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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婉琬冷笑着看褚玉瑭,直到看得她心里没底, 颤抖地问:“婉琬, 我是不是说错了?”
“没有, 你没说错, 我就当你夸我了。”施婉琬走向她, 逐渐靠近。
褚玉瑭满怀期待, 以为至少会得到一个轻吻作为奖励。谁知施婉琬径直走到她的面前, 一个侧身,翩跹离去。
“不过, 你也提醒了我,不该让你听得太多, 免得你连话怎么说,都不会了。今晚开始,你就睡书房吧。”
褚玉瑭的小脸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看来昨晚自己的指尖的确有些过于活跃了,不然刚才婉琬走路的姿态,也不会有些异常。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开, 让婉琬没面子的事情, 褚玉瑭不能做。反正就快要出门了, 睡几天书房也无妨, 路上还不是要共处一室?嘿嘿。
徐氏依依不舍地将褚玉瑭和施婉琬出门,家里和商号有季叔代为照看,褚玉瑭还是挺放心的。加上现在她的老丈人丞相大人在朝中风头正盛,谁还敢在背后搞小动作, 挑衅褚玉瑭?
“玉儿,婉琬,此次入京,一路多加小心,你们两个要相互照顾好彼此。不要让我在家里担心,知道吗?”徐氏眼中满是不舍,可是也知道此次回京是势在必行的,不能阻挠。
“娘,你放心吧,我肯定保护好婉琬。只不过这次我们还要跟着居老板去一趟塞外,可能就没法赶回来陪你过年了。”褚玉瑭有些愧疚,想到年关的时候,娘要孤零零地一个人在江南,心里不太好受。
徐氏却笑了起来,安慰两人,说:“这个没关系,生意要紧。等你们从塞外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团聚,每一天都跟过年一样。”
施婉琬也在旁边安慰褚玉瑭,说:“娘说得有理,往后的日子还长。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都是团圆。”
听到徐氏和施婉琬都这么说,褚玉瑭心中的离愁顿时消散了许多。想必这是她记忆之中,最高兴的一次离家出行了。虽然自己的命格被改了,但是自从柳瑜安死了以后,改命之局就好像被破除了。施婉琬让被关押在府里的那人一再确认,众人这才恍然,原来要破除此法,就必须用担保之人的命去抵偿。况且褚玉瑭的护命玉一直完好无损,柳瑜安的局也不算完全成功。
所谓“以命改命”便是此意。不过柳瑜安之死至今尚未有定论,自杀和他杀其实都有可能,毕竟柳瑜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那几个被她坑惨了的合作商,个个都亏了不少钱。而她自身罪孽也很深重,突然醒悟也并非没可能。褚玉瑭偶尔会想起这事,却又觉得自己不该深究,毕竟柳瑜安这个人,与自己最后的一丝瓜葛也都已经消除了。往后的人生里,不该再被这个人所占据,哪怕一丝空间都不该浪费。
“阿褚,你在想什么呢?这么久一句话也不说。”上京途中,褚玉瑭显得格外安静,施婉琬一看便知她有心事。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起柳瑜安的死,有些唏嘘。”施婉琬听到褚玉瑭提起这个名字,脸色有些微变。不过褚玉瑭顾着说自己的话,并没有转过脸去看施婉琬。
“这也是她应得的下场,难道不是吗?”施婉琬平静地说着。
褚玉瑭想了想,点头。
“对,她做了这么多坏事,这样的结局,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总觉得她不像是那么轻易就会认输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自尽了呢。”
