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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岚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去,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能看到的,只有一地的残雪,还有随风而动的树枝。
“王妃她怎么奇怪了?”
映岚跟在沈雪城身边也有些日子了,沈雪城夜里总里睡得很晚,夜深人静之时,也会出去走走。
“方才王妃出来,低着头。我们行礼也好,问她要不要随行保护也好,她都不说话。然后,就一个人走了。”守卫也没看清锦轩王爷的脸,只是认得沈雪城的斗篷而已。
在映岚看来,沈雪城夜里出去走走是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只是不让人跟着,还不开口说话,这就有点儿问题了。
“我知道了,我跟去看看。万一王妃有什么危险,我们谁也担不起这罪责。”映岚说完就去寻“沈雪城”去了。
锦轩王爷走了许久,十分谨慎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确认在后头没有人跟来,才纵身上了屋顶。
彭昶此时都已经在屋顶等侯锦轩王爷多时了,有些冻得慌,不过看到王爷过来还是赶紧放下互搓的双手道:“王爷。”
“你的伤好了?”锦轩王爷最想知道的,自然还是彭昶的伤。
彭昶沉了沉声道:“都已经养好了。不过,属下觉得王妃有些奇怪。王妃的病才好不久,即使是再睿智的人,知道的东西有限,能做得到的事情,也是有限的。可是王妃,她好像知道得太多了,一次又一次地让我们出乎意料。”
“你的意思是……她的背后,也许还有人在操纵着她?”经彭昶这么一说,锦轩王爷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特别是,锦轩王爷还想起那日沈雪城初来肃州,惩治那个肥官的时候。沈雪城的样子,着实是把锦轩王爷给惊呆了。
“属下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王妃的身边有映岚跟着,她的行踪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而且,属下看绿棠也不是什么心思重的人。”彭昶边想着从前的事儿,边分析着沈雪城的事情。
锦轩王爷也在想着,自己王妃确实是精明地有些过分了,会不会是沈煜在沈雪城的背后操纵着一切。
“按理说,王妃一个姑娘家,在沈府的时候,也没正经学过什么。她所知道的事情,应该是不会那么多才是。可若是沈煜在王妃的身后教了她什么,那就得两说了。”
锦轩王爷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并不认为,沈雪城身后的那个人会是沈煜。
彭昶是个习武之人,有些事情,他可是比锦轩王爷要清楚得多:“属下自幼习武,手里的剑,刺到哪里可以致命,刺到哪里不足以致命,只有习武之人与医者最是清楚。”
说到这里,彭昶的心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这会不会是夏侯长风教沈雪城的?
“虽然她有许多地方都让我们捉摸不透,可本王能确定一点,王妃的心,是与我们在一起的。在时机未到之前,我不能坦白一切,王妃她为我做了很多我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她不会害我。”
“我既瞒着她自己装傻的事,王妃也瞒着我一些事倒也有趣。”
是啊,王爷跟王妃还真是一对,都有一堆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彭昶想着锦轩王爷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就顺着锦轩王爷的话,把沈煜托自己说的事,与锦轩王爷提上一嘴,看看锦轩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
“既然王爷这么相信王妃,那王爷可有想过,寻个机会,与王妃坦白一切?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王爷与王妃要谋划些什么,那可就方便得多了。若是王爷不便私下见我,也可以让王妃找机会传话。”
彭昶如此说来,锦轩王爷倒是觉得,这个办法也是不错的。只是……锦轩王爷还是有些犹豫,若当真这么做了,会不会让沈雪城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此事容我再想想,我可不想让王妃你与你的传言再次肆虐。”锦轩王爷思忖着说道。
虽然锦轩王爷是不相信那些谣言,但始终是人言可畏。有人不信,就会有人相信。
一旦沈雪城与彭昶的接触越来越多,对于沈雪城和彭昶来说,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彭昶看锦轩王爷的样子,虽然嘴上说要再想想,他这心里可能已经有了定论了。
“那倒也是。”彭昶应了锦轩王爷这么一句。
说起这些,他不自禁就想起了夏侯长风对沈雪城的不断纠缠。
“夏侯少傅与沈将军是多年的挚交,应该是不会加害王爷的。”彭昶想了半天,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来安慰锦轩王爷的心。
锦轩王爷听着这么突然的一句,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你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彭昶的心里纠结着,是说,还是不说?
