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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博和白老三在药博会场外等到了修东城,又一起引见了胡老板,就来到亳州万达嘉华酒店。亳州城市小,五星级的酒店拢共就两家。另一家叫亳州宾馆。
凡是城市的名字加个宾馆二字的,那都是原来市政府招待所,都是用来接待贵宾的。
到餐厅里包厢坐下,王博客气地给胡老板倒茶:“我听东城说,胡哥说有二十年的射干,我就让东城把胡哥请过来,谈谈这买卖,不知胡哥说不是钱的问题,那是有什么难处吗?要是小弟能帮忙,尽管开口。”
王博待人处事周到圆滑,只要没碰他逆鳞,都是笑呵呵的。
这有求于人之下,自然更要调子低些,胡老板年纪也比他们大十几岁,叫声哥不吃亏。
“这个嘛,修少说要射干,我在手机里没多说,王老弟这里嘛,我想多问一句。是射干最近价格要飚升吗?”
大家就笑了,难怪他会这么想,修东城先提,白老三又过来了,这都是七家里的人。
“我是中医,我做的一味药里,需要射干。”
胡老板恍然道:“原来如此。那王老弟运气不错,我公司里最近还真收了一批二十年的射干,大约有五十斤货。”
普通射干三十多块一斤,王博打算大方一些,这五十斤就按两千一斤收了。
“十万?价格还行,就是……”胡老板看了眼修东城,“我说的难处是这批射干在制成干货后,保存上出了纰漏,受潮了。”
白老三皱眉道:“胡哥,这就不成了啊,这药材但凡受潮生霉,药性大减,入药也不方便。”
“也不是全部受潮,大约有四十斤左右吧,由于干燥的关系,福建那边仓库又遇到回南天,仓库里湿度太重……”
“受潮就受潮吧,胡哥,当我交了你这个朋友,怎样?”
王博大方爽快,胡老板也没话说,跟他握手算把买卖定了,留下笔架山的地址,这就让人连夜送过去。
王博也加他微博转账到他账户里。叫来菜,几个人就喝上了。
酒过三巡,修东城说起早上的事:“西北杜如山两车麻黄草被烧了,一车二十吨,一共四十吨,八万斤。按他说的都是上等的,一斤五十,这就是四百万。他正心急火燎地找凶手。”
胡老板也说:“我听人说了,他嘴都起泡了,四百万,他厂子一年才千儿八百万的,半年的货都没了。下手的还是个女的,有人说这是感情问题。他年轻时找的小三,回来找他报仇了。”
白老三听着就不乐意了:“胡说八道,什么小三,我看他这两车麻黄草,就没按规矩来。”
“什么意思?”修东城一怔,听出他话里有话。
“那草原来是要卖给早上那几个广东佬的,是要拿来做……”白三老做了个手势。
大家都是做药材的,一看就明白了。
“那边没证?不符合销售规定也敢卖,他杜如山好大的胆子……”
砰!
包厢大门被撞开,几个广东佬跟着个身宽体壮的男人走进来。
修东城还没开口,那男的就说:“老胡、修少,这事跟你们无关,我杜如山来找这两位算笔账。老六,是这二位吧?”
“是,杜老板,就是他们烧的车,还有个女的,喂,那女的呢?”
修东城和胡老板,这才知道,合着烧车的就是王博和白老三。
修东城还想到,那女的铁定就是白忆仙了。
“仙姐回桂林了,有胆子去桂林找吧。”
王博懒洋洋地看着杜如山手中的枪,连枪都拿出来了,今天是想闹出人命了。
“你以为我没胆?”
那老六一声低吼,手背一挥,巴掌就朝王博脸上扇去。
王博脚一蹭地,椅子往后一滑躲开了。
修东城立刻站起身说:“杜如山,这里是亳州,你叫得我一声修少,今天就给我个面子,先把事情放一边。你不是要钱嘛,两车麻黄草,四百万,这位赔得起。”
老六还想继续动手,但心里也忌惮王博,要不是杜如山手里有枪,他绝不敢动手。
杜如山冷笑道:“修少,我知道这点钱,对几位都不算什么……”
胡老板心想,对我可算大钱。
“但这不光是钱的事,是面子的事,我呢,本来打算跟这几位的大哥做大买卖,做长线,给他们这一搅,合作也完了,回头耽误人家的事,我总要有个交代是吧?”
