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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脚下, 董永把外衫脱了搭在一边的柴架上, 随后拿起了柴刀往低矮的树丛走去。
白羽这才看到, 原来董永里面只传了一个没袖子的破旧亵衣。那亵衣破到什么地步呢?只到了董永胸口下面一点。真要严格来说, 这哪里是亵衣?根本就是一个假领子!
白羽过去拽了一下董永假领子……亵衣的下摆,又伸手摸了一下董永根根突出的肋条骨, “你家怎么这么穷啊?”
董永半点不觉得自家穷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对着白羽温和的笑着:“比前几年好多了。前几年我娘走的时候欠下的债还没还完,爹又病了,家里又去借了不少外债, 连出门都不好意思。这几年我字好看了,找了几个活计把债都逐渐还清了, 家里没有外债, 比过去轻松多了!”
想起前几年的日子, 董永对目前的日子已经很满意了。他识字,学的也好。如今还了债, 以后再挣了钱也能给爹弄些好吃的补补身子才好。
馆内的巫医都说了, 他爹就是又累又饿体虚才出的病症, 只要吃饱吃好自然就痊愈了。如今他已经能让爹吃饱了,等过几年, 肯定也能让爹吃好!他对自己有信心!
白羽点头, 对董永的好感提升了好几个百分点。
穷这事吧,究其原因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因为懒, 宁肯受穷也不乐意找个发家致富的出路来。这样的人穷着是活该!还有一种就是董永家目前的情况了, 家里头先前遇到了大事情, 欠了大笔外债了,一时半会儿家里的境况缓不过来只能受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白羽看董永不是个懒的,而且看着才不到二十岁的模样,就已经把家里的债务给还了,还供养了一个病弱的老爹来着,自己也没把读书给扔下,可见是个有恒心有耐力又孝顺的人。这样的人假以时日,一旦有个机遇,一飞冲天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你将来想做什么?”白羽托着下巴问董永。
董永劈了一束柴,正往柴架上装呢,就笑笑:“我也没什么大志愿,只希望将来从学舍念出来了,能找个长久固定的营生,给我爹好好养养身体,让爹能亲眼看见我子孙满堂。”
收回前言。什么一飞冲天的,董永要是主观上没这个想法,那全都没用!白羽瘪着嘴:“你就不想着将来大富大贵?”
董永看了白羽一眼,目露惊讶的神色:“孝廉可不好举,我的才德不匹配,朝廷对此要求颇高,我自然够不上的,哪里敢称要举孝廉得贵身?”
孝廉?那是什么东西?白羽半懂不懂的,不过看董永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办法好像挺难的。
“那就多挣些钱,起码要吃好穿好!”白羽又道。
这一点董永是赞同的,他脸上带着点浅淡的笑意,眼光也闪亮亮的:“我都计划好了。如今秋收过了,今年我家的粮食除了交税都不卖了,让爹也能尝尝咱们自家的粮食来。到了下个月,各家都要盘账了,我去忙上几个月,过年肯定能让爹吃上羊肉,穿上有裆的裤子。”等到了明年,他再努努力,说不定能把家里的屋子给重新葺上一遍。再过两年,他学成了,有了生计,再娶上一门亲事,让爹抱孙子才好!
白羽:……这个愿望,真是好质朴来着。
董永也没让白羽帮忙,自己一个人汗流浃背的砍了装满柴架的柴火,用麻绳绑好往肩上一背就走了,也没把之前脱下来的衣服重新穿上。
到了家门口,就看见自己阿爹正忙着舂糜子呢,累出了一头的汗,赶紧过去接过来,推着董父去休息。
董父没撒手,反倒先对董永瞪起眼睛了:“又衣衫不整!快去把衣服穿了!”
董永最后还是没拗过董父,去把衣衫穿了。之前背柴火的时候怕穿着衣服磨了肩膀,整件衣服就废了。所以董永在家干活一般都不穿外衣。之前见到白羽的时候,是因为他从外面办事做活回来来着,不然他才不会穿那么好的衣服背重物呢!
白羽看着父子俩为了舂米抢来抢去的,便好奇的过去掺了一手,试着按照董父刚才的姿势舂米。才几下,就觉得这姿势真是累腰。
“白娃,你别动手!”董父赶紧拦住了白羽,“这活累人,你去歇着就好。”
正好董永放好了柴火,抬着一个木盆出来,要去河边浆洗衣服。董父就让白羽也跟着去,泅泅水凉快一下也好。
说是河,其实也就是条稍微宽一些的小溪。董永到了河边之后把衣裳用水浸湿了,就拿一团灰乎乎的东西抹在衣服上,在平滑的大石头上揉啊揉的,之后放在水里漂一漂,这就算是洗好了。
董永和董父的衣服加在一起才三四件,其中还有一条董父的无裆短裈,所以洗起来很快。白羽走个神的工夫就全都洗完了。
眼看着半下午了,董永抬头看了一眼天时,就脱了自己的衣衫裤子,穿着裹裆布就下了河,撩起被太阳晒得半温的水洗去身上的汗水。
白羽都看傻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来做什么?为什么没有亵裤?为什么董大伯穿的是开裆裤,但是董永腰上却裹了这么长的裆布?你匀出来一点不就够董大伯来个内裤了?为什么?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刚开始遇见董永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可后来到了董永家里之后,就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在挑战白羽的世界观来着。
到了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现在他法力全无是个弱鸡,但不能因为成了弱鸡,就自暴自弃的连想要往好的方向上进的心都放下了啊!他要奋发图强,改变这个任性得让人三观粉碎的世界!
