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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在衙门前她昏倒那刻开始,林翊就没合过眼。
她昏过去的那刻,林翊的心也停止了跳动。
他不断的喊着军医,边上人群里有大夫出来,跟着他到了里头,把脉,开方。
“这位大人请勿忧,夫人不过是过于疲劳所引起的昏厥,好生睡一觉,就能醒来,醒来后……”
大夫的话,林翊都没有听进去,还好,还好,只是累了。
可是,她的累,是谁引起的?
原本从凤岭城到安家口快马不过两日路程。
可许家那边派了人在路上设埋伏,不仅仅是一处,是连着三处地方。
就因为这些埋伏,他们才会拖了那样长的时间才赶到安家口那边。
一路上,林翊的心都没平静过,他怕赶不及,他怕姜璇会出事。
他怕再也看不到鲜活的小姑娘。
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她不知道,他是如何的感谢上苍。
他看着姜璇躺在床上,生气全无的样子,他心中无比的不好受。一眼不敢眨,就怕她真的出什么意外。
见到姜璇醒来,他的眼睛里带着血丝,神色里透着睡眠不足的疲倦,有愧疚也有喜悦。
眼下,姜璇醒来了,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他的心已经是软得一塌糊涂。
姜璇微笑的看着他,道,“不辛苦,不过是尽力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幸好,军民同心,这才得以坚持到你赶来。”
林翊蹲在她的身前,抬手温柔地将她的乱发给弄整齐,凝视着她,嘶哑的声音里带着疼惜,
“不辛苦你会睡这样长的时间。你先吃点东西,等吃完了你还想睡,就继续睡。”
姜璇摇摇头,摸摸肚子,问了才知道,她竟睡了一天一夜,林翊已经叫了碧云她们打水进来,服侍着洗漱。
姜璇美美的用了一顿饭,虽然不是什么珍肴,可她还是吃的很有味。
林翊陪着她一起吃,姜璇吃了最后一口饭,放下饭碗,而后问他,
“外头现在怎么样?你来了这里,凤岭城那边怎么办?”
林翊慢慢吃着饭,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吃饭动作变得格外缓慢,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平静的时光了。
他格外的珍惜这一刻。
他道,
“那边暂时有其他的将领看着,许邺在偷袭了一次后,就彻底做起了缩头乌龟,借着凤岭的地势,不肯再出城,就连箭也不射了,每天只往下扔大石头块,好像要跟我们死磕到底了。”
姜璇蹙眉,大约许邺也是想等北蛮军队将安家口拿下吧。
“现在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如果总是跟叛军这么耗着,士兵的士气都要磨没了。”
林翊自然也知道这些,他来了安家口这边,那边现在最新情况如何,也不得而知。
自古攻城就是最难打的仗,好比这次北蛮对上安家口,以多对少,不是也没讨到便宜么?
最后还被打的溃散。
林翊将最后一口饭菜给吃了,才放下碗筷,外面丫环进来收拾。
“阿璇,如今北蛮这边已经退了,我最迟明日就要赶回凤岭那边,你和我一起过去。”
姜璇犹豫道,“北蛮被打散了,许邺那边暂时也派不出人手来,要不,我就和伤兵还有辎重一起断后?”
“暂时你也不用担心了。”
“我不用担心?”林翊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姜璇,“你说我不用担心?”
姜璇微微一楞,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软了声音,
“凤岭那边的情况紧急,你要不早点出发吧,这边暂时不会有危险的。等到明日清点好伤员,我们也去往凤岭那边。”
林翊盯着她,“不行,你必须和大军一起走,我不放心你留在这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被围困。
如果你出事,这天下,我也不想要了。”
一贯温和的林翊,这一刻,仿若困兽,眼睛里的红血丝越积越多。
姜璇楞了楞,上前抱住林翊,拍着他的背,“好了,我不是没事吗?”
林翊双手揽上她的腰,“这天下,谁都能死,唯独你不能!”
