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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自言是个女人,就算她有实力和宁欢,陈小树这样的强者打个不相上下难分胜负,她依然是个女人。女人考虑问题的方式和考虑的问题总是不一样的,男人不要自负说我理解女人,其实就连自己的伴侣,男人都不一定真的了解。女人若是了解一个男人……那就会连他前三十代有没有遗传病史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息自言在一边思考哲学问题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微微西沉。吵了很久的大汉和夏国的官员们也耗费了很大的体力,是该吃点东西补充火力的时候了。吃饭自然不能在这露天的地方,所以周延公礼貌的请西夏烈火王李守到汉军营地的大帐中用餐。
坐在了酒桌上,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国官员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热情的就好像彼此都是十年没见的初恋情人一样,恨不得拉着对方上自己的床。
就在他们推杯换盏的时候,千里外的大汉之主刘凌也在吃饭。
刘凌在和他的几个女人在惬意的吃着晚饭。
离开洛阳之后,车驾继续前行。因为绕路洛阳,所以车队后面的路程也稍微变动了一下。从洛阳出发后,刘凌不打算再到别的州府去转,而是直接到襄州然后取道直接到江陵。周延公到了府州的时候,刘凌的车队也已经到了襄州。
已经初春,一路上的景色也悄然变得绿了起来。这变化,让人的心也随之舒服了许多。一路走来,刘凌不得不佩服女人的体力了。这一路,卢玉珠她们几个过山登山,过水划船,不放过任何一个能玩的地方,他的体力都有些吃不消,她们几个依然玩得乐此不疲。其实刘凌知道,她们几个这次都玩出了小女孩儿的性情,是因为前几年的生活太压抑了些。刘凌一直不在她们身边,她们也懒得出去走动。
好不容易一家人出来游山玩水,平日里她们刻意表现出来的庄重都淡了许多。
吃过晚饭之后,刘凌陪着小刘闲玩了一会儿就回到大帐里批阅朝廷和监察院送来的奏折。
每当看着这些东西的时候刘凌都会很头疼,真心的头疼。处理这些琐碎的事实在太费神,刘凌宁愿去钓鱼也不愿意做这些事。但他现在处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得不牺牲很多个人时间。所以有人才会说皇帝无私事,理解之一是,皇帝就是国家,他的任何事都是国事。理解之二是,做皇帝的人没有什么自己的私人空间,整日只能将自己埋在数不清的奏折和听不完的汇报之中。
侯申在金陵,周延公去了府州,朝廷里如今只有谢焕然一个人扛着,刘凌每当想起这一点的时候就会硬着头皮继续处理公务。
一直过了子时,刘凌才伸展了一下身体,手头上的事处理完,浑身上下都变得轻松起来。刘凌活动了一下,站起来走出大帐。夜色宁静,微风习习。刘凌随意在营地里了走了走,准备舒展一下就回去休息。
聂人王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躬身道:“王爷,有一份院子里的急报送过来。”
刘凌皱了下眉头:“说吧。”
聂人王道:“二十天前,流求人一支舰队在泉州靠岸,流求军队劫掠百姓的时候被泉州守军击退。但流求人却并没有退走,又选择了另一处登陆,攻打了一座县城,抢走了府库中的财务。泉州守军追至,流求军队再次退走。泉州守军抓了几名流求士兵,审问后得知,远来流求国王听说中原大战天下动荡,打算趁乱分一杯羹。”
刘凌嗯了一声道:“先从建武调五千人马到泉州,若是流求人还敢登陆,不必留下活口。昭先的水师再过一段日子就要南下的,流求必然要打。既然他先来惹我,日后自然也无需留什么客气。”
聂人王道:“属下这就将王爷的命令发出去,另外……还有一件事,虽然不是军国大事,但属下觉得还是应该尽快禀报王爷。”
“什么事?”
“白莲教前阵子,发生了内乱。”
“哦?仔细说说。”
刘凌停下脚步问道。
“和显元小皇帝柴宗让有关,白莲教的生母叶秀宁和圣女栾影带着柴宗让在江州隐居,对白莲教内的事物基本上不再过问。白莲教的一名堂主试图夺权,他在白莲教中颇有实力,此人设法知道了柴宗让的身份后,找到了江州郡守吴有化,吴有化听说是周国远来的小皇帝柴宗让就在江州,于是带兵围了叶秀宁隐居的地方。厮杀之后,栾影带着亲信保护叶秀宁和柴宗让冲出重围,一路上又被白莲教的叛徒追杀,十分狼狈。”
刘凌嘴角挑了挑,叹了口气道:“这也怪我,我应了她们师徒给柴宗让一个平安的。是我疏忽了,本以为我不下令去搜寻柴宗让,她们三个就能平平安安的生活。却忽略了下面人的想法,谁不想立功?这件事,终归是我带给她们的麻烦。你派人去告诉江州郡守吴有化,这件事不要再查下去了。另外,通知下去,以后不要再追查柴宗让的下落,就说他已经死了。”
聂人王顿了一下问道:“要不要让院子里的动一动,帮她们把白莲教的麻烦解决了?”
