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溺水

老衲不懂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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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儿,秦伀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伀儿,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小心身子受不了。”秦伀刚出去, 李绮罗便听见一个老妇的声音响起。

    “娘, 没事,我身子已经大好了,大夫也说了多动一动反而对我身子有好处。”

    “那就好, 菩萨保佑我儿子以后健健康康, 无病无灾,你媳妇儿呢!”最后一句声音陡然拔高。

    “她昨夜累着了...”不等秦伀说完, 外面忽然砰的一声,紧接着李绮罗所在房间的房门就被人大力踹开。

    见李绮罗竟然还躺在床上,王芳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她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张嘴大骂:“作死的懒货,一家人都起来了, 就你还躺着,你去打听打听, 哪家新媳妇像你一样, 还不赶快给我起来做早饭。”到底是才进门的新媳妇儿,王芳也没有骂的太难听。

    “吵死了。”王芳的声音实在太大, 李绮罗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来惬意的打了个哈欠, 伸了伸懒腰,嗯,舒服!

    王芳看着 不紧不慢丝毫不把她放在心上的样子,气的一个倒仰,这还得了,才上门就这么嚣张,不把她压下去,以后这懒货还不得骑到她头上。

    正准备再给李绮罗一点儿厉害瞧瞧,却见李绮罗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王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做早饭?”做饭这事儿可以,在李绮罗的心中,再也没有什么比吃的重要了。

    “你别给我装傻,谁家新媳妇进门不得给公公婆婆敬茶做饭,你倒好,全家都起来了,你一个人还赖在床上,主簿家的家教就是这样?”不等王芳继续说下去,李绮罗立刻站了起来,“我马上就去做。”

    见李绮罗动作迅速,王芳脸上的阴霾终于少了一点儿,她一项信奉打蛇打七寸:“你是主簿家的闺女,但别以为这样就能高人一等,嫁到我们秦家就是秦家的媳妇儿,就得守秦家的规矩,以后你再这么懒下去,我就叫伀儿休了你,主簿家的闺女是一个懒货,你看外面哪些人怎么说你们李家!”别的新媳妇儿听到这些,只怕得吓死,但李绮罗就觉得烦。

    李绮罗出了房门,王芳还在后面高声念了一通,李绮罗本想给这啰嗦的老妇几针,好叫她住嘴,但还没行动,秦伀倒先开了口:“娘,李...娘子才刚到咱家,还不熟悉规矩,您慢慢教,有您这么好的婆婆,是她的福分。”

    王芳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看着秦伀那心肝宝贝儿的腻歪眼神,让李绮罗全身一麻。

    “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为了你媳妇儿。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老大家的,带她去厨房。”

    王芳刚说完,立刻从另一间屋子里走出一位用粗布碎花布巾包着头的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岁左右,身材纤瘦,面容柔和。

    她脆脆的应了声,“好的,娘”,又看向李绮罗:“弟妹,跟嫂子来。”笑着上前拉住李绮罗的手腕。

    王芳看了,满意的点点头。大儿子就是一个闷棍,老实的屁都放不出来一个,但这个大儿媳还真是讨着了,勤快利落,性子也伶俐。

    李绮罗被这个大嫂牵着出了屋子,打眼看去,秦家的屋子并不小,院子也大,院子里还用青石板砌了,收拾的干干净净。

    见李绮罗打量院子,便道:“咱们这院子在村子里是头一份,屋子多,以后你和三弟多生几个娃娃,也有的是住的地方。”说完便看着李绮罗,却见这个弟妹丝毫没有被打趣的害羞,还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

    张翠翠立刻笑一声:“看我,说什么呢,再耽搁下去娘该骂了,咱们快去厨房。”

    秦家的厨房面积也不小,各种东西整洁有序的摆放着,灶台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李绮罗看一眼,却并没有看到粮食,只看到了立在墙角的一支橱柜。

    粮食定是在那里面了,李绮罗直接向橱柜走去。

    见李绮罗要开橱柜,张翠翠忙将她拦住:“弟妹,这柜子的钥匙在娘那里,只有娘才能打开,以后你可别私自开了,不然娘肯定要骂你。”

    李绮罗听了咂舌,这算什么,做饭的人连粮食都拿不到?