他的话仿若千金重的承诺,砸在姜璇的耳朵里。
姜璇埋在林翊的怀里,闻到一股血腥味,她皱了皱鼻子,好像小狗一样,在他的身上闻过来闻过去,最后发现他的左手血腥味尤其浓烈。
她脸色一变,立即将他的衣衫一扯。
他的左手裹着白布,上头被鲜血给浸透了。
“你受伤了!让军医看过吗?这边伤药已经用光了,你……这个傻子……”
姜璇颤声说着,一面又扬声叫着碧云她们几个的名字,让他们去将军医找来。
“放心,要不了命的。”林翊安抚她,阻止了碧云他们要去叫军医的动作。
他握着她的手,轻描淡写道,“路上来的时候被拦截了,和天师教的人杀了一场,被刀给划伤的。已经让随军的军医处理过了。”
“阿璇,看到你,我就什么也不疼了,我很高兴,你这样担心我。”
姜璇忍不住鼻头一酸,这个人,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我比你大十多岁,我不想死在你前头,只能努力的活着,为了你,我也会惜命的。”
他捧着姜璇的脸凑过去,亲了亲她还有些干裂的嘴唇。
他手臂上的伤看起来很严重,再加上他守着自己一天一夜没合眼,于是她推着他到了床上,气势汹汹的说道,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你快躺下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就跟你去凤岭。”
他手上的伤口,鲜血洇红的地方不大,看起来不是刀伤,应该是箭伤。
林翊一把抓住她的手,“真的吗?”
姜璇点头。
不过,他还是没放手,而是拉着她一起躺下,“你陪着我一起睡吧,外面的事情自有人处理。”
姜璇无奈,只能陪着他一起躺着。
“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我特别难过,我该怎么办才好?”他的手扶在她腰上,在她耳边低语。
姜璇靠在他怀里,抬起眼眸,端详着他。
“你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既然跟你来了,那就已经做好准备。”
“你快睡吧,这些天你比我更累,早些休息吧。”
林翊没说话,那只没受伤的手却越来越往上,仿佛要跟她做一个深入交流,他的呼吸渐渐热起来。
“阿璇……”他在她的耳垂边,轻轻地动了下。
没见到她的时候,什么也不想,可一见到她,知道她没事后,就按捺不住了。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亲热,这会……
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将她拢在身下,呼吸更*了。
“你身上有伤……”
姜璇抓着他的手臂,想要阻止他。
“嗯,我知道……不用管它,一点小伤……”
姜璇觉得,她就不应该因为他的伤,轻易松口要和他一起去凤岭。
明明已经累的要死了,他竟然能够折腾出花来。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只得爬到他身上,掐着他脖子,“你睡不睡?”
他眼眸深邃,有些喘,“你想在上面吗?”
在上面,上面个鬼哦,她拿过枕头,一把蒙在他的脸上,不想听他的胡言骚语。
他吃吃的笑着,也没再折腾,安心的搂着怀里的人闭上眼睛。
他大约真的累了,躺在她的身侧,没一会就睡着了。
……
林翊睡了长长的饱足一觉,醒过来,天色已经黑了。
室内没有点灯,只有廊下灯笼里的光透过窗棂照在罗汉榻上,外头有隐隐的说话声传来,偶尔有笑声。
他唇角微微上翘,是姜璇在和丫环们说话。
他摸了摸身畔,被窝已凉。
听到里头有动静,姜璇带着丫环端了油灯进来,林翊正借着外头的微光在穿衣服。
林翊醒来,跟来的那些士兵们,也都已经修整好,伤员留在安家口跟其他人一起去凤岭。
姜璇在林翊睡觉的时候,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也和秦文和交接好。
她还去了姜珠儿那边,姜珠儿还有那几个孩子,都留在安家口。
这样也好,安家口这边暂时是不会有危险了。
姜珠儿还问了姜琚儿的下落。
这个姜璇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当年姜珠儿在广阳府城外被劫走后,姜崇就通知了北疆将领,给姜琚儿换一个地方,后来换去了哪里,姜璇也没过问。
她拍拍姜珠儿的肩膀,
“你不用担心,父亲已经把他换到安全的地方,这些年都没有坏消息传来,那就是好好的,等到了凤岭,我帮你问问父亲。”
姜珠儿点点头,递给姜璇一个包袱,“这里头是我连夜赶的衣裳,你不比我们,要上战场,衣服破的快。”
姜璇没有推辞,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过来支援的军队解了围,修整好,夜里就往凤岭奔袭。
驻守在凤岭城外的平叛军本就不比叛军人数多多少,现在被他带出来这么多,他就怕凤岭城外的军队再次遇袭。
他们一路奔袭,终于在第三天的早上到了凤岭城外。
林翊带着姜璇进到大帐时,姜崇正和一般将领们围在舆图前研究该怎么攻打凤岭城。
“历来攻城的招数也就那么几种,强攻不成无非就是挖地道,许邺在兵部做了那么多年的尚书,他不会想不到这点,因此肯定会在城内各处布下能够听地的器具。
如果被发现了,到时我们就被动了。说不定还被对方来个将计就计,让我们中圈套。
到时候地道可就白挖了。”
“如果往深处挖呢?”有将领建议道,“挖得深些,说不定也听不到呢。”
有人摇摇头,“深处挖,到时候人一多,火把一点,叛军没剿,倒是自己人给闷死在里头了。”
“不行不行!”
