆的灯笼,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原来这段路也就只有如此短暂的距离,一抬首,又将清醒过来,只是掌心还源源不断地传达着暖意,舍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