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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请支持晋江文学城正版, 保护作者的最好方式! 徐刚一脸不信地看着赵雪槐, 第一反应是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连长不会是找人合伙耍他吧。
可是以连长的为人,不该啊!李医生都说了自己身体不好, 连长那么负责的人肯定不会糊弄他。回想到程旭往日里对战友们的关心和照顾, 徐刚放下了心里的成见。
想通了, 徐刚看着赵雪槐的目光变得敬重起来,客气地请人去堂屋坐下。
徐家两夫妻不怎么信赵雪槐这么一个小小的小姑娘有本事,但还是很客气地上了茶, 不过主要是给程旭两人喝还是赵雪槐就没人知道了。反正招待好了, 不吃亏。
徐老太太已经绝望了, 小丫头片子会什么。看着哪里有钱神婆靠谱, 好歹钱神婆衣服啊,符纸啊,什么东西都有一套。
程旭李唐二人则是盯着赵雪槐看,一个期待,一个看戏。
赵雪槐扫视了一圈众人,笑着开口:“这位小徐同志是去过望族【伪造的族名】的寨子吧, 老太太应该知道那边的寨子。”她说得肯定,笑吟吟地看着徐老太太。
徐老太太被她笑吟吟地看着, 回想着徐刚到底去过寨子没有。记忆翻滚, 然后滚到她需要的一页。她孙子可不是在三月三寨子热闹的时候去过一次嘛!徐老太太一拍巴掌, 肯定地说道:“大师怎么知道的!我孙子去过寨子那边去过!三月三那会看热闹去的!”
老太太巴掌一拍, 程旭就知道小姑娘果然靠谱。啧, 他的眼光挺好。
徐老太太也这么想,这小姑娘一开口就到点子上,这可不是很厉害吗?老太太期待地看着赵雪槐:“大师,你看看我孙子,这是什么毛病?寨子那边把我孙子害这样干嘛?又没得罪人……”
老太太话说到一半卡壳了,因为她老人家想到李唐之前说的肾虚。如果这个毛病,会不会寨子那边她小时候听过的传说,那边的女人会吃人。老太太神情凝重:“大师,是那边女人看上我孙子呢?”
这回赵雪槐不说死了:“让我试上一试就知道,万一不是呢。”
“那要怎么试啊?”徐刚急切地问。作为出事的当事人,徐刚对自己去过寨子的事最清楚,当下也是像老太太一样相信了赵雪槐。
“准备一些东西。要一块红布,一个活物。 ”赵雪槐道。
“就这些?”因为钱神婆一句,找东西找到头大又花了很多钱的徐家夫妻两个反问了一句。如果只要这些,那很快就可以备齐了。
赵雪槐想了下,说:“再折一只桃木枝来吧,新鲜的。”
徐家两夫妻这才放心地去了。徐大柱去外面掰树枝,他媳妇则是去屋里寻摸红布。一人忙活一个,回头一聚齐就可以让新来的年轻大师施法。
在屋里找到一块衣服单面大小的大红布,中年女人拿着出来问道:“大师,这个行吗?”
“可以,放着吧。”赵雪槐点头。
然后对方又问:“大师,活物要公鸡吗?母鸡行不?家里就一直公鸡留着配种呢。”
鸡公血确实好用,不过这回赵雪槐找活物是别有用处,活物倒是随便什么都可以。赵雪槐很随便地指着一边拴住的一只看门狗:“就那只狗吧,不会杀了的,就是用一下。”
觉得儿媳妇丢脸了,老太太瞪她一眼。徐大柱媳妇咬了咬唇,缩着脖子站到老太太身后。
不一会,徐大柱带着一捧桃木枝回来了,生怕折的一点不行,他多带了些。
东西齐全,赵雪槐让徐刚坐好,自己站起来站在他对面。
李唐看着,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生了起来。程旭找来这小姑娘,不会真是会那些神神道道吗?
在众人的视线下,赵雪槐拿起那支桃木枝,轻轻在徐刚头上打了六下,嘴里念念有词,轻声喝道:“睡!”
