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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禾静默地坐在沙发上,陆予止接了通公司的电话后,进去房间和小尧道别,再瞥她一眼,打算离开。
“谢谢你,陆予止。”南禾忽然开口。
她知道,以陆予止的性子是要和她争抢小尧的,但是他没有。
她要谢谢他,把她唯一的希望留下来。
陆予止闻言,身形微微一顿,半晌才说,“南禾,你一直求我放过你,既然你这么想要,那我就遂了你的心愿。”
南禾似是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陆予止,他侧对着她,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她张了张口,却一时什么也说不出。
陆予止说着轻嗤一声,语气有几分自嘲,“没想到最后是我输了,南禾,照顾好我的儿子。”
南禾埋下头,眼泪肆虐,听着陆予止下楼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想告诉陆予止,输的人不是陆予止,是她南禾。
早在她爱上陆予止的那一刻,她就输的彻彻底底。
*
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南禾提着食盒走进去。
南禾的父亲依旧没有转醒,两天了,这两天里,南禾四处求情借钱,才得以维持下去生活。
而医生说,要尽快为父亲安排新的手术,否则父亲,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手术的费用,十分高昂……
南禾连生存下去都有困难,更别说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
“姐,”南枝苍白地朝南禾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这是八百块钱,我知道最近家里好困难,你拿去垫垫。”
“南枝,你哪里来的钱?”南禾看着弟弟,有些惊讶。
“我,我打工赚的。”南枝眼神闪烁地低下头。
南禾狐疑地看着弟弟,突然由他苍白的脸色和憔悴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不由分手地拉过他的手,撸起他的袖管,果然,手臂上有淤青的针口。
“南枝,你去卖血了?”南禾颤着声问,鼻子发酸。
“姐姐……”南枝竭力地将手臂上的淤青隐藏起来。
“是姐姐没用,是我没用让你要去卖血……”南禾看着憔悴瘦弱的弟弟,眼泪簌簌地掉下来。
她只是觉得自己浸在一片浓郁的黑暗中,已经是绝望了,再也看不到头了。
*
“王婶婶,谢谢你帮我看小尧。”南禾从隔壁的大婶手里接过小尧。
小尧软软的小手紧紧地攀着母亲。
“哎哟,小尧很乖的,谢什么。”王婶婶看着日益憔悴的南禾,凑近了,低声问,“日子难吧?你父亲还没醒?”
南禾黯然地摇摇头。
“你那个粥店能赚几个钱,别开了,要我说,我儿子在酒吧当领班,有个好差事,你可以去试试。”
王婶婶塞给南禾一张名片,神神秘秘地摆摆手,忙活去了。
南禾看着手里的卡片,一下子愣住了。
*
灯红酒绿的酒吧夜场。
南禾正端着酒水,招呼客人。
她把小尧托付给南枝,晚上就在这里上夜班。
当酒吧的服务员,一个晚上赚的比粥店开一天赚的还要多。
只是要忍受各种各样的骚扰。
可是父亲的病,等不了那么久了,她必须要快速赚到钱。
“南禾,A20包厢的酒,你给送过去。”领班大声地喊。
“好。”
南禾低着头,端着酒水,打开包厢的门。
陆予止坐在沙发上,看见进来的南禾,浑身一震。
他今日刚好在H市见客户,明日就飞回A市,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南禾!
她好大的胆子,在酒吧夜场做服务员!
她知不知道,她这幅清纯模样,最招这里的男人喜欢。
该死的,她的裙子为什么那么短!
南禾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陆予止,摆放好酒水后,鞠了一躬,就要离开,“这是您点的酒,请慢用。”
突然,南禾的手腕被人握住。
“嘿嘿嘿,这个服务员长得不错啊,陪我喝一杯吧。”
握住南禾的手的是这次陆予止见的客户,杨总。
五十几岁的秃顶老头,顶着个啤酒肚,好色得很。
商圈里都知道,要和这个老头签订单,带他去风月场里走一圈,成功率最高。
陆予止危险地眯起来,看着那双肥腻的手在南禾柔若无骨的手上恣意地摸来摸去,冷眼旁观。
“这位客人,对不起,我是服务员,不出台的。”南禾使劲想抽回手,面上仍保持着尴尬的微笑。
“对啊,杨总,她就是个服务员,有什么好的,让我好好伺候你!”坐在杨总旁边的陪酒女郎不满地看一眼南禾,她好不容易搞定这个金主,南禾最好识相点不要来和她抢。
“服务员怎么了?钱够了就可以出台了。”杨总猥琐地笑起来,眼神上下打量着南禾,“来,喝一杯,就喝一杯。”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喝。”南禾推拒着。
“杨总好心好意请你喝酒,喝一杯又怎么了?”女郎不满地看向南禾。
“就是就是。”
南禾踟躇着,接过那杨总递过来的酒,知道今天她若是不喝,事情根本无法收拾。
心一狠,闭上眼,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好好好!”杨总快活地拍起手来,“来,第二杯!接着喝!”
南禾喝完酒后才觉得不对劲,晕乎乎地,酒里似乎掺了东西。
“不了,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南禾竭力保持着清醒推距着。
慌乱间,酒杯不小心被推到地上,“嘭”地一声四分五裂,酒水顿时洒了杨总一身,杨总立即跳起了脚来。
“对不起,对不起……”南禾立即蹲下去收拾。
然杨总根本不接受南禾的歉意,反是用力地扇了南禾一巴掌。
“啪”地一声,南禾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她咬着牙低下了头,继续道歉。她不能丢了这份工作,也知道这里的人她得罪不起。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老子请你喝酒是你的福气,你还装什么清高来了?”杨总撸起袖子,手举起来,正打算打第二个巴掌,却被人死死地握住。
“杨总火气似乎太大了?”一直冷眼旁观的陆予止淡淡出声,手上微微用力,惹得那杨总苦不堪言。
“陆先生,这就是个服务员,你不会连这都要管吧?”
“平时不管可以,但今天我是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