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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对于林雨的态度非常满意,他又说道,
“你可知道朕这皇位是如何得来的?”
“回皇上的话,说好听点就是皇上被外界的压力所逼迫,迫不得已,才登上皇位。”
“那要是难听点呢?”
“那就是……靠着逼宫造反,杀兄长,迫父亲,登上皇位。”
林雨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想象到李世民那愤怒的表情,可谁知对方非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李世民指着林雨说,
“雨哥可真是快人快语,啥话都敢说啊,这要是放在朝堂上,那些守旧的老家伙们肯定要大肆上谏,非治你个死罪不可。”
林雨两手一摊,
“可现在并非朝堂,不是吗?”
“是啊,不是在朝堂上,你就可以畅所欲言了。可若是朕想要你上朝堂呢?”
“皇上是准备召我入朝为官?恕草民斗胆,这事儿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李世民听了以后问道,
“这天下书生,无不挤破了脑袋要当一个官,可你却一直拒绝,这是何道理?莫非你想要的更多?是不是太贪婪了?”“造成贪婪的不是博学,而是无知,正是因为我知道的比常人多一点,所以我才不愿意入朝为官。我好好当我的商人多好,有钱有女人,还不用担心某一天一句话说错了就掉脑袋。天天小日子过得清闲平淡
,多好啊!”
对于林雨的回答,李世民只是笑了两声,不作过多的评价。
这次之后两人静默了片刻,李世民又说,
“朕听说今天长安城内出现了鬼怪,弄得百姓们惶恐不安,又是你干的好事吧?”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啊?这是海外的高科技产品,百姓也不过是少见多怪罢了。但这东西要是推广开来的话,确实非常有利于人民的生活。”
李世民一听便知道其内在的含义,
“你的意思是说让朕帮你给传扬一下?”
“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喽,有皇上做代言人,可比啥广告都有用。”
林雨嘻嘻的笑着说。
李世民呵呵的笑道,
“若真是如你所说,帮你传扬一下倒也不错。不过可要给朕送上一匹。”
“行啊,就当是广告费好了。到时候皇上巡视民情的时候就开着车,多神气啊。”
李世民连笑几声,
“对了,你与泰儿相交,觉得他品行如何?”
林雨一听便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正题,前面的都不过是些走过场的无聊话而已。
他假装思考了好久,然后才神情严肃的回答说,
“四皇子为人忠肝义胆,做起事来也是一丝不苟,对于朋友十分讲义气。而且性格上也比较温柔,是个难得的好兄弟。”
李世民点点头,沉吟了片刻之后,又问道
“那你可知道他在治理朝政方面怎样?”
林雨笑了笑,
“皇上可真是说笑了,李泰从来都没有插手朝政,我怎么能知道他治理的如何?”
“倘若朕让他治理呢?”
李世民的一句话,令林雨大为惊异,
“皇上的意思难道是说……”
“朕老了,也该让位了。只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手足相残。”
“那这都是皇上的事情,我不过是一介草民怎能有胆子干预?”
林雨这一手便是将所有锅的都给甩开,他可不想无缘无故的被盯上,可李世民还是技高一筹。
“你若是不敢干预,如何作诗教泰儿给我?你若是不敢干预,怎会想尽办法拔出承乾在长安的暗线?你若是不敢干预,怎敢对恪儿下如此重手?”
林雨听完以后,顿时脊背冒汗,感觉头脑一嗡,腿一软,差点倒下去。
他以为这些事情做得十分隐秘,可是李世民竟然全部都知道,果然对方登上皇位不是靠着运气,而是真真正正的有心机,有实力的。
李世民语重心长的说,
“朕是老了,但是不糊涂。朕只是不想那么累,所以才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偏偏某些人总想把朕当老来傻。暗地里做些不敢见人的事情。哼哼,真当朕这些年都皇帝是白当的?”
林雨听的心神皆颤,暗叹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李世民暗地里竟然派出了那么多的耳目。
李世民继续说,
“你可知道叔宝是怎么死的?”
林雨心里嘀咕不是在指责自己吗,怎么又跑到秦叔宝身上了,不过他还是回答说,
“是草民医术不精,没能救得了翼国公。”
“不,错不在你!”
李世民摆手说,
“是朕,是朕害死了他。”
林雨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当初是朕要他试探你是否有造反之心。叔宝一生坦坦荡荡,不曾做过任何亏心的事情。可偏偏这一次,却让他试探他的救命恩人。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可还是为了国家的安危,他终究
做了。他也因此有愧于心,便……”
听了这段不为人知的秘密之后,林雨如遭雷劈,他后退两步,从未想到当初只是平淡的聊了两句话,竟然造成了一代开国忠将的死亡。
这岂不等于说是他间接的害死了秦叔宝?
他曾经费尽心力,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去拯救对方,可最后却仅仅是因为几句话……
骤然之间,他忽然感觉到心如针扎一般,再看李世民,却觉对方如此的可恶,这可真是完美的诠释了皇族无情。
而李世民在说出这个秘密之后,也突然之间好像老了许多,他无力的靠在龙椅上。
林雨含泪质问,
“这么做,值得吗?那是与你出生入死的兄弟。那就不能让他好好的度过一个晚年吗?”
李世民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为了天下苍生,值得!”
“放屁,你就是为了自己,为了你自己的江山!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林雨一时之间遏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破口大骂,他回想到自己当初费劲心里,不顾死亡的威胁给秦叔宝送药。
为了秦叔宝打瘫了当时身份高贵,令无数老臣们都害怕的易居士。
想到那日与秦叔宝在阳光下开心交谈的情景,那种感觉就像是和自己的父亲说话一样,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温暖。
一念至此,便再也无法忍住心中激昂澎湃的情绪。
李世民也是同样的哀痛,但还是说道,
“朕和朕的兄弟们打下了江山。为的就是能够将它守住,让百姓们都能够安居乐业。我们曾经一同立下誓言,只要自己还能为这天下出分力,就义无反顾。朕的兄弟们这样做了,朕也当与他们一样。”
“那么你是怎么做的?害死了所有的兄弟,自己高高在上的坐着皇位。”
林雨冷冷的斥问,李世民无奈的摇摇头,他拍着龙椅的扶手,
“这位子坐了这么多年了,早就坐腻了,若不是为了震慑某些人,朕真想早点退位做个太上皇享清福。朕这也是为了守住当初的誓言。你莫要以为当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呵呵。”
“我从来都不觉得当皇帝有什么好的。”
“你是个明理的人,看透了许多人看不透的。”
李世民赞叹说,
“所以我想,请你辅佐未来新皇,只要你能够将他的根基打稳,就可以归隐山林。”
林雨眯起眼睛,嘴角一扬,
“辅佐新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的要求?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要离开,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你会的,你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而且你也正在做,所以我不用担心你会拒绝,但求你手下留情,毕竟那都是我的皇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李世民在说这话的时候,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父亲,话语之中满含着无奈与痛苦。
为了国家,必须让其中一个孩子站出来,那么其余人必然会受到伤害压制。
可作为父亲,他又不愿意让任何一个孩子受到伤害。
这其中的纠结与痛苦,也唯有他自己才能够懂。
林雨也为李世民此刻的话语而心有触动,一代皇帝,此刻竟然会向他一个平民老百姓祈求。这也唯有父爱才会使得身居高位的李世民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