只听到这一声响,众人就看到徐刚的眼皮开始眨,眨了几下后像是抵不过睡意失去了意识。
程旭在一边牵着狗,大黑狗很乖,眨巴着大眼睛好奇人类在干什么。看到主人睡着,狗子哈着气,想上去舔舔,让对方醒过来。程旭赶紧拉住狗,摸了一把狗头让呜呜叫的狗安静下来。
徐刚闭上眼后,赵雪槐又拿起那桃木枝同样在狗头上轻点了六下。点完第六下,红布扬起盖住狗的脑袋,大黑狗也像徐刚似的失去了动静。
这时候的赵雪槐终于像个神棍了,脸色也肃穆得无人敢打扰。她细长的手指翻飞,嘴里轻声念着什么。
徐老太太站在徐家两夫妻前面,都严阵以待,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程旭看着,脸上露出好奇探究的神情。李唐则皱着眉毛,心里不死心地念叨:装神弄鬼。
就在一刹那的功夫,赵雪槐两只手分别伸开,一只放在徐刚头上,一只按在狗脑袋上:“今有姻缘,现于迷梦!”
赵雪槐声落,徐刚刷地睁开眼!
不过此时的他面色通红,像是在病中一样。只见徐刚睁开眼,赵雪槐立马快走两步避让开,这样徐刚面前的就是他家的看门狗。
狗头上盖着红布,一动不动,乖巧得像只石狮子。
脸色通红的徐刚慢慢蹲了下来,动作小心地揭开狗头上的红布。然后他盯着狗看了一会,伸手摸了一把狗脸,脸上羞赧说道:“茵茵,你长得真好看!”
李唐瞪大了眼,嘴里能塞进鸭蛋去。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徐刚入魔一样的动作,这样奇怪的举动,他知道的科学可解释不了……而且徐刚也完全没必要和程旭还有这个小姑娘合起伙来骗他,骗他能有什么用呢?
徐老太太气呼呼地鼓着眼,又怕惊着孙子徐刚,小声念叨:“茵茵、茵茵个屁,老娘要了你的命!小妖婆,还敢勾搭我的孙子,把我孙子害得肾虚!”
这下肯定能证明徐刚是不正常了。赵雪槐心里有了百分之百的底,她喝道:“醒!”
变魔术一样,徐刚缓缓睁开了眼。他手里还抱着自家大黑狗的脑袋,意识模糊但奇怪地念叨:“我怎么蹲下来了?腿好麻。”
程旭:“你抱着你家狗呢,松开小家伙哈。”说实话,看着徐刚和狗子说你长得真好看,那个含情脉脉让程旭背后一凉,他有点担心狗。
狗头上的红布掉了一半,不舒服地“汪汪”了一声。大脑袋在徐刚怀里蹭了蹭,然后想挤出去。
徐刚揉揉狗,让狗跑开,然后慢慢地站起来,不忘了问:“我刚刚怎么抱着狗了?”
徐老太太没好气道:“你刚刚抱着狗喊的那个茵茵是谁?那个小妖婆勾搭的你!好歹毒的心肠!”
“茵茵?我不认识啊。”徐刚一脸无辜。
“不认识别人就勾搭你了。”老太太也有点气,没事去招惹什么小姑娘,把自己搞出事。她老徐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呢!能不能自己长点心眼!
徐刚哭着脸解释:“我真不认识啊!奶奶,我那天去寨子里就去玩了一趟,都没和女孩子见面啊,要是有勾搭上的,早把人带回来了嘛!”
老太太皱眉瞪了孙子一眼,然后看向赵雪槐,恭敬问道:“大师啊?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嗜睡,久唤不醒,面色红润如桃花,看见下蛊方觉得对方美艳无比。这个不难,是桃花蛊。不过要去寨子一趟,找到下蛊的人。”赵雪槐道。
“还去啊?那多不安全。”说话的是徐大柱的媳妇,她觉得那个寨子就是个危险地,能不去最好不去,万一她儿子再出事怎么办。
“这个蛊挺好解的,不过我不能破。我这种外行来破,下蛊人必会暴|毙!”赵雪槐面色沉了沉:“最好还是去找到下蛊的人,让对方来解,没必要染上人命。”
“那给我孙子下蛊的时候,那个害人的怎么没想到这个会害死他啊!”徐老太太气不过。
“回头对方有人报复呢?”赵雪槐无奈:“对方知道怎么施蛊,肯定是有人教的。如果我让对方暴毙,她的长辈再来找你们的麻烦,那对你们家来说就是破门之灾!”
