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蓝白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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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订阅低于60%时,24小时后可看最新章】】  在这种事情上, 她一向不怎么机警。

    更何况她哪是他对手?

    这个男人在她唇上浅尝辄止。等连笑反应过来时, 他已缓缓抬起了头。近在咫尺的他的双眸里,是一个全然傻眼的她。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方迟的指腹在她唇上摩挲, 他的目光在她双唇与双眸间逡巡, “我对……”

    “嗝!”

    连笑打的嗝甚至快于她头脑的反应速度,一下子就令方迟噤了声。

    方迟眉一皱。

    上回见她这种反应是什么时候?方迟还记得分明。

    直到此时,连笑的脑子才终于跟上节奏, 面前这个男人如此堂而皇之地吻她,她——“嗝——”

    刚三魂七魄归位的连笑转眼又被自己的一记打嗝声给扰乱了节奏,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手捂住嘴。

    却有人先她一步,堵住了她的嘴。

    他又一次, 不经同意吻住了她。

    酒气氤氲,方迟却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相比上一次的猝不及防,这一次,他的吻更像是不顾一切。

    管她会不会推开他。管她会不会又给他一巴掌。管她打嗝会不会破坏气氛……

    可总归是事与愿违,她既没有推开他,更没有给他一巴掌, 甚至连打嗝不止这毛病都被他暂时喝住了,可他的吻依旧被残忍地打断——

    “砰”地一声巨响, 刚凭一己之力爬回沙发上的谭骁又一次重重地摔了下来。

    谭骁的额角不偏不倚, 正狠狠磕在茶几角上。

    连笑之前谎称谭骁磕着脑袋, 谭骁还真就不偏不倚, 磕个正着。她这也算是求仁得仁,却半点开心不起来。

    眼见谭骁闷哼一声重重倒地,之后再不见动弹,方迟这时候还见死不救可就真说不过去了。他看了眼面前这个呆若木鸡的女人,尤其是那绯红双唇——

    只低眸看了这么一眼,方迟便强压下目光,绕过她朝客厅走去。

    怕再多看哪怕半眼,都要忍不住再次吻她,又或者……

    做一些比接吻更有乐趣的事。

    方迟试图把谭骁重新弄回沙发,谭骁挣扎着不配合,又狠狠磕了一下。

    方迟眼看谭骁的额头裂开一小道口子,并肿起一大片,索性让他在地毯上躺着。

    屋里又一次响起止也止不住的打嗝声,方迟却已暂时顾不上这些,他翻箱倒柜找出医药箱,刚撕开创口贴的包装准备往谭骁额上贴,就被谭骁故技重施,一把抓住手腕:“她为什么会拒绝我?”

    方迟懒得和他废话,创口贴往他伤口上一拍,半点不客气,痛得谭骁当下便龇牙咧嘴地松了手。

    就这样以最快速度处理完了碍事的谭骁,方迟正要起身,耳边就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循着铃声回头,只见连笑动作迟缓地掏出手机——

    一个吻而已,怎么对她打击这么大?

    方迟也不知道自己该为此开心还是无奈。

    连笑一边拼命压制住打嗝的冲动,一边接听电话。

    方迟光是看她那因打嗝而时不时一抖的背影都替她觉得累,倒了杯水给她送过去。

    他满脑子想着该如何为自己方才的情难自禁收场,因此错过了她背影顷刻间僵住的那一瞬。

    走到她面前的这短短十几步路,方迟竟是说不上来的紧张——

    其实还挺鄙视这样的自己的,终于走到她面前时,方迟的表情也已恢复了一贯的波澜不惊:“我查过治打嗝的方法,大口喝完一整杯试试。”

    他将水杯递给她。

    连笑抬眸看他。

    眼里是方迟看不懂的慌乱。

    更确切地说,她压根不是在看他,而只是眼神慌乱之下自他身上一扫而过而已,之后便迅速收回目光,就这么擦撞着他的肩膀朝着玄关狂奔而去。

    方迟手中的杯子惨遭碰落,水洒一地。

    水渍溢开一片,倒影着方迟满脸不解。

    至于连笑,早已摔门而去,不见踪迹。

    *

    连笑狂奔进地下车库才发现自己压根没带车钥匙,又连忙回家拿了车钥匙,驾车直奔医院。

    之前那通电话是医院打来的。

    “请问您是周子杉的家属么?”

