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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坐在地的光希愣了许久, 她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的刀剑——三日月宗近,他以付丧神的状态现世,在生死一线之际, 出现在她面前。
就在她愣神之际, 三日月宗近挥下了最后一刀。
面目狰狞的凶恶妖怪,比青年庞大数倍有余, 然而,在他挥刀而下的那一刻, 眼前的妖怪却如此脆弱渺小, 青年的神情云淡风轻,仿佛自己斩杀的不过是一只蝼蚁一样。
被劈成两半的妖怪尸首轰然倒下, 一地枯叶被风吹起, 又悠悠落下。
三日月宗近收刀入鞘, 缓缓转身。
「发现次级攻略目标, 三日月宗近,开启三日月路线需消耗20点生命值。」
“哈哈哈,终于与您见面了啊。”他的笑声爽朗, 与他过于秀美的容貌有着不小的反差, 三日月看着发呆的光希,伸出手来, “还站的起来吗?宁宁。”
光希呆呆地望着他,并没有伸手触碰他, 而是试探着问:“……您是神明大人吗?”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握住了她的手, 将她轻轻拉了起来, “不,我是您的刀,我名为三日月宗近。”
光希这才恍然大悟。
付丧神原来是长这个样子的。
“我可以摸摸你吗?我还是第一次见付丧神哎。”
光希被新奇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全然忘记自己身上的伤痛。
三日月宗近宽容地笑:“啊哈哈哈,也好也好,可以摸的。”
光希咽了口口水,试探着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地、缓缓地,戳了戳三日月宗近的脸颊。
触感与人类别无二样。
三日月宗近见她的触碰有些小心翼翼,干脆拉过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这样,感觉更清晰了吧。”
热度顺着相触的肌肤传递到她微凉的指尖,怔愣之后,光希笑眼弯弯地点头:“嗯,三日月先生不仅看起来很美丽,摸起来也很舒服呢。”
在某些方面与光希同样天然的三日月丝毫没觉得这个对话有什么不对的,他闻言笑眯眯地点头,像是很满意这样的夸赞:“是吗?哈哈哈……”
妖怪的事情告一段落,残局还没有处理,但光希受伤不轻,三日月扶着她回房间休息,他环顾室内,找不到哪里有能处理伤口的药物,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此时颇为头疼。
“三日月先生过来坐着吧。”光希拍了拍身侧的榻榻米,“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有人发现的,我们等着就好了。”
三日月宗近没有立即坐下,他站在门外四处看了看,花开院秀元留下的阴阳师死伤不少,但保护宅邸的普通武士,却并未见到许多,想必剩下的是去找了外援。
他现在还不能离开,因为有可能还会有暗中窥伺的妖怪,看准她落单的时候出手。
“您的身体还撑得住吗?”三日月关切问道。
撑是肯定能撑住的,只要不是致命伤,除了疼一点以外没什么大碍。
光希刚想这么说,却想到自己睡得好好的却要遭受这种无妄之灾,现在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活下来了,连个疼都不能喊。
凭什么啊。
就是很疼啊。
觉得自己委屈巴巴的光希瘪瘪嘴:“撑得住,但是好疼。”
像走着走着吧唧摔倒的小孩子,缓过神来才知道叫疼一样,光希一脸委屈的模样显然戳中了老爷爷三日月宗近的同情心,他宽厚温暖的手拍了拍光希的头,用哄小孩的语气温柔地说:“再忍一下好不好啊?”
光希乖巧地点点头。
实际上,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已经很能忍了。
陌生的环境,大家寄予的厚望。
从来都是被人保护的光希,忽然成为了支撑他人、保护他人的角色。
她也会很茫然,但每当茫然的时候,她就会想起高杉他们。
在松下村塾时,大家都躲在松阳老师的庇护之下,任性妄为,又天真懵懂。
但当他们失去了松阳老师,失去了庇护他们的羽翼,去直面这个残酷世界的时候,那时的他们,又是怎样的心境呢?
因为她没有失去过,因为从未走出过他人的保护,所以才无法走进高杉吗?
