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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时收拾好书包，背起来向门外走去，后面的三个女生一起起身，快步地走向凉时，在她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一拥而上，将她推到在地上。
凉时的书包散开来，书本撒了一地。
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向凉时道歉，一边帮她捡东西。
凉时没说什么，将书本收拾好了，塞进书包里，对着几个女生笑笑，向楼梯口走去。
封怡从教室里走出来，看着凉时的背影。
几个女生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说着：“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这个本上，你看看，不知道她画的这是什么，像鬼画符似的。”
封怡接过笔记本看了一眼，阴沉地看了看周围几个女生，低声骂道：“废物。”
……
凉时走出校门，往林荫路上一拐的时候，就看到顾明至的背影，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正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顾老师，顾老师……”凉时向他跑过去。
顾明至转头一看是她，笑道：“咦，又是你。”
“是啊，”凉时笑道：“又是我。”
“怎么？还想问关于南极的知识吗？”
“对啊，顾老师您真厉害，我还没问您就知道啦。”
顾明至笑道：“你问了我之后，我昨天回去倒是查了一下关于南极的资料，通过正常的方法，似乎没有什么捷径，都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啊？”凉时立刻抓住了这几句话的重点词，“正常的方法？那就是说还有不正常的方法咯？”
顾明至犹豫了一下，失笑道：“不正常的方法倒是有，但是我觉得那是天方夜谭，神仙妖怪能做到的事情，你我可不行。”
“是什么是什么？”凉时来了很大的兴趣，“顾老师给我讲讲吧，难道是腾云驾雾？”
“不是。”顾明至笑着摇摇头。
“那是什么？”凉时又问：“是在海里游过去？潜水艇也没那么快吧？”
顾明至只是笑，却不回答。
“到底是什么啊顾老师，您倒是说啊？”凉时有些着急了。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而且我自己都不信。”顾明至还是摇头。
“我信！”凉时特别郑重地说道：“我真的信，真的，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一切皆有可能。”
顾明至无奈地笑道：“好好，是这样的，我刚毕业那会儿，年轻气盛，参加过一个考古队，在南方的十万大山里，遇到了一位老人，他看上去有一百多岁，牙齿掉的只剩下一颗，他送给我一颗刻着花纹的小石头，说可以用这块石头到达世界的尽头，在那里，被白雪覆盖的高山上喷发着火焰，天空中出现幻彩的光，星星像拳头那么大，地上铺满了冰晶……我猜他说的应该是南极洲吧，但是用这块石头怎么去呢？”
顾明至说着，却见凉时站在原地不动，傻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地笑起来，“你相信这是真的吗？拿着一块石头就可以移动到南极洲去？”
“呵呵……呵呵……”凉时皮笑肉不笑，“这个……这个真是有点夸张了，可是那石头也许是外星人留下的呢是不是？说不准的，呵呵……”
“你的脑洞还挺大的。”
“哎对了，顾老师，你现在还有那块石头吗？”凉时看上去轻松实则很是紧张地问道。
顾明至点点头，情绪低沉了一些，“那个老人是因为我用几片阿司匹林救了他重孙子的命，所以才将那块石头送给我的，我最初并不想要，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但是我看到那块石头之后，却改变了主意，因为那块石头上刻得花纹实在是太美丽了，而且很繁复，像是隐藏着大千世界在里面，我用放大镜看了无数次，每次都觉得我用这一生都可能看不完。”
“哇！”凉时惊叹道：“这么神奇啊，顾老师有时间可以给我看看吗？”
“好，如果我忘不了的话，明天就可以带给你。”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来到一处小咖啡馆前，顾明至要进去买咖啡，凉时便与他道别了。
顾明至推开小咖啡馆的门，风铃叮当作响。
春熙穿着白衬衣，围着焦糖色的围裙，从吧台后转过身来，递给他一杯黑咖啡。
咖啡馆里没有其他的客人，顾明至坐在吧台前，默默地喝了一口，随着咖啡被他喝进去，他的面容在瞬间发生了改变。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春熙从罐子里取了一份咖啡豆，倒进咖啡机里，继续研磨，“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我们还有时间再想想。”