“不管如何,都要试一试,这些都不行,到最后只能是强攻了。那个时候就是不得不背水一战的时候。”
凤岭城的情形当时姜璇通过姜珠儿的口,都已经在信里告诉林翊。
可知道的再清楚,没有办法进城,也是徒劳。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抒己见,可到最后,也没拿出个有效的法子来。
忽然,有人回头,就见太上皇和太后并肩站在营帐门口。
“元帅,你回来了?”他惊喜道。
这位将领一呼,所有人都回过头来,姜崇同样扭过头来看,他眼里没有林翊,只有那个四肢齐全,神态悠然地看着他的人。
他丢下手中的东西,大跨步朝姜璇走去,笑意浮在眉梢眼角,唇更是咧的合不拢。
等到靠近姜璇,猿臂一伸,如同捞鱼一样,将女儿捞到怀里。
“不让人省心的臭丫头,没事吧。”
姜璇在快要被勒断气的时候,被亲亲夫君给解救出来。
林翊一言不发的将姜璇拉到自己的身边,拉着她走到了放置舆图的案前,
“大家继续说自己的建议,让本帅听听。”
男人们要说作战的事情,姜璇也不好在边上听着,出了帅帐,才一出大帐门,就见一道清瘦的身影正向这边走来,黑紫色的长袍裹在他身上,一张脸素白消瘦,一双眸子正好望向姜璇,漆黑的眸子泛起了一层涟漪,
“表……表妹……”
他有些语无伦次,说话磕磕绊绊的。
姜璇笑了笑,“世子。”
“你没事吧?”许彬又问道。
姜璇摇摇头,“没事,不用担心。”
“那就好。”许彬沉默了会,回道。
两人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姜璇朝他颔首,与他擦身而过,丝毫没在意许彬站在远处久久地看着她的背影,半响没挪动脚步。
她出大帐时,就问过门外的小兵,林翊下榻的营帐在哪里。
到了凤岭后,一连好几日,叛军那边一点消息也无。
终于,这一日,初冬的风卷着枯枝,漫天黄叶夹着易碎的沙石由平叛军的大营刮向凤岭城,却被高厚的城墙拦住,枯枝黄叶在城墙根处堆积,堆出一片破败颓废的景象。
“今夜动手。”林翊下令。
不能一直等下去,早在前几日,平叛军这边,就有人分批伪装,进了城内,混杂在人群里,在城内各处挑动着那些叛军蠢蠢欲动。
两边都不动,影响的不仅仅是平叛军这边士兵的士气,同样的,还有叛军那边的士气。
原本,他们一直所向披靡,从砾门关一直往内推进,所到城池都被他们拿下。
可现在,却缩在凤岭里不出去,就算有战役,那也是一些骚扰战。
还有军心浮动的是北蛮那边的人。
他们十万人出来,如今,只剩余一万不到,大家都想要报仇雪恨,又怎么能够安心呆在城里。
更不要说慕容会派来的人,姜珠儿好端端的在城内不见了,这让他们怎么和主子交代?
