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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姜府。
姜璇从姜瑜的松涛院回到碧月阁时有些失神。
她喝了三杯茶,才勉强把那种感觉压了下去。
彩云见她回来,赶紧道,“姑娘,后日是慎郡王的寿辰,家里的主子都要去贺寿,其他的人都已经准备起来了。”
慎郡王寿辰?姜璇蹙了蹙眉,她不太愿意去慎郡王府,总感觉王府的人怪怪的。
不过,作为金陵旧都数得着的豪门,大家都想在寿辰上讨慎郡王的欢心。
姜璇吩咐彩云备水,今日经历了太多的情绪转换,又费尽心神的看着大夫将黄先生的毒解了。
这会好不容易停下来,就觉得浑身都酸痛的紧,又累又倦。
她洗漱完,躺在床榻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姜璇再次醒来时,天光大亮,经过一天,姜瑜受伤的消息,这时大约已经传遍了姜府。
碧蓝听到里头的动静,进来说道,“姑娘,方才少爷那边的姜海过来,说是好几个婆子在松涛院外探头探脑的,碧云已经将人打发了。”
“不过,那几个婆子都是大夫人的人,怕是还会去探听消息呢。”
姜璇眉头微皱,起身整理好衣衫,发髻,去了松涛院,“无事,让他们探听,哥哥这几日都不会去上衙,大约衙门也会有人过来,你就和碧云一起留在松涛院,我这边还有彩云。”
到了松涛院,厢房内的林翊情形稳定,气息绵长,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听碧云说昨天的大夫今日早上又来了,这会正和大少爷在书房。
姜璇不想去打扰他们,让碧云好生伺候,又将碧蓝留下,“碧云一个人在,我怕忙不过来,你就留下来搭把手,若是黄先生有什么状况,也好及时回禀。”
说完,她离开松涛院,去给老夫人请安。
从松涛院去往老夫人的松鹤院经过一座假山,假山后有一株百年老树,树干粗大,日头大起来时,家中的下仆都爱去下头纳凉。
这会已经入秋,倒不需要纳凉了,她提着裙摆,经过假山,忽然,假山后传来一阵阵可疑的响动,姜璇顿住脚步,侧耳倾听,依稀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仔细分辨,却让她满面羞红,继而怒容满面。
那声音是假山只见的夹缝里传过来的,意味不明,暧昧至极,偶尔还夹杂着男子的低吼以及女子的娇吟。
分明是有人在行苟且之事。
她抿着唇,立在那里,最后,转身离去。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怕她没有嫁人的意愿,但碰到这样的事情,也是说不清的。
她也以为是府里的丫鬟和小厮混在一起,看来这段时间老夫人管家还是有疏漏。
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动静越发大起来,接着安静了一会,然后是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一道沙哑的男声响起,话里带着调笑,“不愧是将军府的丫鬟,这滋味就是不错,小妖精,你可真是爷的心肝,爷的魂都要被你迷丢了,怎么要都不够……”
“只要将主子交代的事情扮成了,爷要几次奴都给你,可若是办不成,那可别怪奴无情,以后爷就再也见不到奴了。”
女子的声音娇媚,声音仿佛从鼻腔里出来一般。
沙哑的男声猥琐的响起,“不过是点小事,若是办不成,怎么好意思见我的小心肝?告诉你主子,等事成了,先前说好的人不算,还要将你也要来。
大家闺秀有什么好的,肯定和木头一样没滋味,还是小心肝你好。”
女子娇嗔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主子说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爷失手,咱们的小命可都不保呢。”
那声音越说越低,后来竟又开始低低的口申吟起来。
姜璇心头惊怒,这里是后园子,离前头的院子都隔着一点距离,府中巡逻的护卫则是定时巡逻,这会是巡逻过了。
没想到,竟然有人这样的肆无忌惮,做出这样的事情。
若不是她想抄近路,如何会听到这出好戏?
她捏着拳头,想要大声叫起来,将这两个可恶的人一道捉了,但转眼一想,两人说的办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她忍着怒意,轻手轻脚的离开。
她也没再去老夫人那里,而是转回了碧月阁,彩云坐在门口坐着针线,她将彩云叫进内室,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道,
“你私下去查查今日有谁进过那里,府里人多眼杂,总会有人看到的。”
彩云不过是个小姑娘,脸色绯红,但神情却很凝重,“是。”
因第二日要去慎郡王府,老夫人那边派了紫燕过来,让姜璇好好的整顿自己,免得去宴席上丢了自家的脸面。
第二日同姜家众人一起出现在宴席上时,姜璇又恢复了香白娇软。
大夫人陪着姜珠儿去了庙里祈福,跟着去的是二房,三房的夫人,姑娘。
没有姜珠儿的挑衅,姜璇觉得特别的清净,虽然有黄先生受伤中毒的影响,但总体来说,这会她心情还是很轻松。
到了慎郡王府,从二门下马车,刚要上软轿,就听到“咦”的一声,是姜玲发出的。
她刚巧站在姜玲的边上,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姜玲道,“你别看了。”
姜璇失笑,“什么东西,你这么惊奇?”她立即转身要看,姜玲这才道,“刚才我仿佛看到了何太太一家子。”
何太太一家?姜璇愣了下,才明白过来,是那家。
她无所谓的笑笑,“今日人这样多,也不一定会碰到,再说,她要碰上来,也是她自己倒霉。”
姜玲嗤笑了一声,想到那天姜璇对付何太太,她就觉得爽快。
姜璇不想见何太太,倒是何太太自己上赶着上来了,不但如此,还扶着一个头发略有些花白的老太甜。
姜老夫人刚要上轿子,就见何太太扶着那个老太太,去了老夫人的软轿边。
姜璇不用想也知道何太太扶着的人大概是何老太太,只是,不是听说何老太太在京城吗?
