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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锦原王爷如约来到了后院,沈煜和宁安公主也一同前来。刚进门,宁安公主的眼神便不由瞟了院子里一眼,却发现物件摆设并没有什么变化,一时心中好奇更甚。
而锦原王爷已经和沈雪城一起坐到厅堂里聊起来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沈府待太久,于是干脆开门见山了。
“锦轩王妃,好久不见,想必你也听说了德妃娘娘的事,不知锦轩王妃有何对策?”
沈雪城瞟了一眼门口,有些心不在焉,口上却答道:“本妃心中倒是已经有了计较,只是也想听听王爷有何高见?”
锦原王爷闻言脸上多了几分喜色,他就知道沈雪城一定会有对策的。毕竟若是不扳倒皇后娘娘,她沈雪城回府的机率就会小很多。就算回去了,只怕府里的风风雨雨也会一直不停。
不过锦原王爷也是个精明的,他立即收敛了神色,缓声道:“本王倒是尚未有对策。”说着锦原王爷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显然在等着沈雪城说话。
沈雪城也不拿乔,反正本来就打算要请锦原王爷帮忙的,如今他来了倒是正好。
思及至此,沈雪城微微一笑:“如今皇后娘娘已然将罪责推到了德妃娘娘身上,只怕还会顺势牵出王爷您与德妃今日关系较好的事情。本妃认为,王爷如今还是韬光养晦的好,在朝堂上切莫要有太大的动作。”
对于锦原王爷,沈雪城知道他不过是锦轩王爷的一杆枪,自然得着机会就要忽悠他放缓势力的开拓。自然,沈雪城也不会说得太过火。说到底,锦原王爷也是从宫廷倾轧中成长出来的,心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实际上,锦原王爷对沈雪城说的这番话不置可否,并未赞同也为否定,而是看着沈雪城,等她继续说下去。
见此,沈雪城不由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本妃计划潜入宫中,与皇上见面,设计揭穿皇后娘娘的真面目。”
“什么?!”锦原王爷只是微微惊讶了一番,可坐在一旁的沈煜和宁安公主却惊呼出了声。别的不说,单就是凭借沈雪城如今这需要隐藏的身份潜入宫中就十分不易了。更别说,若是不巧被皇后娘娘发现了,只怕会九死一生。
沈雪城也知道沈煜他们是担心自己,故而仔细解释了一番:“如今若是我不现身,只怕皇后娘娘真的就要逃过这一次了。为了能将皇后拉下马,本妃愿意一试。即使有风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沈雪城没有说出口的是,她心中有猜测,只怕现在的锦轩王府一团乱。否则凭锦轩王爷的本事,为何这几日都未曾偷偷来见自己一面。若是她再拖延着不肯回府,谁知道府里会变成什么样子,说不准锦轩王爷都要遭殃了。
一旁的锦原王爷眼里闪过一丝欣赏,锦轩王妃果然是奇女子,竟有如此胆识。也不知锦轩王爷是走了什么运,上头有皇上宠着,家里有王妃护着。
虽说沈雪城入宫确实有风险,但锦原王爷也知道这应当是目前能够反击的唯一有效方法了。因此,即使沈雪城不提出入宫,他也会拐弯抹角地劝上一劝。
说到底,冒险的又不是他。
“可是……”沈煜担忧地看着自家妹妹,心底很不是滋味。为了锦轩王爷,真的值得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吗?沈煜不禁想起了上次与锦轩王爷密谈时感受到的不信任感。可瞧着锦原王爷还在这里,一时又将话憋了下去。
“哥哥放心,雪城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沈雪城扔给沈煜一个安抚的眼神。虽说她心底也没十分的把握,可怎么也不能未战先怯了呀。
这时,沈雪城忽而想起了胭脂,她怎么还没进来。心思一转,估摸着胭脂是胆怯了,害怕锦原王爷认出来,但总这么躲着也不是法子,沈雪城干脆高声喊了一句:“茯苓,来斟茶。”
一旁的沈煜和宁安公主一愣,这院里什么时候来了个茯苓?他们怎么不知道。两人不由相视一眼,却碍于锦原王爷不得开口询问,只得朝门口瞟了过去。
正在门外踌躇的胭脂被沈雪城喊的一惊,知道现在是没有退路了,否则难免引起锦原王爷的怀疑。
狠一狠心,胭脂抬脚迈进了屋里,只是特意收了青楼里学来的妩媚走姿,一步一步走来只觉得心跳如鼓,生怕被锦原王爷认出来。
谁知锦原王爷只淡淡瞟了一眼便不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而是转头向沈雪城问道:“不知锦轩王妃需要本王做些什么?”知道现在能进这个屋子里的必然是值得信任的,所以锦原王爷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其实也不难,本妃只需要锦原王爷助本妃入宫即可,剩下的事自有宁安公主安排,不知王爷可否答应?”