光希仿佛明白了什么,却仍有些困惑。
“您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发呆啊。”三日月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不介意的话,您可以枕在这里稍作休息。”
坐着的确会牵着身后的伤口疼,光希便没有推辞,枕着三日月的腿侧卧躺下。
漆黑如墨的长发在他膝上披散来开,如夜色下泛着光的溪流,三日月看着她的后脑,一时有些出神。
他想起多年前,尚在秀吉手中的时候,那时的他的主人,在烛火下凝望着他自言自语:
“除你之外,我再没有什么可以给她的了。”
“你一定要替我,守在她身边。”
她的丈夫,无法给她爱情,也无法给她应得的权利。
甚至无法在他死后,保证她的安全。
只能将这一点微薄的情意,寄托在一件死物身上。
可怜,也可憎。
门外月满枝头,清风送来一丝凉意。
宅邸周围终于有人赶来,火把将深蓝的夜映得明亮,人声喧闹沸腾,原本寂静的宅邸顿时吵吵嚷嚷,家臣们一进来便看到自家主君枕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膝盖上,顿时警惕地质问:
“什么人!”
光希扶着三日月的手坐起来:“是花开院先生派来保护我的,多亏他我才没出意外。”
家臣们的态度立即有了转变,但见光希身上有伤,便急忙召来人给光希治伤,和室内自然要清场的,毕竟光希伤在后背。
趁着这个时候,家臣们聚在一起商量这件事要如何处理,倒向德川派的人数呈压倒性趋势。三日月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现下月色正浓,还不如到庭院里透透气。
没想到这一透气,倒是发现了一个偷窥的变态。
“年轻人,偷窥女孩子换衣服可是十恶不赦的行为啊。”
被锋利刀尖指着的男人毫不避让,他站在纸门外,里面的光希半褪衣衫,露出背后大片擦伤,一边上药一边痛得眼泪汪汪。
男人侧身回望他,神情冷淡,眼底有不悦的防备:
“你——不是人类吧。”
三日月宗近跟在光希身边活动有一段时间了,他不可能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
“是人类,不是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呢?奴良滑瓢先生。”三日月宗近依然是那副天然的笑容,“花开院先生临走前将宁宁交给您保护了对吧,虽然您没有必须做这件事的义务,但既然答应了,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身呢?”
奴良滑瓢的脸色沉了下去:“这件事我会跟她解释……你究竟是什么人?”
三日月宗近的刀尖仍对着他,笑容豁达却隐隐含着一丝杀意:
“如你所见,是保护宁宁之人。”
“对伤害宁宁之人,我这个老爷爷也会认真对待的。”
两人交汇的目光在半空碰撞,一时间火花四溅,两人都寸步不让。
“奴良先生?”里面的光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医生微微拉开纸门,两人望进去时,光希已穿好了衣服,“你没事啊。”
奴良滑瓢看着光希毫无芥蒂的笑容,心中百味杂陈。
他并不知道淀夫人对光希如此忌惮觎,听闻珱姬那边出事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光希这边是秀元布下的结界,抵御稍强些的妖怪都不在话下,便赶了过去,到了那里他才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个局。
再赶回去为时已晚,庭院里重伤的阴阳师让他心都悬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当时的光希独自面对着怎样可怕的危险。
幸好,她还活着。
“抱歉……宁宁……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的胸腔有钝钝的疼痛,负罪感和愧疚感交织着,折磨着他的神经。
连托付于他的女人都保护不好,怎么成为魑魅魍魉之主?
“不用道歉,奴良先生。”光希温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我没事的,三日月先生保护了我,所以你不用自责,你原本就没有保护我的义务啊。”
奴良滑瓢猛地抬头。
她的眼中干净澄澈,没有责怪,没有委屈,只有体谅与宽容。
然而那种体谅与宽容,是陌生的,是疏离的,是没有期待,所以才不会失望的冷静。
他蹙眉,伸手想要抓住光希的手。
然而就在她伸手的那一刻,光希的目光转向了三日月宗近,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也因此避开了奴良滑瓢向她伸来的手:
“三日月先生喜欢吃糖吗?”
