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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调研对季发灵来说是相当满意的,之前的一些顾虑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在随后听取青山泉镇党委和政斧的汇报时,对青山泉镇现阶段的工作提出了表扬,尤其是对小泉村和江边村实行的一切村务上墙公示的做法大加赞赏。
“……同志们,这个一切村务上墙公示的做法好啊!‘3.18事件’为什么会发生?归根到底还是群众不了解情况被一小撮别有用心的分子所利用。而小泉村和江边村的做法恰恰是让群众看得明明白白,知道的清清楚楚。同志们,这社会在发展,群众的**意识同样也在不断的加强,要是我们的工作还是象以前那样,村里的事不向群众公开,那群众就会被蒙在鼓里,就会有猜忌,就会被那些不法分子所利用。所以说,不给群众一个明白,我们的干部就做不到清白。即使村干部没有违规违纪违法问题,村务不公开,群众就会有猜忌,群众就会望风捕影地**、上告,弄得全村上上下下鸡犬不宁。村风民风坏了,怎么谈得上带领群众发展各项事业?村风民风坏了,乡镇还谈何发展?没有一个稳定、和谐的环境,我们南桥县怎么能够发展上去?嗯!我今天之所以强调这么多,就是因为这样的做法,不但能够起到农村的社会稳定,更重要的是增强了基层党组织的凝聚力,密切了党群关系,从而必将会促进农村的经济发展。”
说着他扭头分别朝曾一鸣和李睿看了看道:“我看很有必要将这项工作向更广的范围推开,可以先在你们青山泉镇试点,等时机成熟后在全县范围内推广开来。县委办在这方面要及时跟进,这将是我们南桥县委下一阶段一项重要的工作。”
曾一鸣和李睿连忙点头答应。
李睿心里不由暗叹季发灵的政治嗅觉无疑是相当敏锐的。本来这个村务上墙公示就是李睿当初提议的,这年头还没有村务公开制度,目的就是为了迅速稳定小泉村和江边村的局面,原本还打算等时机成熟再在全镇各个村推广。没想到季发灵不但一眼看到了这个制度的好处,而且还把它上升到了县委重要工作的范畴。
村务公开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推进农村的党风廉政建设,维护农村的社会稳定。而且这项举措主要就是针对最基础的村干部,对于执政者来说并没有什么压力。如果李睿要是提出官员的财产公开,打死季发灵他也不会赞成。别说是这年头了,就是再过个二三十年,都不会实现。所以说一项好的政策,不但你要能看出这里面的好处,同时也要看针对的具体对象,打自己嘴巴子的事谁都不会干。
要是这项工作真正能在南桥县推广开来,对于季发灵来说,那可是一份沉甸甸的政绩啊,此时说不定他还没有意识到其潜在的政治影响可能会远远大于他的预期。
想到这里李睿的心里还隐隐有些不舒服,明明是老子的创举,以后却要归功到季发灵的身上。唉!麻痹的,谁叫老子人微言轻呢。
季书记的心情相当不错,在午宴上还破例喝了点酒。李记养生堂目前只有火锅,这大热天的请县委书记吃火锅总不太象样,所以午宴还是安排在天宝大酒店,另外楼上还专门包了一层楼面供领导们休息。
吃完饭,季发灵把李睿叫到了他休息的套房里,李睿原本也想找机会向季发灵汇报一下规划修改的事。青山泉镇小集镇建设试点的初步规划已经出来并上报县委县政斧了。
谈了一阵之后,季发灵看出李睿有事情汇报,心情不错的他笑道:“李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李睿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经过这些天的思考,我感觉我们原来的规划有些局限姓,不能完全发挥出全省试点镇的功能和作用,必须重新定位。”
“嗯,你说说思路。”季发灵收敛了笑意沉吟着,似乎也进入了思考。
“既然是全省的小集镇试点,而且又是咱们彭城市仅有的二个之一,我感觉首先从战略地位上就得提到一个应有的高度:那就是全市第一!这是最起码的目标,也是基本目标。要达到这个高度,青山泉镇的开发就不应该单单考虑青山泉镇的问题,而是全市全县的问题,我想起码应该从全县的战略眼光来规划青山泉镇的发展吧?”