“阿褚,你看人往往都只看到表面,即便你与她相识了十年,但是她的另一面对你来说,却很陌生。所以你用你记忆里的她去揣摩,很难得到准确的结论。再说,一个人在谷底的时候,内心充满了攀上高峰的期望与冲劲,耐力自然充足。可是当一个人已经身处巅峰,再要让她往下走,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份韧劲的。”
“嗯,还是婉琬看问题透彻。换做是我,就没想到这一点,毕竟柳瑜安那个时候已经极度膨胀了。况且,江州知府一倒台,她用假货充抵数量,以次充好的内幕也瞒不下去了。的确是难以收场,这么想来,她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情有可原。”
见褚玉瑭口中振振有词,施婉琬也不再继续说什么,眼底似乎松了一口气。有些事,终究是不愿意让褚玉瑭与自己一同承担的,那纯粹天真的心境,也是施婉琬执意要保护好的。只不过在这世上,很多的美好是需要更残酷的手段才能去维护的,施婉琬想起了施琅云这次到江南时,看自己的眼神,与过去有了明显的不同。
施婉琬能够从大哥的眼神变化里,猜到几分爹的心意,看来是自己昏迷期间,褚玉瑭坚定支持太子起了不小的作用。在风雨飘摇的日子里,没有什么比真金白银更实在的,太子最终可以顺利继位,而丞相府脱离囹圄重获殊荣也有着那百万两银子的缘故。
“到了京城,你可想好了,如何面对一切?”施婉琬知道,昔日的太子,如今的皇帝,不会对褚玉瑭入京一事置若罔闻。
“想好了,坦然面对呗。反正我的家底他们都看清了,想要再多,那可真没有了。”褚玉瑭笑得轻松,那段四处筹措银两的艰险岁月,使她重新认真思考了的爹曾经坚决让商号远离官府的规矩。
“那可不行,你还欠我不少银子呢,可不能全被别人拿走了。”施婉琬将当初褚玉瑭给她立的字据和那块床单收藏在一起,或许这是属于她自己心底的秘密。她想要将这些作为她们感情的见证,永远保留下来。
“婉琬,我表现那么好,难道不能用自己的勤劳抵扣吗?”
施婉琬不出意料地摇头,道:“你勤快些,不也是一种优点吗?坚持下去没什么坏处。至于欠的钱嘛,你也是商人,应该最了解的,亲兄弟都得明算账,更何况……”
“可我们比亲兄弟还要亲啊!亲兄弟才不会每天睡觉都要亲亲又抱抱的,我们之间难道还比兄弟远啊?”褚玉瑭急着辩解,怎料被施婉琬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住,不再往下说了。
“回丞相府你可以放心,但如果是被宣进宫了,你可不能说话还这么随心所欲的。”施婉琬的眼里有一点忧色。
这次施琅云作为钦差大臣到江南整治处理齐王的残余势力,公务繁忙,他们兄妹之间的对话也鲜有时间详细说清。在仅有的几次简短对话里,施婉琬里隐约感觉到这次入京,有一个问题是必要去面对跟解决的。而这一回,有褚玉瑭在身边,既是鼓励,也是软肋。
路途千里,与有情之人结伴而行,也不会觉得旅途枯燥乏味。褚玉瑭竟然觉得乘坐马车上京似乎是比坐船更好的选择,因为她不仅不会晕船,而且还能跟施婉琬挨得更近。
久别重逢,施起然看到女儿跟女婿,竟然有了恍如隔世,欲哭无泪的状态。施婉琬能体会丞相府身处危机时爹所遭受的压力和折磨,眼眶发酸,不再克制自己的感情,扑入爹的怀里,闷声抽搐了起来。
这个举动,褚玉瑭并不感到意外,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在旁边看着。施起然和一直留在丞相府的施琅庭倒是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窝在爹怀里哭泣的女子竟然是昔日以冷清著称的施婉琬。
施琅云则比他们淡定些,妹妹在江南的这些变化,他多多少少可以感知得到是因为褚玉瑭的缘故。正如这次他主动劝爹,应该对褚玉瑭改观,不论是捐献银两,还是不改初心地照顾施婉琬,都足以证明褚玉瑭是一个可以让施婉琬托付终身的人。即便丞相府真地遭遇了什么变故,褚玉瑭也有能力保住施婉琬。
施起然僵硬地抬起手,又轻轻落在女儿的肩膀上,半虚半实地拍着,说:“婉琬,别哭别哭,你这一哭,要把爹的心都哭碎了。”