一旁安静站着的三日月俯身跪坐,他浅笑着答:“喜欢哦。”
“可惜晚上不能吃糖啦,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吃糖吧。”
光希望着三日月笑得灿烂,奴良滑瓢注意到她笑起来的时候,两颊会浮现出浅浅的梨涡。
她的眼神不再是初见时那种掩藏于世故之下的天真,而多了些许经历世事后的醇厚温柔。
经此一事后,她似乎长大了。
三日月眼风扫过仍怔愣着的奴良滑瓢,笑眯眯道:“好啊,那您今晚早些休息,好好养伤。”
然后话头转向奴良滑瓢:“夜深了,今日我的主君不便送客,就由我来送奴良先生吧。”
奴良滑瓢对上他略有深意的目光,对光希说:
“……改日我会再来。”
三日月宗近笑容高深莫测。
「奴良滑瓢好感度增加,目前好感度:70,剩余生命值:134/1000,恭喜宿主掌握了新的提升好感度的技能,对于责任心强的男人来说,愧疚感是个无往不利的武器哦~」
*
养伤的一段时间,光希和珱姬开始互通信件。
起因是珱姬从花开院是光的口中得知光希被妖怪袭击的消息,焦急的珱姬不知光希的伤严不严重,在没有光希这边邀请她的情况下,她是没办法出门的。
于是她就给光希写了封信,让人送到了光希的宅邸。
光希拆开信一看,洋洋洒洒好几张信纸,且安土桃山时代的汉字更多,光希看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只好让三日月宗近给她念。
其中问及伤势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她来的话就写了三张,后面四张都是责怪奴良滑瓢听信小妖怪的谎话擅离职守,没有完成秀元交托的任务。
【看错妖怪先生了!一点都不可靠!】
这句话在信里重复了好几遍。
收到信笺的光希觉得暖心,回信邀请了珱姬来宅邸玩,另外又附上解释:
【奴良先生并不知道会有人袭击我,所以在发现更需要帮助的你而离开,也是情有可原的,这并不是奴良先生的错哦。】
“不愧是北政所。”给光希端茶来的三日月在书桌边坐下,“真是胸怀宽广啊。”
顺便看了一眼光希的字,闭着眼就是一通乱夸:“您的字又有进步了。”
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哄她开心的话,光希得意地看了看自己写的字,心里觉得挺美:“哼哼……确实有一点小小的进步啦……”
转而又意识到了他的前一句话,光希放下笔想了想说:
“唔……我当时其实也挺生气啦,说好的会保护我,结果却没有出现。但是再一想,如果是同样的情况,面对风平浪静的我这边,和可能有危险的珱姬那边,我也会做出跟他同样的选择的。”
至于对珱姬的好感度略有增加,来找她的次数减少,光希也能想通。
毕竟如果是珱姬先出现的话,奴良滑瓢早就对她一见钟情没她什么事了,而现在,只是对珱姬多看了几眼,从始至终好感度都没有超过她,光希已经很满足。
「宿主真是心大。」
光希反而一本正经地说:「以前松阳老师告诉我的,人要有理想和目标,但是也不能定得太高,否则像我这样的,很可能稍微被打击一下就灰心丧气,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了。」
系统:「……这就是宿主现在可以自己控制吃糖数量的原因?」
「嗯!」
「……」
和室里茶香四散,三日月的容颜在氤氲水雾中有些朦胧。
“您这么说当然也没有错。”三日月看起来偶尔有些天然呆,但或许是因为活了四百年的缘故,看待事物的眼光非常毒辣,“但这么理性,可不像我认识的您。”
闻言,光希的脸垮了下来:“可是……如果不这么想,我又该怪谁呢?”
那一日的经历太过恐怖而绝望,仅仅是回忆起片段,就让光希心中胆寒。
她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大家都有自己的理由,没有谁有义务保护她,她不应该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中。
珱姬没有错,她什么都不知道。
奴良滑瓢没有错,他做出了在当时最正确的选择。
花开院秀元也没有错,他虽然是光希的家臣,但他在临走之前并未料到淀夫人会派出自己手下如此强大的一员妖怪,以至于奴良滑瓢被支走以后,他的结界也未能保护好光希。
而三日月宗近就更没错了,要不是他出现,光希早就身首异处。
每到这个时候,光希就会想念松阳老师和高杉他们,因为他们都很聪明,又心志坚定,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比她看得更明白。
但自己,不该再这么依赖他们。
“当然有应该怪的人啊。”
三日月的话像拨散心中乌云的明月,将她心中的浓雾照散。
“被暗中袭击了这么多次,您也是时候应该反击了吧。”
“朝着那个身处大阪城之中的女人——”
迷雾笼罩不清的前路,渐渐在她眼前展开。
光希再次绽开了明媚的笑容:
“对啊!”