沈雪城自然知道锦原王爷肯定会答应,若是此行能除了皇后娘娘,那么锦原王爷夺位之路就会更顺利一些。若是不幸她栽在了皇宫里,锦原王爷也能打着替她报仇的旗号拉着沈煜一同与皇后娘娘作对。总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果然,锦原王爷微微点了点头:“好,不知锦轩王妃打算何时入宫?”
“自然是王爷安排好了即可,本妃知道混进皇宫不容易,不过还是希望王爷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只是还请王爷安排好后提前一天通知本妃,本妃也好早做准备。”
“那是自然。”锦原王爷一口应下,随手端起茯苓沏的茶,只觉连日来的郁结之气都散了许多。又瞟了一眼身边的茯苓,只觉得这孩子有些紧张,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注意的。
既然想得到的信息已经得到,锦原王爷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沈煜一路送出府去。
待锦原王爷走远了,胭脂这才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呼,王妃果然厉害,他竟然没看出来了。”说着说着,胭脂开心地跳了起来,她终于可以摆脱那风尘之地,有一个新的开始了。
听了胭脂开口,宁安公主吃了一惊,仔仔细细打量了胭脂一番,一脸地不敢置信。
“你是胭脂姑娘?怎的变成这般模样了?一点都认不出来。”说着宁安公主的目光不由瞟向了胭脂的胸口,怎的缩水了这么多?
胭脂瞧着宁安公主的目光,小脸不由一红,往后缩了缩:“公主请自重。”这般害羞的模样就如同一般人家的姑娘一样。若有路可走,谁又甘愿去那所谓的“销金窟”里去呢?
听了这话,宁安公主略有几分尴尬地收回了目光,一时倒是无言了。
眼见屋里陷入了沉默,沈雪城故意得意一笑:“怎么样,本妃的化妆术是不是一流的?亏你还在外边儿犹豫许多时候,白白浪费了功夫。”
重重点了点头,胭脂正要说话,沈煜却走了进来,一进来便冷了脸色:“雪城,你怎可如此冒险?也不同哥哥商量一下,就擅自决定去宫里。”
沈煜其实真的有些生气,沈雪城一直都是他捧在手心里要保护的妹妹。如今却擅作主张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当哥哥的如何能不生气?
更何况,一想到锦轩王爷的不信任,沈煜就更生气,一时说话便重了几分。
“王妃,你这心里如今还有我这个哥哥吗?”
沈雪城瞧见自家哥哥生了气,忙起身拉着沈煜坐下,给他斟了一杯茶,这才缓缓说道:“哥哥莫气,如今这也是没有法子。如若不然,咱们这么久的谋划岂不都付之东流了?再者说,有宁安公主在宫中接应,又有皇上暗中看顾,妹妹不会有事的。”
皇上?皇上会帮她什么?沈煜一时脑子有些迷糊。他不知道当年皇上和沈雪城之间的秘密协议,故而并不认为皇上会站在沈雪城这边。
可就算知道了这桩事情,沈煜也认为,若是出了事,皇上也未必能保住沈雪城。
说到底,在皇上的心里都是有一杆秤的,若是救沈雪城带给皇上的利益要低于放弃她而来的利益,那么只怕皇上也会毫不犹豫地扔下她。
可一看自家妹妹如此坚决的小脸,沈煜的心又软了一软,口风也松了下来:“只是雪城,宫里毕竟不比外头,若是出了事,哥哥也帮不了你。”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瞧见一旁的陌生丫鬟,沈煜心里升起一丝疑惑,哪里来的这么不起眼的小丫鬟?
“这位是?”
“哈哈。”沈雪城不由一笑,“哥哥,这是胭脂呀,你是不是也瞧不出来?”
沈煜闻言惊异地看了一眼胭脂,却发现半分也看不出胭脂本来的模样来,一时有些惊讶,赞叹道:“本将军不知胭脂姑娘竟有此本事,倒是失敬了。”
“沈将军误会了,这是王妃给胭脂化的,胭脂可没有这个本事。”
胭脂摆了摆手,一下子便将话题又扯回了沈雪城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