    “弟妹,这是今早要吃的东西,都是昨天宴客剩下的,你热一热就行了,嫂子帮你烧火。”张翠翠说完,就去院子里拿柴火去了。

    李绮罗顺着张翠翠的话一看,只见一个小水缸里放着两个密封的瓦罐,李绮罗将瓦罐揭开一看,一个瓦罐里装着黄乎乎的糊糊,另一个里面放着十几个杂面馒头。

    就吃这些?也是,早饭自然要吃的清淡一点。

    这么一想,李绮罗蹙着的眉松开了,这些东西虽然一看就是粗粮,但对于在末世挣扎了这么久的李绮罗来说,已经算是上等的美味。

    李绮罗在末世前有两大爱好,一个自然是刺绣,另一个则是做饭,当然,末世前的做饭,那是精雕吸啄。其实真正的刺绣大家往往也是一位出色的艺术家,需要极敏感的艺术嗅觉,一副刺绣,怎么打底,怎么着色,怎么排布整体都需要极高的天赋。十指春风绣出一个精彩绝伦的世界,优秀的绣图艺术性并不下于名画。

    前尘过往,现在想来也是枉然,李绮罗将两个瓦罐搬出来,张翠翠已经麻利的将火烧起来了。

    说是做饭,但用的都是前一天剩下的食材,李绮罗准备直接将糊糊倒入锅中,再拿一个蒸格放在锅上,将杂面馒头放上去一同蒸了。

    张翠翠一见忙拦住,“弟妹,这糊糊是昨天宴客的,稠着呢,咱们自家人哪里能吃这么稠的糊糊。”说罢,直接舀了好几瓢水在锅里:“等水烧开了,再将糊糊倒进锅里,弟妹你待会儿直接搅拌就行了。”

    李绮罗:“....”糊糊本来就不多,还掺了这么大几瓢水,一会儿到底是吃糊糊还是喝水啊?

    李绮罗:“咱家这么缺粮食吗?”

    张翠翠笑一声:“这年头谁不缺粮食。”

    李绮罗叹一口气,看来她想在这里大吃大喝的愿望并不容易实现。

    “大嫂,中午吃什么?”中午应该有肉吧,她真的很馋肉。

    张翠翠被问的一怔,很快回答:“不知道呢,要看娘怎么安排。”

    那个嘴巴厉害的老婆子?看来,这古代不好混啊!连一口吃食都掌握在刻薄婆婆手里。

    见李绮罗一脸的失望,张翠翠只当是她从主簿家的小家到秦家的媳妇,习惯不了中间的落差,也不说话了,将火烧的的旺旺的。

    等到糊糊和馒头都要热好的时候,王芳进来了,她看了一眼锅里,没说什么,直接从兜里摸出钥匙,开了橱柜。

    从橱柜里拿出半碗肉,也不吩咐两个儿媳,自己另外拿出一个小锅,让张翠翠将另一个灶口的火也烧上,将半碗肉倒进去,直接热了。

    古代的肉纯天然无添加,扑鼻的肉香直往李绮罗鼻子里钻,李绮罗没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也控制不住往那半碗肉看去。

    王芳似有所感,无比锐利向李绮罗看过来:“秦家的媳妇儿就没有一个好吃懒做的,谁敢伸手,小心我剁了谁的爪子。”说完余光也照顾了一下张翠翠,儿媳妇儿就是要时时敲打。

    张翠翠忙低下头烧火。

    李绮罗翻了一个白眼,算了,这老婆子好歹比她辈分大,这是人家的东西,不给她吃也无可厚非,她就不相信,来到这里她还挣不到肉吃了。

    再不济,这里总有林子吧,凭着她那不下于东方不败的使针异能,野鸡野兔什么的,应该能打上一些。

    她昨晚上悄悄试了,异能还在,只是回到了最低等,不过问题不大,只要异能还在,以后总能慢慢增长。看来这异能与躯壳没关系,而是附在灵魂里。

    “奶,奶,肉,我闻着肉了。”肉的香味一传出,厨房门口就来了两个小娃娃。两个小团子都在头上扎了一个丸子,和张翠翠有些像,大的那个四岁左右,小的看着不超过两岁。

    俩孩子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大的那个眼睛咕噜噜转,小的那个已经在流口水了。

    “子远,子浩,你们俩怎么来了,快回去!”张翠翠悄悄看一眼王芳,马上站起来对着俩孩子道。

    “你吼什么,孩子要慢慢教。乖孙,快到奶奶这来。”王芳喝了张翠翠一声,对着两个孩子招手。

    俩孩子立刻欢天喜地的跑进厨房,一边一个抱着王芳的腿,用奶音不停的喊着奶。

    王芳被喊的晕乎乎的,直接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吹了吹,塞到大的那个嘴里,小的那个立刻就着急了,抱着王芳的腿急不可耐的蹦跶,嘴巴张的大大的,“我,我,我...”

