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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兰想到闺女说的那些话,虽然不想相信, 但是却也知道林芝芝是什么样的人, 就附和那句话说的, 水性杨花,不是个好女人。
正常女人哪会这样勾勾搭搭, 和男人有说有笑, 没点避忌。你是姑娘家没个男人也就算了,有男人也到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还一个劲的往上扑, 怎么,是当她家家旺死了是吗?
张文兰现在想想, 真后悔之前让家旺把这个女人娶回家, 当时就该两个都不要了。
可想到当时那情况, 张文兰又知道是无解的, 所以越看林芝芝就越气。
“你说的好听, 要脸?你是要脸的人吗?我住在大鹰村时间是不长,但是这村里你们老材家的事情, 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以为自己又是什么好人, 撺掇全家不分家,就啃着大伯二伯家赚的钱,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还整天算计着他们, 你以为你好人好, 我林芝芝敢说自己不是好人,但是你又是什么好鸟?”
林芝芝也不是好欺负的,张文兰这些说的是事实,但是谁也不会承认自己做错的事情,自然少不得争执一番。
两人这都是老早就已经积下来的怨,这会一朝暴发。
张文兰没想到她还翻起了旧账,气的胸口起伏,指着林芝芝,“你,你……林芝芝,你别忘了,你已经嫁人了,你是家旺的媳妇,你还想去勾搭谁?那韩霖铮是你能勾搭的了?”
林芝芝笑道:“勾搭怎么了?我就是要勾搭啊,你也不看看你们家什么样子,那男人长的好,家里好,真能勾搭上,也是我的本事,难道我一辈子跟着你们挨饿吗?”
林芝芝突然正面的说这些话,可把张文兰气的快要晕厥过去。
她扶着门框好一会,才稳住自己的情绪,“你……你真不要脸,简直是不要脸的婊.子。你还以为你那丑样子,能勾搭上人家,你也说人家什么都好,就算看中一头猪,也比你好。”
张文兰并不知道,她这气哼哼的话,直接把自家儿子也骂进去了,这说明他儿子找了一个比猪不如的女人。
可在气头上,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只有怒骂,“那韩霖铮你想都别想,人家现在和夏夏处着对象,就你这样子,怎么跟人家夏夏比,你连别人一根寒毛都比不上。”
林芝芝一愣,显然没想到张文兰说的这些,“你说什么,他们在处对象?”想到刚才两人之间的举动,林芝芝心里咯噔一声。
张文兰还骂着,“怎么,不相信?那男人除非眼瞎了,才会看上你这种恶毒又丑的女人。”
“我恶毒,我丑?你以为你们一家都是好人了?还不是整天做那些肮脏的事情,真以为没人知道呢,你们的名声,都臭出村里去了。”
这些事情都过去好久了,林芝芝要是不提,张文兰都想不起来,被她这么一提,这记忆就一个劲的往外冒,什么都清楚了。
“别……别草了……”大屋子里头,那个躺了几年的张金花,正听着儿媳妇和孙媳妇才吵架,嘴巴张合着,吐字不清晰。
张金花自从中风之后,就从人们的眼前消失了,现在大家不提她,都不记得这么个人了。
中风那么多年,她只能被伺候着,什么都做不到。
她瘦了许多,现在双眼无神,虽然身体恢复了不少,嘴巴能偶尔说上几句话,但是依旧需要人照顾。
听着外头对骂的厉害,张金花想劝,可是张口的话,却依旧不利索。
屋子的大门敞开着,林芝芝这边的方向正好能看到她张口说话的样子。
像想到什么,林芝芝笑道:“我还听说,奶奶之所以中风,还是你撺掇着奶奶去举报大伯家的吧,这才弄出这幺蛾子,张文兰,咱们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做的事,可比我恶心多了,你以为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啊?当初爸怎么就没把你赶回娘家去呢,让你这种还继续待在家里,那不是害人吗?”