    “他手机里只有你这个是国内的号码。他出了交通意外,麻烦您尽快……”

    一路而来脑袋尽是一片空白,直到最终连笑气喘吁吁地直冲进医院的电梯,才在电梯间内一片死寂之中猛然醒过神来——

    周子杉是死是活关她什么事?

    相比冲进电梯时的火急火燎,电梯停在外科急诊楼层后,连笑再度走出电梯时,则显得格外死气沉沉。

    她停在电梯间外,在最短时间内给自己完成了洗脑。她应该巴不得周子杉死了才好——一边这么恶狠狠地默念着,一边重新按下电梯外的下行键。

    等电梯一到她就走人,这才是她该做的事。

    很快电梯“叮”地一声抵达,连笑刚要迈步朝正匀速开启一道缝隙的电梯门内走去,却被当场叫住——

    “连笑?”

    连笑一僵。

    这声音……

    连笑没有回头。

    轮椅移动的声音却渐行渐近,最终停在连笑身后半米处。

    连笑咬了咬牙。

    她其实已经听出了周子杉的声音,可她能怎么办?

    只能不情不愿地勾起一点笑容,回过头去假装刚发现周子杉的样子:“周子杉?这么巧?”

    周子杉坐在轮椅上,左脚和右手均打了石膏,脸色有些差,但看样子并无大碍。

    看来一场交通意外并没有要掉他半条命,连笑却不知道自己该为此松口气,还是恨老天不够狠。

    周子杉只静静看着她,没接话。

    连笑也在最短时间内为自己的突然出现找好了说辞:“我来这儿探望个朋友,你怎么在这儿?还伤成这样?”

    “……”

    “……”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医院的人翻了我的手机给你打了电话。”

    周子杉看似歉疚,实则无情地拆穿了她。

    被人当场拆穿的滋味可不好受。连笑也终于意识到局促反而显得她有多在意似的。

    她正正脸色,恢复了一贯懒洋洋的慢条斯理:“你住哪儿?我送你。”

    就当周子杉是个……普通旧相识好了。。

    周子杉报了个地址。

    连笑看他吃力地依靠一条胳膊一条腿上了车后座,全程没帮一下,只在最后替他关了车门。

    将他的轮椅折叠好,不怎么客气地往后备箱里一扔。

    车子启动了也无话。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连笑愣是一路紧赶慢赶,不到二十分钟就把周子杉送到。

    连笑帮他把轮椅弄个车、重新支好,就此打住:“不用我送你上楼吧?”

    她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周子杉也没指望她能动点恻隐之心,笑了笑:“不用。”

    就此告辞。

    周子杉坐着轮椅,凭一己之力进了公寓楼,连笑回到车上,靠着方向盘有些百无聊赖地想:若不是周子杉这档子破事突然找上门,她今晚本该……

    连笑的脑子在这一瞬间突然卡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

    她,被方迟,吻了……

    这个画面在连笑脑中倏忽闪回的下一瞬,她撞开方迟狂奔而去的画面也接踵而至。

    无数被她短暂忘却的画面就这么纷至沓来,将连笑彻底淹没在方向盘前。

    连笑连忙发动车子,妄图将这些画面尽数抛到车后。

    却在猛地发动车子的下一秒,搁在后座的那袋药品因惯性撒落而出。

    连笑通过后视镜瞥见,赶紧又把车停了,回头瞅一眼——

    周子杉把医院开的药落她车里了。

    靠!

    连笑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周子杉。

    一边从通话记录里翻他的号码,一边恶狠狠地想,明天赶紧换电话号码。

    连笑拨出周子杉号码的下一秒,她的车里却响起了铃声——

    不会吧?周子杉把手机也落她车上了?

    那一刻连笑撕了周子杉的心都有了,不甘不愿地循着铃声凑到车后座去找周子杉的手机。

    原来周子杉的手机和那袋药品放一块儿了。连笑拿起周子杉的手机一看,当场傻眼。

    老婆大人——

    周子杉那碎得不像样的手机屏幕上,清清楚楚这四个大字。

    这是他给她的备注。

    “你现在在和你前男友做生意?”方迟突然问她。

    连笑想了想。

    也不知是人到深夜防备心下降,还是自己真没出息被顿宵夜给拿下了,她口风并不紧:“人家嫌我们狮子大开口,这生意谈到最后八成要黄。”

    “此话怎讲?”

