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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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芝林?

    宝芝林!!!

    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背后又代表着何等的名气和容光?

    听到这如雷贯耳一般的三个字,我想很多人必然就立刻会联想到一连串显赫的名字:

    广东十虎……民团总教练……佛山无影脚步……

    大名鼎鼎的黄师傅,黄飞鸿!!!

    宝芝林是什么?那是黄飞鸿的药堂兼武馆啊!!

    黄飞鸿是什么人?那是中国晚清时期全国都数得着的武术高人!!

    当然,所谓的什么“佛山无影脚”现实中是根本没有的,那不过是拍摄电影里为了满足故事需要和人物塑造而杜撰胡扯出来的。

    真正的历史中的黄飞鸿,并不擅长腿法,但是他却是公认的南派少林拳的高手,是晚清时期著名的“洪拳”宗师!!

    天下间打洪拳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宝芝林……乖乖,人家可是洪拳的一代宗师黄飞鸿的嫡系传下来的啊!

    难怪……

    我看着那墙壁上的牌匾,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而此刻,我手下的这些兄弟也都终于看到这个牌匾了,就连西罗也看见了。

    宝芝林这三个字,我想但凡我和我这帮兄弟这种年纪的人,大多都早就从无数的电影电视等等听过无数次了。黄飞鸿这三个字,那当然也是响当当的一代武学高人……靠。那简直是偶像啊!

    没想到,我踢馆居然踢到了黄飞鸿地家里来了……

    幸好这是黄飞鸿死了都有一个世纪的时间了,否则的话……嘿嘿!

    包括西罗在内,这些兄弟一个个都脸sè古怪。每个人的表情都好像一口吞了一个鸡蛋一般,西罗忽然也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地脸颊,也不知道是感慨还是无奈,低声喃喃道:“想不到我是输给了黄飞鸿的徒子徒孙,这输的也的确不冤枉了。”

    如果是一般的武馆,挑了也就挑了,但是居然挑到了宝芝林的头上,我不由自主的也收敛了几分傲气,深深吸了口气,转头看着那个年轻人。缓缓道;“原来是名门之后,嘿嘿!失敬了!”

    这个年轻人立刻脸上露出几分傲气来,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看着他脸上的傲气。我心里微微不快……

    哼,宝芝林,就算真的是宝芝林又怎么样呢?

    如果是一百年前,黄飞鸿时代的宝芝林,当然是人人敬仰地。你就算借给我一个胆子,我也不会跑去找黄飞鸿单挑啊!

    但是现在,黄飞鸿一门都不知道传下多少代了。所谓的“宝芝林”,在国内,东南亚,甚至美国都有店铺,只是这些店铺,却大多都是dú lì的。当年黄飞鸿收了一批弟子,然后弟子又收弟子,一代代传下来,开枝散叶。其中有正宗地嫡系弟子,当然也有一些学了点皮毛就出去仗着师门的威名混饭的。

    至于眼前这个“宝芝林”谁知道它和真正的黄飞鸿的正宗一派又多大关系?

    也可能,它地确是黄飞鸿的嫡系子孙开的,并且地确有家传绝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是掉头走人算了。我自问学武才多少年?就算当年师父夸我资质不错,我学的也勤奋,但是和这种正宗的世家绝学熏陶出来的名门之后相比……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但是呢,也有相当大的可能……眼前这个宝芝林,只不过是一个和黄飞鸿八杆子都打不上关系的人开的。一个世纪下来了,黄飞鸿地弟子一代一代传下来,再加上近几十年来,各种影视据都拼命的炒热了这个晚清的一代武学高手,天知道这世界上哪里冒出来那么多黄飞鸿的徒子徒孙来。

    但是考虑到对方的这个馆主,三下两下就差点把我手下的头号大将西罗给打残了……我想,这个宝芝林,应该不会是水货吧!

    只是这个年轻人脸上的傲气,还是让我不爽!

    “哼!”我鼻子里也重重哼了一样,然后看着我,冷冷道:“宝芝林?宝芝林又怎么样?你真以为自己是黄飞鸿啊!”