褚玉瑭看到一贯威严的老丈人露出这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不过施婉琬的情绪外露也只是一瞬,那份思念之情得到释放之后,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也知现在是大庭广众此举不妥。连忙从爹的怀里站了起来,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进屋,我们进屋再慢慢说。”施起然打量着女儿的气色,之前收到积云跟飞霞的书信,说婉琬在江南突然无故陷入昏迷,生怕是女儿旧病复发。可是当时他跟施琅云正在辅助太子跟齐王决一生死,而且局势很不利于他们。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是抽不开身去将施婉琬接回来,也的确不敢在这样的局势中把女儿带回来。
进了相府,褚玉瑭最大的感受就是整座宅子显然重新修整了,面积似乎比过去更加宽敞,而且许多地方都已经焕然一新,更加的富丽堂皇。现在的相府,比过去更加像一座丞相府了。
褚玉瑭现在自己掌管商号,进进出出的银两虽多,但她比从前只懂花钱不问价钱的时候好得多。许多材料的价格她都大致有数,看着这丞相府,暗叹新皇登基,给的赏赐定是不少。
“婉琬,玉瑭,你们随我来。”闲聊了一阵,施起然突然起身,叫上女儿和女婿,往书房走去。
施婉琬和褚玉瑭相视一眼,这是她们之前就已经约定好的。如果爹主动找她们谈话了,就伺机将她们的想法说出来。如果爹一直借机回避,她们也要努力说服爹成全她们的选择。
“这次回江南省亲,没想到一走就这么长时间。但是,爹现在很高兴,因为看到你们生活得很好。褚家商号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听琅云说了,也怪爹大意,没察觉到江州知府是个墙头草。幸好时机还算把握得不错,商号和相府,都安然无恙。”施起然没有故作深沉,率先开了口。
“爹,谢谢你!谢谢你替我,还有夫君,所做的一切。”施婉琬从前总是觉得爹和大哥只会筹谋让自己成为太子妃,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亲情的温暖与无私。
施起然摆手,道:“你是我的女儿,我护你周全没有什么可说的。只不过,我准备将这个重任交给褚玉瑭,以后就让褚家保护你。”
说完,施起然意味深长地望向了褚玉瑭。施婉琬听爹这话,分明就是松口了,愿意让自己嫁入褚家,不禁大喜。
扯了扯褚玉瑭的袖子,低声道:“夫君,快谢谢爹的成全啊!”
褚玉瑭连忙鞠躬,毕恭毕敬地说:“多谢岳父大人成全和信任,我褚玉瑭一定竭尽所能,保护娘子一生一世。”
施起然心里依旧有些舍不得女儿,轻哼了一口气,撇过眼,说:“那是看你之前在江南表现不错。若是以后敢欺负婉琬,我会让琅云立刻将她接回来!”
虽然接收到施起然严肃的警告,但是小夫妻心中均是一乐,笑眯眯地看着对方。施起然坐在太师椅上,脸上虽然保持着严肃表情,可是眼角也禁不住露出几分喜悦和如释重负。
爹的训话说完了,接下来便是大哥的教诲。施琅云相较而言,儒雅许多,说话也比较婉转。只不过他选择了和妹妹单独交谈,因为涉及的内容,褚玉瑭还是不知道的好。
“大哥,你怎么这副表情看我?”施婉琬见施琅云正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婉琬,现在回到相府了,你彻底安全了。跟大哥说实话,在江南的时候,你硬要我帮你除掉柳瑜安,真地是因为要报她陷害你的仇?”
施婉琬的脸色如常,道:“那是自然。她虽未曾得逞,但也害我昏迷那么长时间,差一点再无法苏醒。难道这个仇,我不能报吗?”
施琅云定定地看着妹妹,良久后,才说:“婉琬,你不是这种人。柳瑜安的恶行,自然有官府去审理。你动用私刑去惩罚她,大哥觉得你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如果不是你执意相逼,她也许……”
施婉琬迅速截住了施琅云的话,反问道:“也许什么?也许她就不用死?大哥,你可知道柳瑜安的手上沾了几条人命?柳员外的,还有严氏的,这可都是有确凿的人证物证的。依法审判,她不一样也是死罪吗?早死跟晚死一些,差别很大吗?”