重新找回目标的光希双眼发亮,起身在屋中踱步:
“那……要先把秀元先生叫回来……好好商量一下……”
“哈哈哈您也不必太着急。”三日月宗近爽朗笑道,“要吃糖吗?”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中,捻着一颗琥珀色的糖。
光希想也不想地伸头过去,双唇轻轻触碰他的手指,灵巧的舌头一卷,糖就滚到了她的口中。
“……哦?”
胸腔中的微妙悸动让三日月宗近有些怔愣。
光希含着糖,笑容却比糖更甜。
「建议宿主开启三日月宗近线,消耗生命值20点。」
「唔……那就开启吧。」
「三日月宗近线开启,目前好感度:45,剩余生命值:159/1000」
光希有些意外地眨眨眼。
这个起始值……比她想象的要高太多了。
「虽然目前花开院秀元线和三日月宗近线的进展都很顺利,但我还是要提醒宿主,如果奴良滑瓢攻略失败,以上两人的好感度将不会算入您的生命值中。」
「我明白的,你放心。」
感受到光希轻松的心情,系统对于她的“明白”有些担忧。
她真的明白吗?
*
花开院秀元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出一趟门,回来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他看着光希身边坐着的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虽然是付丧神……但跟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啊……”
光希闻言开心地点头,顺便喂给三日月一颗花开院秀元带来的糖。
“对呀对呀,就是大家不让三日月待在我的房间休息这一点有点麻烦……好吃吗?”
三日月宗近就着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爽朗的笑中有些与世无争的悠哉:
“啊哈哈哈……好吃的。”
花开院秀元:让你们睡一个房间才有问题好吗?
吃了糖的三日月心情愉悦地看向对面的秀元,隔了一会儿他才说:“阴阳师吗?还真是久违了啊……”
出生于平安时期的刀剑,在那个时代,与许许多多的有名的阴阳师都有过一面之缘。
即便是没有见过,也听说过很多传闻。
“你们说的那个大妖怪羽衣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腹中正孕育的孩子,很可能也是一个阴阳师。”
秀元一愣,下意识地说出了他的名字:“安倍晴明?”
传闻中,安倍晴明的母亲是狐妖。
如果将要诞生于世的是这样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三日月笑眯眯答:“嘛,谁知道呢?”
“……看来无论如何,势必要阻止羽衣狐了……”
光希:???他们在说什么?哎呀糖真好吃吧唧吧唧……
花开院秀元原本想跟光希谈一下详细的战力安排,但看了一眼她专注于吃糖的模样,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决定直接给她选项:
“宁宁夫人,对付羽衣狐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只是计划还缺了关键的一环。”
光希疑惑地看他。
“奴良滑瓢。”花开院秀元的眼底笑意微凉,“我们需要他这种强大的妖怪助力,否则,仅凭我们,要想除去羽衣狐的可能性不大。”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光希的身上。
“为、为什么看我?”光希被目光注视而不自主地坐正,“我可以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帮忙的,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哦。”
花开院秀元的笑略带深意:“放心吧,你的请求,他一定会拼命去完成的。”
毕竟那个家伙因为上次的事情,已经消沉了很久。
“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三日月接过话头,“花开院先生说有一件事拜托我今天去办,是什么事?”
