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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暖早上发来的短信让齐政霆一整天都保持好心情。
忙完了工作,手机静悄悄的,心里有些空,便拨通了安小暖的电话。
没人接听,可紧接着过来的短信,却让他抓狂。
反反复复看那六个字,齐政霆紧握着手机,脸色极为难看。
是谁,发这条短信的人是谁?
男的还是女的?
叫她小暖,两人的关系必定亲密,第六感告诉齐政霆,发短信的人一定是男人。
不知名的怒火在急速的上涌,齐政霆发狠的一扬手,手机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在墙上,再“砰”的一声落地。
这该死的女人,他前脚走,后脚就去勾引别的男人,一定得给她点儿教训。
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望着乌漆麻黑的天空,阴冷的笑意在唇角久久不散。
齐政霆拨拨额上的刘海,抓起西装外套步出了办公室。
齐炜霆发了那条短信之后就把安小暖的手机关闭电源,放回提包。
他没看她的短信,也没看她的通话记录。
万籁俱寂,连医院花园里的小鸟都进入了梦乡,齐炜霆却了无睡意。
他时而坐在床边凝视安小暖的睡颜,时而起身走到床边,看广袤无垠的夜色。
有那么一刻,他想不顾一切带她离开,去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相濡以沫的小日子。
齐炜霆紧握安小暖的小手。
将她的手按在胸口,他动情的揽着安小暖的肩。
“不要……救救我……”她就像受伤的小猫咪,缩进他的怀中,在噩梦中寻找安慰。
不知何时,安小暖衬衫的扣子松开了几颗,齐炜霆的目光落在安小暖的胸口,瞳孔猛然收紧,他并不是因为看到她的美好有冲动,而是因为,雪白的皮肤上,有深刻的牙印和吻痕。
手在颤抖,心在颤抖,身躯也在颤抖。
齐炜霆轻轻的拉开她的衣领,露出更多白皙的皮肤,和更多的牙印吻痕。
“小暖,不要怕,我在这里,我保护你!”
眼眶微红,略有湿润,齐炜霆紧紧的拥着安小暖,喉咙一阵阵的哽咽,他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
单薄瘦弱的身躯,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
一个又一个接踵而来的噩梦让安小暖筋疲力竭。
她身上的衬衫汗透了,血也流得多,浸红了被褥巴掌大的一片,像极了盛开的牡丹,晶莹的泪珠在她的脸颊上不断的滚落。
齐炜霆情不自禁的吻去她的泪,喃喃的,喃喃的低语:“小暖,我在这里,我保护你……”
哭得他的心快碎了!
她明明躺在他的怀中,可是,他却有她即将飞走的错觉。
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像蝴蝶一样飞走,于是,他更紧的抱着她,在这静谧的夜里,给予她温暖和抚慰。
被噩梦折磨了一整夜,安小暖几次醒来,又几次昏睡过去。
天将拂晓,她睁开眼,就看到齐炜霆的俊脸,近在咫尺。
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儿清楚的告诉她,这不是梦。
安小暖身子动了动,才发现,她还在他的怀中。
病床不大,他就睡在沿上,她的头枕着他的右手臂,他的左手,环着她的腰,两人盖着一床被子。
做了一夜的噩梦,安小暖的头又昏又沉,出了一身冷汗。
“你醒了?”齐炜霆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好亮,似把满天的繁星都统统纳入其中。
“嗯!”安小暖尴尬的后退,离开齐炜霆的怀抱,就有异样的寒意袭来。
她扶着额,低吟:“头好痛!”
“你昨晚一直在做噩梦!”齐炜霆收紧圈在她腰间的手臂,重新缩近两人的距离:“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不想睡了!”
她怕再陷入噩梦中,难以挣脱,手抵在齐炜霆的胸口,本能的拒绝与他贴得太近。
“想吃什么,我去买!”
齐炜霆也不难为她,掀开被子下床,把不大的病床全部留给她。
“什么也不想吃,我没胃口。”
她甚至感觉不到饿,只是想上洗手间:“你能扶我起来吗?”
“好!”齐炜霆小心翼翼的握着安小暖的肩,把她扶了起来。
掀开被子,安小暖发现身上的衣服不一样了,小套装成了崭新的病号服,呐呐的问:“护士帮我换的吗?”
