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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亲王爷一堆废话说完,见着姬弦音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心中一时之间也是觉得有了谱,正准备加一把火让姬弦音立马去救楚琳琅,手中拽着的衣摆却是忽而一动。
只见姬弦音扬手一挥,手中一抹艳色闪耀而过,似乎是有一片色泽殷红如血的曼珠沙华花瓣恍惚飞掠,然而荣亲王爷尚未来得及看清,便觉察到手中原本攥紧的衣摆陡然一轻,强大的惯性害得他整个人都倒在了椅子上。
荣亲王爷这个姿势摔下去委实是极为狼狈,这才注意到姬弦音方才还不动声色的面容上已经带了明显的讽刺之意。
荣亲王爷愣神之间,姬弦音看着他,语气幽幽带了几分邪肆之意,眼中的不屑和嘲讽刺得人眼睛发疼:“荣亲王爷怕是越活越回去了吧,不说他跟着荣亲王妃陷害刺杀了本世子的事情,便是将流苏置入陷阱这一条,本世子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你是哪里来的脸面,觉得本世子是个如此心胸宽广不计前嫌的人了?”
顿了顿,姬弦音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看着荣亲王爷的眸子却是越发寒凉,甚至是带了几分厌恶之色:“若是本世子是你,一定会识相一点,不让自己弄的更加狼狈。否则只怕有一天,父王的下场恐怕会比那即将斩首示众母子二人还要惨烈几分。”
荣亲王爷被姬弦音这不加掩饰的嘲讽之言中惊醒过来,一时之间也是火气四泄,方才姬弦音不曾动作,他还以为姬弦音是听进去了,谁知道他辛辛苦苦打了半天的苦情牌原来竟然白打了,姬弦音方才指不定在心中怎么嘲笑他呢。
荣亲王爷心中鬼火直冒,一时之间也是忘了自己的暗卫是不是在栽在了姬弦音手中,恼怒的抬起手来,下意识的想要扇姬弦音一个耳光:“逆子,你这般不知进退,当真以为本王收拾不了不成?”
只可惜手还没有抬起来,就被一侧的初一捏在了手中,狠狠一折,用力之大,差点将他的腕骨给折断了,荣亲王爷嗷嗷叫了两声,显然是疼的出奇,眼中终于有了几分畏惧之意。
初一神色森寒,看着荣亲王爷的时候宛若看着一直可以轻易捏碎的蚂蚁:“荣亲王爷若是想要属下将你纵容楚琳琅诛杀二十八人的事情散布出去,大可继续叫嚣,只是我家世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那就不知道了。”
话落,他甩开荣亲王爷的手腕,似乎是极为嫌弃一般,在衣服上蹭了蹭,面上一阵恶心。
荣亲王爷此时此刻却是没有心情注意这些了,听了初一的话,他满腔的辱骂声音瞬间被堵了回去,眼中也是涌上一阵浓郁的惊恐之色。
他想要开口说那二十八人的生死和他没有半分关系,然而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毕竟这件事情荣亲王府上极多人都做了见证,当时他想着解决了姬弦音的事情后再让楚琳琅回来处理这些人,只是没想到楚琳琅去了一趟将军府,就再也没能回来了。
而他也是因为这些接二连三的震惊之事儿,吓得晕了过去,到现在才醒了过来。看样子如今府上的人似乎都听了姬弦音的话,若是将当时知晓事情的人叫出去作证,他怕是也脱不了干系。即便是他没有下令也没有亲自动手杀人,但是身为一国王爷如此纵容自己的儿子行凶,光是这一点事儿,就足够御史台的那群人口诛笔伐将他骂个够。
荣亲王爷从来没有如现在一般觉得自己灰败无能,也是发现他对这个小儿子当真是一点不了解,甚至是他到底是因为国交宴被刺杀转了性子的还是从小到大就是这副性子都不知晓。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荣亲王爷也是分外清楚了这偌大的荣亲王府,以后再也不是他的王府了。
荣亲王妃和楚琳琅双双被判处了死刑,过就要就要当众斩首,而荣亲王府中,所有人都不再听从他的命令,就连身边的八大暗卫也是消失无踪,只剩下了一个没对他恨之入骨的姬弦音。
看样子,原来由他做主的荣亲王府,转眼已经成了困住他的牢笼,荣亲王爷看着正对着他眉眼讽刺的姬弦音,彻底绝望下来,他忽而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满眼的戾气都已经散尽,浑身宛若泄气了一般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气氛一度凝固,没有一个人说话,四周的侍卫悄悄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剩下姬弦音和初一十五三人讽刺的看着荣亲王爷。
隔了半晌,荣亲王爷似乎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氛围,酝酿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朝着姬弦音看了一眼,这一眼估计是汇聚了他一辈子的勇气了,他深呼吸一口气高声呵斥道:“逆子,你不是稀罕这荣亲王府么,有本事你就今天杀了本王谋权篡位……”
姬弦音见着荣亲王爷故作镇静实则无论如何也没掩盖住自己浑身发抖状态的荣亲王爷,轻声一笑,声音逶迤动人宛若绝世的歌喉,这样的嗓音说着话的时候就像是情人在耳边窃窃私语,又像檀香面前谁将古朴的梵音娓娓唱来,总之听着便觉得动人至极。
然而这声音落在荣亲王爷耳中,说是死亡之音让人恐惧也不为过。
姬弦音艳丽的眉眼微微上挑,不需要做什么大多都动作,自然而然就有一股子王者独尊的尊贵气度倾泻出来,他甚至不用看着荣亲王爷,也依旧足够给他极为强大的压力。
“父王以为你这条命能值多少钱,本世子杀了你除了脏了自己的手又能得到什么?”