    看着这个年轻人脸sè微微一变,我继续冷笑道:“黄飞鸿当然好大的名气,但是这一百年都过来了,天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黄飞鸿的徒子徒孙,好像但凡和黄飞鸿能拉上一星半点关系的人,开了武馆和药铺,都喜欢挂着宝芝林的牌子来吓唬人。”

    说着说着,我心里的气儿已经顺过来了。

    的确,开始的时候,我实在是被宝芝林这三个字震住了!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这三个字的确如雷贯耳,你不服是不行的。

    但是,黄飞鸿又如何?黄飞鸿就算再厉害……那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别说黄飞鸿了,就算是霍元甲,哼,霍元甲的嫡系后人,现在连一个练武的都没有!!现在的霍元甲的后人,早就不练武了,而是干脆在老家弄了一个霍元甲博物馆来赚钱。

    我心里稍微定了定,底气重新足了起来。

    那个年轻人却被我气得大火,指着我火道:“好!你既然看不起人,那么今天就让你看看宝芝林的厉害!”

    “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啊。”我笑道,看着这个家伙:“你能代表宝芝林这三个字么?拜托,这里是加拿大,你一个人,就能代表宝芝林这三个字?我只知道,真正的正宗的宝芝林的总号,好像还在中国广东吧!还有,今天我是来踢馆的,不是来和你这种人动手的。你如果要和我动手也可以,但是你能代表你们家馆主么?踢馆,年轻人,踢馆你懂不懂?”

    这年轻人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却咬着牙,不敢应声了。

    踢馆可不是打群架这么简单。按照规矩,踢馆,就是直接找武馆里最厉害的高手比试,如果武馆里最厉害得高手输了,那么轻则今后名声大跌,再也抬不起头来,重则就干脆老老实实关了门,没脸继续开馆教徒了!

    我摆明了踢馆,那就是找对方最厉害的高手打!这个年轻人只是一个弟子,哪里敢接我的话?

    不过他脸sè憋得通红,我刚才那句“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摆出这种老气横秋的架势教训他,自然是把他气得不轻,因为说到底,我年纪比他还要小了几岁呢!

    就在对方的一帮小子和我手下兄弟怒目对视的时候,从我们的身后,也就是外面的入口大门传来了一声冷冷的“哼”声。

    随即我就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浑厚威严的声音:“好威风,好煞气啊!是谁要来踢馆的?站出来吧。”

    说完,从门口走进一个壮年大汉来,穿着一件简单的夹克,他身材魁梧,可是步履却极为飘逸轻快,几步就从门口走了过来,却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而且,分明我和我的手下几人堵住了他的去路,但是他身子左一侧右一侧的,偏偏就飞快的从我们这几人的缝隙中间穿了过来,甚至动作快得连我都没有看清楚!!

    他身法动作如此迅捷,却偏偏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从容气魄,须臾之间,已经来到了练武场的门口,对着那个年轻人,呵斥道:“我平rì里教训你们,不许骄傲自满,年纪轻轻的,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些话都忘记了?”

    那个年轻人一脸委屈,却老老实实的垂头,应了一声:“是,师父!”

    这个大汉转过身来,看着我们,缓缓道:“我就是这家的馆主,你们不是要踢馆么?”

    此人身高一米八零左右,虎背熊腰,极为雄壮,四方脸,面部轮廓吐出,目光炯炯,大约四十岁左右年纪,他就这么往人面前一站,却立刻就生出了几分峙若庭渊的气度来!

    可是偏偏的,当他的眼睛看到了我的时候,脸sè顿时就起了变化!而我,也呆住了!

    这个中年汉子的脸上表情,现实怪异,然后是惊讶,最后那惊讶在瞬间就一丝丝的全部变成怒气了!

    他足足瞪着我看了好久,然后忽然长长出了口气,嘿嘿冷笑两声,抬手指着我:“好!好!早听说现在温哥华黑道上出了个大名鼎鼎的黑道头子,叫什么‘小五哥’,又说叫什么‘五爷’……嘿!好啊!好啊!想不到,居然是你!好你个陈阳,好的不学,你居然成了一个流氓头子!!”

    “妈的,你说什么!谁是流氓头子!”我还没发话,我手下的锤子是个火爆脾气,他平rì里就最尊敬我,听见有人对我言语不敬,立刻就第一个冲了上来,对这个大汉挥拳就打。

    我原本已经愣住了,这时候才猛然回过神来,眼看锤子一拳就快打到这大汉的面门了,我仓促之中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啊!!手下留情!!!”

    砰!

