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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穆炎这学期以来的第一次生病请假, 不少的同学都给他发去了慰问短信, 尤其是在第二天回学校上课的时候,他课桌里竟然还塞了一些关怀他的一些纸条。
他不动声色的将那些纸条全部放进了塑料袋里,嘴角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没有下去过。
收作业的徐畅都忍不住打趣他:“学委, 你是路上捡钱了吗?怎么今天这么高兴?你这样子太少见了!”
不仅徐畅这么认为,所有人都觉得今天的穆炎和往常的有些不一样。平常的他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而今天的他脸上始终都挂着淡淡的笑意,比起平日的清冷, 今天亲和了不少。
反观旁边的郑好, 一天下来, 除了上课抬了头,其余时间都是趴在桌子上,脸都未露。就连收作业都懒得动下脖子, 手指敲着课桌示意张雪鸽收作业。
张雪鸽满脑疑惑的轻声问道:“好好姐,你这是怎么了?”
郑好罢了罢手表示道:“没什么。”
郑海相当困惑的盯着两人的背影,悄悄的凑近张雪鸽耳边开口道:“他们都怎么了?总感觉怪怪的。”
“我也觉得。”
张雪鸽表示赞同的猛烈摇头。
不过他们不说, 谁也问不出来。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 窗外昏黄的路灯下面雨丝淅沥,郑好从书包里掏出雨伞的那瞬间, 郑海突然窜到了她和穆炎的身后:“等等我啊,我没带伞!”
郑好一顿:“你不送张雪鸽回家吗?”
郑海遗憾的摇头道:“她妈妈来接她了。”
说着便催促着郑好打开伞, 并且一只手还直接搭上了穆炎的肩膀, 他的身子便插到了两人中间。
郑好看了一眼穆炎, 而后一手将伞柄抢回了自己手中:“我不想和你走, 我要自己走。”
说着扭头便走入雨里,郑海一脸顿愣,冲着她背影叫喊了几声:“喂,你什么意思啊?你以为就你有伞啊,我穆哥也有!”
说着轻哼一声,拍着穆炎的肩膀道:“穆哥我们别管她,她可能今天来大姨妈了,我们走。”
穆炎低头一笑,和郑海走进了雨中。虽然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郑海的话语,但目光始终跟随着走在前面的郑好。
他看到郑好往钢铁厂那个方向走了,他和郑海则从大道正常走回家,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将手中的伞柄递到了郑海的手中:“你先回去吧,我想起我还有东西要去办公室拿。”
郑海一愣:“我陪你去啊。”
“不用了,我等会自己打车回来好了,伞你拿去吧。”
说着便不给郑海再次说话的机会,连走带跑的往回跑着。郑海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暗自埋怨了几声。
穆炎并没有回学校,而是往钢铁厂那个方向跑了去,担心自己跑慢了会追不上郑好,于是他使出最快的速度飞快的往那边奔跑着,当他跑到老城区那一块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郑好撑着的那把小蓝伞。
此时纷飞的细雨将他的头发都打湿了,额头上沁着一些汗水和雨水夹杂的水珠,他慢慢停下脚步调整了下呼吸,而后才窜到了郑好的雨伞之下。
他突如其来的靠近让郑好吓了一跳,浑身警觉的她差点就对他来个托马斯回旋踢了,不过看到穆炎的脸时她及时收住了自己的脚。
“怎么是你?”
穆炎微笑着从她手里拿过伞柄,撑高了一些后才低眼笑着说:“因为我想和郑好一起走,不想和郑海一起。”
郑好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欣喜,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即使经过了一天一夜她还是没有从中消化过来。
当时郑好听到了那句好好的称呼后,鬼使神差的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好。”
于是他们两个便这样莫名其妙的建立了一个新关系,郑好至今都无法投入这个新关系的角色里。
因为她觉得就像做梦一样。
撑过伞的穆炎又用手掂量了下郑好的书包,在确定并不是很沉之后才笑着调侃道:“好好,你的书包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沉过?”
再次听到好好这个称呼,郑好的心又再一次的加快频率跳动,甚至脸颊都开始发热。她脸色尽可能的平静,并且回答的理直气壮:“是的,背那么多书回家做什么?又没看。”
她的回答让穆炎忍俊不禁,他低头浅浅笑了几声后看到某个熟悉的单元楼,而后忽然想起以前的那一幕。
“你记得以前我们在这里被一只狗追过吗?”
