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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翁冠泽丢下了这句话,大步往前走的时候,初凉开心的笑了起来,她一蹦一跳的挡在翁冠泽的面前,“冠泽,你变了,以前你说走就走,可是现在你每次离开之前,都会跟我说一句,你有事,或者你要干嘛干嘛。”
翁冠泽只好停下步子,满眼严肃的说道,“我的名字不是你可以叫的,以后,最好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初凉赶紧拉住他的手,她脸上笑容显然没有像刚才一样灿烂,但是,此刻她依然对翁冠泽带着淡淡的笑容,“本来想要带你去一个地方的,但是,看来你今天是真的有事情,那就明天吧,明天再约。”
“我并没有答应你,要赴约。”说完,翁冠泽就直径离开了。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冷漠的翁冠泽,伤害一个女生毫不留情,他一向对别人都很客气,这不是冠泽第一次接触到一个喜欢自己的女生,可他却唯独对初凉这么不客气。
我轻轻的笑了笑,拍拍初凉的肩膀,“别灰心,他只是有些固执。”
初凉对我点点头,看着冠泽的背影笑得天真烂漫,“嗯,我相信,他一定会赴约的。”
“我们先走了,你忙完了,早点儿回去吧。”我和祎寒跟初凉告了别,便赶紧跟上了冠泽。
祎寒上车前,拍拍冠泽的肩膀,“可以啊,从来没有见你跟谁说话这么不客气过,看来是潜意识里想要对那个女人树立起一家之主的威风了啊?”
“你别胡说,我和她不可能。”翁冠泽不耐烦的叹了口气,看着车窗外面。
我低低的笑着,我们都看出了端倪,唯独冠泽自己看不透自己的心,这或许就需要时间了吧。
冠泽发现连我也是这么想的,想得有些苦恼,“对了,一会儿见到了符尘,可千万不要提起这家无中生有的事情,万一他误会了,我担心刺激他,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他真的……”
“哎?”祎寒开着车子都笑了起来,“既然你说你们没什么,那你为什么害怕符尘伤心?这不就代表你们之间还是有什么了么?”
“总之,就算是为了符尘,你们也别在他面前说就是了。”翁冠泽叹了口气。
我低头刷着微博,不禁睁大了眼睛,“嗯?说符尘,符尘就上了微博热搜了,热搜关键词,竟然是符尘,妻子。”
祎寒和冠泽纷纷好奇了起来,嚷嚷道让我搜出来看一下。
我搜到了一段视频。
自从晋窈死了,这五年来,符尘除了继承家业,使得丰晏集团蒸蒸日上之外,剩下的时间,他全部用来做公益和慈善了,这些年,他甚至亲自去了不少贫困的山区,农村,做一些慈善。
并且都是以晋窈的名义去做的。
曾经他对我们说,晋窈这辈子,做了许多许多的错事,他希望他能尽自己所能帮晋窈做些事情,帮她赎罪。晋窈死前说过了,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她真的再也不想做坏人了。符尘说,希望自己能帮她积德,赎罪。如果真的有来生,希望能如她所愿,做个干干净净的好姑娘。
因为这些年一直做着慈善,符尘还得了不少奖呢。
这个视频里面就是昨天刚刚做完一场慈善之后,主持人对他进行的一个采访。
“符先生,听说,自从您继承家业之后,一直在做慈善,并且是以别人的名义在做慈善,请问这个人对您来说是否有特殊意义呢,您为什么要为她做慈善呢?”
符尘低头浅笑,他坦然的说道,“她叫晋窈,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之所以以她的名义去做慈善,帮助更多的人,是因为我的妻子本性善良。”
就是因为视频里面的这一句话,多少人开始好奇,符尘的妻子到底是谁,所以,大家纷纷开始找有关于晋窈的线索。
于是五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再度被人翻了出来,那些事情也跟着蹭上了热搜,不过没有关系,因为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即使再被翻出来,还是会成为过去。
不过,符尘却更加让人心疼了。
我们三个在机场等了一会儿,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符尘,终于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面。
他将墨镜摘下,和祎寒还有冠泽搂在一起,因为又一年的没见,而互相开玩笑。
我每一年的这天见到符尘,他都会有些变化,从一开始,我们担心他因为晋窈想不开,再到后来,我们纷纷认为他已经淡然一切,总会开始新的生活,也总会有其他女人走进他的生命,再到今天我逐渐感觉,他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不过有一点他没有变化,虽然失去了晋窈,但他依然坚强,他依然让自己的人生过得充实,他爱晋窈,但是他的人生不只是晋窈,或许只有每一个黑夜,他的所有才会只属于晋窈吧。
比起过去,他更加深沉内敛了,过去那放荡不羁的性格倒是因为太多的逼不得已,而不得不收敛了起来。
继承家业不是他的追求,可他现在坦然的接受着自己并不想过的生活,无怨无悔。
我站在旁边,为他们三个好兄弟一年一次的团聚而赶到开心,默默的为他们拍着照片。
“慕琛!”
