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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啊, 都伤成这样了, 变成刀让我带着走不好吗?”
路上, 郁理吊着一双死鱼眼背着一个大号伤员不断行走,这货简直是不能夸,刚觉得很可靠, 后脚就打回原形。他们正在面临时不时的袭击耶, 还让她这样背着!还真是一点也不介意给人添麻烦的性格,小心再遇上战斗她直接把他往地上一扔再冲出去打啊!
“啊咧?我很重吗?”
“重!重死了!”
“是吗?可是我不想变回本体呢,就辛苦家主一下吧。”
“你这把任性的老刀!回本丸以后再跟你算账!还有家主是什么鬼啊!我又不是什么古世家家督, 别给我换奇怪的称呼啊!”
嘴上不停嫌弃着, 郁理却还是老实背着,之前这么多次遭遇战,她已经完全确认自己的感应溯行军技能真的刷到手了,可能还是在打败检非违吏后随机掉落的。一直像阴云一样笼罩在心头的危机感此时浅淡得忽略不计, 这也是郁理一直这么纵容髭切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他这一身伤跟她脱不了关系啊。过了今晚,忙完任务赶紧回去吧, 想想就觉得莫名郁闷。
历经千辛万苦, 终于和大部队会合了。
“兄长!”“主公!”“怎么搞成这样子?”
明显是历经多次苦战的两人此时的形象绝对说不上好看, 一群刀慌急地涌过去,如某个弟弟丸和某只小天狗已经要直接掉金豆子。
“别提了,让我歇会儿。”在膝丸主动把髭切接过去, 终于得到解放的郁理直接找了一处空地坐了下来, “有水吗?先给我喝口……”她话音刚落, 江雪已经递来水壶,大口灌了好一阵这才像紧急补充过能似的长舒一口气,“总之别提有多惨了,也不知道哪里冒出那么多溯行军,一直打到现在……我不行了,具体的我们回本丸再给跟你们讲,我先睡会儿,到点了叫我。对了,髭切好像腿骨折了,你们注意点看顾啊。”
有了同伴在身旁,没了任何顾虑的郁理丢下这句话,直接倒地就睡了,实在太累,好像熬了三天三夜一样……不,比这还要累得多的累。
“那我也如上吧。”重伤加腿骨折注定再没法参战的太刀轻描淡写地附和了一句,“这一次,得休息的久一点了呢。”
这一人一刀满身血污的疲惫样子实在让其他刀剑心疼,特别是穿着白衣的髭切,看得膝丸泪眼汪汪:“兄长你放心,全都交给我们吧!”
或许是因为之前太过坎坷,解决了大部分敌人的关系,等到半夜真正执行任务时,反而意外地轻松。在顺利干掉这次的副本敌营大将后,郁理等人是一刻不等的赶紧回了本丸。
不管是她还是髭切,都迫切地需要修整啊!
手入室里,加速札的光芒一闪而过,之前还属于腿残人士的太刀瞬间活蹦乱跳了,不过身体上的伤势容易解决,精神上的疲惫还需要靠休息放松才能缓解。
“好了,跟膝丸回去好好休息吧。”打了个哈欠,此时和髭切一样还是一身狼狈的郁理难掩脸上的疲惫,摆摆手表示不用膝丸这么激动的道谢,她打了一个哈欠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对自家初始刀吩咐,“跟所有人说,今天二楼封馆,我要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什么都别喊我,包括吃饭。”
“噢,交给咱吧!放心去睡,咱不会让谁打扰到你的!”初始刀很认真地应道,事实上无论是谁看到主公你这副样子都不忍心之后去吵你的吧?
不过,髭切嘛……
之后陆奥守果然从消息灵通的短刀那里听到了,源氏馆今天客人不断,护兄心切的膝丸最后发火的事迹。
郁理那边是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知道这一天本丸里发生了什么,不过第二天全身酸痛地想要去上工把昨天落下的活计做完时,被今天轮当近侍的和泉守兼定给按回了起居室。
“工作也好,文书也好,这些东西交给我来做就好,你还是继续休养吧。”红色和服的黑发打刀是这么跟她说的。
“可是……兼桑我记得你好像不太擅长文书啊。”郁理是丁点面子都不给地揭穿了他的老底,“还是我来……”
“不擅长又不是说不会!”和泉守立马炸毛了,“真想减轻我负担让我省点心你就不要去出阵啊!每次出阵回来都这副样子躺着有意思吗?”