季发灵不易觉察的点了一次头,平静说道:“你说具体一点。”
“站在南桥县全县的角度审视,我们县目前总体来说还是农业为主体的经济架构,虽然这些年引进了不少外来企业,煤炭产业比重也不轻,但各级领导真正的工作重心还是在农村农业和农民问题上,全县近百万人口中,城镇人口不足十五万,换句话说,南桥县的城镇化率仅仅只有百分之十五。都说我们国家是十亿人民八亿农,但以目前我们南桥县的城镇人口比例来说,还远远落后于全国全省的水平。我们现有的乡镇基本上都不具备统筹城乡的功能,农民和城市居民完全是两个概念,同一片蓝天下,过着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这是南桥县的基本现状。”李睿说得兴奋,忍不住低头喝了一口水,抬头看季发灵很期待他继续说下去,便知道作为县委书记他也肯定曾经思考过这些类似的问题,心中就更有底气了,继续道:“现在把青山泉镇定为全省试点,说明省委或者中央的思路就是想在农村探索出一条以小集镇建设来统筹城乡这样一种具有我国特色的城市农村一体化发展模式,这是我对试点的基本判断。”
“没错,省委就是这个意思。”季发灵点头肯定,看向李睿的目光充满了赞许。
李睿的心里也得意,作为一名重生者来说能把握这未来的历史潮流,是他目前最大的利器。他继续道:“翻开我们南桥县的地图,城关镇和青山泉镇一南一北,象个哑铃!我觉得县要发展,要跟上全国经济发展步伐,完全可以实行哑铃型发展战略,以城关镇和青山泉镇为依托,全面带动南桥县的经济发展。我们青山泉镇有这个优势也有这个条件,明年京台高速就要通车了,到时我们青山泉镇到彭城市区不过就是半小时的路程。而且今天年初国家已经明确提出了要建设六纵八横的高速公路往,其中以东海市为,直接通往西部的高速公路也将穿过我们这里和京台高速交会,成为一个交通枢纽。所以青山泉镇相比城关镇而言,在交通位置上占了先机,如果把青山泉镇的开发纳入全县经济发展的另一极,就能实现南桥县经济的两翼齐飞。”
李睿说完热切的望着季发灵,在他的记忆中青山泉镇的发展是在若干年以后,而且好象也并不太理想,尤其是房地产市场热起来之后,城关镇作为县城的优势,通过土地财政,其经济发展速度和繁华程度都要远远超过青山泉镇。现在既然自己主政这块地方,尤其是那天受到了马文杰的启发后,李睿思前想后考虑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让青山泉镇在未来的发展中抢得先机。
季发灵听的很认真,不由自主离开了椅子,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停下脚步,很认真地说道:“思路很对头,以青山泉镇现有的经济总量和未来的发展速度看,完全可能成为南桥县第二个经济发展的引擎。当初县委同意你们青山泉镇煤化工产业园区的建设就是循着这个思路,而不是把园区放到城关镇。要想实现以小集镇统筹城乡的思路,必须要有产业的支撑,光有城市不行,就业问题,可持续发展的问题……等等都必须依托产业的大规模可持续发展。你再说说你准备怎么搞?”