“嗯!”齐炜霆的脑海中浮现出安小暖的衣服被血浸湿的画面。
流那么多的血,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齐炜霆痛苦的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又是血淋淋的一幕。
安小暖洗了把脸,猛然想起昨晚没给齐政霆打电话,他肯定派人到处找她。
走出洗手间,她就急匆匆的摸出手机给齐政霆打电话。
她从提包里摸出手机,发现已经关机,还以为是没电了,不报希望的开机,竟然没问题,纳闷的嘀咕了一句:“怎么自己关机了?”
安小暖迅速拨打了齐政霆的电话。
电话通了,可是却无人接听。
他平时不是手机不离手吗,怎么不接电话?
难道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
齐炜霆深深凝视安小暖,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变化,她的眉头蹙得那么紧,是在意他大哥吗?
心情异常复杂,他很想问问她,她和他大哥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紧紧握着双拳,控制自己。
“我出去买早餐,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齐炜霆怀揣着悲痛欲绝的情绪离开了病房。
“谢谢!”
安小暖看着齐炜霆高挑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就给齐政霆发了一条短信:【在忙吗?怎么不接电话?】
短信发出,就没有了回音。
“护士小姐,麻烦你一件事。”
齐炜霆走出病房,径直走向护士站。
护士看着帅气的齐炜霆愣了半秒,羞赧的微笑:“先生您请说!”
“你去8019病房……”齐炜霆压低声音,仔仔细细的交代,确定护士明白了他的意思才朝电梯走去。
安小暖反反复复的看手机,等着齐政霆给她回电话。
这时,病房门开了,护士端着托盘进来查房。
量体温的时候,护士认真的对安小暖说:“你流产之后那个太频繁,子宫受到重度感染,才会流那么多血,医生建议至少三个月不要再同房,不然以后会影响生育。”
原来是子宫感染,难怪大姨妈的量比平时多了不知多少倍。
“谢谢,我知道了!”安小暖晦涩的垂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再一阵红,心痛如绞,艰难开口:“护士,我……子宫受损的事我朋友知道吗,你们有没有告诉他?”
护士谨记齐炜霆的叮咛,矢口否认:“没有,他不知道,我们也没有告诉他。”
谢天谢地,还好齐炜霆不知道。
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安小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麻烦你们不要把我子宫受损的事告诉我朋友,拜托了。”
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划过护士的眼底:“好!”
“谢谢你!”
“别客气!”
安小暖的体温正常,护士端着托盘走出病房,在病房门口,微笑的脸就变了,满是厌恶,为齐炜霆抱不平:“生在福中不知福,这种女人……嗤!”
护士走后安小暖又拨打了齐政霆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响了这么久不接,他恐怕是不想接她的电话吧!
昨晚她没接到他的电话,他今天故意不接来报复她吗?
嗤,真是幼稚,不接就算了!
安小暖按下挂断键,给他发了条短信:【我昨天下午住院了,医生说我的子宫重度感染,要休养三个月,你这三个月都别碰我。】
流产之后,安小暖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时常全身乏力,冒虚汗,头晕眼花更是家常便饭,虽然养了这么长时间,身体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此时此刻,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涌。
静悄悄的病房,除了自己的呼吸,再没有别的声音。
孤单,无助如潮水般上涌,将她淹没。
安小暖缩在被子里,难过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眼眶发胀,喉咙发堵,一不小心,就嘤嘤的哭了出来。
安小暖给齐政霆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前往分公司的路上。
烦闷了一整夜。
看到她的电话,完全不想接,只听着手机响,就是不伸手。
直到安小暖的短信发过来,才急急的拿手里看个仔细。
子宫重度感染?
齐政霆的心脏猛的揪紧,脑海中浮现出安小暖痛苦的脸,那是前日,他正在全力冲刺,她突然喊肚子痛,一张脸煞白,哭得梨花带雨,哀求他停下来。
难道那个时候,她就已经……
捏着手机,齐政霆猛喘了一口气,他最终没有把电话回拨过去。
昨天下午就住院了,那么昨晚,是谁在医院陪她?
手机在掌心磨蹭得发热,齐政霆站在落地窗边良久,终于拨通了安小暖的电话。
他以为她会赌气不接,可出乎他的意料,她接得很快,仿佛一直在等电话。
“喂?”安小暖的声音很轻,但听在齐政霆的耳中,却很有穿透力。
“你住院了?”