施琅云深吸了一口气,叹道:“既然你不愿跟大哥说实话,那大哥也不逼你。身为你的大哥,对于这样伤害我妹妹的人,我也没有多少同情心。不过你要答应大哥,日后绝对不可以再有这样的念头,不可以。”
施婉琬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施琅云想了一会儿,又开口说:“还有一件事,非常重要,我必须告诉你。如今新皇登基,后位却至今空缺。昔日的太子妃因为在党阀之争中被家族牵连,已经被贬。现在不少人都在议论着未来皇后是谁。”
施婉琬有些奇怪大哥的忧虑,她都已经成亲这么久了,总不见得还会选她去做皇后吧?
“皇后是没希望了,但是那位好像还是很在意你。若是他想将你收入宫中,做个妃嫔,倒不是不行。”施琅云的话,如五雷轰顶,震得施婉琬眩晕。
“所以,你今后就留在江南,少回京城为妙,我跟爹都会找机会去看你们的。而且,你最好尽快跟褚玉瑭生儿育女,多几个姓褚的子嗣,这件事情成功的概率就会小很多。”
施婉琬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看大哥的样子,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好在现在新皇的根基未稳,暂时无暇顾及她。也念及危难时刻褚家商号的鼎力相助,公然地夺人妻子,并非光明君子所为。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防患于未然比较好。可惜子嗣这事,还着实有点为难了。
施琅云的话,施婉琬没有告诉褚玉瑭。她陪着褚玉瑭去见了刘丰夫妇,见刘大哥还是中规中矩地守着京城分号,虽然没有将事业扩大,但是守成效果也不差。褚玉瑭本就不想扩大褚家商号在北方的势力,以免引起皇上的猜忌。所以他除了感激和安抚刘丰外,也郑重地恳请他继续担任京城分号的管事,这份差事带来的身家,也算是褚玉瑭对刘丰夫妇当年的热心收留给予的报答。
“阿褚,你真地决定把糖挽阁送给郡主了?”施婉琬对这个决定有些不解。
褚玉瑭则一脸轻松,不以为然:“既然郡主喜欢,送给她也没什么。她帮了我们这么多,送她一家店铺也不吃亏啊。况且,你又不爱吃糖,我还留着干什么。”
施婉琬一窒,轻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
褚玉瑭这才放下手里反复摩挲着的精美荷包,说:“还不都是你不肯跟我说实话。你昏迷的时候,我就想着去给你买糖,希望能用糖把你给哄起来。结果积云告诉我,自从你娘去世以后,你就再也不吃糖了。”
褚玉瑭想到这事还十分懊恼,怪自己当时太过自以为是,觉得女孩子大多爱吃糖,便理所应当觉得施婉琬也会喜欢的。
“其实也谈不上不爱吃,只不过,从那之后,就没什么想吃的心情了。不过今后,我有个更大的瑭,不知道能不能吃到呢?”施婉琬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望着褚玉瑭。
褚玉瑭顿感阵阵冷风迎面袭来,只好用力护住自己的小荷包,笑着先回房了。看着褚玉瑭的这个样子,施婉琬环顾起这房间,从前的片段,历历在目,却又添加了江南时的场景。
严氏的话,至今令施婉琬倍感冲击。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一个母亲,会用尽一生的精力和心血,小心呵护着孩子成长,就为了将这个孩子培养成犹如温室中的花朵,经不起任何风雨,没有任何的能力,只会无条件地顺从,一步一步走向为她铺设好的毁灭之路。按照严氏原本的预想,褚玉瑭乖巧地听着她的安排,长到成年,迎娶柳瑜安,然后借柳瑜安之手将其改命,再让褚家商号的基业生生毁在褚老爷唯一的血脉身上,最后让柳瑜安和褚玉瑭同归于尽。她再冷眼旁观徐氏如何痛苦地活下去。
这么多年,严氏把对褚老爷的爱还有他变心的恨都附加到了褚玉瑭的身上,所以她将褚玉瑭从徐氏身边夺走,她好吃好喝,用最高级的标准供养着褚玉瑭,一日又一日地看着她长成一个四肢健全,却毫无脑子,不懂人情世故的活傻子。严氏心中的痛才得到一点点释放,积压多年的苦才有了到达终点的期盼。
