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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白柯看白承泽停下来不走了,便问白承泽道:“是不是她做的事,对父王不好?”
“没什么,”白承泽抱着白柯慢慢往前走,“那两个宫人本就该死。”
“那西江人呢?”白柯问道:“那个吉和说要给他十日的时间,什么人要用十日的时间去杀?”
“那就说明不是一个人要死,”白承泽道:“是很多人会死了。”
白柯呆了半天,然后说:“我要去告诉皇爷爷!”
“没凭没据,你皇爷爷为什么要信你?”白承泽笑道。
“你还笑?”白柯说:“桢堂哥也听到她的话了。”
“你们两个不过就是两个小鬼头,”白承泽说:“安妃娘娘有很多理由可以把这事圆过去的,不要费劲了。”
“例如呢?”白柯不信道。
“例如,她会说她只是吩咐吉和注意一下西江人,”白承泽说:“我不相信她会直接说杀人。”
白柯泄气道:“她说处置。”
“这就行了啊,”白承泽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那她为什么要吉和注意西江人?”
“宫里宣和,曲水两地的人都被抓了,”白承泽小声跟儿子道:“西江跟这两地靠一起,她要吉和小心西江人,会被你皇爷爷认为,她在担心他的安危。”
“皇爷爷为什么要抓宣和和曲水两地的人?”
“宫里的事,你就不要问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白承泽说道:“万事有父王在呢。”
白柯拿头蹭了蹭白承泽的肩膀。
“还想我抱着你走?”白承泽小声问白柯道。
“嗯,”白柯说道:“那个安妃娘娘不是好人。”
白承泽在白柯的手上摸了一下,道:“不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白柯说道:“她说杀人就像聊天一样。”
“害怕她?”
“怎么可能,”白柯小声道:“我不怕。”
“掌管后宫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弱不禁风之人?”白承泽跟白柯笑道:“今天听到的话,不要跟你皇爷爷说,听见了没有?”
“因为皇爷爷不会相信我的话?”
“因为父王不想跟安妃娘娘为敌。”
白柯抬头看向了白承泽,说:“父王也怕她?”
“傻小子,”白承泽拍着白柯头,“不该问的事就不要问了。”
白柯把下巴搁在白承泽的肩膀上,没再说话。
白承泽把白柯抱进了云妍公主的庭院里,白承路这时已经教训完了儿子,看到白承泽抱着白柯,就说:“这么大了,你还抱手里?”
白承泽把白柯放在了地上,说:“想抱就想抱一会儿,我的儿子,我还不能抱吗?”
白柯看着白承路有些不好意思,找了个借口说:“我刚才有点累了。”
白承路笑了起来,说:“是,柯儿是累了。”
白承泽看看揪着耳朵蹲走廊那里的白桢,说:“桢儿蹲那儿做什么?”
“罚他,”白承路道:“在宫里也敢乱跑,回来后还乱说话,我能饶了他吗?”
白桢被白承路训得头都不抬。
白承泽道:“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白承路说:“安元志一会儿就来了,你还要去哪里?”
“很快就回来,”白承泽说着话就快步走出了这个庭院。
白柯追到了庭院门前,就看见方才那个发现他和白桢的太监,在跟他父王说话。
“我们回去吧,”白承路走到了白柯的身后,悄声说道。
白柯看着白承泽跟着袁义一起走了。
“他是袁义,“白承路跟白柯说道。
“我知道,”白柯说:“他是安妃娘娘身边的人。”
“走吧,”白承路带着白柯往回走。
“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白柯问白承路道。
白承路是一点好奇心也没有,说:“小孩子不要管你父王的事。”
“我不是小孩子了,”白柯嘀咕了一句。
“你父亲现在做的事,也是为了你,”白承路费力地坐在了廊下的台阶上,小声跟白柯道:“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快点长大,这样才能帮你父王的忙。”
白柯点点头。
“父王,”白桢说:“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闭嘴,”白承路说:“安妃娘娘的事,是你能议论的?”
“又是安妃娘娘,”白柯小声道:“皇爷爷怎么会喜欢她的?她……”
白承路把白柯的嘴捂住了,说:“这种话不能说,这是在宫里!”
白柯看着白承路,原来他的这个二伯也忌惮安妃。
“都记住我的话,不管你们两个刚才听到了什么,都不准再说了,”白承路叮嘱两个小孩道。
白柯说:“我父王说了,我们两个无凭无据,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的。”
“你听见了没有?”白承路问自己的儿子。
白桢嘴里嘀嘀咕咕地,又把头低下了。
“二伯,我想去方便一下,”白柯跟白承路说。
“那我带你去,”白承路又要起身。
“不用了,”白柯往院中的净房跑去。
白承路看着白柯跑走了,想想还是回头骂儿子。
白承泽走在芳草殿的一条小路上,问袁义道:“你叫袁义,元志的身边有个叫袁威的,你认识他吗?”
