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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胭脂也算是有了一技之长了。首先,于胭脂而言,她有了个谋生的本事,于自己而言,夏侯长风的心,也不会一直都纠缠在自己的身上了。
这么一算,沈雪城还真是诚心地想给自己点个大大的赞,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也只有自己这么冰雪聪明的人才能想得到了。
“去处?”胭脂在思量着,沈雪城所说的去处,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是锦轩王府,还是宫里?若是自己答应了,不就变成了沈雪城手里的棋子吗?才出了明月楼,又落入了沈雪城的手里,这可不是胭脂的本意。
不过,在胭脂看来,凡事还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为好的。对于沈雪城的提议,胭脂是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胭脂不知道,王妃所说的去处,是什么样的去处?”胭脂屏息睁大了双眼,向沈雪城问道。
沈雪城便开始与胭脂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太子殿下身边的夏侯少傅你应该知道吧!我想,若是你愿意,可以去他的身边,跟着他学医术。将来你若是想离开,这也能是你谋生的本事。只是,如此一来,你就留在京都里了。也就是说,只要你在京都里,就有可能会再与锦原王爷相遇。到时候……”
后头的话,不用沈雪城说,胭脂也知道沈雪城是什么意思。
沈雪城这话里的意思,胭脂自然是懂的。她说的没错,在京都里,风险是大了些。可能学个谋生的本事,也不是什么坏事。凡事有利必有弊,胭脂自然是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多谢王妃为胭脂如此费心,王妃的意思,胭脂都明白。此事……王妃可否容胭脂再作思量?”
胭脂这么一说,只是给了自己一个后悔的机会而已。留在京都里固然是不太安全,可反过来想想,大隐隐于市,也许锦原王爷会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也会去找自己。但是,他却不大会在京都里找。
毕竟于锦原王爷而言,他还要为了他的前途与宇文家联姻,总是不好让宇文家知道他为了自己这么一个青楼女子而大动干戈吧!
沈雪城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十分简单地说了一句:“你的人生,由你自己来定,我尊重你的选择。”
尊重?胭脂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哪一个人与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无论在什么地方,女子都是得不到这般尊重的,宫里的女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胭脂这样一个青楼女子。
胭脂的脸上,由内而外地扬起了笑容,这还是她第一次,有一种被人尊重的感觉。
不过,方才说起了锦阳,胭脂倒是想起了来了。锦阳在明月楼里,酒过三旬后与自己说过的话。
“多谢王妃。只是……太子殿下似乎遇到了一些不称心的事儿。”在胭脂看来,锦阳与锦原王爷争斗得越是厉害,他们也就都没有那个闲功夫来过问明月楼大火的事情了。
而眼前的这个锦轩王妃,身为沈煜的妹妹,是非常适合做这个导火索的。
沈雪城听了胭脂的话,虽然她透露出来的信息不多,但以沈雪城敏锐的触觉来看,胭脂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立即就拉过了胭脂的手,生怕胭脂跑掉了一般:“不称心的事儿是什么事儿?胭脂姑娘,你若是知道什么,便与我说说,我也好为你出出主意。”
既然胭脂都已经开了这个口,就断然不会是有意要瞒着自己。
“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似是意见相佐,皇后娘娘有意要让太子妃去顶什么罪,而太子殿下却有心要护着太子妃。”胭脂能从锦阳口里听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毕竟皇后娘娘派人刺杀沈雪城的事,还没有一个定论,刺杀沈雪城的刺客是什么人,究竟是谁人指使的,在外人看来,这些都是个谜。
而在沈雪城看来,胭脂所说的这些信息,已然足够。
照胭脂这么说的话,那云裳的攻心计就是成了。在自己去肃州的这些日子里,云裳已经成功地得到了锦阳的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锦阳才会与皇后娘娘意见相冲,在皇后娘娘准备让云裳顶罪的时候,锦阳这个亲生儿子,为了云裳开始给她使绊子了。
沈雪城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在胭脂看来,这笑里有几分邪气。这说明了什么,是锦轩王妃要连同沈煜一起对皇后娘娘母子放大招了吗?
顿时,胭脂很是期待,沈雪城会做些什么。既然沈雪城没有死,她为何不直接回锦轩王府里去,而是躲在了沈煜的将军府里。
胭脂开始怀疑,沈雪城的“死”,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这样的话,事情就越来越有意思了。”沈雪城在想,锦阳这个做儿子的都不与皇后娘娘同心协力了,皇后娘娘一个人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看来,沈雪城那个最坏的打算,最为冒险的行为,也是自己的绝招,如今也是不必出了。
……
清晨,锦轩王府里正在为沈雪城办白事,王府上下都是素白的布条,仆人们都低着头,脸上表情都不太好看。
灵堂里,沈雪城的牌位立在宣贵妃的边儿上,按照规矩,羽熹和沈雪国一同跪在沈雪城的牌位前。
外头寒风乍起,吹得门窗吱吱作响。沈雪国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升起了一丝凉意,就着寒风,沈雪国的身子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
而跪在沈雪国身边的羽熹,却不如沈雪国这些惊慌。一大早沈雪城的尸体就已经抬出去下葬了,这灵堂里只有牌位,边个尸体也没有,有什么可怕的。
最重要的是,沈雪城的死,与羽熹也没有半分关系,羽熹自然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虽然沈雪城的“死”同样与沈雪国没有什么关系,可沈雪国的心理素质,就没有羽熹这么硬了。
在沈雪国看来,自己从前可没少欺负沈雪城。特别是在沈府里的时候,沈雪国对沈雪城这个妹妹可不是一般的“好”。
沈雪国也不知道,如今沈雪城死了,会不会阴魂不散,来找自己有怨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