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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熹满意地看着红玉离去的身影,果然大权在握的感觉才是最妙的,先前沈雪城还在府里的时候,她身边哪里有如此贴心的丫鬟,又如何能做到这般说一不二。
就算不为了皇后娘娘,她羽熹也要为了自己,将这锦轩王妃之位牢牢握在手里。
……
此时锦轩王妃沈雪城正在宫里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计划着晚上便要揭穿皇后娘娘伪善的真面目。
到了快用晚膳的时候,皇上来到了沈雪城暂待的翠芜宫里。这里是德妃先前住的宫殿,此时空了下来到正好让沈雪城暂时待着,也能暂避皇后娘娘的耳目。
“准备的如何了?”皇上瞧着桌上乱七八糟铺着的衣服和道具,缓声问道。
沈雪城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回道:“父皇,一切基本已经准备妥当,只等东风来了。”说着就要给皇上泡茶,可无奈桌上都摆满了东西,一时到不好下手。
皇上瞧出了沈雪城的意思,摆了摆手:“不必麻烦了,只是朕方才听说宁安公主早上和锦阳起了争执,可是你的安排?”
沈雪城怔了怔,难怪早上皇后娘娘忽然走了,原来是宁安公主那头绊住了太子。只怕是宁安公主听说了皇后娘娘今日早起了,担心她正巧被皇后撞上了,这才不顾风险去冒犯锦阳太子。
沈雪城的这心里不由泛起感动,宁安公主果然巾帼不让须眉也。但瞧着皇上的意思,沈雪城立即回道:“回父皇,儿臣不知。”
“嗯。”皇上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心里想着,看锦轩王妃这样子,似乎是不知情。也是,如果锦轩王妃的眼线如此厉害的话,他与锦轩王妃的合作恐怕要改一改了。
前朝可不乏太后垂帘听政把控朝政的例子,皇上虽说欣赏沈雪城的机敏聪慧,但也不会放任自家江山落到一个外姓的女子手里。
沈雪城却不知道,就在这一瞬间的光阴里,她的小命已经在鬼门关转了好几趟了。
“你在此好好准备,朕先去安排了。”皇上略略待了片刻便离开了翠芜宫。他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皇后那么谨慎的人。在翠芜宫里待一会儿,皇后可能还会以为是念旧,待久了必然会认定有问题的。
东宫里,皇后娘娘正训斥着锦阳太子。早晨替锦阳去解了围后,皇后娘娘便让锦阳回宫反思去。谁知到了现在再问锦阳,这熊孩子竟然还梗着脖子说自己没有错。
“母后!宁安不过是一个嫁出去的公主,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如何能高过我去?再者说,今日之事本就是她不对,儿臣为何要让!”
锦阳这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好不容易云裳不用替皇后娘娘当挡箭牌,他也能安安稳稳地继续当太子了。结果沈雪国又派人来告诉他怀孕的消息!锦阳就不明白了,这沈雪国怎么就这么容易怀孕。
而且,锦阳也不傻,他从羽熹那里听到过,自从锦轩王妃下葬后,这锦轩王爷歇在沈雪国房里的时间可要远远多于羽熹。
既如此,这沈雪国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他可说不准。所以,他方才派了人送了堕胎药去送给沈雪国。
“你!你怎么就不懂?”皇娘娘娘看着眼前的锦阳太子,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如今他们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是日后地位稳固了,或者是他当上皇帝了,这宁安公主还不是想怎么揉捏便怎么揉捏,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母后先前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皇后越想越气,指着锦阳的鼻子就开始骂了起来,这手指尖还一直颤抖着,看来的确是气得不轻。
锦阳一见母后气成这个样子,心里倒虚了几分,不由嗫嚅道:“母后莫气,儿臣只是一时气不过,才和宁安争执了起来。若是母后觉得不妥,儿臣以后忍让些便是。”
看着太子如此不成器的样子,皇后娘娘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如果锦阳有沈雪城一半的机敏,他们母子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如履薄冰的状况。
可锦阳都已经认错了,皇后娘娘也不忍心再骂,只好缓了语气问道:“那太子妃呢?这些天身子可好?”