“见过面,”袁义跟白承泽道。
“你们两个的名字听着像是兄弟,”白承泽说道。
袁义说:“主子也这么说。”
“这么说,你跟袁威不熟了?”
“说过话,”袁义跟白承泽打着马虎眼道:“奴才也闹不清,跟他算不算熟,少爷很看重他。”
“他在上官勇的军中效命,”白承泽突然又扯上了上官勇。
袁义说:“哦,这个奴才也知道,少爷在卫国侯爷的军中效力,袁威跟着少爷,也一定也要在卫国侯爷的军中效命了。”
“安妃娘娘有你在身边,是件幸事,”白承泽道:“你其实比袁威能干。”
“奴才跟袁威怎么能比,”袁义不动声色地道:“五殿下抬举奴才了。”
就在离着云妍公主住处不远的一个小庭院里,安锦绣站在一丛灌木前,专心致致地摘着灌木上的枯叶。
白承泽走进了这个庭院,看看安锦绣扔在脚下的一堆枯叶,说道:“现在我父皇被九弟闹着分不了心,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见我了?”
白承泽的话近似于调戏,安锦绣回头看了白承泽一眼,道:“我们两个不是在偷情。”
白承泽一笑,走到了安锦绣的身旁站下,道:“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在石桥那里说的话,柯小王爷都告诉你了?”安锦绣问道。
“说了,”白承泽道:“其实你们说什么一点也不重要,只是你现在能命令吉和为你做事,这事让我父皇知道了,不知道吉和这个奴才还能不能活了。”
“你想让吉和死?”
“他是死是活,我不关心,”白承泽说道:“我只关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锦绣笑道:“我能想什么?”
“你想让康春浅死?”白承泽直接问安锦绣道。
“我想她死,你会替我下这个手吗?”安锦绣反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说:“她是我父皇指给我的。”
安锦绣看了白承泽一眼,说:“还是个美貌的佳人,她很得五殿下的心吧?”
“你,”白承泽打量着安锦绣,安锦绣的话音里有几分醋意,只是白承泽看安锦绣的神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看好这个女人,”安锦绣说道:“敬太妃和蒋氏死了,不代表我就查不出来,是谁在背后害我。”
白承泽说:“你查到了康春浅的头上?”
“蒋康两家是姻亲,”安锦绣道:“当我查不出来吗?你的这个女人,我那时见到就觉得她跟我八字不合,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她只是一个妾,”白承泽跟安锦绣说道。
安锦绣望着白承泽好笑道:“我也不过是一个妾,你想跟我说什么?”
“她跟你怎么能相提并论?”白承泽道:“那个女人日后一定不会再作什么怪了。”
“只有死人才不会再作怪,”安锦绣道:“她想杀了九殿下,断我的生路!”
“知道了,”白承泽道:“你先不要生气。”
安锦绣看似怒极之后反笑了起来,道:“你让我怎么不生气?我跟她有什么仇,她要这么害我?!”安锦绣说到这里,狠狠地甩了一下手,将身边的灌木丛打得哗啦一阵响之外,发髻上的一支玉钗也掉在了灌木丛前的土地上。
白承泽弯腰捡起了这支玉钗,仔细地将沾在玉钗上的泥土擦拭去。
安锦绣看着白承泽的动作有些发愣,道:“掉地上就扔了吧,你还捡它做什么?”
“这钗很漂亮,”白承泽道:“为何要扔了?”
安锦绣说:“我在跟你说康春浅的事。”
“我不碰她就是,”白承泽小声道。
“什么?”安锦绣愣怔了一下。
“这个女人我不碰她,”白承泽看着安锦绣道:“你给我一点时间,现在这个女人活着对我还有些用处。”
安锦绣道:“她对你还有何用处?因为她是帝师的孙女儿?”
“她的身上还有东西我没有看清,”白承泽说道:“等我看清了这个女人,再处置了她也不迟啊。呆在五王府的深宅大院里,你还担心她什么?”
看到了楚岸寻的本事,所以想通过康春浅再找出一个这样的人来?安锦绣抿了一下嘴唇,这个人说到底,还是看中了康春浅的脑子。
白承泽抬手,小心翼翼地将玉钗插进了安锦绣的发髻里,然后退后了一步,观察了一下自己插的这只玉钗,跟安锦绣笑道:“我难得给人戴钗,看来水平还不错。”
院外,白柯张着嘴,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袁义藏身在暗处里,一动也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