刘凌点了点头道:“这件事让姬无名带人去办吧,毕竟当初叶秀宁还救过他。另外,白莲教这个教派根基越来越大,早晚会威胁到地方的治安。院子里除了在忙西夏那边事的人,能动的都动起来,将白莲教的底细查清楚,尤其是开封和金陵,这两个地方白莲教的人肯定有不少秘密据点。借着这次白莲教内乱的机会,他们的人也会暴露出来不少。查清楚之后,让各州府的人一起动手。彻底将白莲教从这世间除名,留着它……将来就是祸害。”
聂人王躬身道:“属下这就去办。”
刘凌道:“让院子里的人关注些,看看栾影她们往什么地方去。”
聂人王道:“属下遵命。”
等聂人王离开之后,刘凌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心里却是有着一些歉疚,因为自己的遗漏给栾影和叶秀宁带去了不小的麻烦。那两个女人其实都是命苦的人,东方伦日死了之后,她们的日子过的也很艰苦。好不容易才安稳了些,而且从刚才聂人王所说来分析,她们两个已经有离开白莲教带着改名叫叶平安的孩子找个地方隐居。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被那些白莲教的叛逆追杀,现在的日子只怕过得更苦吧?
江州吗?
刘凌计算了一下,从襄州到江州有六七百里的距离。说远很远,说近,也很近。调集院子里的人手赶过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如果那两个女人受到什么伤害的话,刘凌一定会觉得难以心安。无论如何,那两个女人除了东方伦日死之后刺杀过自己,在这之后一直都很安分的过自己的生活。更是在开封,先救了姬无名一次,又打开开封城门迎接大军大军进程,算起来功过相抵,倒是刘凌欠了一份人情。
刘凌越想,心中就越是不平静。
虽然以他如今的地位,完全不必在乎那两个女人的生死,尤其是显元向皇帝柴宗让,如果他死了对刘凌还是有好处的。从大局上看,这三个人如果死了,对大汉来说未见得就是什么坏事。可是刘凌凡事只求一个问心无愧,而且……他见不得女人受苦。
想了很久,刘凌还是下定了决心。
如果自己带一对缇骑赶去江州的话,昼夜兼程也只要两天两夜。
刘凌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刘凌,你还是做不到一个枭雄的冷酷无情啊。
刘凌将聂氏兄弟找来,吩咐他们保护好王妃的安全,然后给卢玉珠留了一封书信,告诉她自己要赶到江州去处理一件事,大概六七日便会返回。他没有叫醒卢玉珠,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多为自己担心一夜。
带上监察院的二十名银衣,五百缇骑,刘凌骑了脚力更持久的红狮子带着骑兵连夜除了大营,直奔江州而去。
江州,苏民巷。
夜色中,栾影的身上带着不少血迹,仗剑护在叶秀宁和叶平安的身前。虽然她并没有受伤这些血都是那些追杀她们的白莲教叛逆的,但连日的逃亡,她已经非常的疲倦。她紧皱着眉头,白皙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怒火。
“圣女,你们先走,我留下挡住他们。”
栾影的亲信洛河图一剑刺死一名白莲教叛逆,回身对栾影喊道。如今栾影的身边只剩下六七名亲信,而且大部分身上都带着伤。其中一人的半边肩膀被一名敌人一刀劈了去,虽然还强撑着没有昏迷,但大家都知道,若是再不尽快给他止血疗伤的话,他活不了多久了。
栾影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本打算带着你们一起回晋州去的,现在被那些小人围着,我岂能丢下兄弟们先走?今日,咱们就杀个痛快,若是能战死在一起,也不枉了今生为兄弟的缘分。”
栾影和叶秀宁之所以要带着叶平安到晋州去,其实也是为了叶平安考虑的。晋州是大汉如今的都城,是刘凌的根基之地。他们带着叶平安去晋州,只不过是想让刘凌知道,她们没有什么图谋不轨的打算,是为了让刘凌安心。毕竟她们若是在晋州生活的话,刘凌就不会怀疑她们什么了。
洛河图道:“圣女,有你这句话,兄弟们就算都战死也心满意足了。圣母要紧!圣女,还是以大局为重。”
叶秀宁摇了摇头道:“我与你们一样别无二致,都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你们尚且能持剑杀恶人,我却什么都帮不上。今日若是天绝咱们,死在一起就是了。”
她拦着叶平安问道:“孩儿,你怕吗?”
叶平安点了点头道:“娘,孩儿怕,但娘说的对,若是咱们能死在一起,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栾影心中一酸道:“都怪姐姐轻信了刘凌那个混蛋,若是咱们不去晋州,也不会又今日之事,都怪我!”
叶平安想了想说道:“姐姐,这怨不得别人,只能怨我自己。若我不是什么显元小皇帝,而是一个普通孩子,娘和姐姐也不会被我拖累。”
这时,一个黑影从包围的人群中走出来,阴测测的笑着说道:“你们就别在这里说什么怪你怪我的了,今日反正都要死,怪谁还能怎么样?”
随着这人走到火把之下,渐渐的露出了身形,正是白莲教义字堂堂主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