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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一件事,刘凌拿起第二份院报看了看对息自言说道:“那两个基辅罗斯人在冀州待得不耐烦了,罗旭不知道怎么办竟然用院子里的快报送到晋州来问我怎么办?身为冀州节度使,孤给他正二品的官位难道他连两个老毛子都对付不了?以后打到基辅罗斯去,遍地都是老毛子!”
刘凌对息自言说道:“告诉罗旭,我对他很失望啊......留利克是基辅罗斯的逃亡大公,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我不需要一个贵族,我只需要一个向导!”
息自言连忙记下来说道:“属下明白。”
她还没写完,刘凌已经看完了第三份院报:“契丹人的十万新军中只安插进去三十个密谍,远远不够。你现在是三处的档头了,这件事你处理。”
刘凌随手将那份院报丢给息自言,息自言连忙接着,随口问道:“那需要安插进去多少人?”
刘凌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想起她才第一天接手三处,随即叹了口气道:“你去把子鱼叫过来,闲儿让王妃带着就是了。让她带你几天,你仔细看看。”
“噢......”
息自言应了一声,打开车门跃了下去。
刘凌自嘲的笑了笑,心说自己把三处交给她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不多时,陈子鱼被息自言扶着上了马车。两个看起来很养眼的女人坐在车里,最起码在视觉上是一种享受。见陈子鱼来了,刘凌索性将监察院的院报都递给她道:“院子里的事,你来处理吧。好好带带她,三处的事我让她先替你兼着。”
陈子鱼笑了笑,用了一个从刘凌那里学来的一个名字:“我下岗了?监察院的那份俸禄就这么没了?唉......以后和玉珠她们打叶子牌的时候要算计着来了,断了好大一笔收入。”
刘凌笑道:“回头我在银库里给你们支一张桌子,随便打。打二四八亿的。”
毫无疑问,两个人女人谁都没听懂。
院子里的事交给陈子鱼处理,刘凌需要过目的事情就是朝廷里的事了。民政上的事,刘凌知道自己不擅长,所以索性放手都交给军机处的几个大学士。朝廷里发来的奏折,是几件超出大学士权限的事和大学士自己的奏折。刘凌拿起来看了看,四份奏折有一份是周延公和谢焕然的联名奏折,保举鸿胪寺卿尚书墨正进入军机处事。刘凌皱了下眉头,心说这个墨正难道真这么有能力?离开的时候自己就否了的,周延公和谢焕然显然不死心,又塞上来一份奏折。
大学士,是刘凌最信任的人。周延公,候申,谢焕然都是刘凌了解不过的人了。这个墨正今年才三十几岁,鸿胪寺也不过是个类似于接待处的部门。阅历太浅,威望不足,周延公和谢焕然也太轻率了些。
“让三处多留意这个人,谢焕然越来越不像监察院出来的人了。”
刘凌将奏折递给陈子鱼道:“墨正......如果真的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如果真如周延公所说,是治国良才的话,破格重用有何妨?”
陈子鱼嗯了一声,低低的对息自言说着三处的工作流程和人员组成。
另外三份,有一份是程义厚发来的,说最近党项人有些蠢蠢欲动,西夏南方的兵力调动有些不正常。
刘凌批示,不必理会,不过是为了会盟想给大汉施压而已。既然嵬名曩霄想炫耀武力,你身为延州节度使,难道就不会把人马拉出去吓唬人?
第三份是杭州节度使徐胜呈来的,大意是接到王爷要到杭州旨意,属下兴奋莫名之类的话。刘凌撇了撇嘴,笑骂道:“马屁精!”
“啊?”
