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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女人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流出这么多的眼泪来。她看起来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水分哭干,他向来比黑夜还深的眸底神色罕见的波动,怔愣、担忧,在门口停了半晌,才想起来抱着她回房间。
来到卧室,他发现情况没比在院子里的时候好多少,她依旧脸埋在他颈窝里流泪,反而坐在他腿上之后,屋里的安静更激发了她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他听见她开始控制不住呜呜咽咽,不成语调的声音,断断续续,却难不住他的耳力。
她在骂他。
“傻瓜……笨呆……”
她在骂他,但肯出声了,男人眸底的不知所措明显松动了一下,笨拙地伸出手来,抚上她的背。
但他一抚上她,却似乎更刺激了她的情绪,她明显颤了颤,埋在他颈间的呼吸瞬时熨烫喷薄,更伤心的样子。
这让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赶紧松手,没想到失去了他的安抚,她反而哭得更凶,胳膊紧紧攀附住他,身子颤得厉害,竟是突然张口,咬住了他的脖颈。
她下口不重,也舍不得咬得重,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而已。男人的身子却是明显一僵,感觉她唇儿触着他的颈,呜呜咽咽的声音里,烫人的小舌颤颤碰到他,每触上一次,他气息便沉一分。
但他的眸底却还是露着担忧,再次抬手抚上她的背,轻轻地拍。不知怎么安抚她,他只说了一个字,“乖。”
而她的情绪似乎也在咬上他之后宣泄了一些,身子渐渐不再颤,他这才放心抚着她的背,抚两下,就笨拙地轻轻拍两下。直到感觉她眼泪渐渐不流了,他才伸出手抽来桌上的纸巾递给她。
她终于从他颈窝里离开,擤了鼻涕擦了眼泪,纸团儿一丢,手臂伸过来圈上他的脖颈,又想再埋进去。
男人却阻止了她。她哭得太凶猛,眼泪流得让他心惊,实在不知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多水分。他不懂得怎样安抚人,只能吻上她,细碎的吻,眉梢、眼睛、鼻尖、脸颊,轻轻的,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
夏芍任由徐天胤笨拙地安抚她,胸中却似凝聚了万般情绪,眼泪其实并不是她的发泄口,她只是有种宣泄不出的感觉。连她自己都不知自己会有这么激烈的汹涌的情绪,这一切都只因正吻着她的男人。
他给了她太多东西,她可以承受自己去面对一些事,却承受不住有人代她。这个男人,沉默寡言,总是不声不响地为她。她一直觉得,她的天地可以自己开拓,却不知道,路是她自己走的,天却早被他给换了。哪怕有一天,天塌了,压的也不是她。
这样的男人,叫她怎能不爱?可是这样的男人,叫她拿什么来爱?
她跟他一样,对对方手足无措,总觉得,就算是一辈子,也还是不够、不够、总是不够……
夏芍的眼泪又滚出来,徐天胤立刻帮她吻去。她却就势低头,吻上他高挺的鼻梁,也是细碎的吻,吻过男人剑锋般凌厉的五官,眉峰、眼眸,最后一吻轻轻落去他的唇上。
徐天胤明显愣了,他人生里很少遇到这种怔愣抽离的状态,全是因为身上少女的主动。
她趁他怔愣,小舌已钻入他口中,在他的领地里胡乱搅合,生涩,却让他觉得是一条锦鲤入了水,滑软香甜。她的唇儿不再是平时暖暖的温度,而是有些烫。圈住他的脖颈,认真地吻。
徐天胤已愣得连抚在她背后的手掌都微微离开,以一种被强抱着的姿态任她吻着。而就在他愣着的时候,她身子向前一倾,压在他身上,两人便扑倒在床上。
夏芍第一次这么主动,压在徐天胤身上,生涩却认真地吻他,双手已迫不及待去解他的衬衣扣子,唇更是沿路来到他脖颈上,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啃咬。
男人的喉结明显一动,闷哼一声,眸底深涌起的欲望里却带着不可思议的光,似怔愣,似喜悦。
她在他衬衣上胡乱扒拉,似鱼儿要渴死在沙滩上,死命挣扎,毫无章法,却刺激得男人呼吸压抑粗重。
他低头看了眼,见她手指划过他的胸膛,月色里温软粉嫩的颜色,指尖的温暖柔软在他胸膛的紧实上划过,顿时激起颤栗。男人便闷哼一声,眸底的深暗几乎炸裂,小腹倏然一紧,那处已宏伟。而她竟在此时香舌轻轻一吐,在他胸膛的敏感上轻轻一卷。