他们只能向许老伯爷要人,可许老伯爷哪里能拿出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姜珠儿那天说的都是骗人的话。
想他许邺一辈子大雁,最后反被雁啄。
他自然拿不出人来。
三方人马,搅和在一起,原本平静的城内也变得不平静,更何况,北蛮的士兵在城内还经常做着奸淫掳掠的事情。
已经有很多的妇人被北蛮士兵给伤害。
许老伯爷还想要上位,上位就必须得民心,这边已经有一个唱黑脸的天师教,根本就不需要北蛮的人去做什么。
他去质问纳达,可被纳达一言给顶了回来,“许尚书,你可别忘记,这凤岭城可是在你划给北蛮的城池里。
这城里的百姓,男男女女都将是北蛮的奴隶,现在,他们不过是提前享用而已。
还是说,你想反悔?”
许老伯爷很想将纳达给赶出去,就算纳达这里只剩一万不到的兵马,可北蛮有人啊。
他勉强忍下怒气,梗着喉咙,道,“纳达王子,老夫是和你们汗王签订了协议,可那也是在我们夺得京都以后的事情。
现在还请你约束你的手下,不要做出惹起民怨的事情。”
纳达看也不看许老伯爷。
天,很快暗了下来,浓重的乌云仿佛众人的心情般,越积越沉,呼啸的风中夹着潮湿的土腥味,今夜,将有一场大雨!
到时候,大雨,就是他们的掩护,大战,即将开始!
一颗明亮的火光带着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犹如利箭,高高的上了云霄,然后炸开。
这是混入到城内的斥候发出的声音,他们已经在城内制造了混乱,同时,已经做好了接应的准备。
无论城内,城外,都因为这一炸开的火花,都陷入了短暂的禁止。
而后,天地间,响起了惊天的咆哮。
“杀!”一身铁甲的姜崇手中拿着长刀,朝凤岭城指去。
“杀!”平叛军的海啸山呼如同亮出獠牙的巨兽,他们已经憋的够久了。
今夜,就要将一切都了结。
平叛大军汇成黑色的浪潮,朝凤岭城涌去,卷起惊雷滚滚,卷起山河摇动。
这惊天动地的声势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向凤岭城涌去。
早就有士兵借着大雨,借着夜色,悄悄的摸到城墙下埋伏起来。
那火光一冲云霄,那些士兵架云梯,飞身上,以血肉之躯挡住了叛军射向城外的流箭。
尸体开始从城墙上不断向下掉落,有叛军的,有平叛军的,云梯被推道,又再竖起来,一次又一次,巨大的石头从城墙滚落,毁了云梯,还有上头的平叛军。
越来越多的平叛军冲到了墙根,开始顺着云梯上爬,后头,是平叛军神箭营里的人在将城墙上的叛军给射杀。
身经百战的姜崇带着他的士兵,率先冲上墙头,武器挥舞处,一片头颅纷飞,血水和着雨水溅的高高的。
两军随着姜崇带着人上了城头,就开始正面杀在一处。形势一边倒。
城楼下面驻守的叛军是严阵以待,有北蛮的士兵,有慕容会派来的小股军队,更有犹如恶鬼的天师教,还有训练有素的许家军。
黑压压的一片,几乎看不到尽头,他们只等着城墙上的叛军抗不过去,放朝廷平叛军下来,好杀个过瘾。
这一战,不管是对谁,那都是至关重要。
在城内的某一处营房内,纳达正伸长脖子等外头传来的消息。门被推开,有人进来。
纳达眯了眯眼,见是慕容会,他诧异道,“慕容王爷,你在南燕的事情解决了?”
忽然出现的慕容会阴冷的看了眼纳达,“王子在等外面的消息?”
纳达站了起来,“王爷从外面进来,不知外面如何了?”
慕容会冷笑了两声,“许邺那老头,龟缩了这么多天,分明就是怕了,真是个怂包,要怕了,当初就别反啊。
本王也是听说这边毫无进展,这才赶过来的。”
“听说王子的军队都被东离的一个女人给打散了,啧啧……”
他的语气非常的轻蔑。
纳达怒视着他,正要怒骂,又连忙捂着胸口忍了下来。
他这样的表情很是取悦了慕容会。
“我知道王子一时不慎败在了那个什么姜家女人的手下,心里很委屈,回去也无法和你们汗王交代,所以特别期盼这一战能赢。
不过,本王告诉你,许邺不一定能赢,但是,王子的仇却一定能报,那样还会有人笑话王子吗?”