经他一提醒,郑好立刻反应过来:“记得啊,当时要不是我拽着你跑喊救命,没准咱两都要丧生在那犬口之下!”
穆炎真想告诉她,如果不是那天她被吓得拔腿就跑,那狗也不会穷追不舍。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天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生产生了生理反应。
那时候的他还不是很清楚那种反应意味着什么,对他来说,那是羞耻,难以开口的,他也不知道其他男生第一次生理反应时是怎么样的,总之那天的他恨不得钻到地缝里永远不要出来。
而后就开始时不时的梦见她,时不时的想要观察她。
想起那些曾经,穆炎松开了自己紧握的拳头,尝试往郑好的手边靠近。可是只要感觉到她手的温度,他就心跳加速的犹豫在半途中。
郑好并没有察觉到他的那些微表情和小动作,一心沉浸在被狗追的话题里,然后联想起过往不禁感叹了一声:“我记得当时你个子比我矮了大半个头,短短几年你竟然窜这么高,真是不可思议,你说你去四川的那年里到底吃了什么东西?你回来后就高了很多了。”
郑好一本正经的和他探讨关于他身高的问题,而穆炎盯着仰起脑袋看自己的她,突然觉得她跟猫咪一样。
他忍不住碰了碰郑好的头顶,又鼓起勇气握住了郑好的手,十指紧扣。
郑好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要蹦出嗓子口了,她面红耳赤的拼命在想此时此刻要怎么办,而穆炎则是很用心的感受了下,随即诧异地开口:“你真是好小的一只,手也这么小,人也这么小。”
郑好紧张的攥紧了手心:“什么好小,我哪里小了?!”
穆炎索性将她抱进了怀里:“这就很小啊,我一抱别人都看不见你了。”
郑好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比任何味道都要好闻,宽厚的胸膛像一座坚硬的壁垒。郑好窃喜的慢慢回抱他,一语不发。
如果这是一个美梦,郑好愿意自己永远都不要醒过来。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有这样美妙的感觉,她也形容不上来到底是哪一种,总之会让她心跳加速,浑身都溢满欣喜的泡泡。
平常半小时不到的路程今天硬生生的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中途穆炎妈妈还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郑好这才加快了脚步催促着穆炎快点往家赶。
穆炎宠溺的牵着她的小手,脚步依旧缓慢。
等来到郑好单元楼下的时候,他松开了郑好,和她挥手告别:“进去吧,明早我载你去学校。”
郑好十分不舍,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别扭着表情:“你先走吧,你走了我再上楼。”
“你先上楼。”
“不要,你……先走。”
两人来来往往的对话禁不住都把自己给逗笑了,郑好无奈的看向他:“这样的话我们两个都没办法回家了。”
“听话,你先上楼。”
“嗯不要,还是你……”
“你们回来了!”
就在两人依旧你来我往的时候,穆炎妈妈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话出现了,郑好脸色一紧,立刻紧张起来,和穆炎妈妈极其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阿姨!”
她突如其来的提高音量让穆炎妈妈都愣了下,穆炎被她这可爱的举动给逗笑了,知道她是紧张了,于是也没有再让她犯难,跟自己母亲说了几句后便和穆妈妈一起回家。
走了没几步他转过身子朝郑好挥了挥手。
郑好害羞到爆表,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楼道后,突然情绪爆发,又是跺脚又是手舞足蹈又是奔跑的冲进了屋子里。
次日一大早,郑好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以为是闹钟,下意识的要去关掉,可是突然反应过来这铃声和平时的闹钟声不一样,于是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穆炎打过来的电话。
她一顿,清了清嗓子后接起。
“现在可以起床了,十五分钟后我在楼下等你,不然郑海要蹭我后座了。”
挂了电话后郑好急急忙忙的掀开被子,洗漱完毕后对着镜子整理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头发很乱,于是拿起梳子疯狂的梳了好几次。然后又觉得衣服很脏,便去衣柜翻出新的校服穿上。看着看着觉得嘴巴没有血色,想了想使劲的拍自己嘴,把嘴巴拍红了一些才穿上鞋子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