“你!”荣亲王爷听着这万分不屑的声音,心中只觉得气的肺疼,他方才本就是为了试探试探姬弦音到底会不会动他下手才这般问的,然而试探归试探,他听着自己应该不会被姬弦音下手害死的事情,这般讽刺的语气,却是让他觉得比杀死他还要让他难以忍受。
姬弦音的视线这才舍得落在荣亲王爷身上,他脸上的讽刺之意淡了几分,倒是弥漫上了一阵意味深长的笑意。
“父王放心,虽然儿臣确厌恶极了你,也是恨不得将你杀之后快,但是娘亲先前留下遗言,让儿臣留下你一命,既然娘亲想要留你一命,你就是想死也不可能轻易死了。这偌大的荣亲王府较之先前也是清净了不少,父王好生在此修养便是。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姬弦音这一番话估摸着是荣亲王爷印象之中态度最好的一次了,既唤了父王,又自称了儿臣,若是平日里他必然会得意几分,只是此情此景,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半分。
姬弦音说完这番意味深长的话后,便是领着初一十五二人离开了荣亲王府的院落,那些个侍卫见着姬弦音走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荣亲王爷的怒火。然而荣亲王爷却是半分反应也没有,他呆呆的看着姬弦音离开的身影,眼中忽而渗透出些许恍惚之色,似乎是透过姬弦音的身影在看另一个人。
许久,荣亲王爷有些绝望而疲惫的合上了眼睛,嘴唇蠕动,轻飘飘的吐出了两个字:“清欢。”
姬清欢,正是弦音生母姬王妃的名字。
……
姬弦音在荣亲王府敲打完荣亲王爷的事情之际,原本打算等着风岭回来之后,就带着风岭给姬弦音再探探脉相的慕流苏却是不得不回了东郊校尉营一趟。
虽然十三校尉营比试之后,已经用不着慕流苏在自去操练场上监督那三万人操练了,但是兵部那边有明令规矩,为了防止校尉营大比之后有人松懈,需要跟着朝廷中的人去突袭抽查一番东郊校尉营的训练情况。
去校尉营中突袭抽查这事儿慕流苏倒是不怎么意外,她意外的是和他一起去突袭抽查的人竟然是当朝右相沈芝兰。
不知为何,慕流苏总是觉得这些日子沈芝兰的存在感似乎极低,分明是大楚年轻右相,是个顶顶出色的人儿,但是除了国交宴的比试之外,沈芝兰当真是低调得可怕,京中这一段时间,什么传闻都有,无论是荣亲王府还是将军府上,还是这些个贵女之间的暗中冷箭,总而言之各种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
甚至是国交宴上的小胖墩赵鹤都有所传闻,但是偏偏如此出色的沈芝兰没有过多的传言,慕流苏一开始觉得是沈家的沈芝韵太过夺人耳目所以让人忽视了沈芝兰这个兄长,但是转念一想,无论如何,沈芝兰引人注目的程度都不比沈芝韵低,如此而言,这般低调到没有丝毫声音应当是沈芝兰自身的原因了。
因为是去校尉营,所以二人都是驾马而行,两人皆是容色绝顶的人,坐在马上并驾齐驱引来的注目礼丝毫不比先前姬弦音与慕流苏国交宴后一起回了荣亲王府的少。
似乎是觉察到了慕流苏的注视,沈芝兰转眸看了慕流苏一眼,眉眼之中带着一贯的温润神色:“英武将军可是有话要与芝兰说?”
