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近侍们的画风

同仁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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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岁的身体对郁理的限制, 比起13岁实在大太多了, 以成年人的角度来看这段从萝莉退化到幼女的体验, 应该是从惊慌到新鲜,然后又变成乐在其中,最后因为诸多不便而失去兴趣, 想要赶紧恢复。

    郁理也快到了最后的阶段了, 这个BUFF的时间可比台风还要更久,虽然明明自己也是吃好喝好,天天有人贴身伺候, 可总是被当做小娃对待也很烦的啊!

    “真无聊啊。”扯了扯旁边近侍的衣服, “莺丸,能不喝茶了么,带我出去玩玩啊。”

    然后那个一直在喝茶的老刀放开杯子,把她抱进怀里, 往她手里塞了个儿童点心:“外面太冷,还是在屋子里烤火比较好哦。要是带你出去,不小心感冒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泥媒!

    捧着手里软乎乎的点心, 团子脸的郁理皱着脑壳看了它一眼, 又仰头瞪了头顶老刀一次, 偏偏还无力反抗。

    “那你唱歌给我听!”双手捧着点心的团子主公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整天喝茶润嗓子,是不是也该亮一亮了?

    这个要求让喝茶的莺丸一个岔气, 差点就喷出来, 有些无奈地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名为主人的团子:“我可没有这样的技能啊。”

    “我不管!要么你带我出去玩, 要么你唱歌!”拿出小孩子天生就会的撒泼耍赖大法,要不是现在被他一手牢牢扣在怀里,郁理没准现在就能给太爷爷表演满地打滚。

    以前就挺孩子气的,变小了之后就真的跟个孩子一样了。

    莺丸正头痛着,一旁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大包平等刀努力地憋着笑,这样看来照顾小孩的活儿其实也不轻松啊。

    “那让大包平唱给你听怎么样?”莺丸迅速祸水东引。

    “什……!”刚刚还在幸灾乐祸的大包平傻眼,“唱歌什么的我也不会啊!”

    莺丸叹了口气:“明明昨天数珠丸阁下当近侍时,还给主公唱了一段梵曲。大包平,你的修行还不够啊。”

    大包平想反驳却嘴笨说不出话,憋得满脸通红之后脑袋突然开窍,拉上了旁边看戏的小龙景光:“唱歌我就是不会啊,不然小龙景光你来?你不是自称旅人吗?听过的歌应该不少吧?”

    单纯蹭个点心顺便看戏的小龙景光也是愣住,倒不是被唱歌难住,而是没想到坑他的刃是大包平,正打算把皮球踢回给莺丸时,看到这把平安老刀笑得和蔼可亲以及他膝头上的团子越拉越长的脸,果断改了口风。

    “这个简单啊,主公你想听什么?歌曲的话我在皇宫里听过不少,那些将军大名的府上也知道不少和歌,农夫家的一些方言小调也会一点,想要哪个随便点啊?”一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吟游诗人模样。

    古有彩衣娱亲,今有小龙景光一展歌喉悦主,小龙觉得自己这个部下为了主公真是牺牲大发了,好在小主公很上道,唱完之后就给他大力鼓掌夸他人帅声靓给足了脸面。

    “不敢当不敢当。”吟游诗人……呸,旅人级的刀非常谦虚,“论起唱歌跳舞,据我所知,最出名的当数江派的刀,那些附丧神据说都是为了登台表演而一直努力着。”

    “江派?”

    “唱歌跳舞?”

    “登台表演?”

    郁理,莺丸和大包平一人一句重复起小龙景光话语里的关键字,表情都有些懵。

    “以前旅行时偶然遇到过啦。”小龙摆摆手,“江派的刀不像我们显现之后主要工作还是杀敌什么的,他们更希望成为能歌善舞的附丧神,有朝一日能站在舞台上,受到无数观众的推崇欢呼。”

    “那不就是偶像明星么?”郁理下意识道,“这可真是与时俱进的新潮刀派啊。”说到这里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主人不是早收到资料了嘛。”单手撑在桌子上,小龙景光给了她提醒,“新刀帐上的第七振胁差,笼手切江,就是江派的一员。以后要是想看歌舞,找他就好。”

    “啥!?”