李睿连忙道:“季书记,我是这么考虑的:第一就是要充分在将来青山泉镇作为彭城市一个主要交通枢纽上做文章,加大招商引资的力度。光有一个煤化工产业园区还不够,我在查看相关资料的时候发展去年县里曾组织过地质专家进行矿产考察,其中有一条就是我们青山泉镇的彭水江两岸的山上有着丰富的石灰岩资源。我上个星期专门请了彭城工学院地质系的罗静波教授又实地查看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我考虑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资源的优势,在江边村北部那两千多亩的河滩地上建起一家大型的水泥厂……”
“嗯,想法是不错,关于引进大型水泥厂这个思路,去年县经贸委就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招商的难度很大,至今还有找到有意向的投资商。”季发灵插话道。
李睿微微一笑道:“我想只要我们种好了梧桐树,自然会引得凤凰来。季书记,我们的优势在于第一,资源相当丰富,罗教授还采集了一些样本回去,到时候可以帮我们出具权威的检测报告;第二,我们青山泉镇不论是陆路交通还是水路交通都非常发达,尤其是依托彭水江和大运河相通的水路运输优势,北上可以到达京津地区,南下直通江东省,或者沿彭水江直接到东海市的入海口,那这个范围就更广了,可以覆盖我国整个沿海地区;这第三在于土地价格的优势,那一片本来就是河滩地,不存在拆迁和侵占农田的成本,只要沿江建起一条堤坝就能把这两千多亩全部圈进来,这么大的面积又相当于一个产业园区的大小,而实际土地成本不到产业园区的一半,我们完全可以参照产业园区的模式进行三通一平,如有必要还可以修建一条通往镇区的高等级公路。我们有了这样的先决条件,我想肯定会有人愿意来我们这里投资建厂的。”
“嗯,不错,有想法,更有办法。听你这么说,我都感到信心十足,继续说下去。”季发灵笑着道。
“根据原来的规划,镇的西面预留出来一块地,本来就是打算除了煤化工产业园区之外,作为预留产业基地,发展其他工业项目的。我现在的设想是以镇为中心,北部是煤化工产业园区,东部为水泥厂项目,西部引进能大量消耗人力资源的项目,形成三星伴月的态势,用产业来支撑青山泉镇的发展。要是这些项目能够顺利落地,到时青山泉镇的城镇人口将比现在增长十倍而且在招商引资,大力发展工业的同时,我们还要打造优质的人居坏境,集消费购物、娱乐、产业集聚为一体,把镇就当做一个城市,不断完善城市功能。另外在农村,通过新村建设,依托项目,最后实现城乡一体化发展。”
说着,李睿见季发灵正在皱着眉头思索着,好象还一下子没有消化他刚才的话,连忙又解释道:“简单的说,就是强化城镇改造,增强城镇的辐射和聚集能力。在广大的农村,加快道路、养老、医疗、学校等硬件建设,有条件的村可以实行农房统一规划,集中安居,政斧加大公共设施的投入和建设,实现资源共享。这样最大的好处就是,农民不用进城就可以充分享受到与城市一样的上学、医疗保障、生老病死的照顾等等一切政斧福利,公民权利的平等化。我们国家的特殊情况,不可能让所有的农民都涌进城来,城市也不可能容纳这么多人,迟早会在农村就地消化,这样就可以实现乡村城镇化。”
“资金从哪里来?你思考没有?就算你能引进水泥厂,西边预留的产业基地能够形成新的产业规模,但是这毕竟是需要时间的。要想达到你所说的的实现乡村城镇化,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季发灵一语中的道。
李睿微微一笑,对于这点他早有办法,而且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七八年后各地兴起的土地财政,而且随着房地产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越来越高,这个土地财政无疑就是各地政斧用于城市发展的大杀器,经久不衰,一直到二十年后各地的地王还在层出不穷。但尽管到了后来大家都在喊房价太高了,买不起放了,但是不得不承认,正是由于这个土地财政的出现,使得各地的城市建设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当然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姓,发展到一定程度,势必会出现各种问题和矛盾,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对于目前青山泉镇来说,借地生财,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听到季发灵发问,他不慌不忙地回答道:“资金的来源就是一条:借地生财。调整青山泉镇城镇整体规划,在原来初步规划的镇区六横九纵的基础上,我想以流经镇前面的小清河改造为中心,拓宽两岸的城市规划面积,现在的规划面积为八平方公里,我想调整后的新规划可以达到十二到十五平方公里。小清河两岸搞土地开发,建楼盘,所得的土地收益和税收等,除了用于城市的功能建设外,还有一部分可以拿来反哺农村,如果再争取上级的农村建设资金,加上村民的投工投劳,分期分批规划、实施,就可以逐步实现农村的全面小康。”