    方迟一手打造的直播平台早已C轮,他的涉猎范围和晗一也没什么利益冲突,稍微一番权衡之后,连笑又再多透了点底。

    把晗一和容悦目前的情况大致介绍完毕,连笑直接把困扰她的问题丢了出去:“来,大师,快帮我分析分析,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方迟稍停片刻,理了理思绪,“你有多想拿到和容悦的合同?”

    “非常想。”连笑想了想,又再多透了点底,“禾木资本你接触过么?现在有融资中介在帮晗一和禾木资本搭桥,成功拿下容悦的合同的话,非常有助于提升晗一的品牌形象,也有利于禾木投我们。毕竟我们是想把晗一真正做到上市那一步的,而不是某一轮圈笔大钱就走。”

    连笑的立场已经阐明得很清楚了,方迟的建议也在倾听过程中组织得七七八八:“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融资进度提前,既然你们已经想到可以利用容悦的合同提升你们在禾木资本拿到的估值,怎么就不逆向思考一下?用禾木资本去套容悦的合同,一样可行。”

    看她的表情,显然还没想到这层面上。

    “两头忽悠法则,听没听过?”他不妨再多提点一些。

    连笑摇头。

    方迟有些诧异:“你是不是学金融的?”

    连笑则更诧异:“谁告诉你我学金融的?我学中文的好吗?”

    她高中确实是理科班的,但那是因为理科高考的招生人数比文科多,其实她最不喜欢数学,考大学当然也要考一个不需要学高数的学科——

    中文自然成了她的不二之选。

    偏偏她这么个爱投机取巧的人,却栽在了学霸周子杉手里,升高三那会儿周子杉一度撺掇她也报金融专业,她为了和周子杉同校同戏,着实勤奋过一阵,但最终周子杉成功申下斯坦福,她也就彻底放弃了她那莫须有的目标,考了个只能勉强看入眼的学校。

    不过也算福祸相依,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认识廖一晗,不会有了后来的晗一。现在她能肯定的一点是,周子杉挣得肯定没她多。

    当然她没法在方迟面前炫耀这点,毕竟以他俩在同一小区里拥有的住房,他的是她的三倍大这一点来推断,方迟应该挣得比她多。

    技不如人自然虚心受教,正襟危坐听方迟娓娓道来——

    “有一则笑话你总听过吧?爹对儿子说,我想给你找个媳妇。儿子说,可我愿意自己找。爹说,但这个女孩子是比尔盖茨的女儿!儿子说,要是这样,可以!”

    然后他爹找到比尔盖茨,说,我给你女儿找了一个老公。比尔盖茨说,不行,我女儿还小!爹说,可是这个小伙子是世界银行的副总裁!比尔盖茨说,这样啊,行!

    最后,爹找到了世界银行的总裁,说,我给你推荐一个副总!总裁说,可是我有太多副总裁了,多余了!爹说,可是这个小伙子是比尔盖茨的女婿!总裁说,这样,行!”

    “这故事我听过,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嘛?”

    方迟摇摇头,这学生有点难教:“这是典型的通过制造信息不对称来获得商业利益的方式。”

    “所以你的意思是……”

    连笑好好领会了一番,大概是因为脑子连轴转,方迟给她倒上一杯之后,连笑想也没想就一口饮尽。

    酒鬼的自制力,果然不过如此——方迟又给她倒了一杯。

    莫非喝了酒有助于开窍?她竟很快领悟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让我用容悦去忽悠禾木资本?再用禾木资本去忽悠容悦?”

    方迟满意地一扬眉。

    嗯,孺子可教。

    “他们不会这么傻吧?容悦和禾木资本稍微互通一下有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说话同时,第二杯又干了。

    桌上那瓶冰酒已经见底,方迟一边朝地下酒窖的入口走去,一边说:“这不是在说假话,这只是在打一个时间差。晗一确实能拿到容悦的合同,也确实有实力上市,为什么不大胆地去忽悠一下?”

    临下到地下酒窖之前,不忘探出半个身子补充一句:“还有一点就是,千万别把你的对手想得太精明。”

    连笑不太信他的话,可是他说的又挑不出任何毛病,只好静待他拿完酒回来,再用更有利的观点说服她。

    方迟很快去而复返,开了第二瓶,给她倒上。

    他摒弃了脑中那些她可能会听得云里雾里的例子,只举个最简单的:“你知道谭骁是怎么起家的么?”

