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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房不高,总共五层,还是老式的构造,一层只有两户人家,李湛进来后,才发现,其实楼里很多住户都搬走了,他上了三层,总共只看到两家住户,四门敞开,都不是他要找的,直到到了五层。
五层东面的房门敞开,里面的空荡荡的,住户已经搬走了,西面这个,却四门紧闭,跟他刚刚见过的任何一家都不一样。
李湛整理了一下衣服,轻轻叩了叩门。
刚刚里面好像有讲话的声音,不过因为外面噪音太大,他听不清,他敲门的时候,里面的讲话声就停止了。
李湛保持着风度,继续慢条斯理的敲门。
良久,门“咯噔”响了一下,刚刚从车里出来的男人,探出头,瞧见李湛,皱起眉,声音粗粝道,“你找谁?”
李湛礼貌的露出一个笑容,伸出手,温声道,“你好,我是这次拆迁的负责人。”
男人皱起眉,冷声道,“不是说了,老子不搬,天老子来了也不搬!就你们给的那点儿钱,在三环内就只够买个厕所,房子拆了,我住哪儿?”
“拆迁给的赔偿,是上面定的,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回转的余地,介不介意,我们再谈谈?”
男人眼珠子转了转,“你们要是只能让步一两万,就没有谈的必要了。”
李湛笑道,“肯定比这个高。”
男人犹豫了一下,拉开门,粗声粗气道,“那你进来吧。”
李湛道了声谢,随着男子进来。
这房子不大,估摸也就七十多平方,两室一厅,家里虽然乱,但是装修却很好,完全不像是买不起三环以内房子的人。
不算那些进口的家具,单单是房子里的装修,没有个十几万,根本装修不出来这样的效果,李湛淡淡的打量着,脸上没有露出分毫表情,只是笑了笑道,“您这里装修的挺好,难怪不肯搬。”
“可不是吗,我这儿一三年刚装修的,平时我在外面工作,不怎么回来,你说我花这么多钱给装修了,你们就给那么一点儿拆迁费,连装修我都顾不住,你说我怎么搬?”
李湛顺口问道,“先生在外面工作,家里没有人吗?”
“有个闺女,不过一直跟她奶奶,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没法儿带闺女,就丢给她奶奶了,男人要干事业,哪儿能成天带娃做饭。”
三言两语,李湛几乎就摸透了对方的脾气,太吹牛,有点儿大男子主义,脾气暴,没什么脑子。
“您太太呢?”
李湛朝周围看了看,“进来这么久,也没有瞧见您太太,她不在吗?”
男人动作一顿,狐疑的看着他,“你是来谈拆迁费的,还是来调查户口的?”
李湛笑了笑,不紧不慢道,“是这样的,今年上面刚下了个政策,拆迁费可以按人口补偿,这就意味着,一栋房子里,户主名下有几个人,拆迁的时候,就可以得到几笔补偿,不过这条政策刚下来,还没有正式试试,上面的意思,是想把政策押后到六月份实施,但是您住的这栋楼,就您这一户不打算搬,我这也不是没办法。”
男人一听,眼睛就亮了,“你的意思是不管这房子有多大,只要户主名下有几口人,就按几份来赔偿?”
“对,就是这个意思?”
男子有些高兴,却还不敢相信,“照你这说法,那我现在在户口下面在添两口人,不也一样能多领两份?”
李湛笑道,“新政策出台,这方面就监管的严了,都找你这么弄,我们就该喝西北风了,这条件,已经是上面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了,如果您要是同意,我今天就把人数统计一下报上去,上面给的价格如果合理,您再决定搬不搬,怎么样?”
男子想了想,如果照李湛这个说法,至少能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三倍,这么一酸,将近二百万……
几分钟后,他起身道,你等等,我去拿户口本。
李湛点点头,等到男子进了卧室,瞥了一眼衣架上的女士包包,跟何彩姗刚刚穿得那件米色外套,淡漠的移开视线。
男人进去没一会儿,就拿着户口本出来了。
他往沙发上一坐,习惯性的把裤腿往上面拉了拉,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儿递给李湛,“来一根儿?”
李湛摆摆手,“这几天嗓子发炎,不敢吸。”
男人也没在意,叼了一根烟点燃,吸了两口,才翻开户口本,个房产证。
“这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碰巧,我也是我们家户主,人都在这上面呢,你记下吧。”
李湛拿过来一看,户主的名字是季耀堂,照片上的人有些年轻,但能看出来,就是眼前这位。
第二页,是他母亲。
第三页……
李湛手指顿了顿,照片上面的人是何彩姗没错,但是名字却是何云。
第四页是他女儿,季节,今年刚刚满十七岁。
“怎么样,行吗?”
季耀堂见他半天不说话,忍不住皱起眉。
李湛抬头道,“你母亲这个年纪超出了我们的补偿范围,可能有点儿危险。”
季耀堂皱起眉。“还有年龄限制?”
“十六岁到六十岁,云安市本市居民。”
季耀堂拿过来看了看,皱眉道,“我妈也才多了三岁,你们就不能再通融通融?”
李湛想了想,道,“我拍张照片吧,回去帮忙问问你们家这情况,你把你手机号给我说一下。”
季耀堂点点头,“兄弟,你这态度比前几次来的好多了,都要像你这样,咱还用得着耗这么久吗?”
李湛拍好照片,收起手机,苦笑道,“我这也不是没办法,行了,我先走了,问出结果了,无论什么样的,我都会通知你。”
季耀堂赶紧伸手跟他握了握,“那行,麻烦了啊兄弟,这事儿要成了,我请你吃饭。”
李湛推辞了两句,就离开了。
等他一走,卧室的门就开了,何彩姗走过来,紧张道,“这事儿靠谱吗?我怎么听着这么玄乎呢?”
季耀堂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妇人之见!”
他哼着小曲儿坐到沙发上,又点了一根烟,“你们看他身上的行头,少说也得一二十万,谁有事儿没事儿穿成这样来行骗?脑子有病吧,再说,他不也就看了看户口本,能有什么事儿,就算是骗子,咱也没啥损失,到时候死咬着不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