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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东西都检查了一遍,还差不少东西,怪不得刘老头说主家什么都没有,而且这个可马虎不得,缺一样东西,都可能就会出事。
等我这里忙完,都已经中午了,我爹和刘老头去墓穴暖坑去了,我在主家吃过饭后,我爹和刘老头才一起回来。
他们那里也没有问题了,过了正午之时,就可以起棺转街了。
等了没有多长时间,刘老头和我爹就过来叫我了,让我准备起棺上路,随后刘老头说还有一个东西在厨房忘拿了,让我俩先起棺,他马上跟过来。
我立刻从灵桌上拿出三炷香递给我爹,将三炷香点燃,朝着棺材作揖三次,然后才是我。
随后我爹将主家递过来的公鸡放在了棺材上面,公鸡的脚刚刚落在棺材上,还没有来得及绑,就直接软趴趴的耷拉下去了脑袋。
我爹眉头一皱,刚刚准备将公鸡拿起来,手还没有碰上去,公鸡就像是发疯似的,开始胡乱的扇动着翅膀,然而公鸡的脖子却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给栓住了一般,浑身那里都动,只有耷拉下去的脖子是纹丝不动。
看到这个画面的人脸色都变了,实在是太过诡异,除了我和我爹,其他人都不由得慢慢朝后退去。
我问我爹是不是用定鸡咒,我爹摇头说定鸡咒没有用,让我等一下,刘老头应该马上就会过来。
话音刚刚落下,刘老头这个时候手中拿着一团红色的线数跑了进来,将其中一头递给我,让我绕着棺材缠上九圈,然后打死结,再拴住公鸡。
有些黏黏的红线,还往手上掉色,有很重的血腥气,我觉得这可能是用公鸡血泡过的。
当红线缠上棺材第一圈的时候,那只公鸡突然就将耷拉下去的脑袋给抬了起来,接着就是猛的又耷拉了下去。
我爹让我将红线给他,我便立刻递了过去。
只见我爹一手抓着红线团,拉出一节线后,另一手抓住线的中间位置,一拽一松,红线弹在了鸡脖子上。
公鸡立刻蒲扇着翅膀跳下了棺材,而弹出去的那段红线就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已经变成了黑色。
而我爹脸色凝重了起来,将黑了的地方拽断,重新接上,然后让我拉着红线,将整个棺材用红线弹了一遍,原木色的棺材上面全部都是红色的网格,连棺材底都没有放过。
我问我爹还用不用公鸡。
我爹说公鸡没有用了,将镇棺尺压在龙头位置,然后让我直接起棺。
当我将龙架放在肩膀上的时候,却直不起腰,太重了,感觉就像是在抬一块棺材大的铁疙瘩,我深吸一口气,猛然用力。
“咔嚓!”手臂粗的圆木直接从穿着麻绳的地方断了,所有人都傻眼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我爹,结果看到我爹脸上露出了笑,我知道我爹这是真发怒了。
让刘老头将红线给他,随后直接将棺材打开,让我搭把手,将里面也弹了一圈,随后拿出一根铁钉,打开骨灰坛放了进去。
我爹高喝一声起棺,再次抬起来的时候,重量轻的几乎没有什么一般。
我诧异的看着我爹的背影,有很多疑问,却知道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问的。
转街三圈后,棺材被我和我爹抬到了村外几百米的坟地上,这种葬礼最简单,因为年龄很小,一些礼仪都没有办法做,总不能让长辈跪小辈吧,老子跪儿子,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将棺材放进墓穴中,我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棺材打开,又将骨灰坛打开,把里面的铁钉给拿了出来。
然后才上香,作揖一次后说了一些送亡者上路的话,第一铁锹的土是孩子父亲埋下去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声撕心裂肺,这是我抬棺以来,听到的最痛苦的哭声。
看着孩子母亲趴在坟堆上痛哭流涕,我的眼圈都有些红了。
我爹拍拍我的肩膀,说这种事情很常见,以后慢慢的就会习惯了。
我爹没收钱,说等后天头七的回煞日,他会过来,钱他是不收了,算是尽一些绵薄之力。
等从坟地回来的路上,我问我爹,这个怨魂怎么会这么老实,路上一点都没有怪异的事情发生。
我爹将那根铁钉丢给了我,让我自己想,顺便把铁钉丢外面,别带家里。
任我怎么苦思冥想,也不记得为什么,最后刘老头低声提醒了我。
铁本身就是有着可以克制阴魂的作用,尤其是生铁,甚至可以打中实体的阴魂,棺材里面说有大块的铁质物品没拿出来就下葬,血脉至亲的后辈都会不得安宁。