谁料,一切忽然间就变了,褚玉瑭说不见就不见了。将她安排好的一切都给打乱了,结果还冒出了一个施婉琬,更加不好对付。这让严氏气急败坏,偏偏柳瑜安也变得不安分起来。两家的婚约一旦销毁,柳瑜安就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为了依附褚家而听命于严氏,多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却又无法挽回,严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上那条毁灭的路。
在禅房的那日,严氏自己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下了柳瑜安事先准备的茶,以至于心智失控。施婉琬事后回想起来,应该是柳瑜安想要借严氏之手铲除施婉琬,之后再将严氏灭口。怎料严氏将一切心事宣泄完后,已经神志不清,看到施婉琬倒地,她竟然晃悠悠地自己跑了出去。奉命前去杀掉严氏的人半路遇到她,就将她的生命结束于后山。
柳瑜安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严氏的心底还积压了这么多的秘密,等到她将这一大通苦倾诉完,最癫狂的那股药效竟然已经随着她的眼泪排出了不少。
这如今成为了施婉琬的秘密,她决定替褚玉瑭好好保守,因为这么沉重的事实,她愿意替褚玉瑭背负。毕竟她身边的这个瑭,若是将来变苦了,自己吃起来滋味也不好受。
“婉琬,其实当初贺明宣跟我说,褚家商号曾经就是靠着偷运私盐发家的,我都不敢相信。他还说,我爹也参与过,后来因为跟对方分赃不均,才会遭了毒手。我怎么想都不相信。不过褚家商号从那时起,就少了很多银两收入,倒是真的,为此我特地查了好多年前的账本。”
褚玉瑭在前往塞外的经商途中,揽着施婉琬的腰,轻叹说着。
“那你现在不是让一切回到正规了吗?阿褚,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用过分纠结。生活总是要看将来的,我们也该把目光看到更远的方向才对。若是总频频回顾,怕是这路走起来会很辛苦。”施婉琬眯着眼,塞外的风沙不小,这刺眼的阳光也很猛烈。但是她就是想要尝试跟过去生活不一样的体验,所以一定要褚玉瑭陪着她一起骑骆驼。
“这次要是能跟居老板的生意伙伴谈妥,将我们的茶叶跟丝绸运往关外,再将马匹交换运到关内,咱们这买卖,可不比爹那时候差。我可就是稳稳的江南首富呢。”褚玉瑭带着向往与期许,昂起下巴,迎着阳光,豪情满满地说。
“首富又如何?还不是欠我钱。”施婉琬一句话,成功将褚玉瑭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了下来。
“对对对,娘子说的都对!我得再勤劳,卖力些,抵些利息总还是够的。”说完,褚玉瑭便将软唇贴了上去,落在施婉琬有些微烫的脸上。
“你!”施婉琬此时被褚玉瑭抱在怀里,又坐在骆驼上,动弹不得。
“一个不够是吧?那就再来一个!记得,可别算我利息哦!”
居老板在不远处,看着大漠上那两个嬉戏打闹又不时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浅浅地笑了。
“褚兄,多谢你当年仗义将盘缠全给了我,才让我在关外活下去。这份恩情,如今我总算是报答了。”
关外的风渐起,但一切的景象对于褚玉瑭和施婉琬来说,都是新奇与壮阔的。两个人似乎完全忘记了路途上的艰辛和疲惫,竟然还在夜里去看星星。
“阿褚,你看那里,有颗星好亮啊。”施婉琬裹着厚毯,倚靠在褚玉瑭的肩膀上。
“我身边的这颗星,才最亮,不仅明亮,还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今晚正文部分就完结啦!明天还有两章番外,一张是施婉琬的,会说一些她以前在相府,在京城的事情;另一章是小夫妻在塞外经商的一些经历。不感兴趣的朋友可以不用购买了。被删减的两章番外是原本计划的炖肉汤,但现在没办法了,只能遗憾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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