息自言抬起头诧异了一声,陈子鱼笑了笑拉了她一下。息自言尴尬的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听陈子鱼讲解。最后一份奏折,与其说是一份奏折,不如说是一份私信。是老兵部尚书何坤写给刘凌的。刘凌离开晋州的同时,老尚书何坤也带着家眷悄然离开晋州返回忻州老家。信中,何坤的最后一句话是:“臣......已不恨汉王。”
刘凌心里一酸,提笔写了一句话:“当年的事,我也一直记着。安心,孤从没有怀疑过你的忠心。”
当年,何坤的女儿之死,刘凌心中颇有些愧疚。
处理完了公务,刘凌闭上眼睛假寐。脑子里却没有停止下思索,他脑子里再一次对自己安排的后路产生了怀疑。那样做的话,是不是太不负责了?会不会让很多人面临危险?一直想了很久,刘凌有些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清亮起来。他在心里笑着告诉自己,想得太多了些,这大汉是自己的大汉,他是独一无二的帝王。若是谁想做些什么让自己不舒服的事,一笔抹除了就是。
有监察院在,这天下尽在手中控制。有内院在,监察院就尽在手中掌握。
想起聂摄,刘凌笑了笑。将聂摄拉进来,不得不说有些对不起那个云淡风云的聂公子。他不适合牵扯进国家争端中,他的性子也和监察院的阴沉氛围格格不入,真是难为他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内院太重要,除了聂摄之外,刘凌不会将内院交给任何人。本来陈子鱼是合适的人选,但她本身的战力又弱了些。无论如何,也不如将聂公子拉下水来得稳妥。
从晋州出发,车队的预定路线是先到绛州,然后到陕州,然后到襄州,再往南就到江陵了。
车队第一日走出六十里后停了下来,在秋平县城停下休息。县令第一次见到刘凌,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飘忽的状态中。刘凌知道他拘谨倒也没有怪他,只是吩咐他不准劳民伤财然后就遣返了欢迎的人群。
在秋平县城停留了一夜,车队继续上路。
一路上乏善可陈,速度并不快,刘凌这次主要陪着女眷们散心,所以凡风景不错的地方都会停下来游览。虽然天气还寒冷,但卢玉珠她们的性质很高。这些年一直就在王府里窝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每个人都很兴奋。
第四天的时候,车队到了绛州,免不了地方上的官员又是一番热情接待。刘凌稍微的应酬了一下就返回了驻地,他知道卢玉珠她们都不习惯这种迎来送往的事,只是身份在那里,不得不应酬罢了,倒是坏了一分兴致。
第二日一早,刘凌没有跟着卢玉珠她们去爬山而是带了息自言和几名侍卫,微服到了绛州郊外的村子里。百姓们生活的怎么样,看州府里的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到村子里去,才能看到最真实的东西。
只带了四名银衣和息自言,但刘凌倒是不担心安全上的事。绛州是大汉腹地,治安极好,不用担心什么。
正是农闲,百姓们起床不会太早,所以刘凌一行人走进一个小村子的时候,他们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这个时代,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报纸杂志,没有苹果四玩愤怒的小鸟水果忍者,最主要的是没有电,所以百姓们晚上为了省点灯油早早的熄灯上床,唯一的娱乐就是夫妻俩抱在一起嘿咻嘿咻做运动了。刘凌进村的时候太阳才刚刚露头,累了一夜的人们哪里起得了这么早。
刘凌一边走,一边看。
村子里有不少新房,这是一个很令人高兴的现象。
一边走刘凌一边考虑,这是时代的农作物还不算很丰富,尤其是蔬菜。没有塑料薄膜,怎么才能种出反季节的蔬菜?
想了很久,这个问题他最终确定没有办法解决。
息自言最喜欢看刘凌眉头微皱的样子,她总是偷偷的一眼一眼的看,然后一遍一遍感叹,为什么男人的眉毛皱着也可以那么漂亮?
她很纠结。
“王爷在想什么?”
息自言忍不住问道。
刘凌笑了笑说道:“冬季百姓们清闲,一下子几个月没有事情可做,所以赌博之类的恶习这个时候泛滥,我是在想,找点什么事让百姓们冬天也能忙活起来,多赚一些钱,这样比聚在一起无事生非岂不好许多?只是想来想去,却想不出个漂亮的办法来。”
正说着,忽然刘凌的眉头猛地一皱。
他没动,息自言已经如一只雨燕般掠了出去。
前方,一道黑影快速的消失不见。看那人身手竟然颇为不俗,几个起落就借助地形就逃逸而去。一个山野小村子里,大清早,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息自言的轻功监察院第一,就连一向对轻功自负的陈小树也不是她的对手。没用多久,那黑衣人就被越追越近。息自言冷哼一声,脚在一棵大树上点了一下,身子横着飞出去落在那黑衣人面前。
“大白天身穿夜行衣还黑巾蒙面,一看就不是好人!”
息自言笑了笑道:“而且跑的这么急,心里有鬼?”
那黑衣人没料到息自言的轻功竟然这么犀利,他的手下意识摸在怀里的匕首上。冷冷的看着息自言,黑衣人说道:“朋友,在下无意与你们为难,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不是针对你们,不如各退一步如何?”
息自言问道:“不是针对我们?那你鬼鬼祟祟的盯着我们做什么?”
黑衣人皱眉道:“不关你的事,朋友,看你也不是本地人,不要多惹闲事,一面惹火烧身。让开路,咱们就当没有见过。”
息自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你是在威胁我?”
她叹了口气道:“穿上这身黑色莲花长袍之前,威胁我的人,我一般打个半死然后丢进茅厕里。穿上这身衣服之后,最大的好处就是打死你也没人敢管!”
“你......你是汉国监察院的人?”
那人一惊。
息自言脸色一变:“你不是大汉的百姓?既然如此,就更别怪我了。”
大汉的百姓,说起身份的时候都会自豪的说一句我是大汉的人,没人说我是汉国的人。
那黑衣人猛地一闪,甩出一枚暗器打向息自言,然后选了一个方向奔了出去。息自言闪躲开之后,俏脸气的一红,朝着那人追了过去。那黑衣人越过一道矮墙,飞身上了茅棚,然后一个跟头翻下来,顺着街道跑到头往一边拐去,息自言看着他拐了弯正要发力追,却见按黑衣人又倒着飞了回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刘凌负手,缓缓的从那街角转了过来。他看了息自言一眼,淡淡的问道:“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拿下?怎么监察院做事,现在越来越啰嗦了。”
息自言俏脸一红,不敢反驳,只是在那黑衣人胸口狠狠的踩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