他说着戳了一下她的肩膀,根本没怎么用力,那边郁理已经痛得叫起来,然后又像是欲盖弥彰一样赶紧抿上嘴巴不再出声。
这破游戏为什么要把人体反应也做得这么逼真,不能像别的MMO那样就红蓝血疲劳值显示一下就算了吗,两百年后的高科技了不起啊!
她这副反应让和泉守看着更生气,抬步走出去很快就回来,拿了一份资料递给了她:“给你看,对你这次出阵遇到的情况我们向政府反应了,结果得到的消息是溯行军最近有计划地往有审神者亲自出阵的队伍多输送兵力,意图将审神者杀死从根本上减少政府的有生战力,让所有审神者近期都不要再去出阵了。”
郁理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内容跟和泉守说的没太大出入,不禁哀叹:“我这是什么运气,才出阵两次就遇上这种破事。”
“知道就好,别仗着有几分本事就到处乱跑了。”收回她手上的资料,兼桑继续数落,“老实呆在本丸里不好吗?”
“你说得有道理。”郁理点头,然后直视对方,“可等这阵风头过去,该出阵还是得去的。”
“你……!”和泉守顿时气急。
“兼桑,我不可能一直都是现在这副样子的。”知道他气,郁理还是试图解释,“就算废材如我,抓到了机会,总要拼一拼才不枉人生啊。”
“就算随时可能会丧命也要试吗!像这次一样,不但差点因为山体滑坡摔死,还被那么多溯行军一次次追杀,你还是想要拼吗!”和泉守忍不住失声朝她吼道,“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该教你剑道!”
说出这句话时,不但郁理愣住,连和泉守自己也愣住。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这振刀把头一低,刘海顿时遮住了他的眼睛,半晌后他微微咬牙,在逐渐沉凝的气氛里生硬地转身,逃跑一样的大步跨出了屋子。
“那什么……我真的能保证死不了的啊……”郁理的这句喃喃,是注定没谁听见了,“我看起来就这么像不怕死的么?”
不管怎么说,这次出阵确实是凶险,连着战斗那么多场,别说是郁理,就是刀剑们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身上的暗伤,本丸里反对派系刀剑们的阻止,外加政府的通知,这一阵子郁理是别想再下副本了。
所以这次能这么快刷到那个被动技能其实也算是赚了吧?
有灵力加持温养,郁理身上的伤还是好得比较快的,这期间和泉守看到她时还有些别别扭扭的,不过在郁理和堀川的双重配合下,单纯的兼桑还是很快就跟她和好了……至少不提出阵他们还是好朋友,嗯。
说好的剑术指导呢,结果还得她主动做和解才能继续愉快地玩耍下去,要跟每个刃搞好关系还真是难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秋老虎也离去了,季节真正的渐渐入秋,不再炎热,庭院里的叶子也开始顺应时节逐渐泛起枯黄,却也是一年四季中难得的舒爽天气。
这样温和的天气,看起来就像今天的近侍那张无害的笑脸。
“真是稀奇啊,今天膝丸居然没跟着一并过来伺候。”
对着某振迷糊随性的太刀,郁理开口就是老实不客气。事实上因为上次出阵共患难过的关系,这一人一刀比起以往是真的熟悉了不少,特别是郁理,对髭切说话都少了几分顾忌——再跟他客气,被气死的是她自己。
“偶尔也该让弟弟丸休息一下。”浅金发色的青年大言不惭,“而且家主真是过分啊,都有我在身边了,却在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一如既往的花心呢。”
“哈哈哈!”顶着十字青筋仰头大笑三声,“按这种标准来说,那我可花心透了。我不只喜欢膝丸,还喜欢堀川,喜欢长谷部,喜欢烛台切,喜欢巴形,喜欢的多了去了!……去,既然这么闲,帮我把文书写了!”