我收起手机,看着符尘。
他看了看我圆滚滚的肚子,笑出了声音来,“看见你过得那么幸福,我替你感到高兴,过去的那些经历,就都值得了。”
“我的幸福多亏了有你的帮助,不是吗?如果当年不是你在旁边一直告诉我,祎寒不会是坏人,从中帮我们化解误会,我和祎寒怎么会那么容易重修于好呢?”我淡淡的笑着,不想说这些让他难过的话题,便故意用胳膊肘推了推他,“喂,越来越帅了啊。”
“是越来越老了吧。”他摇摇头。
“那叫男人味,你懂吗?”我白他一眼。
“哎呀,还真是想念干儿子和干女儿。”他对我伸手,将两个精美的盒子对我晃了晃,“给宝贝们的礼物。”
“晚上你亲自给他们吧。上车吧,去东郊的路还有点儿远呢。”我笑道。
没错,符尘今天是特意来和我们聚一聚的,我们每年的相聚都定在这一天,而地址都会选在祎寒东郊的别墅。
这些年,自从祎寒和房妈妈和好之后,我们就一直住在傅家,只有每年的今天我和祎寒还有两个孩子,才会到东郊住一晚。
白天,我们几个一起在院子里面坐着,吃着点心,喝着茶,随便聊着什么,看似无聊,但是一年不见,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呢。
一晃眼,就到了晚上,两个孩子终于被老路从学校接到了东郊来。这些人当中符尘是他们最不容易见到的人,他们一起扑到符尘的怀里面,叫着干爸爸。
点点大了,倒是不怎么腻歪,不过他也很喜欢符尘这个干爸爸,总会和他聊得热火朝天,而沐沐那么小家伙就可喜欢对符尘撒娇了,声音软绵绵的,她经常偷偷跟我说,干爸爸也长得很帅哦,跟爸爸是不一样的风格的,所以难得还有干爸爸抱着,加上干爸爸很体贴,每年过来,都会带给他们最好的礼物,所以此刻沐沐不停的对符尘撒娇,不停在他怀抱里面蹭蹭。
而符尘对他们也是喜欢得不得了。
总是夸点点和祎寒一样聪明,沐沐和慕琛一样水灵。
晚饭的时候,孩子们吃完饭,我让点点带着沐沐上楼,盯着她写作业去了。
看着两个孩子上楼的身影,符尘笑出了声音来,他继续给另外两个男人倒着酒,“一儿一女都有了,不知道慕琛肚子这个回事儿子还是女儿呢?”
酒已过半,大家都有些醉了,祎寒笑笑,傻傻的说道,“龙凤胎。”
顿时逗得符尘和冠泽哈哈大笑了起来,“傅祎寒,你真是个贪心的男人。”
符尘喝了一口酒,拍拍冠泽的肩膀,“你自己不会贪心,就别满嘴嫉妒的说这样的话了,上次新闻我都看见了,你和一个女孩儿一块吃饭来着,说吧,什么情况,翁大总裁可是从来不会三更半夜,单独和女人一起吃饭的呀。图片都被人扒出来了,我看着也还挺漂亮的。”
冠泽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跟她没可能,我都三十的人了,人家那小姑娘才十七岁,刚刚高考呢,我都大人家一轮了,怎么会是你们说的那样……”
符尘呵呵的笑着,“冠泽,我们都是现代人,年龄是问题吗?”
“关键人家还很喜欢你啊,你也说不定喜欢人家呢”我附和道。
“哎呀,没有没有。”翁冠泽紧张的连连摆手,赶紧跟那两个男人拼酒,转移了话题。
这一顿饭和往常一样,是注定要吃到大半夜的,到了十一点的时候,祎寒摸摸我的脸,“你怀孕了,赶紧上楼睡觉去吧,我们再聚一聚,不用管我们。”
“嗯,是啊,你快回房休息去吧。”符尘和翁冠泽,纷纷这么说着。
我对他点点头,便放下碗筷,上了楼,看着两个孩子,都在各自的房间里面睡着了,我也回了房。
躺在床上,我闭上眼睛,默默的听着客厅里面三个男人略微收敛的动静进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我很早就醒了,每年的今天不用闹钟,我必定会醒的很早。
或许是强迫症作祟,我总是想哪一年的今天能够赶在符尘离开之前,先起床看他一眼。
我匆匆的穿好衣服,出了卧室。客厅里面一片狼藉,昨天夜里,三个男人,吃的多也喝的多,桌上,地上全部都是酒瓶子,满屋子的酒味儿。
我的目光迅速的在卧室里面扫视了一圈,还是和过去每年一样,祎寒和冠泽躺在沙发上,或者坐在地上呼呼的睡着,却唯独不见了符尘的踪影。
现在才是早晨六点,他该是多早就去了那里了?