慕流苏猝不及防的被他温润眸子望入眼中,也是有些意想不到,不过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算是太过生疏,她勾唇一笑,眉色飞扬,怡然自若的接过了话茬:“看沈相不太高兴的样子,所以在思考是不是沈家小姐的事情害得沈相有些忧心了。”
这话谁都听得出来只是慕流苏应付话题随意开口的询问,但是沈芝兰听着却没有半分异样,轻轻一笑,眉眼之中的温润几乎要将人沉溺其中:“舍妹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在做主,我虽是她的兄长,但是素来不会管她太多事情。”
慕流苏只是为了解除被沈芝兰突然问话的尴尬所以随意说的,并没有想到沈芝兰会如此认真的回复她,而且看他面容神态,这回话并非是在作假。
其实慕流苏早就已经透过荆棘门了解到一些蛛丝马迹,知晓沈芝韵与沈芝兰之间并非如传闻之中那般真的有着超越亲生兄妹的情意,但是知道的也不过仅此而已罢了。
毕竟是沈芝兰这类人的消息,荆棘门也不能动作太大让人察觉到了。如今听着沈芝兰主动提及与沈芝韵的事情,慕流苏也是有些诧异。
她自然也是听闻了沈芝韵因为那一天的画舫游湖被秦霜云推入水中,导致了宫寒失去了生育能力的事情,但是结合洛轻寒那边传出来的秦霜云在寒夜轩闹出额动静来看,慕流苏也是觉得此事儿有些蹊跷,心中也是有些怀疑这十有八九是沈芝韵为了躲避和亲之事儿所倒腾出来的手段。
但是如今听沈芝兰言语之间的意思,说什么事儿都是沈芝韵自己在做主,不知为何竟然让慕流苏觉得别有隐晦,难不成这不能生育的事情竟然是真的了?
这个想法一出,慕流苏也受了些许惊诧,平心而论,她还是比较欣赏沈芝韵的,虽然沈芝韵的手段狠辣了一点,气性也高了一点,但是不可否认作为一个女子她在大楚之中的确是一个十分让人惊艳的存在。
若非这心胸格局小了点,只注重于内宅之事儿和京中女子名声的争斗,慕流苏或许还会提点些许,只可惜她与沈芝韵被端妃讨来的一纸亲事儿所牵连,慕流苏素来不愿意在感情之上与无关之人扯上了关系,所以注定了她不会和沈芝韵有任何的交集。
不过沈芝韵若是真的没了生育能力,那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未免也太残酷了些许。
慕流苏皱眉思索了一阵,也是觉得这消息来的出乎意外,不过她如今与沈芝韵已经解除了亲事儿,更何况这亲事儿还是南秦那边主动提出的,总之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另一方面,慕流苏也觉得若不是因为那一纸赐婚,她与沈芝韵之间委实该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所以听了沈芝兰的话,慕流苏思虑些许便一句带过了。
“各家同辈人之间都有各自的相处模式,总归沈府上不若将军府这般乌烟瘴气已是极好。”慕流苏笑了笑,见着恰是时候抵达了校尉营的门前,也是猛的一扯缰绳,乌骓马直起来大半个身子,马蹄扬起万丈沙尘,猛的停了下来。
她转身看了沈芝兰一眼,极为自然的跳过了方才的话题,整个人神采飞扬,一双凤眸也是灿若星子:“到了。”
沈芝兰狭长的狐狸眼微微一眯,很快又松散开来,我,唇角轻轻一勾,整张容色温润宛若三月春风,轻轻应了一句:“嗯。”
话落,他也紧紧跟着慕流苏的动作,手中缰绳一拉,待着马匹停下之后,便是翻身一跃,动作干脆利落,宛如行云流水,宽大的紫色鱼鳞服随着他的动作蹁跹翻飞,宛若天际一抹紫色祥云轻飘飘略过,分外赏心悦目。
慕流苏情不自禁的赞叹了一声沈芝兰的骑射之术,眼中也是涌上一丝欣赏。果真是少年英杰,如此文武双全又年少为相受元宗帝信任权宠一时,也是难怪当初她在北燕的时候就听闻了这位少年丞相的名声。
只是那个时候,慕流苏全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也会和这个少年丞相有了交集,成为了可以并膝畅饮的友人。
沈芝兰很显然也觉察到慕流苏对他的欣赏之情,他未曾转过眸子对视过去,然而眉眼之间却是情不自禁的带了几分清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