锦轩王爷看彭昶犹豫的样子,就断定了这其中一定有事儿。
“王爷出来也有一会儿了,还是赶紧回去得好,免得让人生疑。”彭昶还是决定,要闭紧自己的嘴巴。
就在彭昶要离开的时候,锦轩王爷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臂:“不对,你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彭昶,你对本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虽然沈雪城并没有与夏侯长风怎么样,更是没有给锦轩王爷戴绿帽子。只是这种事情极其敏感,怕是锦轩王爷听了,会多想什么。
“王爷,其实夏侯少傅对王妃,早就已经暗生情愫。王妃知道以后,虽然一直都避着他,但看在夏侯少傅还在为王爷种无花籽树的份上,王妃也不好做得太绝。”
彭昶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地会看锦轩王爷一眼,不知道王爷听了这些会怎么想。
好在锦轩王爷对沈雪城从未有过什么怀疑与猜忌,既然知道了这回事,他的防备,自然也是会对准夏侯长风的。
“本王知道了。”话音才落,锦轩王爷就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就往自己的房里走了去。
锦轩王爷并没有将夏侯长风的单相思当回事,他的王妃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看上的人。
······
映岚在院子里寻了许久,还是没找到锦轩王爷的身影。
正往回走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到了锦轩王爷的身影,行动速度极快。
“王妃。”映岚开口叫了一声。
没想到,就是这一声,让锦轩王爷给听到了。
锦轩王爷二话没说,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映岚也加紧了步子,跟着锦轩王爷的脚步去了。
映岚心下一阵奇怪,怎么王妃听了我叫她,反倒是越叫越走得快呢?
锦轩王爷走进了房里,这才松了口气。方才差点儿就碰上了映岚,万一让她看见了自己,那可大事不妙了。
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档子事儿,被府里的下人看到以后,为免走漏了消息,彭越随意寻个由头,暗中就将人给杀了。
但如今,锦轩王爷不想再因为自己,随意害了别人的性命。
映岚一路小跑到了沈雪城的房门外,向边儿上的守卫问道:“王妃可回了房里?”
“姑娘,王妃方才回了房,这会儿应该才睡下。”守卫微微颔首道。
映岚想着,若是如此的话,那王妃应该就还没有睡着。
这个时候进去看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映岚轻轻点了点头,便去推开了房门,放轻了脚下的步子,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里。
屋里的一切,看上去都十分的平静,与平素里并没有什么两样。
沈雪城的斗篷,已经在架子上好好的呆着了。
映岚探了头看去,锦轩王爷和沈雪城已经在床上平静地睡着。
锦轩王爷闭着双眼,佯装睡着的样子。任映岚做什么,他都一动不动。
映岚走到沈雪城的床边,看了一眼床边的鞋子。沈雪城的鞋子,虽然说不上是干净,可脚面却是干的。
外头的积雪可不浅,南方的冬天又很湿润,若是方才沈雪城真的有出去的话,这鞋子,不应该是干的呀!
而边儿上锦轩王爷的鞋子,却是已经湿了大半。
锦轩王爷隐隐能感觉到,映岚离床边越来越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为了不让映岚发现什么破绽,锦轩王爷装作眨眼惺忪的样子,伸手揉了揉眼睛,开口便叫:“绿棠,本王要喝水。”
映岚立即就欠身一礼,应了锦轩王爷的话:“王爷,奴婢这就去给王爷倒水。”
锦轩王爷故作惊讶的样子,身子还跟着颤了一颤:“啊!吓死本王了。为什么你不在门外守夜,却在屋里头?”
“奴婢听见屋里头有响动,便进来看看。”映岚随意地找了个借口,很是淡定地说。
小丫头反应还挺快,也不知道方才在看什么,有没有发现方才出去的人不是沈雪城而是自己?
磨蹭了一会儿,映岚才走出了沈雪城的屋里。临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锦轩王爷。
王爷叫了那么大一声,王妃怎么都没动静?会不会,方才出去的人,就是锦轩王爷?
映岚的心里,也产生了疑惑。只是身为奴婢的,主子的事情,还是不要过问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