一有空就搞事,不调戏她会死啊!
和这把刀相处简直太难了,根本不清楚这货在想什么。虎着脸看着对方耸耸肩,还真挺听话去写文书了,让原本以为还有一番“恶斗”的郁理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源氏总领级别的大佬写起文书来,似乎比郁理用电脑自动处理速度更快,几振平安刀里郁理闲得无聊时有对比过,髭切处理文书的速度是排第一的,能与他比肩的只有小乌丸,再然后是三日月、膝丸他们……排名最后的是鹤丸——那货做事那叫一个三心二意,活干着干着总摸去玩别的了,为此没少被教训就是。
这期间,被他说过“偶尔也要休息一下”的膝丸最终还是没放心他老哥,借着端茶送水的机会上来看了两眼,见场面一派和谐顿时放心不少。
“兄长,家主,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惯性的想要帮点什么忙,所以膝丸在走时也这么问了。
“谢谢,没有了。”郁理对这个兄控也是无语的,“虽然从你喊人的先后顺序就能看出地位,但是跟着你哥一起给我改称呼能不能免了?保持一下自己的个性也是很重要的啊膝丸。”
“叫家主不好吗?”那边髭切抢先开口,“和主公也没什么差别的,习惯就好。”
“兄长说得对,就当是我源氏对您的特称就好,您不必介怀。”上一次出阵虽然遇到了很多意外,但膝丸很感谢主公能这么照顾他的兄长,既然兄长已经打从心底承认这位为主,本就没意见的膝丸自然跟随兄长一起。
郁理:“……你们高兴就好。”知道这称呼问题是扭不过来了,郁理干脆放弃,反正确实差别不大就是。
很快,膝丸就拿着茶托盘走了,走前还顺便带走了之前吃掉的空点心盘水壶之类的东西,这份勤快劲让郁理不禁看了看旁边的迷糊切,都是一个爹一块打造的,差别咋这么大咧。
她一边想一边摇头的动作落在髭切眼里,不由让他挑了挑眉:“家主是有什么不满么?”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她哪敢对大佬有意见,郁理继续摇头,“刚刚只是觉得你们源氏兄弟俩,果然还是膝丸好懂一些……呃,我是说比较容易亲近。”似乎越描越黑了。
“是吗?”已经结束文书工作的附丧神优雅地收好纸笔,动作语气看起来心平气和,只是再度望向她时的表情却是疑惑中还带着点意味深长,“哎?我还以为那天家主在我怀里睡了一整夜,我应该比弟弟丸和你更亲近才对。”
为什么又提到这么羞耻的事上去!
“你闭嘴呀!”对他这种恶劣行为再也忍无可忍的郁理,红着脸暴怒地伸脚踹他,少逗她两句会死啊!
结果伸出去的脚没踹到人不算,脚裸还反被抓住了,不但如此,对方还恶劣地用力一拽,原本是坐姿的郁理瞬间被迫仰倒着摔在榻榻米上。
髭切这家伙!
摔得不痛,却有些晕的郁理龇牙咧嘴地要开口给他点颜色看看,结果还没撑着坐起来,身体上方降临了一道阴影,是髭切在此时覆身过来。一只手咚的一声撑在她的脑侧,太刀的附丧神秀美俊俏的脸孔正与她四目相对。被这一双金色的竖瞳盯着,郁理顿时僵住不敢动弹。
“用不着这么麻烦的。”浅金发的太刀青年居高临下俯视她,眼神中带着笑意的同时更多的是志在必得,“如果是你,要接近我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觉得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逃跑的念头才兴起,那边早就洞悉猎物意图的太刀已经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下一秒,温润柔软的嘴唇触感已经全面依附在了郁理的唇上。
“喂,你……嗯……”下意识地伸手推拒,结果这一开口反而加深了对方进一步的入侵,那是和对方秀气外表截然相反的强硬姿态,郁理仓促间兴起的那点抗拒在髭切有预谋的攻势面前是一触即溃,完全无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