听到皇后问起了云裳,锦阳的眼睛一亮,喜滋滋道:“云裳她近日一切安康,儿臣有时还能感觉到她肚中的孩儿踢来踢去。”
一说起云裳和她的孩子来,锦阳浑身的戾气便散了许多,整个人瞧起来也明朗了许多。皇后娘娘不由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只要锦阳别再做傻事,就让她来谋划一切吧。
可实际上,正在被这母子二人谈及的太子妃云裳可一点也没觉得开心,她拦住一位端着一个汤盅的宫女,问道:“这是给母后送过去的?”
该宫女言辞闪烁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眼见太子妃生气了,立刻就跪在地上:“太子妃恕罪,这是,是……”
云裳心思一转便知道这一定是锦阳太子给外边的女人送去的补品,心里只觉更加生气。本来怀了孩子的人就容易多想,这锦阳太子还整日在外沾花惹草,云裳这心里早就积累了不少郁结之气了。
“端去本妃宫里。”云裳面色沉沉地吩咐道。
跪着的小宫女愣了愣,终究是唯唯诺诺地应了,起身端着汤盅跟着云裳往东宫而去。
可这才喝下没多久,云裳立即觉得肚子有些难受,不一会儿竟出血了!宫里的下人都吓得不行了,连忙喊着:“快,去请太医,请太子过来。”
“啊!”小宫女眼见太子妃喝了汤后立刻就出了事,吓得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心中只觉得完了完了。这只是太子让她送给沈雪国的补品啊,怎么太子妃喝了就出事了?
这可是皇子啊,她赔不起!
不一会儿,锦阳太子和皇后娘娘便一同急匆匆赶了过来。锦阳太子正想冲进去,却被门口的嬷嬷给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这里面不干净,还请勿要进去,免得污了眼睛。”
锦阳可不管这么多,他就想进去看看云裳到底是怎么了,他的孩子又怎么样了?一把甩开嬷嬷的手便要进去,却听到皇后娘娘喊了一声:“站住!”
锦阳的脚步一顿,急忙回到皇后身边:“母后!”
皇后娘娘一时也说不出清自己这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其实云裳的这个孩子,她本身就是不想留下来的。若是云裳始终无所出,那么将来替锦阳重新立太子妃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如今她还没出手呢,这孩子便要丢了?皇后娘娘有些疑惑,谁会在这个时候对云裳下手?又见锦阳一副冲动的样子,皇后娘娘厉喝一声:“慌什么!太医在里面呢,你进去就是添乱,给本宫在外边等着。”
锦阳被皇后娘娘的样子吓了一跳,也不再非要进去了,转头便沉声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子妃为何会出事?出事前是谁伺候的太子妃!”
被锦阳太子这么一问,外边的一帮宫女太监通通都跪了下来,其中一个胆大的立刻指着一旁跌倒在地的小宫女。
“启禀太子殿下,是她!奴婢看着她端着一碗汤同太子妃进了屋,不过片刻太子妃便觉得不适了。”
锦阳太子闻言立刻看向地上的小宫女,这一看之下不由惊得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不是他安排给沈雪国去送堕胎药的小宫女吗?
当时为了保险起见,锦阳只是告诉小宫女,这是送给沈夫人的补品。怎的,怎的就半路被云裳给拦截了,还给喝下去了?!这可是烈性堕胎药啊!
那他的孩子?还保得住吗?
皇后一看锦阳这番表现,便心知这其中必有隐情,心中愈加气恼,这锦阳整日都在做什么事?但凡行事前多来和她商量商量,又岂会如此?
可无论是什么隐情,在众人面前揭晓总归是不妥的。想到这里,皇后娘娘立刻吩咐了一声:“来人,将她拖下去,胆敢谋害皇孙,杖毙!”
“是!”皇后娘娘身后的老嬷嬷立刻就将小宫女架起要拖出去,其中一个老嬷嬷还很有眼色的捂住了小宫女的嘴巴,让她有口难言,有冤难诉。
“是我,是我。”锦阳愣愣看着小宫女被拖走,只自顾自喃喃着。若是云裳的孩子果真不保,那就相当于是他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孩子。
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锦阳,皇后娘娘知道现在跟他说什么,估摸着他都是听不进去的,索性便也不说话了,只命人搬了把椅子在门外坐着等消息。
眼见着一盆盆血水不间断地搬了出来,锦阳的心一点一点便沉了下去,而皇后娘娘却觉得越来越欣喜。
果然,不久,太医便出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小产了。”
“什么!”锦阳闻言再次往后退了三步,随后几步冲进屋里,看着床上一脸苍白已经晕过去的云裳。
是他,是他毁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