纳达闻言,凑近慕容会,做了个北蛮的礼,“还请王爷赐教。”
慕容会扯了下嘴角,说道,
“我听说这次带兵元帅的妻子也跟来了战场,就是打败你的那个,如今大概在大后方呆着,你若能想办法将他妻子掳来,还怕东离军队不就范?
那可是他们一国太后,到时候要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
纳达怔然,只是,用一个女人要挟一国军队,这怎么也看起来不太靠谱。
“王爷,女人不过如衣服,在我们北蛮,那可是能随手送出去的,这样,能行吗?”
慕容会冷笑,那笑湿腻的挂在他脸上,“你们那是不开化的地方,东离最重规矩,而且,那不是普通的女人,是太后……他们的女人之首,要被你掳来,不闻不问,你又不损失什么,还白的一个女人。
听说,这可是东离太上皇心爱的女人。
怎么,王子不想报仇雪恨?”
“王爷言之有理。”纳达闻言,激动起来,“只是,那女人不是应该在营帐里吗?身边肯定有很多人保护,到时候我怎么能得手呢?”
慕容会觉得眼前的人真是蠢,他只能耐着性子道,“她不出来,你不会诱她出来?王子也不是蠢人,不用我一点点都教给你吧。”
“多谢王爷指点,本王子这就去安排。”纳达拱拱手,朝外走去,完全忘记了这应该是他的屋子。
慕容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到了死去的许氏。
要不是姜家父女,许氏也不会那么快的死去,说不定自己还能见她一面。
他如果不抓了姜家人来祭告她,怎么配做她孩子的父亲呢?
姜家人且等着,他会一个个的算账的。
……
姜璇没有参战,只是在后方营帐里等消息。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外头不断的有战场上的斥候来回奔走传递着战场上最新战况。
好的消息和坏的消息交替传来,每一道消息的字里行间都浸透着前方奋战着的士兵们抛洒出的鲜血。
有战场就会有牺牲,到目前为止,平叛军的伤亡损耗还没那么大。
碧云和碧婉陪着姜璇卷着营帐的帘子,看着外头的雨。
“这雨虽然能够掩盖行踪,可战斗的时候阻力也会变大。”
碧婉是从暗卫营出来的,她点点头,“是啊,雨水大,又是晚上,雨会落到眼睛里,很是影响视线的。”
“也不知道这一战会打到什么时候。”她感叹道。
姜璇放下大帐的帘子,拍拍身上的雨雾,“这不好说,从前父亲抵抗北蛮进攻的时候,经常一战就是几天几夜。
听说到了后头,人都会失去思考能力,只会举刀砍人。”
“可恶的叛军,那些人也是东离人,也有父母兄弟在,怎么就能听从鼓动,谋反呢?”
碧婉感叹。
为什么谋反,那还是有利益可图啊。而且最下层的士兵只有听从将领的,将令一到,他们只能执行。
外头又有马蹄声响起,大约是传递消息的,姜璇又卷起帐帘往外看,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从马上翻下来,摔在地上,一眼看到姜璇,立刻就朝这边过来。
那布满血污的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是哭还是扭曲,
“娘娘,……娘娘……元帅他……将军他……”
姜璇垂下眼眸,紧张的看着他,“说,到底怎么了?元帅还是将军怎么了?”
“他……胸口中了一箭,他……撑不住了……”
这位过来传令的士兵跪在雨地里,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姜璇脑子‘嗡’的一声,面无表情地问,“他如今在哪里?”
“我们的人有内应,城门已经开了,大军也已经进城,如今正在城里呢。”
“大家正在准备往这边送,不能让他落到叛军手里。”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姜璇回道。
她极力让脑子平静下来,那传信的士兵也没说清楚到底是父亲还是林翊。
只是林翊今日没有入城作战,而是坐在帅帐里听消息,统筹调度。
她想了想,朝帅帐走去,撩开帘子,里头空无一人,就连门口的小兵都不见了。
她脸色一变,难道说,林翊也跟着去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