顾明至变回了明炽，他的手在咖啡杯的杯沿上慢慢滑动，“没有时间了……自从代溪死后，余连就明显对我起了疑心，他告诉我，如果我不在一个月内得到凉时的血，以及凤神的元神……整个昆仑山里被禁锢的璨族人，包括我的父母，都将变成魔族的鬼役。”
春熙摇动咖啡研磨机的手停住，转头看着他，“但是……你这是要去他的家里偷东西，你和他……是不是应该提前联系一下，你这么做，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你应该知道，我们有五百多年没见过面了，”明炽摇头，“我想象不出来他现在的样子……我也知道，我心里想的这件事，没有人会同意的，包括你，我知道这样做太冒险，但是，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同意我的计划，那一定是樱嬅，我相信她，而且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发觉，她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春熙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又开始摇动咖啡研磨机，“如果我能替她就好了，这一次，她很可能再死一次。”
“我明白，但是凤神之血如果没有延续到下一代，就永远会重生，她即便这一次失去生命，她还是会回来的。”
春熙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压抑，“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明炽慢慢喝了一口咖啡，脸色阴沉而黯淡。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春熙和明炽一齐向门口看去，露出奇怪的表情。
林霂从外面走进来，嘴角挂着笑意，“这个房中房做的不错，很有创意。”
春熙露出一丝欣喜，“几百年不见，一进门便破了我的幻境，霂殿是对我有多大的意见？”
“不敢，”林霂走过去，“我也是在外面转悠了几圈，才找到进门的方法。”
春熙将一杯刚刚沏好的咖啡递到林霂面前，“来的正好，我刚煮好一壶。”
林霂点头道谢，对身边的明炽道：“我听阿时说，你目前在她的学校任教。”
明炽点头，“想接近她，想看看她，想和她说说话，但是又怕吓到她。”
林霂道：“我明白……前几天我们谈的那件事，不知道他是什么看法？”
明炽略带沮丧地笑了一下，“他对你们龙族的血没有任何的兴趣。”
林霂想了想道：“我不明白，如果他想要得到至高无上的力量，无非龙凤两神族，他不应该对我忽略不计。”
明炽眯起的眼睛中露出微光，“他要的不是你们神族后裔的力量，而是昆仑山古冢森林深处的一样东西。”
春熙本来还在磨着咖啡豆，此时停下手中的工作，和林霂一起吃惊地看着明炽。
明炽沉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前几日我对他讲，如果能够同时得到龙凤两神族的力量，九天易主也不是难事，他却淡淡地对我说，他要的不是力量，更不是称霸六合八荒，而是要用樱嬅的血和元神来寻找远古凤神桑阙的神墓。”
“他要找到凤神桑阙的墓？”春熙惊讶地瞪着眼睛，“他要做什么？难道墓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明炽摇摇头，“我当时也是这样问他，可是他再不肯透露半句。”
“如此看来……”林霂神情凝重，“还得另做打算。”
……
凉时一边回想着刚才顾明至对她讲的那个故事，一边顺着便道来到那处小花园，她神智有些恍惚，完全没有发觉不远处跟着几个人。
很快，她就绕着鹅卵石小路来到清洁工的小仓库前，当她的手马上就要接触到小仓库的门把手时，从她身后快速地伸出一只手来，将仓库门拉开了。
凉时愕然地看着从身后窜出来的封怡。
封怡趾高气昂地笑起来，“奇怪吗？我昨天看到你进了这个小房间就再也没出来，我还奇怪呢，你去哪儿了？”
凉时的脸瞬间变白了。
“哟，吓着了？”封怡得意道：“别怕，我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的，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去哪儿了？这里头，是不是有暗室？或者说，有机关密道？”
凉时定了定神，默不作声地转身就往回走，却被封怡身后的两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凉时抬头看了看站在她身前的两个男人，每个人都高她一个头，她却毫不示弱，“请让开！”
两个男人轻蔑地对她笑笑，眼中露出猥琐的光。
凉时皱眉，转身恶狠狠地对封怡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哈！”封怡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什么什么？你给我机会？我是不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