白羽握着手,看着已经从河水里出来了的董永,握拳给自己鼓劲儿加油:就从你开始吧!
这样想着,他就拽开了自己的腰带,要给董永来一次内衣裤的概念普及!但是他才拉开了束带,却发现自己腰上缀着领导祀神神像的小袋子闪了一道光,自己的衣服就怎么都掀不开了。
白羽:……领导你怎么了?
白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领导不让自己脱衣服,不过他这个人向来都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的,直接就默认了领导的行为,默默的又把自己的腰封给束了回去。
“董永!”白羽叫住了晾干了身体正要穿裤子的董永。
“何事?”董永笑着看向白羽。
“你会做针线活吗?”
董永的脸就红了。说起来大男人拿针线还真挺让人不好意思的,但是他家就他和他爹两个人,这些年两个汉子因为没有婆娘在,日子虽然过得粗糙些,可还是要做点针头线脑的活计的,不然什么都拿出去请托别家的妇女,费银钱不说还要欠人情。所以他还真就会,而且因为年轻学东西快,针线的活计做的比董父要强上不少。总体来说,董永如今除了不会织布之外,其他家里的、田间地头的活计都是手拿把掐的。
“那我要是给你画了图,你能做出来吗?”白羽一听就乐了。
“白公子是要我做什么?”董永问道。
“你只说能不能?”
“我试试吧!”董永点点头,又迟疑道,“可咱们家没有布了,公子到底让我做什么?”
白羽嘿嘿笑着也不回答,一弯腰从地上把董永洗干净了的衣服连带木盆一抬,两条腿就倒腾着往董家的院子方向跑了。留下河边的董永还拎着自己的裤子,满脸全是不明所以。
董永虽然疑惑白羽到底要让自己做什么,可最后还是赶紧穿上了衣服追了上去。
等回到了家里,就看见白羽被董父按在了一个木墩上坐着,他洗的那些衣服已经晾晒起来了。
白羽看董永回来了,就拉着董永到了一片平坦的地上,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平角内裤的图案,又指着内裤的裆部说道:“这里开个口,平时叠在一起,这样就不露了。要方便的时候就从开口里掏出来。腰上窝进去一条缝上,在这里面穿上带子布条都行,平日里系上活扣,要换洗的时候就解开。”说完了又看向董永,“怎么样?”
董永看着地上的图案,点点头:“没问题,这就是一个小了些的裈,只不过是有裆的。也不用新布,咱家还有些破损的布料,我本来打算给爹再做一件裈来着,现在正好拿来做它。”
“那你快去做!”
董永的行动能力不差,也没用晚间点灯熬油的,天黑之前就做出来了两件。
白羽满意的点头。内裤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贴合身体就行了。董永做惯了他和董父的衣衫,尺寸掐得正好,被白于催着和父亲换上了之后,觉得比起裹裆布果然舒服不少。
董父也羞羞答答的换上了,出来的时候外面还穿着那件无裆的短裈,满身的不自在:“老了老了,还学着贵人们的打扮来。”在他的眼里,这内裤自然不是他们这样的乡间农人配穿上的。又因为是白羽这个小公子教给自家儿子做出来的,就以为这是达官贵人才能穿的呢!