胸腔中的心脏在急速的狂跳,这时,一辆起航不久的飞机划过天际,朝江城的方向驶去。
齐政霆的心也跟着飞走了,只留了个空壳在这里。
“我短信里不是都说了嘛,求求你,让我休养几个月,你有需要就找别的女人解决,OK?”
安小暖擦干脸上的泪,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虽然看不到安小暖的人,但听她的声音就可以想象得出,是怎样的虚弱憔悴。
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卡住了齐政霆的咽喉,他难以呼吸,良久才从心中艰难的挤出:“子宫怎么会感染?”
“医生说……是流产之后那个太频繁……”
说来道去,都是他的错,整天缠着她要,他的身体受得了,她的身体却受不了。
齐政霆顿时被堵得说不出话,他以为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
浴望的闸门一旦打开,便难以自持,他就像毒瘾犯了,在她的身上,不知疲倦的驰骋。
说不内疚那绝对是骗人的。
饶是齐政霆再铁石心肠,在这一刻,也化作了一汪清泉。
久久听不到齐政霆的声音,安小暖还以为他已经挂断,“喂”了一声,他才开口。
“你在哪个医院?”
“要干什么?”安小暖怯怯的想,他不会打飞的回来看她吧?
“到底哪个医院?”他懒得解释,加重了语气。
安小暖不想他过来和齐炜霆碰上面,便说:“我马上就出院了。”
“嗯!”齐政霆紧紧捂着憋闷的胸口,柔声道:“回去了给我电话。”
齐政霆应该不会放下工作跑过来吧?
“知道了。”
“昨晚谁在医院陪你?”
“是炜霆,他约我吃饭,然后我晕倒了,多亏了他送我来医院,你的人难道没告诉你?”
“没有!”
齐政霆这才想起,他叮嘱过保镖,如果安小暖有危险,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他。
保镖都认识齐炜霆,没有危险,就没有通知他。
这是保镖的疏忽。
知道是齐炜霆陪着安小暖,齐政霆心里没那么不舒服了。
挂断电话,安小暖心有戚戚然,不管齐政霆过不过来,她也得想办法,把齐炜霆先打发走。
真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可安小暖的心情却很糟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多时,齐炜霆拎着两个不大的袋子回来。
“我给你买了牛肉米粉,起来吃点儿!”
齐炜霆架上餐桌,放下牛肉米粉,就轻拍安小暖的后背。
“不想吃!”安小暖缩在被子里,闷闷的说:“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齐炜霆苦笑了一下,掀开她盖着头的被子:“等你没事了我就走。”
“我本来就没事,大姨妈而已,血糖低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休息两天就好了!”
安小暖闭着眼睛,轻描淡写的说。
“你说你没事我可不信,得医生说你没事我才相信!”齐炜霆温柔的目光在安小暖的脸上铺开,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宠溺的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子:“快起来吃东西,不然会饿出胃病。”
安小暖挥开鼻子上的大手,一咬牙,赌气的说:“饿出胃病就饿出胃病,我不要你管。”
“你是只刺猬吗?”
齐炜霆知道安小暖想赶他走,可他就是不走。
“走开!”安小暖拉被子盖住头,背对齐炜霆:“你不走我就不吃东西,看着我饿死吧!”
真是个倔强的丫头!
齐炜霆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唉……”他幽幽的叹口气,沉默了半响,终于妥协:“好,我走就是,你自己照顾自己!”
“快走,你哥很快就回来了,他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会不高兴。”
齐炜霆坐在床边,顺了顺安小暖露在被子外的柔顺黑发,沉默了片刻,才语重心长的说:“小暖,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爱我哥,也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会一直在你的身后,如果你需要我的保护,就来找我,不要委屈自己。”
心底发酸,喉咙发涩,鼻子发堵,眼睛发胀。
安小暖感动得一塌糊涂,泫然欲泣。
他的胸襟比天高,比海深,可以容纳所有。
齐炜霆是她遇到过最好最好的男人了。
久久等不到安小暖的回答,但隔着被子,齐炜霆能感觉到,她在颤抖。
齐炜霆紧抿着唇,神色凝重,离开了病房,安小暖立刻翻身下床,趴在窗边望了许久,看着齐炜霆离开医院,看着他坐上车,她的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心底空荡荡的,很快便被愧疚填满。
拖着虚弱的身体,安小暖办理了出院手续。
从熙熙攘攘的医院回到空空荡荡的公寓,寂寞与无助悄然袭来,把自己抛上大床,揉散眼底的泪花。
安小暖强迫自己唇角上扬,展露最美丽的微笑。
就在安小暖为晚餐发愁的时候,齐政霆的电话打了过来。
手机铃声像催命符,安小暖心肝儿直颤。
他不会真的打飞的回来了吧?