男人暗夜般的瞳眸骤然一缩!酝酿起风暴,眸一眯,腰身一用力,翻身便把她压在了身下!衣物三两下便在他手上扯落,月色里就像珍宝被剥离出来,温软珠润。她刚凶猛地哭过,眼眸还似被氤氲水雾罩着,眼皮红肿,身姿盈盈,最是激起男人野兽般的侵略性……
她今晚的主动对他来说,是意外得到的礼物。她娇躯蹭着他,发出猫儿般的低吟,朦胧的月光里,自他胸膛至小腹,一路蜿蜒,晶莹的水光。他目光越发深暗,享受而又痛苦的眼神看着她吻去他的腰际,舌尖婉转,贝齿轻轻一咬。
刺激的酥麻令男人彻底失去理智,腰身用力一转,又将她压去了身下。
半掩的窗帘连月色都遮去了一半,朦胧里又添了朦胧。而这一晚对两人的记忆来说,却是迷乱而放纵,仿佛要将自己的精元耗尽一般,抵死缠绵。
实实在在折腾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床上的少女才渐渐睡去。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男人却是慢慢睁开眼,神态满足,眸光柔和,揽住少女腰身的手臂不由紧了紧,唇边带起浅淡的笑,吻了吻她肩头。这才闭上眼,也满足地睡去。
两人整整在卧房里睡了一天,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
醒是醒了,夏芍却是腰酸背痛,起不来床。徐天胤去厨房熬了粥来,她又在床上休息了一天,次日早晨才下了床出了屋子。
这两天徐天胤只是频频到院子里打电话,期间还开车出去过两回,但却没回军区,在住所里陪她。
那晚她的情绪失控,明显是让他担忧了。徐天胤这两天明显很忙,但却显然是留在住所看护她的,就怕她出事。
对此,夏芍只是一笑。她不撵他回军区,就算是撵了,他也不会走,索性她就由着他自己安排。而对于给苗妍封印阴阳眼那天结印册的事,她却是提也没提。
不需要提,她只需将这件事埋在心底。
这辈子,除了用尽生命好好爱这个男人,她不需要去做无意义的询问和道谢的事。她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怎么做。
在徐天胤再次有事开车出去的时候,夏芍告诉他,她要去赴苗成洪的谢宴。
在住所里两天没踏出,苗成洪和苗妍早就担忧地不行,连柳仙仙和胡嘉怡也天天来问,他们都以为夏芍是给苗妍封印阴阳眼,伤了身体,在住处里养着,自然是担忧她的身体情况。
如今高二学期结束,青市一中已经放了暑假,而夏芍也在放假的那一天办理了转学手续。她明天就回东市,与父母、师父团聚一下,一周后飞往香港。
虽说是放了假,但夏芍要走了,柳仙仙和胡嘉怡自然是舍不得她,以前寒暑假几人都不见面,现在却是恨不得天天泡在一起,只可惜夏芍把自己关在住所里两天,吓得两人差点没来砸门。
幸亏华苑的经理表示夏芍没事,两人这才作罢。
当看见夏芍来到给苗妍开的会所房间时,三人都扑了过来,抱着她又哭又笑,尤其是苗妍,这两天担心她,吃不下睡不着,看见她完完整整地出现,顿时喜极而泣。
“你在那边神神秘秘的,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
“老娘差点砸门,要不是经理拦着我,别说门了,房子都要拆了!”
“芍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担心死我们了。要是为了给我封印眼睛,你出了事,我、我……”苗妍呜呜哭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掉。
夏芍看着她这两年来交到的朋友,不由温暖一笑。
世上有很多事是值得感激的,比如说这三名好姐妹。相识是缘分,相知更是缘分,如今分离,也是为了日后的再见。
苗成洪看见夏芍没事,松了口气之下,不由邀请她去酒店吃顿饭。这顿饭,苗成洪是想要跟夏芍谈谈酬劳的事。
当初,她曾说过,给苗妍封印阴阳眼,她分文不收。因为是还当初牵连苗妍险些丧命的债,但苗成洪见她病了两天,这么辛苦,自然不好意思让她白忙活。
于情,她改变了苗妍今后的命运,解决了父女两人多年来的心病,这份恩情自然不能忘。于理,苗成洪也希望好好拉拢夏芍。且不提她在商界的成就,就说她有这封印阴阳眼的本事,这样的能人异士,哪有不笼络的道理?
苗成洪出手就是五千万,而夏芍看过之后,没人拒绝,而是收了下来。
“苗总,这次封印小妍的阴阳眼,我的一位朋友付出很大。如果只是我付出了,我酬劳我一分都不要。但他本不该付出的,因此这酬劳并非给我,我拿在手,分文不动,会全部捐给山区建希望小学。但我之前跟你说过,小妍的阴阳眼这件事上,我是不收酬劳的,如今我收了,我就还欠你们父女一个情,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我必然竭尽所能。”夏芍将支票收下,表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