    王芳摸摸小的那个头,“好,都有,都有。”又夹起一筷子肉,怕小的那个嚼不烂,自己嚼碎了这才喂进小的那个嘴里。

    一上二楼,李绮罗眼睛就亮了,与一楼相比,二楼显然陈设的是精品,精美的屏风,挂画,贺图....分列有序的摆放着。而且锦绣坊还特地开了一个专门卖精美绣衣的地方。

    李绮罗在一副最大的屏风前站定,这是一副青山流水图,即便以李绮罗的眼光来看,这副屏风也能称得上尚可,千万线头藏的无影无踪,树木葱茏的层次,水流潺潺的流动都带出了几分。

    小二见李绮罗在这副屏风面前站了这么久,带着些许得意道:“这是我们铺里最精美的绣品,绣坊里技艺最好的绣娘所绣,耗时整整一年,前不久县令夫人看中了,出了二百两银子呢,夫人,您看看吧,这绣品马上就要进县太爷家里了。”

    小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看看就得了,反正也买不起。

    李绮罗听着小二哥的话,眼睛却越来越亮,她看向小二:“小二哥,买这样大件绣品的人多吗?”

    小二见李绮罗一双眼睛亮的吓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自然多了,只要绣的好,有的是人买,咱们绣坊可是在京里开着呢,不光我们大越这些老爷太太们喜欢,就连海外那些洋鬼子也喜欢的紧,这样的一副绣品,要是跟船出海,卖到海外,那价格就高了去了!”这小二有些喜欢卖弄,李绮罗一问,他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全说了。

    竟然还卖到海外去了!!!李绮罗心里激荡!

    她原来的那个时空,古代的海贸根本就没发展起来,郑和下西洋虽然走得远,但那是喧扬□□国威去了,钱没赚到,反而为了面子亏空了不少。后来明过后,便彻底禁了海运,也隔绝了与世界的联系。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将海贸发展起来了。

    而且听小二的言辞,这个大越貌似还将海贸发展的非常好。

    “绮罗....”,秦伀见李绮罗激动的样子,疑惑的叫了声。

    李绮罗回过神来,咳嗽一声:“相公,没想到好的绣品这么值钱,以后我也可以卖绣品了。”

    她说的实心实意,小二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位夫人,您以为啥人都可以绣这样精美的绣品啊!我们绣坊的那些绣娘,都是打小开始由师傅带着,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功力,能绣得出这样的绣品?”

    这话李绮罗倒是赞同,从事刺绣也要看资质,在她那个时空,原来大多从事刺绣的是女子,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许多男性也加入了刺绣中,而且有的刺绣世家,由于针法的原因,男性反而更容易。

    一句绣娘,划分的等级却相当严苛,初级绣娘,也称为绣妹,入行两年以上,熟练掌握各种针法,绣品要干净完整。

    后面的中级绣娘评定就要难得多,更别提高级绣娘了,高级绣娘也被称为凤娘,针法和各流派技法的掌握是基础,最重要的是作品要有精品传颂。如果说初级绣娘和中级绣娘靠着努力还能够到,那么凤娘就需要努力之外的天赋了。

    那小二见自己分明是嘲讽李绮罗,她反而点着头一脸赞同的样子,也颇觉无趣,便道:“行了,这些夫人也看过了,如果不买的话就走吧。”

    想看的都看了,李绮罗也没喜欢挨人白眼的嗜好,拉着秦伀下了楼。

    秦伀看着自己被李绮罗无意识又抓住的手,心里无奈的叹口气,歇了挣扎的心思,由着她一路牵着。

    在他们走后,一位着淡红色的女子从另一扇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面若皎月,她走到窗口,恰好见到李绮罗拉着秦伀的手走出绣铺。

    “小姐,真是二小姐啊。”这位女子的旁边一个脸圆圆的小丫鬟说道。

    这位面容姣好的女子便是李主簿的嫡女,李绮罗的嫡姐李月娥。她看着街上牵着手的李绮罗和秦伀,眼神毫无波动。

    倒是那位小丫鬟为李月娥打抱不平:“小姐,那秦伀怎么这样,当时你们可是交换了定情信物的,现在却和二小姐这样亲热!”

