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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着对联站在大街上,我想了好久才决定不去陈萌哪里。眼看着年夜饭就要开始了,我如果去找她,再一起去找不相干的女人素雅,这个年一定会过得不愉快。
过年讲究彩头,特别是大年三十到至年的大年初一,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绝对不能摔破东西。任何一件不愉快的事,都将预示着来年的运气。
我干脆关了机,哼着小调回家。
钱有余请我大年初八喝他的喜酒,这是喜事,我自然会参加。这老家伙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春天!
回到家里,我把钱有余初八结婚的事告诉黄微微,她笑笑说:“老钱的婚礼,去也行,不去更好。”
我不解地问:“老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微微想也没想就说:“你现在身份不同了。虽然说我不是要你做了大官就不认老百姓,但是以你现在的身份,如果与他们生意人走得太近,不是一件好事。”
黄微微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目前我还是一个刚结束培训的干部,究竟会安排在什么位子还是个未知数。何况在安排之前,有个小范围的公示。倘若有人背后放我的冷箭,在这个草木皆兵的时刻,我必败无疑。
我笑嘻嘻地从她怀里抱过儿子,逗着他说:“儿子呀,你看你妈,人漂亮,还聪明。你小子今后娶媳妇,必须得按你妈这样的标准选埃”
黄微微抿嘴笑道:“你说什么话呀,孩子才多大?胡说八道干嘛呢。”
正在忙着摆桌子吃饭的奚枚竹回过头笑着说:“哥,嫂子的话没错埃你才当上爹,就想做爷爷了呀。”
我们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我娘逗得开心至极,招呼奚枚竹把她珍藏的一瓶好酒拿出来,她要喝几杯。
老娘有这样的好心情,这是我在爹去后从没看到过的。
我喜不自胜地自告奋勇去拿酒,奚枚竹跟在我后边进来,看着我在老娘的柜子里摸出一瓶酒来。
拿着酒回头一眼看到她,我疑惑地问:“枚竹,你还站着干嘛?”
奚枚竹眼睛眨了眨,眉眼如花,欲言又止。
“有事?”我问。
“我想明天回家去给我爹娘拜年。”她吞吞吐吐地说,显得难为情的样子。
我爽快地说:“好呀,明天是大年初一,我陪你去。”
她双手乱摇说:“不要不要。你去成什么了?”
我笑着说:“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不就是初一崽,初二郎么?我初一去,是崽。”
奚枚竹似乎怕客厅里的黄微微和我娘听到,压低声音说:“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我想了想问:“有钱没?”
她迟疑了一下说:“有!”
奚枚竹自从将茶油店转手后,就一直住在我家。她认了我娘为娘,她就是我家的一份子了。我家祖上有这样的传统,比如我小姨,就是我外婆捡回来的。
她在开店的时候究竟赚了多少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来我家后,有很多地方是她独自开支,从来没让我掏过一分钱。
当然,我的工资每月还是要交给我娘的,养儿防老的古训我记得比谁都清楚。
到后来工资发到银行卡里了,我干脆连卡都交给我娘。
我娘与奚枚竹的所有开支,应该全部来自我的工资。
我深知我工资会有多少,如果放在五六十年代,我的工资足够养活一家人,而现在已经是千年的尾巴了,转眼就要到新千年,钱早就不值钱了!
一提到钱,我头脑就有点发晕。
自从在苏西镇开创了乡镇企业的苗头后,我对钱就再也没有了感情。
奚枚竹身上即便有钱,肯定也不多!我想。
她在我家无怨无悔呆了这么多年,就像我家的保姆一样伺候着我的娘,没有她,我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长期坚持在苏西镇和春山县了。
她对我家的贡献太大了,我拿什么去补偿她都不为过!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说:“拿着,回去买点东西。”
她红着脸推辞不肯要。我黑着脸说:“要是不拿,就是有意见。”
她只好接过去,小心地放在贴身口袋里,对我做了个鬼脸说:“我要去告诉嫂子。”
我知道她是开玩笑的,别说我给她一张银行卡,就算我现在抱着她亲一口,她也不会去告诉黄微微。
一个屋里有两个漂亮女人,自然而然就会产生罅隙。
黄微微已经在客厅喊我了:“老公,找到妈的酒没?”
我答应一声说:“找到了,就来。”
黄微微哺乳,不能喝酒。我娘坚持要奚枚竹喝一点,我是当仁不让,必须要喝的。
奚枚竹也不推辞,她是山里人的女儿,苏西出来的女人,没有不喝酒的。
黄微微看我三个人都喝,她嚷着也要喝。
我笑着说:“老婆,你是不是想让我儿子成醉汉?”