“让一步吧,解铃还需系铃人。”赵雪槐冷静地道:“即使是对方自己解蛊,也会受到反噬。任何事,都不是没有代价的。”
正是热的天气,迎面吹来的凉风却让人忍不住发抖。
罗新华打开手电的开关,缩着脖子上前去开大棚的灯,口里抱怨道:“这天怎么突然冷飕飕的,风还这么大。”
控制灯的开关被按下,白炽灯悉数亮起,照亮荒凉的工地地面。惨白色的灯光自上而下,一刹那大棚内灯火通明,但丝毫没有白日的暖意。
恰在灯亮起的一刻,唐正华挣脱罗松军身上困住他的那股怨念,如猛虎归山,快速冲进工棚之内:“哈哈哈!到了这里,你们别想再出去!”
枉死之人,若是不愿进地府,便只能跟在害死他的人身边,受怨念困住不得离开。但是这处工地下埋着唐正华的尸骨,却是正好能让他力量增强,逃脱怨念的束缚去报复罗松军!
随着唐正华身形掠过,带起一阵阴风大作。地上的石头和干草像是被人齐齐掀起,有人操纵一般纷纷滚动着砸向几人。
罗新华被一个石头砸到脸上,连忙护住脸。害怕之中,他慌张地问:“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雪槐将两道真气附上两人眼睛,手上连忙布施出一个防护小阵法护着二人。
然后光华流转,两人眼前的世界咻地变换。
罗新华看着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两道人影状的黑气,害怕得牙齿上下打着颤,咯咯作响,觉得腿一阵发软。
也不怪他胆小,就算罗新华已经有过一点“见识”,但一般人还是会畏惧一些不常见的东西。不相信的东西乍地出现,就会激起人内心的恐惧,这是潜意识里害怕存在的问题。
“妈!”
罗松军却是看着依稀看不清楚模样的的女鬼,肯定地喊出了称呼。这一刻,落入他眼里的第一个,不是导致他噩梦了多日的罪魁祸首让他恨得要死的唐正华,而是他的母亲,那个多年未见他依旧觉得可以依赖的人。
女鬼怔楞在半空中,回头深深地看了罗松军一眼。但来不及多说什么,女鬼就迎向了唐正华。唐正华暴涨的力量让女鬼心里不安,她明知自己斗不过对方,但为了罗松军能苟且活上几日,她依旧拼了命上去。
回到工地的唐正华力量暴涨了一截,两鬼相斗间他竟在短时间内便稳稳占据了上风。女鬼只能勉力支撑,身形还不断变得更浅更虚弱。那些逸散的雾气,是两者的能量场。
罗松军眼看着女鬼落入下风,牙口紧咬。
就在这时,赵雪槐出手了。
一张张黄色的符纸飞出,八角符纸阵法再度成型,散发着淡淡一道白色光圈。上一次对付的是百年往上的老鬼,此时对付的对象唐正华却不过是几年的小鬼,又一直被困在罗松军身边几乎学到什么手段,阵法一出就被赵雪槐困在其中。
唐正华豆大的小眼闪着血红的光芒,浑身的戾气翻滚:“你这个该死的道士,杀人偿命不应该吗!”他气恼不已。死后发现自己只能困在罗松军身边,看着那个兔崽子吃香喝辣,看着那个兔崽子出人头地,他恨不得生撕了那个杀父的兔崽子,一口口咽进肚子里!