    “他不是富二代么?”

    “他是富二代没错,但他创业没花家里一分钱。”

    连笑讶异地张了张嘴。

    这倒是和谭骁给人的一贯纨绔印象有些不符。

    “他的第一桶金是在一个体育论坛里赚的,他当时编了个特别美好但其实一拆就穿的故事,他声称自己是个女生,很喜欢一个男孩,那男孩总爱穿双匡威鞋,但她当时很穷,又很羞涩,想买双匡威作为送给男生的生日礼物,结果没凑够钱,也和那个男生失之交臂。她现在想在论坛里卖山寨的匡威,希望能用这个方式,再找到那个男生,对他说一声:我喜欢你。”

    连笑脑中不禁飘过种种大`屌萌妹的模样。

    无语得直摇头:“这也有人信?”

    “何止是信?”显然这女人高估了直男在爱情里的智商,“谭骁的帖子被一转再转,那个运动论坛里的屌丝都沸腾了。在他们眼里,有个妹子能那么长情地爱着一个男生,简直是戳G`点。谭骁当年就靠这个故事赚到了第一个100万。所以,在有硬实力的前提下,怎样去包装你的企业故事,这一点也很重要。”

    连笑暂时把大`屌萌妹抛之脑后,跟上方迟的节奏。

    “只要包装得当,容悦、禾木资本……这些都不是问题。”

    方迟总结陈词道。

    廖一晗的战略一向是一步步来,这样风险最可控,也更不容易出纰漏,诚如她之前说的,晗一是打算上市,而非圈钱,谨慎点总没错。方迟的建议相比之下,确实有些激进。

    “可是……”连笑自然犹豫。

    “说句不好听的,网红经济现在已经不是投资风口了,你们的黄金期其实也没剩几年。资本圈说白了就跟青`楼一样,不许人间见白头。”

    说得这么恐怖?

    连笑赶紧再来一杯压压惊。

    连笑这才慌忙启动车子,给人腾地儿。

    看来这一晚注定要在烦事纷扰、辗转难眠中度过了,直到凌晨三点,连笑还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受不了了,腾地坐起给廖一晗打电话。

    她现在急需一个宣泄的窗口。

    直到号码拨出去了才猛地想起,这个时间点廖一晗应该早就睡了,且廖一晗睡前必将手机调至静音,看来她这通电话是注定打不通了。

    却不成想廖一晗竟然接了——

    “喂?”声音甚至还十分清明,无半点睡意。

    连笑呆了半秒,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一股脑蹦下床,趿上拖鞋就要往外跑:“你竟然没睡!谢天谢地!赶紧出来喝一杯,我都快烦炸了。”

    “……”

    “……”

    相较于连笑的火急火燎,廖一晗却出奇的支吾,“咳……”廖一晗尴尬地咳了一声,“我现在……不方便。”

    连笑被廖一晗这话当场钉在原地,“不方便?”

    “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

    “男的?”

    “……嗯。”

    “你有新情况了竟然不告诉我?!”得,今晚又一重磅□□。

    “……”廖一晗不说话,看来是默认了。

    “行行行,我今天就不打扰你约会了。明天去公司,你可得一五一十地向我汇报新情况。”

    廖一晗大概也自知理亏,讨好道:“遵命,遵命。”

    连笑就这么落了单,无处可去也无人可说,只能守着郁郁寡欢的长老,窗外天空都开始微微擦亮了,她才在沙发上阖着眼睡着了。

    感觉也没睡多久,就被那连番炸响的门铃声吵醒,她和长老几乎同时被惊得一跳,好半天她才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一眼墙上的挂钟,还不到早上8点……

    “谁啊?!”连笑忍不住怒喝道。

    怒喝完了才想起来要害怕。该不会是……方迟找上门来了?

    一想到这码事连笑就头疼,她单身这几年,不是没有男人喜欢过她,也不乏强势的追求者,她真是用尽了拒绝的方法,到最后实在拒无可拒了,她甚至向其中一位追求者坦白她恐男——当然,当年那位追求者压根就不信,毕竟最初是连笑酒后对他上下其手,他才开始对连笑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