    就看见这大汉就站在那儿连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眼看锤子一拳已经快打中他了,他却忽然脚下飞快的弹着踢了一下,甚至都没看清楚他的动作,然后那“砰”的一声过后,锤子已经直接被他踢得横着就弹了出去……

    幸好我喊了那句,锤子被他一脚踢了出去,在地上骨碌跌了一下,只是被震得身体发木,却没有受什么伤害。

    这下我带来的人都动手了,摩拳擦掌就要往上扑,我赶紧大叫一声:“住手!快住手!谁都不许动手!!”

    我赶紧伸出双手一把扯住了我身边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兄弟,然后用我自己的身体拦住了后面的人。我的脸sè也在这瞬间变了好几变,直直的看着面前这个大汉,目光更是复杂,却终于的,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了眼眶里似乎有些湿润了。

    我还好像不敢相信,努力的擦了擦眼睛,仔仔细细的把这个大汉看了个遍,这才终于确信自己的确没看错。

    然后。我非但没恼怒,反而笑了!

    我先回头一把将锤子从地上拉林起来,锤子没受什么伤,却用力晃了晃脑袋。嘟囔道:“我靠!好快地一脚,老子连看都没看明白,这一脚挨得冤枉!”

    我笑着拍了拍他身上得土,我甚至是带着几分欢喜喜悦的语气笑道:“不冤枉不冤枉,别说是你了,这一腿就是我都躲不开的。”

    我放开了锤子,恭恭敬敬走到这条大汉的面前,老老实实地双手垂力,低头沉声,喊了一声:“大师兄!”

    我这么喊出了一声。立刻的,全场的人,除了我和这个汉子之外。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条大汉依然脸上带着怒气看着我,他似乎张口要说什么,但是好像又忍住了,只是带着复杂的目光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赶紧对身边的兄弟叹息道:“唉,你们别愣着了。这是我的师兄,是我的大哥!一个个都把拳头放下吧……唉,不用打了。我的师兄,打我都跟吃白菜那么容易,你们哪里是对手?赶紧过来见过我师兄……”

    可是我师兄却不给我面子,对着我重重哼了一声,掉脸就走进了练武场里去了。

    我被他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撇在当场,却丝毫没有怒气,只是苦笑了一声,对着手下人摆摆手。西罗坐在轮椅上,他也是一脸震惊:“刚五……他。他真的是你师兄?”

    我看着西罗,脸上露出了愧疚地表情:“对不起……西罗,他真的是我的师兄……唉,今天是来给你报仇地,可是我没想到打伤你的是我师兄。”

    西罗愣了一下,他忽然脸上露出奇异的光芒来:“我靠!他是你师兄!他的功夫那么牛逼,居然是你师兄!小五!你的师兄是宝芝林地人?你……难道你他妈的也是黄飞鸿的徒子徒孙?我靠-!我靠!!”他兴奋了一阵子,随即叹了口气:“唉,难怪我打不过他……”他似乎看出了我脸上地内疚,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刚五,别说了,我明白你的苦衷了。嗯……倒是我也打伤了你师兄的儿子,我们两人伤的差不多,我也不吃亏了。唉……只是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宝芝林……我也不知道我师兄居然是宝芝林的人……唉,不对,难道我师父也是宝芝林的人?可是不对啊,我师父当年没提过啊!”

    我看着练武场的大门,心里也是纷纷乱不知道多少心绪一下全涌了出来……

    ……

    当年,我十岁地时候拜在了师父门下,原本以为师父就是那个县城里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理发师,而我,只不过是完全处于一个年轻小男孩的好奇心,加上在武侠小说和功夫电影的熏陶下,难免会对学武产生兴趣的。

    而就在那种情况下,我一个人离开父母在县城里的学校里上学,一个男孩孤身在外地,难免会被那些学校里的其他男孩欺负。我又是一个外地的男孩,没什么朋友,xìng子也傲,脾气也硬,平时里和其他的男同学打打架什么的,就很正常了。其实当年父母送我去那所县城的学校念书完全是为了我好,因为那所县城的学校在全省都有名的,升学率非常的高。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某天放学的时候,又和几个男同学打架,我一打三,最后被打得鼻子流血,嘴角也破了,校服撕裂了。我们打架的地方就在师父的理发店门口,我平时在这家理发店里理发,师父是一个看似慈祥的老头,看见我被几个人欺负,就出来把那些小子赶跑了。

    他知道我是孤身在外地上学,自己的家不在本地。师父一辈子都没有儿子,似乎对于我这种小男孩就特别的喜欢,他领着我进了理发店里,给我洗了脸,还拿了药水给我抹伤口。

    后来,他看我被打得惨,就说:“你想不想学点本事?我教你两手,以后你至少可以不用被人欺负了。”

    随后,他教了两下……就两下而已。也就是一种最最粗浅的擒拿的手法。

    我当时浑然没在意,心里也多少没有把这么一个老头子放在眼里。可是每过两天,我又和同学打架。结果情急之下就使了出来,谁知道一下就把对放和我打架的那个,班上地最粗壮高大的体育委员给放了一个跟头……那时候我才十岁,略微有些偏瘦。个头也不高,平时里我就算使劲全力都摔不倒那个家伙,结果这次却轻而易举就把他放倒了!

