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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啪”的一声,黑暗里射进一道刺眼的光芒。紧随着,明亮的光芒,在一瞬间,无声无息地填充了整个房间。苏伶歌下意识地闭眼去躲避刺眼的光线,身上紧紧压住他重量骤然消失。
赫连淳从苏伶歌身上翻身而下,这样气氛一触即发的夜晚,欲望的惩罚已经远远不能让失控中的苏伶歌平静下来。他从一旁捞过黑色的浴袍,动作缓慢地系上。男人在同时转过身体,在白的刺目的光线下,赫连淳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床上含泪瞪着他苏伶歌。
“苏伶歌,如果你足够聪明,就该知道。这辈子,你都没有办法从我的身边逃开!”
大门在苏伶歌面前被用力关上的是,房间里响起了苏伶歌尖锐的哭泣声。
“赫连淳,我恨你,我恨你!!”
那个晚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苏伶歌把自己缩成虾球状,意识昏沉,她陷入一个连自己都摆脱不了的梦境里。她看见年少的自己,年少的莫苍云。所有美好的画面,全都在赫连淳的出现的那一刻,变得支离破碎。在梦里,那些在她的人生里,所有跟她有关系人的脸,一个个在她的面前出现,而后又消失。
苏伶歌一遍遍问着自己,问着梦里的所有人。
她的人生,究竟是怎么了?究竟是因何成如今可怕的局面?
昏昏沉沉,恍恍惚惚。
她在自己昏沉模糊的意识里,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她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她能触碰到覆在自己的额头上无声摩擦的手的质感。她甚至,还能在恍惚之中,听到耳边一声心疼的叹息。
苏伶歌好像睁开眼睛看看那个人是谁,她好想问问。
嘿,你也疼吗?
等苏伶歌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苏伶歌瞪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好久,才有些昏昏沉沉赤脚下了床。
走廊外很安静,入夜之后,这个别墅就变得格外没有生气。
走廊尽头的,隐隐地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混合着一个男人异常恭敬的声音。
“少爷,是我......”
苏伶歌在黑暗里一怔,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在这一声男声之后,无声地被注入了一丝清明。
是阿四。
苏伶歌忽然有些坐不住了,犹豫着,终是掀开棉被下了床。
赫连淳如此腹黑精明的男人,想必她出逃的事情,过不了多久,阿四曾经帮助过她的事情,也必然是隐瞒不了的。
想着,苏伶歌身下的脚步不由得快了一些。
即便阿四帮助她逃走的的动机,只是觉得她本身就是一枚定时炸弹。放在自己主子的身边,早晚会爆炸。所以才故意支开了佣人,用最直接也最悄无声息的做法将她放走。
但是说到底,赫连淳追究起来,她也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走廊上寂静一片,苏伶歌走出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阿四推开书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靠近了才发现,书房的门虚掩着。
“少爷......”
阿四站在书房的正中间,他低着头,双手微微握成拳头。眼见赫连淳只是低头翻阅着自己手边的文件,抿唇不看他。阿四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一咬牙,“少爷,苏伶歌那个......”话说到一半,阿四一声“妖精”到了嘴边,愣是硬生生在赫连淳冰冷的目光下,给咽回了肚子里。
再恭敬的词汇,对阿四来说,他对苏伶歌有偏见,始终喊不出口。
“苏伶歌从别墅里离开,是我干的!”
一直低头不语的赫连淳闻声,手一抬,手里的笔,“啪”的一声摔在了书桌上。
“继续!”
阿四的双拳越握越紧,“佣人们是我支开的,大门口的守卫也是我打昏的。”
面对赫连淳愈发冷凝的脸,阿四只觉得自己的周身无声无息凝结起一股莫大的冷气。但他不甘心,鼓足勇气还在说。
“少爷,那个女人不能在你身边。一次杀不了你,她会来第二次!这种女人,绝对不能留着!”
话说完,对面一直没动的赫连淳双手撑在桌子上,猛的站了起来。那力道太猛太大,连带着将身下的椅子一起带了起来。
“嘭......”
眼中缓缓地蒸腾起怒气。
肌肤下的血管里,有汹涌的血液在飞速流淌,男人的手臂上,因为那些看似细微却蓬勃的怒气,青筋隐隐在肌肤下凸显。认这一刻是谁,也该从赫连淳那一双微微眯起的眸子里看到了蓬勃的怒气。
安静之中,却带着致命的庞大生机。
阿四进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知道事发之后,必然要面对主子的愤怒。虽然心里有了充足的准备,但是面对赫连淳那一双严寒的眸子,阿四的心里,始终是惧怕了几分。
“少爷......”
出口还妄想的辩驳越发变得无力,在男人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视线里,阿四终于闭嘴不出声了。
终是多年的感情。
赫连淳冰寒的眸子里,那一股子致命的风暴,最后还是悄然无声地缓缓褪去。
阿四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原地站了多久,他只感觉自己的双脚因为长时间一动不动的站立而变得发麻的时候,耳边终于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响动。
再抬头,赫连淳退回原处,长腿重重踩着椅子的一角。耳边只听到“嘭”的一声,在男人莫大的脚力之下,椅子又稳稳地回了原处。
赫连淳只用眼角的余光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阿四,坐回椅子里,闭上眼睛向后躺。
“阿四,”赫连淳闭上眼睛,无声无息地在眼眸下掩藏起了自己在那一刻所有的心情。男人揉着眉心,眉间的一点褶皱,却是越来越明显。
“算一算,你跟我在我身边,多久了?”
阿四本就犯了错,不敢违背自己主子的意思,更是猜不透自己主子的心思,只得老实回答。
“少爷,从十四岁就跟在你身边了!”如今算来,也是十年有余了。
赫连淳轻哼一声算是做答,松开手,人却整个瘫在了椅子上。那声音不咸不淡,让人猜不出那期间的情绪,“跟着我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
阿四低下头,拳头微微握紧。
“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能做的不要做!”话音顿了顿,眼前再一次浮现过苏伶歌将瑞士军刀刺自己少爷胸膛里的场景,猛的抬起头,心里很是不甘,“可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