而骨灰中如果有铁,更是可以使阴魂本身不得安宁,如果是钉在尸体中,或者是骨灰中,可以让阴魂不得离开半寸,一般称之为钉魂。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得而知,这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将铁钉丢进荒草中,我快步蹬了几下脚蹬子,追上我爹,问他为什么不把铁钉留在骨灰坛中,这样的话,头七回煞日我们就不用过去了。
我爹瞪了我一眼,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要是做的太绝,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张张嘴,这话我还真没有办法反驳,走阴行的人,如果是师父手把手带出来的,没有那个会作恶,除非一些极端的人,而且阴行鱼龙混杂,半路出家的人多,骗子更多。
很多职业都是被那些骗子给败坏了名声,才渐渐没落的。
这种事都是损人不利己,就像今天,如果抬棺匠什么都不懂,可能也能把棺材抬到坟地,可是之后那个孩子一家人恐怕都会多多少少的出事,而那抬棺的人也会倒霉好几年。
我追上我爹后,问他不是很多骨灰坛都是外面小棺材,再套上一个大棺材,为什么今天我们抬的只有那个小棺材。
我爹说这个大的一般都叫椁,棺椁不能是乱用的,一个甲子可以加一椁,一位加一。
一位代表的是身前的地位,也可以代表人数,而一个甲子是六十年。
回家后休息了一会儿,我就做饭去了,我爹和刘老头两个人吃完饭就下起了象棋,我是臭棋篓子,小时候每次看都忍不住说话。
然后就会被我爹骂,说君子观棋不语,让我一边玩儿去,后来长大了也没兴趣了。
干脆洗漱了一下,便回到屋里睡觉去了。
半夜的时候,我感觉一阵尿急,就跑向了厕所,刚刚解决,抬头的瞬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墙上多了一个脑袋,朝着我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那漆黑如墨的眼珠,让我甚至不敢有和它对视的勇气。
那张脸我见过,印象很是深刻,就是死在学校的那个孩子。
我的头皮都炸了起来,转身就跑向了刘老头的那个房间,推门就跑了进去。
冷汗已经从额头滴落了下来,刘老头不在房间里面,墙上应该挂着钟馗吃鬼图的地方,也是空白一片。
我的心都已经凉了半截,不怕鬼哭,就怕鬼笑。
立刻那半大孩子就现在我家的院子里,隔着窗户的玻璃,对我露出了诡异阴森的笑容。
我浑身的汗毛都已经竖了起来,大喊了几声刘老头,没有人回应我,而我爹的房间也没有半点的动静。
他们不会是一起出去了吧?
心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那半大孩子的怨魂就消失在了院子中间,我微微的怔了怔,但是没有敢出去,现在我没有滴牛眼泪在眼中,那怨魂想让我看到他,我才能看到,他不想的话,我是看不到他的。
傻站了十多分钟,感觉可能那怨魂已经离开了,我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待了一会儿,我才敢打开门走出去,朝着我爹的那个房间走了过去,刚刚走出几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后脖子一凉,一个冰冷的小手已经摸上了我的脖子。
我的身体猛然一僵,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一般,呼吸都是一种奢望,那只小手慢慢前伸,摸到了我的脖子上,然后慢慢的用力。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开始缺氧,眼前的画面猛的一黑,我的眼睛猛然睁开,发现我躺在床上,刘老头拎着一个棋子跑了进来,问我叫唤啥。
我爹在后面开玩笑的说刘老头本来要输了,我就帮他耍赖,感情比他这个爹好。
然后两人看我不像是闹他们玩儿,对视一眼后立刻都走了过来。
我爹伸手翻了翻我的眼皮,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问我梦到了什么。
听我说完梦到了什么,刘老头纳闷的问道:“那小子怎么会缠上孟娃子?”
我爹说那根铁钉上有骨灰,他拿给我的时候垫着一张纸钱,问我是不是手直接碰了铁钉。
我确实碰了,我爹没有提醒我,我也没有想过居然不能碰到骨灰。
我爹瞪了我一眼,然后问刘老头,怎么跟着他这长时间,这种忌讳都不知道,平时嘴勤屁股懒的,关键的一个都没说。
刘老头又开始埋怨我爹。
我赶忙拦住他们,让刘老头晚上在这屋睡,钟馗吃鬼图挂墙上吓吓那个怨魂,应该就没事了。
我爹说我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