    无意中又涨了见识的郁理在那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动不动就喊粉丝有没有涨的兼桑,他的偶像之路以后有伴了,虽然走的路子似乎完全不一样。

    郁理一直以为,在她恢复原貌前,这种半是混吃等死半是无聊的日子还要再过几天,这些天她坐过爷爷的肩头,趴过短刀的腿,揪着小狐丸的头发编了十几条辫子,也把数珠丸的长发玩出了花,就连目睹鹤丸又一次被全本丸追杀内心也毫无波动了。

    本以为就这样了,待到一期一振又给她当近侍的时候,出了点不大不小的意外。

    对这个无形中逼得她开了寝当番的男人,郁理的心情是复杂的,虽说是睡了一圈帅哥美男,但是他们一个个的不是把你当孙女就是拿你当宝宝,就算一开始少女心再澎湃最后也啥都不剩下了。

    反正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郁理躺进被窝里,一期哥正给她准备好用保温杯盖着的茶水,防止晚上她口干起夜,还有给她擦脸用的毛巾,以及也许可能,小孩子晚上会用到的其他东西。

    郁理:“……”一个近侍一个画风,面对这么细致的照料,除了咸鱼一样躺着,她还能说什么?

    明明她觉得论起催眠效果,数珠丸的清心咒法华经啥的简直有奇效,前两天他们躺一个被窝里,只听他念了三分钟不到的经她就直接睡着了,比听爷爷讲古还厉害。那会儿他们可什么都没准备来着。

    将茶杯放在床头触手可及的地方,一期一振一转头,就看见蒙在被子里的人盖住半边脸,只留下一双睁得溜圆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忍不住笑开:“主殿是还想要什么东西吗?”

    “没。没什么要你去拿的。”浴衣版一期哥已经是第三回合见了,大概是人都对第一次印象深刻,郁理默默挪开视线,不去想头一次见时对方修长的身材,膝枕时大腿的触感和沐浴盐的气息。

    等她身体复原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攻略的事了?想起自己的存档,进度是覆盖到正月过完,如果再不出新刀,她就不打算顾忌存档准备对一期哥下手了。

    前两回都是被人攻略,这次怎么也该轮到她得手一次了吧?

    她正胡思乱想着,被子一角就被人掀开,还未感觉到更多凉意,一具温暖的男性身躯已经靠了过来,动作熟练地将她捞进怀里。

    蓝发的俊秀青年低下头,额头与郁理的相抵,蜜金色的眸子温柔地看着她:“主殿为什么不看着我,难道说我有哪里惹您生气了?”

    声音里带着哄人的宠溺,郁理却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往一百八十迈上狂奔不止。

    冷、冷静一点啊少女心,那只是一期哥哄孩子的手段,这样乱误会以后没脸见人了啊!

    “我,我是生气了!”一把推开他的头,郁理慌慌张张翻了个身不想再看那张脸,或者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暴红的脸,胡乱地扯了一个理由,“你们这帮家伙,一个个的都拿我当小孩子,这些天我过得很没面子啊!”

    背后传来了他低低的闷笑,然后郁理就感觉自己刚拉开的那点距离又被腰上的手给带了回去,后背贴在对方的胸膛上,颈窝处传来温热的吐息,她听见他轻轻的叹。

    “我也希望您早点恢复原貌,但是,有时候也觉得您一直这样也很好。因为,只有您这副模样,才愿意让我这般接近于您吧。”

    什、什么意思!?

    还没退去的热度和心跳再度上升,郁理觉得脑袋快要发烫了,一期哥的下一句让她平缓了不少。

    “一直以来,您总是和弟弟们非常亲近,虽然我很高兴,但有时也会产生被您冷落的失落感。而弟弟们喜欢您有时都超过了我,总觉得,我被两边都抛弃了。”

    “噗!”郁理忍不住笑喷,“一期哥你这是吃醋吗?”