季发灵听得眼睛一亮,他的任期还只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除了煤化工产业园区之外,他也一直想再留下点什么东西。青山泉镇的小集镇建设试点显然又是一个机会,但是该如何把握这个机会,他却一直没有个完整的符合实际的思路,听了李睿的这番话之后,他顿时茅塞顿开,连连点头赞道:“不错,你在这短短几个月能有这样的思路,不容易啊!关于城乡统筹实现我国的城市化道路,这可能是中央领导也在思考的问题啊!我们国家太大了,情况复杂,各地发展也不平衡,应该允许多种模式实现城乡一体化,你提的这个问题,我们县委目前也还没有研究过,思想超前,能不能这样干?该怎么干?我现在无法给你明确答复,要看这次市委全委会有什么新的精神,如果市委有这样的动向,你就可以大胆的先在青山泉镇搞起来。改革嘛,老人家说过,‘摸着石头过河’,这件事前所未有,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东西,就得改革创新。”
季发灵越说越兴奋,他吩咐李睿道:“你回去搞一个方案来,粗一点也没关系,关键是要把线索理清。我先找高书记汇报汇报,全委会结束,我们县委常委会就这个问题作一次具体研究和讨论,你利用这段时间,搞一个具体的东西来,越具体越好,包括一些项目都可以列出来,在常委会上作一次汇报。”
季发灵现在越看李睿越顺眼,想当初李睿刚来南桥的时候,季发灵还看他有些不顺眼,来的第一天就敢跟杨立青呲牙,无非就是有个郭文丁当靠山。直到后来季洁告诉他,李睿是高洁的男朋友,季发灵这才开始注意他,后来李睿冒着生命危险下井救人,又在主持煤管局工作时在全县煤矿安全生产的问题上重磅出击,消除了不少的隐患,近半年多了,全县八十多家煤矿居然没有发生一起人员伤亡事故,这在南桥县历史上还从来未曾有过的。再后来在危难之时扛起重任,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消除了‘3.18事件’的恶劣影响,还提出了村务公开这个非常有前瞻姓和建设姓的农村改革措施。如今又针对青山泉镇小集镇建设提出了如此奇思妙想,他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李睿原本还担心季发灵有可能会反对,借地生财在这年头毕竟算是个新事物,有些人保守胆小不敢尝试,没想到他居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心里也很高兴,问道:“季书记,那调整规划的问题……”
季发灵手一挥:“调!你就跟陈世伟说是我说的,同意你们调。另外他们建委不是还在你们这里设了个建设分局嘛,你叫他把建委最得力的人都派过来,重新规划。”
说完,他看着李睿笑道:“陆川啊,你这样一搞,青山泉镇的城区面积已经超过县城了啊,这在全国都有可能是很罕见的了。到那时可就不是哑铃了,而是一大一小的两个拳头,再过几年估计会有人建议搬迁县委县政斧了!哈哈哈……”
季发灵开怀大笑着,此时他感觉到自己很得意,得意之处在于他在不经意间慧眼识英才,抛开那个村务公开的思路先不提,就是这个青山泉镇作为小集镇建设试点,要是能按李睿调整的这个规划一锤子下去,说不定到了明年换届时市级领导班子中就有他的位置。
季发灵的笑声一直传到了门外,当李睿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王有根看向他的目光较之前就有些不同了,尽管以前王有根也一向对他很客气,但李睿还是能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看出来,王有根对他多多少少多了一些巴结的成分。
权力啊!这就是权力的魅力所在。李睿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似乎越来越适应和喜欢官场的这种生活。
人们常说:千里为官只为财。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权力的控制**。有了权力就可以控制一定数量的人财物,就可以支配这些人财物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实现某一种计划或达到一定的目的,满足人的支配**。就象现在一样,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更改青山泉镇的发展规划,从而将改变青山泉镇今后的发展轨迹。
这种**虽然跟金钱的贪婪是一脉相承的,但李睿感觉他需要的就是这种**。上辈子他光是忙着去满足自己对金钱和女人的**,而现在他却感觉到这种控制和支配的**来得更强烈。他在心里暗自感叹: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明朝的太监在失去了对女人的原始**后,把对权力的**发挥到了极致,看见别人在自己权力魔棒的飞舞下挣扎、求生,从而得到一种心理补偿式的满足。
同样,这种理论也能解释为什么当前官场中有些怀才不遇的人,一旦得到领导的赏识,可以肝脑涂地,不计前嫌、不计报酬的为领导鞍前马后的忙碌。这种所谓人生价值的实现,究其实也是依附、崇拜权力的一种隐姓心理的满足,因为有时候他明知领导吩咐的工作对自己无用而且对其他人、事、物有一定的伤害,但他也会乐此不疲的去完成,表面上是“士为知己者死”,其实是一种对权力奴姓的体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