被一句句的讽刺着,张文兰气的胸口上下欺负,“你……你……”
沈家玲回家,就看到她妈妈晕厥过去的一幕。
她远远就听到家里有人在吵架,匆匆跑进来,刚好听到林芝芝那几句话。
看着她妈倒了下去,沈家玲大喊一声,直接推开林芝芝,将人扶着,问道:“妈,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
说着,沈家玲朝着林芝芝骂道:“林芝芝,要我妈有事,你也别想好过。”
虽然她讨厌这个从小就重男轻女的妈妈,但是她讨厌归讨厌,并不想她妈被林芝芝那个女人辱骂。
张文兰手扶着门框,喘着大气,“我……我没事,我没事。”
说着,她指着林芝芝的方向,“你给我滚,滚,给我滚出去,别在我们家赖着。”
林芝芝站在原地没动,在听到沈家玲同样让她滚的话,直接坐了下去,“我凭什么要走,这里现在是我家,我凭什么要走?”
“你……你……”张文兰激动着,又快要晕过去。
沈家玲大喊着,“林芝芝,你还不滚出去。”
“哼,我才不,要走你们走,反正我不会走。”
林芝芝说着,直接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这边沈家玲怒骂着,“等我哥回来,我让他把你赶走,你这个恶心的女人。”
等房门关上,看不见人,沈家玲才关心询问着她妈,“妈,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
“没事,我没事。”她扶着门框,缓缓的站了起来,视线恨恨的看着林芝芝房门的方向,“这林芝芝,咱们家不能再留着她了,就是个祸害,祸害,赶紧赶走才好。”
沈家玲黑着张脸没回答。
这一开始她就已经说过了,林芝芝不是好人,她妈偏不信,还说她哥有今天,都是嫂子娘家帮忙的,她当时就说过了,哥哥那工作是有他们帮忙,但是更多还得靠自己。
林芝芝她虽然不熟悉,但是相处下来,自己也看的出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一家人可以说是除了她,所有人都对林芝芝欢喜的不得了,也是后来发现林芝芝并不是像刚接触的那样好,才一点点的讨厌林芝芝。
可这时候就迟了。
大鹰村这么豆点大的小地方,向来是藏不住事的,像沈子夏和韩霖铮处对象的事情,两人虽然没往外扬,就连沈贤国李丽敏夫妻俩也没出去嚷,可总是有人通过蛛丝马迹就能发现他们的事情。
更别说像张文兰和儿媳妇吵的那么大声,他们家四周围都是人,早就有人听到声音的时候伸长脖子偷听,以及刘晓梅这个妯娌帮忙说,就都知道了。
大家这一传一个,渐渐的,对他们吵架的内容也大概知道了些,倒是和之前的内容差不多的,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说林芝芝的是小姑娘沈家玲,这次是婆婆张文兰。
而在之前说的时候,人韩霖铮还是单身狗一个,现在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了,这林芝芝一个有丈夫的人家,怎么还惦记着人呢?
当然,这说的倒也不是林芝芝真的惦记着人家,只是说林芝芝这女人不是个好女人,有丈夫还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就冲着这点,让人恶心。
沈栋材回来听到这些话,只闷着头抽烟,什么都没说,而沈贤文从张文兰那听说了这事,只说她怎么也跟后生瞎胡闹。
张文兰正想找个人认同她的作为,被丈夫这么一说,顿时不高兴了,说道:“我什么瞎胡闹,你也不看看她那什么样子,家里什么情况了,还整天花枝招展的,还真想勾搭个能耐的,还踹了咱们家旺是吧?我一早就说这女人不是好人了。”
沈贤文听着这话只觉得恶心,“当初你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我……”张文兰噎着没说话。
她其实刚开始就是觉得这林芝芝好的,只是没有想到,这表面装的像模像样,又说能给自家儿子找工作,她这一听,想让儿子好点,少不得就觉得林芝芝靠谱,再说,当时林芝芝还说怀孕两个月了。
张文兰哪里肯承认自己以前干过的事,嘟囔道:“那还不是因为她以前肚子有家旺的孩子吗?哪里知道突然就说没了呢。”
她说着,突然一拍大腿,惊道:“之前这事我还觉得奇怪的,怎么突然孩子就没了呢?现在想想林芝芝这个女人,没准就是故意的,那孩子没准还不是家旺的……”
张文兰越说越觉得有可能。
沈贤文听她一口一个“没准”连忙喝道:“行了,行了,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你才在这里瞎想,能想点有用的吗?这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你想想这事怎么解决,弄的一个两个都知道,还扯上了大哥他们那边,你说你像话吗?”