每年的今天,在最早的时间去那里,又在最晚的时间离开那里,每年,就只有这一天。
我扶着肚子小心翼翼的下楼,祎寒还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间就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满脸迷糊,但是身体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扶着了我的身子下楼,“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昨天晚上,你们又喝了那么多酒啊?”我淡淡的说着。
冠泽也被吵醒了,他深了个懒腰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四周,“符尘又那么早就走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不过现在才六点。”我转身去了厨房,给他们两个热了牛奶,“快去洗洗,把牛奶喝了,不然该头疼了。”
吃过早餐,我们三个一起开车了晋窈的墓地,符尘早就已经在晋窈的墓地前坐着了。
我们把鲜花放在墓前,便默默的转身离开了,站在远处,远远的看着符尘。
我们还会和往年一样,在这里陪着符尘,直到他离开,不过今天的冠泽似乎有什么事情,只好先离开了。
剩下我和祎寒还在哪里陪着符尘。
今天是晋窈的祭日,五年前的今天,晋窈自己冲向了那辆大货车,也不愿意去医院,只想以死了结一切。
符尘何尝不知道,医院就在眼前,只要带她去医院,她或许就不会死。
可是,这一切,总要结束的,既然晋窈觉得这是结束一切最好的方式,那他就顺着她吧。
晋窈死后,这块墓园是符尘买下来的,绿草茵茵,鸟语花香,只有晋窈一个人的墓,一到这样的季节,就会花团锦簇,或许对晋窈来说,这也是另一种生机吧。
每年晋窈的祭日前一天,符尘会如约而至,和我们一起在东郊别墅里度过珍贵的一天一夜,次日便很早很早的就悄悄的来到晋窈的墓前,一大早就来,一待就是一天,直到晚上天黑,便直接去机场飞回上海,继续手头的工作。
一年,符尘只会见她这一次。并且,每次都是在晋窈的祭日才来。
因为符尘说,晋窈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满手血腥,人生灰暗。对她来说,死就是解脱,死才是干干净净的重生,以后的每年这天,他都会来这里陪着她,陪她一起享受重生的喜悦。
他总会带来晋窈最喜欢的花,然后依然像过往一样,对她轻轻的说话,对晋窈的所有的爱都沉淀了下来,沉淀在了说话的语调里。
我和祎寒站在远处,虽然听不见符尘到底对晋窈说了什么,却能听见他的语调,爱意深沉。符尘时而勾唇浅笑,时而双眼通红。
夕阳下,他依然坐在那里,他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墓碑上,晋窈的照片,轻轻的笑着。
对他来说,或许这就是幸福。
对我们来说,看着符尘的背影,忽然之间就会红了双眼。
晚霞晚风中,他的背影,那样凄凉……
祎寒将外套脱下,披在我的身上,紧紧搂住我的身子。
一时之间,已经星月满天,月光下,那个男人终于站了起来,身体有些摇晃。
他跟照片上的人儿告了别,转身往回走。
终于走到了我们的面前,他若无其事的笑笑,“祎寒,我跟你说过了,慕琛有身孕,你们来了就来了,真的没有必要陪我到这么晚。”
“她固执的要等你,我无可奈何。她说,有句话想要问你。”祎寒低头温柔的看我一眼。
我低头,抹了眼泪,再抬头看着符尘,“这么多年了,我知道她一定还在你的心里面,难道你就不打算挪一点点儿位置给别的女人?都已经过去了,符家需要后人,丰晏需要继承人,不是吗?难道你就不打算再找一个吗?”
符尘认真的看了我一眼,算是在对我的问题做认真的思考吧,片刻之后,他故作轻松的笑着,回头看着远处的墓碑,笑道,“我的余生,大概都要用来替她赎罪了吧。没有办法,谁让我摊上了这个丫头呢,从我爱上的她的那一天开始,这就是我的宿命。”
我绷不住,低下头,眼泪便掉了下来。
符尘拍拍我的肩膀,“好了慕琛,这些年,我过得很好,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有她在心里,我很幸福。”
他看了一眼祎寒,“慕琛和干儿子干女儿交给你了,你好好哄着。我该走了,不然要误了航班了,慕琛生了再见。”
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和祎寒转过身去,看着他大步离开,脚下的步子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因为他只要稍有迟顿,就会不舍得离开这里,他就无法继续做着为晋窈赎罪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幸福,我也从来不敢相信,符尘会是这样的命运。可是现实总会有一张最残忍的底牌,在大家都最疲惫,最脆弱的时候摊牌,让人措手不及。
我曾经一度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为什么晋窈会是那个满手血腥,一路带着阴谋而来的人?为什么偏偏善良的符尘会爱上这个注定要因罪而死的女人?
无解,到头来也只是无解……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月光下,目送着符尘孤寂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夜色里,然后默默的为他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