    我原本就不是个笨蛋,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那天下午我甚至悄悄的逃了一节课,就跑去理发店找师父了。

    我软磨硬泡求他再教我两手,他却不肯了。后来我听师父说过,当年他只是看我被人打得可怜,而且我在他那里理发,他也听我说过我是一个人孤身在外地上学。挺可怜的,看我被欺负得惨,就教我两手。只是可怜我,让我今后可以勉强自保就行了。

    师父开始自然是拒绝我地,但是我xìng子里原本就有一股子狠劲,他不肯,我就一直纠缠着软磨硬泡。

    最后师父才点头。但是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教我真功夫,只是叫我跟着他后面锻炼身体。其实还在暗中考察我。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我成为了师父最小的徒弟,而且也是师父最后的一个徒弟。我原本看了一脑子武侠小说和武侠电影,还以为学武功就是拿着一本秘笈练功,可真的学起来,可就苦得差点就吃不消了。

    别的不说,就是扎马步,简直就是要人命了!

    还有每天的锻炼筋骨,俗称的“拉大筋”……其实就是锻炼韧带!

    师父开始几个月什么都不教我,纯粹的就让我做一些枯燥地东西。我真正开始学到一点东西。还是在一年半以后,师父绝对我的考察做的差不多了,觉得我这个人根骨还是不错地,xìng子也够坚韧,就开始正式收我当徒弟了!

    当年跟着师父后面练功夫的,加上我在内,一共有四五个小子,除了我之外,其他三个都是家在本地的。而且可惜的是,后来我的一个师兄,在我学了两年之后,他却因为上了高中去了外地念书,就没有继续跟师父练武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当年大环境如此。这个年代了,谁还会把前途放在练武上呢?相比之下,还是学业重要地。

    我一共跟着师父练武功,从十岁练到了十八岁!整整八年时间!

    我知道,八年时间,我不可能学到什么真正的高深的武功。而师父也一直很明确地告诉我的,他的几个徒弟里,应该是我学到的功夫最少了。

    师父一共有五个徒弟(很奇怪,好像我一辈子都和五这个数字有关系。不过我外号叫小五,却并不是那时候开始的。而是我后来回到南京,和人飚车的时候,认识的几个朋友,才开始被人喊‘小五’的),这五个徒弟里面,功夫最强悍的,自然就是大师兄了!

    当年我拜师地时候才十岁,而大师兄已经二十五岁了!他是我们几个人中,唯一一个住在师父家里的,因为大师兄好像是师父的一个远方的亲戚……到底是不是,反正我不知道,反正当时就是这么说的。虽然那几年时间,我从来没有见师父走过什么亲戚。

    我们师兄弟五个,中途还走了一个。剩下的四个人里面,另外两个虽然和我一样都是学生,但是家都在本地,每天都是回家住的。唯独我,因为我是原本住学校的,但是后来拜了师父,干脆就住到师父家里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和大师兄的感情也很好。

    大师兄跟着师父已经很多年了!当初我进师门的时候,大师兄好像刚好二十五岁,听说他八岁就开始跟师父练武功了……可想而知……

    师父平时教我们的东西,他老人家不可能一直盯着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大师兄督导我们练的。我当年是最小的一个,而且入门也最晚,基础最差,开始的时候也是被cāo练得很惨,白天叫苦连天,晚上躺在床上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

    大师兄有的时候。晚上就会拿了药酒到我房间里来,给我身上抹药。还会给我按摩。很多时候,我都是在他奇特地按摩手法下,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大师兄面冷。平时不喜欢多说话,也不喜欢说笑。而且在监督我们练功的时候,也很严厉,从不肯放水。每次只要我们练功练错了,有的时候师父会拿藤条打人惩罚我们地!但是更多的时候,都是大师兄动手来打,所以我们都很怕他。

    但是大师兄也有让我们感动的时候,每次挨了打之后,第二天师父都会做冬瓜排骨汤给我们吃,每次看到大师兄出去买菜。回来的时候自行车上带着排骨和冬爪我们这三个小子,就会欢呼一声。冲上去抢着帮他把菜搬进厨房里。

    说到功夫,这世界上我最敬佩的毫无疑问是师父了!但是,除了师父之外,我最怕的就是大师兄了!大师兄的功夫很好!

