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发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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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万山沉沉地叹了口气,“梁辰,难道,非要这样做吗?毕竟,我们同属一个家族,我们是宗族亲人。”

    “当亲人变成一匹匹贪婪的狼时,在他眼里,你就是猎物,是可供解饥的血食,而不再是亲人。”梁辰轻哼了一声道。对于这一点,在蓝镇的时候,他见证得很是深刻,那一次蓝天放的铁血大清洗也让他记忆犹新。

    “他们无情,可我,真的做不到无义。”春万山语气吵哑地说道,显然内心深处无比的挣扎。

    “保全自己才是有义的前题,如果自己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哪里还有所谓的义与不义?那只不过是一个所谓的名号罢了。”梁辰轻蔑地一笑道。

    春万山继续沉默了,显然脑海之中天人交战,无比痛苦。他现在已经很清楚梁辰是怎样一个强大的人了,如果梁辰真想让谁死,恐怕那个人不会活得太长久。这一点,他对梁辰有着无比的信心。

    虽然他是那样一个杀伐果决的人,并且也曾经因为家族的人对张凯下手而暴怒发狠过,但真正事到临头时,无论是谁,只要还是一个人,想不顾亲情做出这样的狠心决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通过这一点,梁辰却更加欣赏他起来。他并不认为春万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相反,他的这种怜悯和亲情观念其实在一个冷漠而时刻充满了残酷斗争的大家族中,才是最难得的。

    那是一种真正浓郁的人情味儿。

    所以,梁辰在等,等他做出最后的决定来。

    这一次,春万山沉默的时间更长,好半晌之后,他才长长地吸了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既然必须要这样做,梁辰,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同时,也希望,不要扩大范围,算是我对你的一种请求。”

    他的话有些奇怪,最开始希望梁辰举起屠刀的是他,但现在反过来替那些该死之人求情的依旧是他。

    要不说,人性之中时时刻刻充满了两面性和矛盾性,这句话倒是不假了。

    “呵呵,好,这个理由,我相信你一定会等到的,并且,我相信,这也会成为他们不得不死的理由。”梁辰意味深长地笑了。他好像明白了春万山话里的意思。

    “好吧,那先这样。等你的理由足够充分、足够能让我狠心做出决定的时候,我们再谈。”春万山无比沉重地挂上了电话。

    不过梁辰现在心情却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结束了通话,他拨通了六子的电话,“辰哥。”

    经过秘密专线处理却以民用电话伪装的电话那边,六子的声音响起,“近期注意J省可疑人物,尤其是春家的人,是否潜入J省,必须死看死守住。”梁辰说道。

    “一直看着呢,从来没有放松过。怎么,那群该死的,居然要对小凯动手?”六子在电话那边磨着牙,很是忿忿不平。

    “嗯。”梁辰有些沉重地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最近让你查的那些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一直在查,有些眉目了。”六子轻声道。

    “那就好。稍后把资料传给我。”梁辰点了点头,挂上了电话。

    负手在窗边站了良久,才徐徐吐出了一口闷气来,“既然你们想来,那就来吧。谁想动我梁辰的兄弟,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他捏了一下拳头,拳节发出了咔咔的脆响声,这也是他少有的暴力表现,大概也是心中憋得狠了。

    不过,现在发狠的却并不只是梁辰一个人,还有好多。

    华京。

    某处豪华别墅之中。

    一个满身上位者贵气的中年女子正坐在客厅中发怔,她的眼神始终盯着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幅大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满脸痞子笑容的年轻人,眼神邪气而放荡,一看就知道是个人品不怎样的二代衙内。

    如果梁辰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得出来,那就是他曾经的谋下之鬼,京城四少之一的赵培宁。

    “宁宁,你现在还好吗?妈妈好想你……”那个女子盯着那幅照片良久,眼里已经怔怔地流下了泪来。

    突然间,她就不受控制地歇斯底里地尖嘶了起来,抓起了手里的茶杯,狠狠地摔向了对面的墙壁,破碎的瓷片在空中四射飞舞着,像一颗破碎到极点的心。

    “秋林,你要死,你一定要死,我要将你们秋家连根拔起。还有你,梁辰,你这个卑贱如蚂蚁一般的人物,也一定要死,你全家上下,兄弟姐妹,我要你鸡犬不留,寸草必诛!!!”她尖嘶着,狂吼着,疯狂得无以复加。

    “妈,妈妈,不要这么大的脾气,我好怕,我好怕……”这个时候,客厅里门口处传来了一个有些憨憨傻傻的声音,随后,赵培宁——不,只能说,他的样貌酷似赵培宁而已,事实上,真正的赵培宁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是个西贝货。至于这个西贝货为什么在这里,就不得而知了。

    他站在厅门口处,流着口水,抱着肩膀,痴痴傻傻的,偌大个人,看上去就跟个四五岁的孩子似的,因为中年女子的发怒,身体抖成了一个球儿。

    那个中年女子一怔,转头望向他,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乖,好儿子,过来让妈妈抱抱,妈妈在这里,不要害怕!”她向着那个西贝赵培宁伸出了手去,眼里早已经汩汩地流出泪来。

    “妈妈……”那个西贝赵培宁扑进了那个中年女子的怀里,搂着她的腰,完全就是一个成年大白痴状态。

    “好孩子,不要怕,妈妈不是对你发脾气,你不要乱动……我说了,你不要乱了,混帐!”她原本还在温柔地拍着这个西贝赵培宁的后背安慰着他,可是随着他的乱动,陡然间眼神里不耐烦起来,同时射出了暴戾至极的神色来,那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暴烈与狞厉杀机,突然间就抓起来了桌子上的一块瓷杯残片,狠狠地在西贝赵培宁的脖子上划了下去,登时血光迸现,而这个西贝赵培宁的脖子上也早已经是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伤痕累累了。

    “啊,妈妈,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宁宁不敢惹妈妈生气了,再也不敢惹您生气了……”西贝赵培宁如一个孩子般恐惧地叫着,大哭了起来,可那个中年女子依旧不解气的样子,还用那块瓷片在他身上不顾一切地狠狠地划着,鲜血飞溅,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