“一命还一命,你杀了他母亲,替母报仇有何不对。”赵雪槐冷声道。
唐正华听见赵雪槐的话哈哈大笑了几声,依旧张狂。自从找到自己的尸体后,这些时日对罗松军的惩戒为所欲为让唐正华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何况赵雪槐这么个一看年纪才十几的小娃娃。只要他招来他的尸骨,这些人还不是只能陪死。
如此想着,唐正华疯狂地摆开手臂,呼啸的鬼气顺着风弥漫在大棚里每一处。白炽灯的灯光都暗淡了下去,变得昏黄暗沉。
“咔咔、咔咔……”一具空荡荡的骨架向着几人而来。白色的骨架抬起了双手,锋利的指骨闪烁着黑色的幽光,如同沾染了剧毒的兵器。两点蓝色的火苗飘在骨架的骷髅头里,在陡然变得昏暗的灯光下莫名诡异,透着森森的寒气。
骨架快速靠近符阵圈,想要冲击进去。
赵雪槐退后一步,左手右手食中二指伸直,大拇指压住无名指和小指,脚下踏着三台步,口中清喝:“天清地灵,调汝为神,借动法灵。灵血兵将,遵法听令,即时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符纸组成的八角阵白芒猛地增强,撞上来的骨架“咔吱咔吱”地掉落在地上。
唐正华宛如受到了撕裂灵魂般的痛苦,抱着头狂嚎不已,声声凄厉。
片刻后,呼啸的阴风停止作乱,鬼嚎声也随风而去。
“咔哒”,白炽灯的光亮恢复原状,恍若雨后初晴般阳光光线明亮到刺眼。寂静的大棚里,一只蝉鸣叫了一声,仿佛一切是一场梦,只留了一地的碎骨头不合时宜。
一直躲在赵雪槐身后的罗新华听见鬼喊声停了,一直偏向一边的头慢慢地转回来偷瞄一眼。就这一眼让他把心放进肚子里,凶神恶煞的鬼已经被大师降服,他叔叔罗松军则是和女鬼靠近在说话。
罗松军站在地面,女鬼都不敢碰他,只在他身边转了转,轻声又温柔地道:“你……你长大了,妈妈很开心。”
罗松军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听见这句话,眼眶立马就红了。
他母亲一向不爱说话,但爱他的心却是从没少过的。即使是嫁给唐正华后,面对唐正华的拳头的棍棒,这个女人也是勇敢地挡在他身前。他只恨当时年少,没能护住她。
女鬼虚虚地拍了一下他的头,转向赵雪槐躬身一谢。
看过赵雪槐的雷霆手段,这女鬼也知道对方虽然小小年纪,但是比她厉害多了。她守了这么多年,还是差点让唐正华害到她儿子。而对方一出手,就把唐正华连鬼带尸骨,一并解决了。
女鬼飘向赵雪槐,罗松军伸着手想追上,手却从他母亲的魂体里穿过。这种奇异的情况让他怔楞了一瞬,而后他便急切地看向赵雪槐:“赵大师!能不能让我妈再活过来?多少钱都可以!”
“死掉的人,是不可能再活的。”赵雪槐道:“你母亲最好马上离开,那个男鬼是她存在的因,现在那个男鬼不见了,她再不进地府就进不去了。”
人死如灯灭,有的人死了,却是执着地不肯走。但女鬼心愿已了,回头再看了罗松军一眼,对他一笑。“好好过,妈很放心,我先走了。”
女鬼几乎没什么犹豫地就缓缓消失,罗松军已然比她能想到的过得好得多,虽然吃了一些苦,但现在也算小有成就让人艳羡。做一只缠在人身边的鬼,除却特别的情况,总是不能给人带来好运的。有时候固执地留下,不如离开,这是一个母亲的选择。
赵雪槐看着女鬼消失的地方,心里有点闷闷的感觉。同为母,但不同人做出不同的选择。
此时的罗松军看着地上稀稀拉拉的骨头,心里的怨恨却不再像苦水一样冒出来。原来他母亲一直在,这么多年都在。
赵雪槐留了十分钟给两个人休息回神,十分钟后才上前捡起了八张已经无用的符纸,用手心火点燃。
罗松军也回了神,恢复成年人的圆滑,从不怎么齐整的西装口袋里拿出厚实的红封:“谢谢赵大师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这一趟辛苦您了。”这个世界,很多时候不以年纪论什么,本事功夫到了,自然有人服气,这一声“您”,就是对赵雪槐本事的认可。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赵雪槐收过红封:“客气。”
罗松军见对方收了东西,犹豫着发问,神情显得有几分小心翼翼:“大师,我母亲……下辈子会过得好吗?”
“滞留人世太久,可能下辈子就是普通人的生活。”赵雪槐如实说出自己的看法,但女鬼多年守护的执着让她有瞬间的心软,劝慰了一句:“罗先生多行善积德,功德福泽会惠及家人的。”
“我一定多做善事,多谢大师提点。”罗松军认真地躬身,眼眶微红。他这一段十几年的孽债,到此有了个结局。
“那就先去看看,赵大师的本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罗松军本身抱着的希望就是试试,不过他印象里赵雪槐的手段给他一种可以相信的感觉,话里便多了几分期待。
不一会,到了市中心的区域,车子开到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外。
保安仔细确认,又给主人家打了电话得到确认才把两人放进去。
赵雪槐感慨:“你这朋友身份不低啊,住得起这里的房子。”这年头有这样的安保,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