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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小歌!”
没有人来得及拉住她,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笔直地朝着水晶灯冲了过去。
“嘭......”
她的额头重重的撞在水晶灯上,紧跟着,“啪”的一声,跟她额头撞击的水晶灯发出一声巨响,瞬间碎成了无数个碎片。肌肤被划伤的声音,在她的抽气声里响了起来。她只觉得额头上一阵剧痛,一股血腥的味道就紧随而来。她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蹲下去的时候,膝盖又跟着“嘭”的一声撞在了沙发边缘的木质支脚。
她疼的撕心裂肺,下意识地捂住自己流血的额头。蹲在地上的时候,眼泪终于在指缝间无声无息的淌了出来。
好疼,真的好疼。
“小歌?!”
现场一片狼藉,让今晚已经失控的莫苍云再度失去理智。他冲过来,伸手就想要去抱起地上的苏伶歌。
“别碰我!”即使疼痛开始从身体里无声地蔓延出来,苏伶歌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前一刻在做什么。她躲开莫苍云的触碰,捂住受伤的地方,血腥的液体混自己的眼泪,一点点在指缝里游走。她闭上眼睛,声音里满是疲惫和祈求,对,是祈求。这是今晚,她第二次开始求人。
“我没事,求你,走吧,你走好不好.......”她吸吸鼻子,“我是他的女人,我愿意呆在他的身边。请你离开,离开吧......”
她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最后消失不见。眼泪一点点掉下来,落在地板上,眼睛里又酸又涩。
苏伶歌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想要幸福那么简单,只要笑笑,只要认真就可以得到。为什么她,就是不行。她那么努力,却还是如此卑微。
“小歌......”莫苍云的声音也跟着低下去,视线里,女孩蹲在地上,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却听得出她声音里的疲惫和绝望。他太了解她,所以什么都做不了。最后,他只能咽了咽自己干涩的喉咙,哑声道,“好,我走......”
他的步子移动的很艰难,但是却还是一点点地消失在了苏伶歌的视线里。耳边传来了脚步声,陆续地,一阵接着一阵的。然后是关门声,莫苍云走了,那些人也跟着走了。
有鲜红色的液体掉在地板上,无声地提醒着苏伶歌更加激烈的疼痛。她咬着唇,一手捂着头,一手扶着沙发上把手试图站起来。
下一秒,她的身体猛地腾空,她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赫连淳一张阴沉到不行的脸色映入她的眼,他的视线落在她冒着血的伤口上。墨黑色的眼睛里,无声的席卷着一股漩涡。他看起来脸色很难看,下巴的线条紧绷着,一张脸似乎凝上了万年寒冰。
苏伶歌在他怀里挣扎着,双手抗拒着她的怀抱。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啊!”
男人的双眸盯着她,手上却在下一秒真的松开了力道。她的身体,在猝不及防间掉在了地上。一声闷响,苏伶歌被再度扔在地上。
赫连淳阴霾着一双眼睛,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我放开了,然后呢?”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隐藏着一头狂躁阴毒的野兽,时时刻刻,都想要撕掉这个女人的伪装,一层层让它崩裂,让她露出最丑陋的自己。
女孩被扔在地上,她苍白着脸色,双手撑着地板坐起来。她的额头上还在持续地冒着血,那些鲜红色的液体,一点点在她苍白的肌肤上蔓延,触目惊心。她咬着唇,抬起头,在刺眼的灯光下,用那双带着怨气的眼睛看着他。就那样看着,默默不语。也许是屋子里的光线太过充足,女孩的脸色居然苍白的吓人。
她就那样看着他,带着满满的怨恨和无声的指责。她的额头上满是血迹,嘴唇被咬出了血,膝盖上被撞出了大片大片的乌青。
四目相对,看着看着,苏伶歌却兀自哭了起来。从最开始细微地抽动着肩膀,到最后的抽泣出声,再到最后的放声大哭。她似乎是压抑太久,一边哭着,一边孩子似的用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赫连淳——”她抽泣着,声音里带着满满的颤音,“是不是所有叫赫连的人,都跟你一样,混蛋冷血无情?你说,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你非要这么对我?你毁了我的人生,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赫连淳,我是一个人啊!不是你买回来的玩具,任由你怎么蹂躏虐待。”她哭着,声音却越来越大,颤抖的也越来越厉害。
“赫连淳,你脚底流脓头顶长疮,你不得好死!”
到了最后,她终于低下头,不再说话,不再骂人,专注地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很大,似乎是长期积压在身体里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完全爆发了。女孩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声响。
那一刻,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苏伶歌,赫连淳的心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在她的哭声里,他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间恶魔。他明明该高兴的,可是看着她坐在地板上像是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心里的某个地方,顿时被柔软地蛰疼了一下。
顺着自己的心意,他蹲下来,将苏伶歌重新抱紧了怀里。
“放手!”她瞪着他,在他的怀里挣扎的像个小兽一样。他冷着脸,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用力,强硬地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
苏伶歌只觉得一阵疼痛袭来,跟着眼前一黑,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清晨的空气泛着凉意,灰白色的晨光里,风撩开窗帘,将男人手指间的青灰色的烟雾一点点在空气里散开来。男人身前的窗台上摆着个透明的烟灰缸,烟灰缸里,早已经落满了厚厚的烟灰。时间将晨光拉开,一点点透出白日的颜色。男人半隐在窗帘后面的身体,在晨光里一点点呈现了出来。
就连赫连淳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维持着这个站立的姿势多久了。腿上传来了僵硬的疼痛感,他抿了抿唇,许久之后才转身挪动脚步走到大床前。
床上的苏伶歌依然还在昏迷,她的脸色,在微弱的光线里,那一抹苍白依然无处掩藏。床头开着一盏橘黄色的小灯,他记得她是害怕黑暗的。每次在他强迫着她欢、爱之后,不管他的脸色多么难看,也不管她暴露在男人视线里的身体泛着怎样青紫色的痕迹,她都一定坚持要开着这盏灯。
晕黄色的光线在床头流泻开来,虽然范围不大,却让这个单调冰凉的房间里,稍稍增添了一股暖色。赫连淳居高临下地看了苏伶歌好久,才在床头的位置缓缓地坐了下来。男人低着头,眯起眼睛微微地打量着昏迷中的苏伶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