黄微微闻了一下我杯子的酒说:“好香啊,我儿子肯定喜欢。因为这是他奶奶的酒呀。”
我娘眉开眼笑地说:“风呀,去,给你媳妇也倒一点。大过年的,都喝,喜气。”
屋外有零星的爆竹声响了起来。
衡岳市吃年夜饭有放爆竹敬神的习惯,尽管市里三令五申禁放烟花爆竹,但遇到逢年过节,烟花照样点,鞭炮照样放。
我是倾向于放烟花爆竹的人。过年不放爆竹,一点年味也不会有。
我在春山县的时候就因为春节放鞭炮的问题与政法委书记吵了一架。
政法委书记管着公检法,每年过年因为放爆竹总会出几宗事。他就想学着别的大城市,在春山县城也来禁爆竹。我在常委会上一点面子也没给他,力陈爆竹在过年带来的喜庆的好处,并且把它上升到拉动经济的层面上讲。最终春山县一致同意我的意见,春山县不禁烟花爆竹,到今天还是如此。
我起身拿出一盘爆竹,开门要去放。
大年三十谁家放了爆竹,就是告诉别人,他家要吃年夜饭了。吃了年夜饭,是不能随便窜门的,要等到明天早上的大年初一,各人以一个新的姿态拜年。
奚枚竹兴高采烈的要跟我去屋外放爆竹。
我们住的是高楼,除了电梯,还有一条楼梯。
我在楼梯口撕开爆竹,找出引线。奚枚竹手里拿着一根香,香火颤颤巍巍的跳动。
我将引线凑到香火上,刚燃着,就和奚枚竹慌不择路往屋里跑。
衡岳市的人都在楼道里放爆竹,爆竹爆炸的轰鸣声,能将人的耳膜震碎。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无比欢喜,每家每户都会在这一天点燃几挂鞭炮,驱逐年尾的晦气,迎来新年的好运。
奚枚竹在前跑,我紧跟在后。等到我们嘻嘻呵呵进了屋,楼道里的爆竹开始惊天动地的炸响了。
我娘举起杯子说:“来,今天是大年三十,我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过了年,我孙子大了一岁,儿子老了一岁。媳妇成长了一岁,女儿又懵懂了一岁。”
我举着杯子不解的问娘:“怎么女儿又懵懂了一岁?”
娘笑笑说:“我这个女儿,就是懵懂的女儿啊。微微小风都在,过了年,你们都给我放在心里,枚竹在新年里,一定要找个婆家了。”
奚枚竹娇羞地红了脸,叫一声娘说:“娘啊,我不嫁!”
“你不嫁?养老女啊!”娘呵呵地笑,叹口气说:“我总有走的一天。等我走了,你怎么办啊!”
我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娘,大过年的,我们不说这些。您的话,我和微微都记住了,您放心。”
娘满意地笑,仰头将一杯老酒喝了下去。
我转头去看黄微微,她笑吟吟地说:“老公,娘都喝了,我们陪她老人家。”
一顿年夜饭,我们吃了两个多小时。
窗外已经黑了,所有高楼上的霓虹灯都亮了,争奇夺艳的,将一座城市装扮得流光溢彩,金碧辉煌。
黄微微本身不喝酒,偏偏她今晚一定要喝。不管我如何说儿子要喂奶,她丝毫也不为所动,一个劲地与我娘推杯换盏。
我哭笑不得,心里担忧着儿子喝奶的问题。
奚枚竹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悄声说:“你别急,就让嫂子喝吧。她高兴呀。至于年年喝奶,你不用管,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我疑惑地问,眼睛却去看她的胸脯。奚枚竹一个黄花姑娘,该不会有奶水吧?
她脸一红,悄悄侧过身子不让我看。
我还在想她有什么办法,她已经起身去拿了一个奶瓶子过来,低声说:“我喂年年牛奶。”
我恍然大悟过来,想起刚才盯着她的胸脯看,顿时有些尴尬。
我娘显然喝多了,满脸红光地招着手嚷:“枚竹呀,扶我去睡觉。”
我再去看黄微微,她居然趴在了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我不禁莞尔。我的这个老婆,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就显得无比的矜持与高贵。没想到在我家过一个年,就原形毕露了出来。
我爱怜地将她抱在怀里,送她回卧室。
等我安顿好她出来,客厅里奚枚竹已经在收拾桌子了。
我要帮手,她却不让。推着我去沙发坐了,说大年三十,男人都要守岁。现在不如眯一会儿,好养足精神。
我心甘情愿的去坐了,守岁这个传统,我家历来有之。过去这个活都是我爹承担,现在换了我,我突然觉得自己成熟了许多。
坐在沙发上我无聊的打开手机,刚一打开,就跳出一条信息来。
“陈风,素雅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