“啊,关于大阪城的守备,我们需要一个有足够实力的人去探查,就在今夜,我们的安排是……”
对于这种细致的战略安排,光希听不大懂,但也很努力地在听,到最后只知道今天三日月会去大阪城中探查,对此光希十分担心,忍不住嘱咐他:
“一定要小心不要受伤哦。”
“嗯。”三日月笑眯眯应了。
“不能只顾着哈哈哈而放松警惕哦。”
“……嗯。”
“还有还有,如果迷路的话,不要乱跑,就在原地……”
“哈哈哈……哎呀,您真是对我太不放心了。”三日月笑着打断光希的碎碎念,“总觉得您比我更像长辈了。”
光希一本正经:“如果三日月你聪明一点我就不会这么不放心了。”
三日月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反驳,依然带着纵容的笑容点头:“是是,让您担心了。”
花开院秀元:……
「三日月宗近好感度增加,目前好感度:55,剩余生命值:169/1000」
*
当夜,三日月果真离开宅邸前往大阪城探查去了。
平时在睡前,光希都会跟三日月聊会天,偶尔听他讲一讲平安时代前主人的故事,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入睡。
大约是跟三日月在一起的时候,更接近从前在私塾时的平静日子,猛地没有了他的陪伴,光希又回到了初到这个世界的警惕姿态。
睡不着,不想睡。
就算闭上眼睛,耳朵也敏锐地捕捉着身边的风吹草动。
光希干脆掀开被子,爬起来翻出了上一次被奴良滑瓢打断,而没送出去的弥弥切丸。
抱着弥弥切丸,说不定能睡得安心一些。
这么想着,光希安心地闭上了眼。
……
睡不着!
为什么会睡不着啊!
猛地坐起来的光希烦躁地揪自己的头发,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连系统都惊动了。
「宿主是不是担心三日月宗近?」
被它这么一说,光希才意识到:「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系统:「……」
「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事啊?」
「他没事,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迷路了。」
啊?
迷、迷路了?
三日月他,还真迷路了呀!
从来都是迷路了等着别人去找的光希头一次感受到对方的心情,原来发现别人迷路了是这样的心情。她有些新奇,随后兴致勃勃地翻出便于外出的男士服装。
「宿主是要出去找他吗?」
「嗯!」
「夜晚可是百鬼夜行的时间,宿主不害怕吗?」
听到这里,换好衣服的光希拉开纸门,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晃而过的黑影。
「我出去的话,他也应该会跟着来的吧。」
系统惊讶与光希的敏锐,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奴良滑瓢三日里至少来两日,若有一日不得不离开,也必定有奴良组的妖怪守着,有任何动静都会第一时间给他报告。
光希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此事露出任何知道内情的迹象,它还以为她不知道呢。
最后准备出门的时候,光希带上了弥弥切丸,算是双重保险。
做好这些准备之后,光希便偷偷地翻墙出去了,她别的不大行,翻墙却是一等一的熟练,对此光希颇为得意。
「三日月宗近在护城河附近……就是那个……」
「哈哈哈……抱歉,其实我也找不到哎。」
「……」
「这、这也不能怪我吧!」光希非常有底气地说,「来到这里之后,我都没什么出门的机会!」
系统与光希磨合了有一段时间,对于这种情况已经可以平常心对待,平复了心情后,它安静地调取了地图,准备在脑内给光希实时导航。
居然相信光希能自己找到三日月的位置,它觉得自己需要升级一下了。
*
月光清冷,夜色微凉。
然而跟着光希身后的人却让人格外安心。
说起来,上次明明说过改日再来,之后却再也没有来过呢。
是因为愧疚吗?
可是上次明明说了这不是他的错呀,不至于因为这个纠结这么久吧。
光希有些想不通。
但他如果现在还不想出现在她面前的话,那就不要拆穿他了。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了一路,奴良滑瓢猜不到她这是要去干什么,中途原本想要叫住她问个清楚的,但又怕吓到了她,几经犹豫,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如果有什么危险,这次他会保护好她的。
所以还是再看看吧。
但他没想到,等到最后,出现的却是一个他并不想看到的人。
“三日月!”
靠着桥上护栏赏月的男人听到了有人叫他,略微有些吃惊地回头。
“……宁宁?”
光希扬唇笑着跑了过去:“找到你啦!”
她就这么笑着轻巧扑进他的怀里,从怀中扬起的笑脸清秀明媚,望着他的时候,眼里有月色映出柔软的光。
「三日月宗近好感度增加,目前好感度:65,剩余生命值:179/1000」
“你是不是迷路了?”
三日月被她扑得猝不及防,半天才答:“……是……您怎么知道的?”