修东城冷冷地说:“王兄说了,有本事你去桂林找白家……”
杜如山哼道:“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我杜如山又不是笨蛋,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要不是无路可走,我也不会打搅修少的饭局。”
老六看包厢外有人注意这边,就说:“先把人带走。”
“好!”
两人朝白老三走去,两人朝连那老头就来拧王博的胳膊。
修东城低头瞧着桌子,就准备掀桌子,这在他修东城的眼皮子下,把王博和白老三抓走,以后他也别做人了。
但王博比他更快,手一扫桌上刚盛的热汤,就淋在杜如山的脸上。
杜如山眼睛一烫,捂着脸一擦,就被银针刺中。
这边老六汗毛一竖,转身去捡枪,腰就被椅子砸中,嗷嗷一叫,回头一看,剩下那两人也被王博打翻在地。
跟着就听到咔嚓一声,其中一人的小腿被直接蹬断,在那鬼哭狼嚎的大叫。
白老三抓起筷子就往那来抓他的广东佬眼珠子上扎下去。
当然没扎中,那广东佬伸手拨开,就被修东城一拳打在小腹上,痛得弯下了腰。
白老三马上回身抓起碗,当头就砸在另一人的天灵盖上。
修东城有样学样,刚看王博拨汤碗,他直接拿起那一瓮的人参鸡汤,朝着那人的头就扣下去。
这一烫把那广东佬烫得跟踩着电板跳舞一样,在那蹦来蹦去,脸也一瞬间就成了猪肝色。
“好样的老修!”
白老三回身和修东城击掌,前嫌尽释。
王博捡起枪,拔掉杜如山身上的银针,看他脸上都起了水泡,掐着他脖子就问:“刚说什么?人家要个交代?行啊,涡河的水很凉了,你要不要试试?”
“草你妈……”
啪!
白老三冲过去就给了他一巴掌:“嘴欠是吧?”
修东城擦着溅到衣角上的汤汁,淡淡地说:“涡河有两段还没清淤,人沉到淤泥里,就和陷到沼泽里一样,按城建规划,还要几年才轮到那两条河段,你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胡老板都哆嗦了下,万幸和这三位是朋友。
杜如山这才怕了:“修少,我……”
“我你妈个逼!”
修东城抓起碗就砸在他脸上:“这里是亳州,是我修东城的地盘,你敢在这给我玩这套的?你一个卖麻黄草的,算他妈老几?”
王博都呆住了,修东城给人感觉是很能忍,很儒雅,这一炸,跟炮仗似的。
白老三在那嘿笑,他当然比王博清楚修东城的尿性。
“得了,别真把人打死了。王博,你看怎么办?”
“报警,这算个大案。”
“那烧车的事……”
“又不是我们干的。”
“呃……”
杜如山一听报警,哆嗦得厉害。这事一犯,进去少说五年。
可王博想的是,这要不报警,难不成还追到广东去把手尾了结了?
“走,去我家坐坐,顺便跟王兄说个事,请王兄帮看个病。”
“东城你家里人有恙?”
“哎,我那小妹,有脚气。”
白老三乐了:“脚气也算病?不过我得先跟你说啊,王博看病一次诊金不管治不治好就五万……”
“这么贵?”
胡老板也想,难怪射干那十万给得那么痛快。
“脚气我能治,”王博让他放心,“你妹多大了?”
“十四,上个月开学上的初二……等警察来了再走。”
倒不能让胡老板一人在这看着,好在胡老板说了几句就先走了,三个人在这里重新叫了几个菜吃上了。
等警察一到,修东城亮明身份,事就好办了。
这要在别的城市,一药材公司的老板,或许不管用,但这是亳州,药材之都,这修家是真正的地头蛇,情况大不一样。
连笔录就在包厢里做的,剩下的事就由警方去办。
上了修东城的车,直奔修家在郊区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