    弟控最重要的弟弟全被她笼络走,然后自己这个主人因为忙着哄他的弟弟们把他这个大哥晾一边,忽然成孤家寡人的一期哥确实有点可怜哩。

    “嗯,吃醋了。”这位大家长一点也不掩饰的承认了,让郁理很是吃惊,印象里他从来都不会把心事显露在外的,总是对谁都很礼貌温柔面面俱到的样子,“您对弟弟们这么好,好到让我也想得到这份宠爱了。”

    “噫,所以这是趁机猛刷存在感吗?”放松下来的郁理开始照常开玩笑,确认脸不红了这才又转过身面朝着他,一双手捏了捏青年的俊脸,模仿着霸道总裁的口气,“很好,太刀,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说完她自己先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被小萝莉调戏了的一期哥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从床头拿起一本书给她念了一段古语后向她解释了一番其中的深意,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熄了灯各自入睡。

    黑暗里,一期听着旁边逐渐平稳的轻浅呼吸,这才也闭上眼陷入沉睡。

    火。

    先是零星的几簇,在黑暗中盛开,照亮了兵器库,随后只是几个呼吸,那金红的颜色已经弥漫成一道火墙,穿过落锁的大门扑天盖地朝屋内袭来。

    大火!

    木制的架子缠上了火蛇,防尘的布匹也染上火焰,随后被细心保管妥善安放在其中的珍贵武器……

    华美的刀栫,精致缠绕的刀柄,最后是藏在鞘中的雪白刀刃,烧起来了,都烧起来了!

    又是……这个梦,漫天的大火,一直在燃烧的世界,永远摆脱不了的梦魇!

    火焰灼身的痛苦让他不断挣扎,大阪城中的记忆碎片在其中不时闪过,一期努力地想要摆脱这一切,可这份挣扎在毁灭过他的大火前显得无力又可笑。

    不,不要再重复了!他已经不想再回到那个满是火焰的世界了!

    正当他绝望之时,一股清泉般的凉意渐渐盈满全身,仿佛是一道张开的护符将他和火焰的世界隔绝开来。

    这是……灵力?

    灵力?来自主殿的灵力!

    主殿!

    逐渐清醒的意识让一期一振猛的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灯光下守在他身边的稚嫩脸庞。

    “醒了?”她手里还拿着毛巾,见他醒来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太好了,你一直在做恶梦,我怎么都叫不醒你。要是用灵力都不管用,只能喊药研他们过来了。”

    这个时候,一期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被久违的恶梦惊扰,他还有些没缓过神。

    “要喝水吗?”拿来保温杯,郁理拧开盖子递给了他。

    一期一振下意识地接过,本能地仰头灌了几口,当所有的心绪都平复下来之后,他看着手里的杯子苦笑起来。

    明明是给主殿准备的东西,结果却是给他用上了。

    当事人似乎并未注意到这种事,正有点笨拙地从榻上爬下。

    “您这是要去哪?”一期下意识地问。

    “再给你换条毛巾,这条不能用了。”

    一期这才注意到,审神者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眼见那小不点的身影就要走开,他赶紧拉住她,夺过手里的毛巾直接将她抱回床上塞回被窝。

    满手的冰凉温度让他瞬间明白了自己做恶梦的期间发生了什么,赶紧将人裹好:“您,您真是……!”

    想要责备什么,却说不出口;想要感激什么,似乎也不需要。

    对方比他更先一步恍然大悟的样子:“也是啊,你都醒了我还来回跑了干嘛?你赶紧再去洗把澡吧,满身都是汗。我先暖会儿,冻死我了。”

    之前忙着照顾人还不觉得,被塞回被窝才意识到身体冷得过分了。

    希望不要再来个感冒啥的了。

    事实证明,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的早上,审神者卧病在床的消息传遍了本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