张文兰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你儿媳妇自己出去勾勾搭搭,关我什么事,她勾搭那个姓韩的是事实,你闺女都看见了,还有错吗?我就纳了闷了,这女人哪里来的勇气?长的又不好看,又没那能耐,嫁了人还想着出去勾勾搭搭,真以为外头的人是傻子吗?”
韩霖铮什么人虽然张文兰不了解,但是多多少少也能从大房那边听到一些消息,人家家里爷爷可是参加过抗战的老兵,家里还是什么书香世家,反正就是富贵有钱人家,这人长的好看,又是大学生,怎么可能看中林芝芝这种女人?
倒是那夏夏,虽然自己不大喜欢,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几年夏夏变化大,人长高了,这五官就长了爹妈的好,水嫩嫩的小姑娘,又是大学生,还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北大学生,就冲着这些,怎么也比林芝芝那女人强多了。
想到这些,张文兰就有些呕血。
“你说,要是家旺当初能争气一点,考上大学,咱们家哪里用得着看林芝芝那样的女人的脸色,咱们家旺要什么媳妇没有,家里也不至于像今天那样。”
这样的话,张文兰也不是第一次说了,沈贤文听都听腻了,说道:“还不是你把孩子宠坏?当初整天说他是咱们家的第一个带把的孙子,要吃好喝好,养的他性子变成这样,懒懒散散。”
“诶,沈贤文,你有良心吗?我把孩子宠坏,谁宠坏他了?这孩子你没有份吗?”
沈贤文懒得和她吵,起身摆手,“我不想跟你吵,这事闹的那么大,已经没脸了,还吵。”
“谁没脸了,没脸也是那林芝芝,跟我有什么关系?”张文兰故意把声音喊大,就是要让林芝芝听见。
这老屋的事情就这么的,直接传到了沈子夏家里去。
小八卦沈子秋同学带回来第一手资料,将这过程以绘声绘色的手脚并用一起说了出来。
说完,沈子秋还靠近说道:“姐,韩大哥这太受欢迎了,一个个都想来勾搭他呢,你可要小心啊。”说完,她看了眼就在门外的韩霖铮。
沈子夏失笑,对于林芝芝这种人,她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如果连林芝芝也能随随便便的把韩霖铮勾搭走,那她这眼睛就该戳瞎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遇上林芝芝这样的人,也觉得恶心的很。
世界上怎么有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还当面说出就是要勾搭韩大哥这种话。
有那么一瞬间,沈子夏都感觉她家韩大哥被林芝芝这话给玷污了。
韩大哥哪里是林芝芝能觊觎的?
不过她相信韩霖铮,所以对妹妹说的事情,就当做一个八卦在听。
这事情瞒不了也在沈家的韩霖铮,他向来敏锐,这种事情发现的比别人还要快,只是他向来都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而已。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丽敏少不得唠叨了一下老屋那边的事,虽然已经断绝关系那么多年了,但是毕竟在一个村子,而且那林芝芝惦记着的,还是自家闺女的对象,任是谁做父母的,都不会高兴。
这林芝芝怎么就那么没脸没皮的呢,谁给她这勇气?
沈贤国抬头看了眼闺女,劝着媳妇道:“行了,不用说他们,孩子的事情总不能被别人随便就影响了,别人怎么想的随便他们怎么想,咱们没这心思就行了。”
沈贤国这话看似是说给媳妇听的,但是眼睛却是盯着韩霖铮说的。
韩霖铮也知道长辈这话的意思,倒是不等沈贤国再示意,自己开口说道:“叔,你放心,这事情跟我没关系。”
说着,韩霖铮看向身旁的沈子夏,“军人认定一人,那就是一辈子,不会改变”
韩霖铮这算是表态了,沈贤国也知道这事情肯定和韩霖铮无关,不过也只是想警醒韩霖铮,他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之家,但是孩子都是爹妈手心捧着长大的,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经历了那么多,沈贤国变化很大,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思考的也更多是为了孩子考虑,至于其他和自家没什么关系的,他都不会再傻傻为别人考虑。
吃完饭沈子夏和韩霖铮两人无意中说起这个事,坐在大榕树下,沈子夏认真而严肃的看着韩霖铮。
“韩大哥,你之前吃饭的时候,在我爸妈面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韩霖铮一愣,随后笑道:“怎么不是真的?你觉得我在骗你?”