董父一开始虽然不习惯了,可穿了一会儿内裤之后也觉出好处来了。首先一点,就是干活的时候不觉得蛋时不时抽着腿疼了。再有就是叉着腿坐着的时候也不会害臊了。
白羽看董父接受良好,又说等明天天亮了,还要让董永把董父的短裈也改一改,不用一圈圈的围着麻绳捆着腰难受。
董永看到父亲的笑脸心里也挺高兴的。他没想到,一件小小的贴身内裤能让父亲高兴成这样,有些担心自己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够孝顺父亲了。
其实董父高兴是因为新奇,不然过去董父身上的衣服都是董永亲手做的来着,自家孩子孝顺不孝顺,他这个当爹的难道不是一清二楚嘛!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一早,董永还没起来,就听见门外有乒了乓啷的声音。他揉着惺忪的眼睛起来,就发现睡在榻上的白羽不见了。
等推开门出去一看,就看见白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木头,用他家扔在柴棚下的麻绳困在了一起,架在了一个叉子形状的木桠上头呢。
“白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呢?可用我搭把手?”董永一边系衣带一边走过去问道。
有人帮忙自然是好的,白羽乐呵呵的把手里的麻绳交给了董永:“捆结实些。”
白羽做的是什么呢?他想要做一个踏椎用来方便董父舂米。他昨天试着舂了几下米,觉得真是腰酸背痛的,今天早起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要把这个耗费体力的活计用具给改良一下,好提升一下生产力。
他想了想,石磨明显不是他能空手做出来的,但是踏碓可以啊!这是一种利用杠杆原理节省力气的工具,要是有了这个,也不用双手捧着木杵不停的向下用力了,只要找了合适的高度坐着,一下一下踩着脚踏板,基本就解放了胳膊,也不会让腰部因为长期劳作受累甚至受伤了。
这东西长得像是汲水用的桔槔,董永还是见过的。不过自家院子里并没有井,而且白羽还把董父舂米用的木杵绑在了汲水的水桶所在,心里模模糊糊的就有了一个猜测。所以等这么一个“桔槔”做了之后,白羽催着他去拿糜子时,动作也不由得急切起来。
董父因为体弱的关系,睡的晚,醒了也需要在床上躺一会儿再起来才不会头昏眼花。所以等他起来之后,就看见院子里多了一个小号的桔槔,白羽坐在远一点的地方,脚一踏一踏的,那桔槔木桶的位置的木杵就“哚哚”的落在了舂臼里。
“我来看看!”董永看白羽踩了二三十下之后,就让白羽停了下来,自己跑到了舂臼旁伸手进去抓了一把之前放进去的糜子细看。越看,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大,“成了!真的成了!”
什么成了?董父也过去看了一眼,就看见自家儿子手里的糜子已经是脱壳的状态了,只要把里面碎了的糠皮去了,这就是上好的精细粮食!
“这……这……”董父看了一眼架在自家院子里的大家伙,又看了看舂臼里米糠分开的粮食,微张着嘴瞪大了眼睛。
“爹,今后你可不用受累了!有了这东西,再不用自己舂米了!”董永也是心疼父亲的。可父亲也是个倔强的,家里的事情有多,一眼看不见,父亲就自己舂米去了。有时候他把第二天的米舂出来,父亲是不会管,可也抽空去舂第三天的份。
董父看了一眼白羽,就走到了踏板的地方,学着白羽的样子也踩了一下,那踏碓的杵就起来了,一松脚,那木杵就落下去了。董父一下一下的踩着,还真就没觉得有多费劲儿,等一臼的糜子都舂完了,头上连薄汗都没出,比起往常腰酸臂痛满头大汗可轻松多了。
“这是好东西啊!”董父看着白羽,“娃娃,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咱们家还要接着用手舂米呢!”
白羽晃晃脑袋:“不用谢,只要你们今后听我的就行!”他想要做点事情来改变他们的生活。
董父看着白羽的小模样,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好好,听你的。”转头对自己儿子说,“听见没有?听娃娃的。”
董永配合的点头,看着白羽的样子就像是包容弟弟的大哥哥:“听你的。”
“那好,咱们下一步养几只鸡!”白羽立刻就给董永布置任务了。
话音未落,之前绑在杠杆上的木杵就“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白羽看了一眼断掉了的麻绳,瘪了瘪嘴。
董永也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松了一口气:“咱家的绳子用的年头太长了,有些朽了。这木杵有些重,刚才舂了这么多下的米,这绳子受不住力,就断开了。”
养鸡什么的还是等一会儿吧!还是要先去找条结实的麻绳把踏椎修好才行。
等到踏碓重新修好了,天色已经大亮了。董永动手做了一顿稀溜溜的粥水算是早饭,然后就领着白羽去了前一天董父借鸡蛋的人家。这户人家是养鸡的,要想养鸡,向他们家买仔鸡是最好不过了。
白羽和董永刚进了院门,白羽就看到了几个灵巧的身影扑棱着翅膀就上房顶去了。这户人家应该是比较殷实的,盖房子的时候起架还是挺高的,房顶到地面足足能有两个半人那么高。
白羽看着在新鲜的茅草屋顶散步的几只鸡,深深的羡慕嫉妒恨了:他现在都不能扑棱翅膀上墙了,凭什么这几只鸡就能扑棱着翅膀上房呢?他不高兴!
董永对于白羽要养鸡这件事还是有点不解的。鸡啊,这东西多凶啊!不过既然白羽想要养,因为有内裤和踏椎珠玉在前,他手里又有几十币的闲钱,便是买上几个养一养也没什么。
他先跟这家主人结了昨天的鸡蛋钱,又说了自己要买鸡回去养的想法,问有没有仔鸡卖。
“是有的。就是要等等,母鸡护崽子的,不能现在就给你。”女主人对董永笑得慈和。
董永点头,“那先看看。”说着就回头叫白羽。
等到了鸡窝,白羽再一次觉得惊奇了。这里的鸡,无论是公鸡还是母鸡,都和自己一惯见到的不太一样,看着更像是……斗鸡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