    因为当年练功的时候,我们几个小子只有在一旁自己练的份儿。唯独大师兄,他可以和师父真的过招!!

    不过遗憾地是,就在我十五岁的那年。大师兄走了。他离开了师父家。

    我不知道大师兄为什么走,只是隐约知道一点,好像是大师兄回老家去继承家里的事情了。当时我并不太了解大师兄家里到底是做什么地。但是十五岁的我也明白,练武不能练一辈子,大师兄不可能在师父家里住一辈子。他是男人,要生活,要工作,要赚钱,要有自己的生活!

    练武能当饭吃么?

    大师兄走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师父的心情都不太好。

    后来,有次我胆大地问了师父,我问他,我到底学到了他几成功夫。

    师父原本是不会回答我这种问题的,但是那天他喝了点酒,酒劲上头的时候,就告诉了我实话。

    我们师兄弟四个……已经离开地那个不算。

    我大概学到了师父的三四成功夫,我的另外两个师兄,和我差不多,但是要比我略微强一点点。真正学到了他功夫的,是大师兄!

    师父说,大师兄走的时候,已经有了他七八分的功力了,即使他自己年轻的时候,在大师兄这个年纪,也未必比大师兄强。

    师父说过,如果下场放对,大师兄能和他真正的动手过招了,而且在双方都不下杀手的情况下,大师兄未必就稳输!

    当年地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那我呢?我和大师兄打,能有几分赢面?”

    我记得当初师父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你?你大师兄让你一手一脚,你能在他面前撑十分钟,就算你勤力了!”

    我当时还有些不服气,师父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他当时告诉我:“刚子,你不要不服气,你的根骨比你的大师兄差了不少,而且你的底子也不如他。再加上你的xìng子,唉……很多东西,不是师父我偏心,而是不能教你的!怕你惹祸!所以,我的很多东西,你是学不到的。你大师兄就不同了,基本上我老头子的东西,他能掏的都掏走了。”

    顿了一下,师父又对我说:“我说的,他让你一手一脚,你能在他面前撑十分钟就不错了。这还是好的,是按照你们两人现在的差距来计算的。如果再过十年……你和他的差距还会越来越大!”

    当时我不服气,表示不信:“我这十年,努力的练,就算赶不上他也就算了,怎么还会被他越拉越远呢?”

    “冬子,练功夫练到你大师兄这个份上,和你已经不是一个档次的了。他练十年之后,就能赶上我了。你和他境界不同,你再练十年,也只能是在你现在的基础上增加一点罢了。他……嘿嘿,到了他的这个境界,越是往上,和你的差距就越是明显了……这是命,也是个人的造化,强求不得的。”

    师父一辈子都没骗过我。按照他老人家的话,十几年后的今天,大师兄的本事,和我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了……如果真的要和我打……我能在他手下撑多久?

    大师兄自从离开了师父家之后,一直没有再回来。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师父的葬礼上,师父去世了,我们几个师兄弟给他披麻戴孝,大师兄那个时候才赶了回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大师兄了了。

    我记忆中,他最后和我说的一句话,当时我们四个师兄弟抱成了一团,大师兄对我们说:“你们好好做人,别辜负了师父的一番心血……”

    顿了一下,大师兄咬牙对我们说:“如果你们几个之中,有谁敢仗着师父教的功夫为非作歹,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就打断谁的腿!”

    当年我们几个骤然失去了师父,尤其是我,在那一瞬间,看着大师兄,几乎就把他当成了师父的影子一样。我们几个抱头痛哭了一场,大师兄就走了。大师兄临走的时候,留了一个电话给我们,但是我后来回到南京之后,一直混迹得不太如意,后来更是卖了父母留给我得房子,在夜总会那种地方打工,我心里无形之中,也总是带着一种自卑和自暴自弃的心理,也就几乎没有再和师兄们联系了。

    只是……

    师父教了我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他老人家是黄飞鸿的传人啊!!现在大师兄又怎么会在加拿大开起了一家“宝芝林”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