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声音非常的轻:“喂……”
“回去了?”
齐政霆站在落地窗边,一整个上午,他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翻来覆去的看手机,没有等到安小暖的电话,便放下身段,主动联系她。
“嗯!”
轻薄飘渺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天际,安小暖心口一紧,故作轻松的问:“有事吗?”
“我叫你回去就给我打电话,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齐政霆本的口气又冷又硬,他本不想如此,可他下意识的控制自己真实的情绪,不表露半分。
“对不起,我忘了!”
安小暖满腹的委屈。
鼻子一酸,眼眶中满是打转的泪花。
她已经病得半死不活,他不表示关心也就算了,还这么凶,是不是看她死翘翘了他才满意,才高兴?
“我派了人过去照顾你,应该快到了。”
手边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齐政霆只能找个信得过的人去照顾安小暖。
算他还有点儿良心!
安小暖撇撇嘴,冷声拒绝:“不用了,我能照顾自己,只要你这几个月别欺负我,我能活蹦乱跳到九十岁。”
几个月不碰安小暖,这对年富力强的齐政霆来说,是个艰难的考验。
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她梨花带雨的脸,晶莹的泪水足以融化万年寒冰。
沉默了片刻,齐政霆问:“医生给你开药没有?”
“嗯啊,开了一大堆。”
坐在床边,安小暖把从医院拿回来的药倒出来看了看,有几盒是外用药。
安小暖看到说明书上详细的示意图,窘了窘,红着脸把药放回袋子。
“记得按时吃药,别忘了!”
齐政霆知道自己的叮咛根本是无用功,他比安小暖自己还要了解她,记性好忘性大,她能按时吃药就怪了。
“知道。”
啰啰嗦嗦婆婆妈妈,说话没个重点。
安小暖不耐烦的抿抿嘴:“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挂吧!”齐政霆略一迟疑,耳边就响起了“嘟嘟”声。
终于在齐政霆之前挂断了电话,安小暖大有扬眉吐气的感觉,心情突然大好。
不多时,门铃响了,齐政霆的短信同时发了过来,就短短的两个字:【开门。】
难道是齐政霆来了?
安小暖小跑着到门口,趴在猫眼上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女人,年纪在五十岁左右。
确认不是齐政霆之后她打开了门,但只是小小的一条缝。
“请问是安小姐吗?”
透过门缝,安小暖看到女人笑容满面,脸上的皱纹弯出好看的弧度,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
“是啊!”安小暖点点头,定定的看着女人沧桑的脸,慈眉善目的,看起来人不错。
“三少让我过来照顾您,我姓陆。”
陆芬悦拎着两个装得满满的大袋子,拘谨的站在门口,常年的生活环境让她养成了谦卑的习惯,在安小暖的面前低着头,显得低人一等。
“他给我说了,进来吧!”
安小暖把门开,让陆芬悦进门。
一个人吃饭总是很无聊,安小暖就会把电视打开,给房子增加人气,没有好看的节目,只能不断的换台,不断的换台,突然,手停在了正在播放的财经新闻上。
“安氏集团昨日迎来最大战略投资者美国HR公司,双方签署战略合作协议,美国HR公司将斥资8亿美元购入安氏集团发行的优先股和普通股,占安氏集团全稀释摊薄后总股份的约13%,未来可增持至35%。预计该合作在未来三年内给安氏集团带来大约5亿美元的营销和社会化电子商务的收入,这一合作,预示着安氏集团走出资金链断裂的困境,同时也是美国HR公司在中国大陆地区发展的里程碑。”
安小暖看到屏幕里安柏涛意气风发的脸就气得牙痒,关了电视。
这种人怎么老天爷不收拾他呢,还让他起死回生。
看着眼前香喷喷的三菜一汤,安小暖顿时没了胃口,筷子扔桌上直径回房间,甩上门倒床上暗自伤神。
回想自己和妈妈这些年受的苦,安小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安柏涛和周芝雅那两个贱人,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