沈子夏摇头,“没,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说着,沈子夏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第一次谈恋爱,懵懵懂懂,虽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但是每一次见到韩霖铮,每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是开心的,就算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闭着眼睛突然想到他,都会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想,这就是别人说的谈恋爱吧,心里就像装了个蜜罐一样,甜滋滋的。
看小姑娘嘴上笑着,却又说不真实,韩霖铮偷偷将人拉了过来,细声问道:“怎么就不真实了?难道你觉得我会骗你?军人结婚可不是随便就能离婚的,既然认定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韩霖铮阐述着最简单的观点,可这一句话,就像情话一样敲击在沈子夏的心口。
不得不说,这种不经意的一撩,反而更让沈子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
她眉眼弯弯的笑道:“韩大哥,你怎么就那么好呢?”
“嗯。”韩霖铮很不害臊的应着,随后又问道:“那我跟你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爷爷奶奶,以后他们也是你的爷爷奶奶。”
看吧看吧,总能用这么些话来撩的她心肝儿轻颤。
像小老鼠一样偷吃到粮食,沈子夏低着头窃喜着点头,“行,我明天去看你爷爷奶奶。”
韩霖铮纠正:“也是你爷爷奶奶。”
沈子夏被他的话说的脸颊都红了,“什么我的爷爷奶奶,这八字都没一撇,你着什么急?”
韩霖铮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脸上从脸红到脖子。
中午有点阴云,李丽敏看家里不少酱料都没有了,就让孩子去镇上买点回来。
沈子夏举手帮忙,韩霖铮也站了出来,“我跟着夏夏一起去买吧,我骑车要快一些。”
韩霖铮都这么说了,李丽敏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准备给两人钱。
韩霖铮却不愿意收,说道:“我身上有钱,不用给。”
“那怎么能行,你的钱是你的钱,这家里买东西,怎么能用你的钱呢?”李丽敏坚持要给,韩霖铮却僵持着不肯收。
最后还是沈子夏接了过来,“那我们这就去买东西了。”
等两人推着自行车走出了门,韩霖铮却不解,“不用收你妈给的钱,我手里头有钱。”
沈子夏取笑的看着他,“谁不知道你有钱啊?但是我妈要给,你就收着。”
韩霖铮没应话,因为他觉得不该收,也没有多少钱。
沈子夏解释,“正是因为没多少钱,你更不用跟我妈计较,现在你还不是我们家的人,我妈要是真用你的钱,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家,会以为我们攀上你们家,就是为了你手里头的钱,别忘了,你家这家境不知道多少人想着呢。”
她妈这么做是有她的道理的,本来外面的人都说他们受了韩霖铮不少恩惠,甚至有人还说她和韩霖铮处对象就是看中韩霖铮的家世,说韩霖铮家里随便拉扯一个出来,都是大官,他们家世代都是村里头的农民,什么都没有,这算是高攀了。
正是因为这样,她爸妈的压力比她想象还大。
也是,不管是谁,都不想被人说是故意高攀别人家的,又不是那种势利的人,谁会为了那点利益断送自家闺女的幸福,整天被人在身后说三道四。
所谓的门当户对,其实就是怕别人在嚼舌根。
不管是男人女人,对象的家境比自家好,总会让人觉得是高攀,是为了钱财。
虽然说日久见人心,可谁有那时间花那么多的时间去见人心,总会看表皮。
所以她爸妈都不想让人看扁,才会坚持要给钱的。
沈子夏一边走一边解释,想让韩霖铮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结果韩霖铮似乎并没有听懂她的话,笑着道:“我喜欢被你高攀,我乐意你用我的钱,关他们什么事?”
韩霖铮这直男思维沈子夏不敢赞同,但是不得不说,这又算是在她心里刷了一波好感。
“反正呢,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也不用跟我爸妈推来推去,就把钱接下来,想怎么干自己做主就行了。”
韩霖铮像是听懂了,点点头,不过却还是解释了一句,“他们说你高攀我,说错了,是我高攀你了。”
韩霖铮说的认真,如果不是知道韩霖铮的家境,沈子夏也觉得自己挺出色的,可是现在她可不敢认同。
不过嘴上却笑了起来,“的确,像我那么出色的小姑娘哪儿找,外头可找不到。”
小姑娘这话没走心,韩霖铮还是知道的,宠溺的揉着她的脑袋,喊着她坐上后座。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