    “住嘴!那是府上的二姑爷,他和二妹秦梅竹马,如今好事已成,是李家的喜事,记住了吗?”李月娥平静的看了一眼小丫鬟,语气淡然,却让小丫鬟吓的僵住了,哆嗦着说道:“记住了,小姐。”

    见着李绮罗和秦伀,李月娥虽面上不显,心里还是一阵烦躁,没了逛绣铺的兴致,径直回了李家。

    主簿是大越朝中官职再低下不过的事务官,辅佐县令分管具体事物,这样的一个官职,虽品级低下,但捞油水的机会并不少,李主簿也不是那两袖清风的清官,家里自然有一份不薄的家资。

    李家位于云阳县城南,这里宅子相连,算是云阳县的富人区,李月娥带着丫鬟进了李府,挥退丫鬟后,径直去了李夫人的房里。

    “娘。”李月娥不缓不急喊道。

    “月娥,县令夫人看上的那副绣品你看见了吗?”李夫人一见李月娥就冲她招手。

    李月娥点点头:“确实不凡。”

    ‘如此那咱们就将它买下来,送给县令夫人,你再送上自己绣的一些绣品,她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李夫人笑着道。

    “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娘,今天我在绣铺看见秦伀和二妹了。”李月娥微微皱眉。

    李夫人听了,笑意一下就收了:“怎么了?他们闹事了?”

    李月娥摇头:“这倒没有,看二妹和秦....妹夫的关系好像很好。”

    李夫人听了身子一松,重拾笑意:“这样不是很好,绮罗那丫头颜色也过得去,就算是庶女,配秦家那破落户也绰绰有余了,只要他们不闹事,咱们就别管他们。这秦家倒是识趣,没拿着替嫁的事来闹。”

    李月娥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眉目精致的少年,还有那一声温柔的李姑娘。

    李夫人见状,拍了拍李月娥的手:“孩子,俗话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并不是一句空话,现在的秦家高攀不上你。那秦伀身子又不好,就算能读书,只怕考一场就得去半条命,这样又有什么用。再说秦家现在只怕连束修都拿不出,秦伀注定不会有出息。你样样出挑,又生的这般好,难道真的要嫁到秦家,跟着他们一起下地劳作,天天风吹日晒?”

    李月娥摇摇头,这些她自然清楚,所以在知道秦伀大病一场,大夫说身子虚了许多,不能再太过费神之后,她就彻底绝了嫁到秦家的念头。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李月娥在心里说一声:秦伀,你不要怪我。

    李绮罗自然不知道她脑子里的那个嫡姐与她擦肩而过,看完了锦绣铺,她又扯着秦伀去了如意铺。

    大致比较了一下,两个铺子差别不大,但从精品来说,锦绣铺要更胜一筹。

    她还在两个绣铺分别打听了一下,绣铺是不收外面人的绣品的,如果要收,价格会压得非常低。毕竟他们绣坊里有自己培养的绣娘,哪里会让外人将这个钱赚了去。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家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是应有之意。李绮罗并没有意外,如果价格合适,她倒是不介意将绣品卖给这两个绣铺,但根据打听的价格,人家硬生生将价格压了一半,李绮罗自然不会干了。

    看完绣铺,她又在县城里转来转去。

    秦伀大病初愈,转了这么久,就算忍耐力再强,也支持不住了,他忍不住问道:“绮罗,你到底要去哪儿?”

    李绮罗见秦伀面色有些苍白,这才记起人家还是一个病人呢,忙道:“对不住,对不住。”眼睛一扫,刚好看见一个包子铺。

    “咱们去那儿。”说罢便拉着秦伀进了包子铺坐下,“小二,来五个,不,十个肉包。”

    秦伀眉头一下就皱紧了,但看着李绮罗望着包子蒸笼咽口水的样子,眉头松开,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一边。

    两文钱一个的肉包子陷大皮薄,纯天然的材料,即便调料不够,咬一口也满齿留香。

    “唔,好七....你七啊!”李绮罗嘴巴塞得满满的,见秦伀坐在一边不动,以为他是害羞,直接拿起一个包子塞到秦伀手里。

    秦伀看着本就是杏仁眼的李绮罗,因为睁大更显得圆溜溜。这会儿嘴巴鼓鼓的,似乎要将薄薄的面皮撑开。接过包子后,忍不住点了点她被包子撑起的脸,“慢点吃,别撑坏了。”

    李绮罗刚好几口将一个包子咽下,闻言不在意的摆摆手:“放心吧,我能吃着呢!”

    秦伀低头咬一口包子:我说的是你的脸,不是你的肚子。

    十个包子,李绮罗吃了八个,秦伀只吃了两个,吃完后,李绮罗满足的喟叹一声:“终于活过来了!”天知道这些日子她馋肉馋的都快疯了!经历了不堪回首的末世,对食物的执着好像印入了她的灵魂,深入了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