这倒是把光希问住了,她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睡不着,又见你很久都没有回来,猜你可能迷路了,所以出来找你的。”
虽然这个说辞漏洞百出,但三日月并没有深究,他揉了揉光希的脑袋,垂眸笑道:“哈哈哈,被您猜对了,稍不注意就迷路了呢,嘛,时代变化得真快啊。”
大半夜的在这个妖怪盛行的时代迷了路,三日月宗近却还能这么不慌不忙地在桥上赏月,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感叹一句心大。
要不是光希来找,恐怕他真就在这里等到天亮了有人来才能找回家。
“三日月真是让人很不省心呀。”光希被人骂傻骂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可以叉着腰说别人不省心了,“这样的话,以后就乖乖地跟着我吧,我会照顾你的。”
她还垫着脚拍了拍三日月的头。
三日月似乎还挺享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他完全没有反驳,就这么温柔地注视着光希,嘴上还应和着:
“也好也好,那以后就麻烦您了。”
“那我们就回去吧。”光希自信满满地牵着三日月。
「开始给我导航吧!」
脑海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音。
这超出了光希的预料,她又问了一遍。
「你在吗?」
没有人应声。
“怎么了?”三日月见她没有动,耐心地问道。
隔了一会儿,确认不会有回应了,光希瘪瘪嘴可怜巴巴地看向他:
“……我也忘了怎么回去了。”
就算是冷静如三日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但他到底比光希多活几百年,没过多久他就回过神,笑声洒脱:“哈哈哈……那就没办法了,我们今夜就在这里赏月,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啊。”
他一点也没有责怪光希的意思。
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甚至在这样的境地之中,还能找到最享受的方式去面对。
三日月他,比她想象中的厉害一些呢。
“吹着冷风赏月,还不如跟我走。”突然出现的熟悉声音,打断了正看着三日月发呆的光希,“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回去。”
乘着妖怪而来的男人盘坐着,会飞的妖怪在他们面前停稳,随后他从上面轻巧跃下,面对光希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不易察觉的紧张。
“好久不见了,宁宁。”
光希看着奴良滑瓢挠了挠头,唇边缓缓绽开一个毫无芥蒂的笑容:
“好久不见,奴良先生。”
没等光希开口问,他自己就解释:“我只是恰好路过这里,不小心听见你们两人的对话。”
说完他仔细观察了光希的神情,见她确实没有什么一样,才转而看向三日月说:“夜深了,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三日月仿佛对奴良滑瓢的敌意无所知觉,只是被光希拉住的手忽然反握住她,轻描淡写地笑着说:
“那就劳烦了。”
「三日月宗近好感度增加,目前好感度:70,剩余生命值:184/1000」
「奴良滑瓢好感度增加,目前好感度:75,剩余生命值:189/1000」
光希对此一头雾水,完全没明白在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为什么这两个人的好感度会自行上涨。
「硬要比喻的话。」下线许久的系统终于出声,「大概就像是抢来的糖更甜——这种类似的道理吧。」
「之前你都去哪里了啊!」
「如果不是我给您创造机会,奴良滑瓢是不会现身的,您也将错失一个提高好感度的机会哦~」
与这个相比,光希更在意自己在三日月面前丢脸的问题,她对系统的做法很不满意:
「你这样是不对的!你都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系统懒得跟光希解释,直接装死下线,任凭光希怎么叫它它都不吭声。
等光希回过神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她在中间,奴良滑瓢和三日月一左一右跟着她的情况了。
并且三日月拉着她的手没有丝毫要松开的迹象。
唔……人类真是奇妙的生物。
咦,不对,这两个都是妖怪啊。
“……花开院先生说,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帮忙打败羽衣狐。”路上无聊,光希顺便就把花开院交给她的任务完成了,“会很危险,所以你要好好考虑哦。”
奴良滑瓢瞥了一眼她的侧脸:“你想我参加吗?”
这个问题有些难答,光希皱了皱眉:“我想保护城中的百姓,我知道,为此一定会有人牺牲的,但如果没有人牺牲,则会有更多人牺牲。”
光希抬头望向奴良滑瓢的瞳孔深处:“我不想奴良先生牺牲,也不想放任羽衣狐作乱,奴良先生,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你才对呢?”
澄澈,率真,又真挚动人的眼神。
奴良滑瓢被这样的眼神所吸引,很久才移开目光,他望着远方,轻声说:
“你不需要为难,你的任何心愿,我都会为你达成。”
「奴良滑瓢好感度增加,目前好感度:86,剩余生命值:200/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