怎么到金陵来了?
何老太太年纪虽不小了,但是眼神还是不错的,她刚下马车,老远的地方就见到了姜老夫人。
姜家她别的人都不熟,可认得老夫人啊,于是立刻就走了过来。
何太太无奈,一边走,一边劝,“这是二门,乱糟糟的,也不好说话,既然都在王府里,回头再说就是,这还有一天的功夫呢。
既然您回了金陵,回头去拜访就是了,有的是日子呢。”
何老太太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一脸笑呵呵的说道,“这会碰到了,说两句,等会进去人那样多,说不定都没机会说话呢。”
“姜家老姐姐,姜家老姐姐。”何老太太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呼,姜老夫人正要上轿子,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明显怔了一下。
“原来是何家老姐姐。”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声。
姜璇终究是姜家的姑娘,还是嫡长女,这样被何家退亲,以后怎么样还两说。
见到何老太太,她就有点不太高兴了。
何老太太不仅仅是看起来和善,脾气也是很实在,她上前拉住老夫人的手,“我们也很久没见了,哎哟,大概两三年了吧,你怎么样?
今日一家子都来参加王爷的寿宴吗?哎呀,你们家姑娘看模样都是有福气的。
说起来,你们家的大姑娘我也许久没见了,大姑娘来没来?”
姜老夫人只是静静的听着何老太太说着一长串的话,也不插嘴。
何老太太丝毫不在,接着道,“我这次回金陵,准备住长一点,到时候我下帖子给你,我们去庄外住住?
可别拒绝我,反正我们也马上要是一家人了。”
姜老夫人微微一笑,看向边上扶着老太太的&太太,何太太的脸色不太好,紧紧抿着唇,竟然是丝毫不慌乱的样子,老夫人心头就有数了。
姜家姑娘的轿子在后面一点,这会很多人在二门下车,有些嘈杂,听不清楚老夫人那边说什么。
姜璇就看着两位老人的表情神态,给姜玲和姜珃解释,“老太太这是过来寒暄问好呢。”
“何老太太刚回金陵,定然会来咱们家拜访的,看起来是个实在人呢。”
“看起来她不知道退亲的事。”
“何老太太真是个热心人。”
姜珃小点,连忙问,“祖母回她怎么说?”
姜璇抿唇笑着说,“老太太把退亲的事情说了。”
看何家老太太的神情仿佛挨了个闷棍似的。
姜珃幸灾乐祸的笑道,“这下何太太有排头吃了。”
姜璇仔细端详了何老太太一眼,摸摸下巴道,“何太太可不一定有排头吃。”
“那位老太太,跟咱们家的祖母可不一样。”
姜珃不明所以,“不一样?怎么不一样?”
姜璇摸摸姜珃的头,“何家,要不就是何太太说了算,要不就是何老爷说了算,但肯定不是老太太说了算。
她就和那佛一样,是用来供的。”
姜老夫人不想再说什么,朝何老太太颔首,上了轿子,往后院去了。
没等软轿离开,浑身冰凉的何老太太一字一字的问道,“你去退亲了?”
何太太的模样镇定,一点也不怕,拨了拨鬓发,看了眼还未离开的姜家众人,
“娘,这是老爷定下的,咱们回家再说吧。”
何老太爷如今还在京城没回金陵,金陵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何老爷在做主,上头没老虎,猴子也是大王,渐渐的,何老爷在金陵这边就是大权在握,说一不二。
当初老太爷给自己儿子订了亲,何老爷就十分不高兴。
自己那儿子可是从小就有神童之名的,小小年纪,写的一手好文章。
何老爷一心想给儿子寻个名门淑女作为助力,可偏偏,姜家是武将之家,当初京城没出事的时候,因为姜大姑娘有一门好外家,他也就认了。
可偏偏,姜大姑娘的外家被撸了职位,这就让何老爷找到了由头,名正言顺的赶着来退亲了。
何太太不过是听从何老爷的吩咐,跑腿罢了,她自然是不怕的。
何老太太没想到自己的儿媳妇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呆愣了半响,大口的呼哧着气,忽然举起拐杖,就给了何太太一拐杖,因为太突然,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拐杖打在何太太身上,啪的一声响。
谁也没想到老太太会有这样的举动,自然是一哄而上,挡的挡,劝的劝,将两人隔开,不让何太太再挨第二下。
姜家的轿子还没走远呢,姜璇见状是乐的笑起来。
没想到这位老太太挥舞拐杖倒是中气十足。
何太太自然是没想到老太太会突然动手,她嫁入何家之日起,就是当家太太,婆婆脾气好,没有受什么磋磨,更不要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丢脸了。
更不要说还是当着姜家的面,她可还记得姜家大姑娘当时排揎她的样子。
她怒视着姜家的轿子,大声道,“就算老太太知道了,还能怎么样?想和我家结亲,做梦吧。”
姜家没人理会,这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
去了后院,慎郡王妃一如从前,拉着姜璇的手,仔细的问话,比如最近在做什么,又很关切的问她身体如何。
姜璇没想到慎郡王妃对她的兴致不减,下头有很多的未婚姑娘,眼睛都盯在她的身上。
她暗叹一口气,她真的对慎郡王世子那样的纨绔没兴趣啊。
何家的人因为刚刚那一闹,比姜家的人晚到很多。
何太太扶着老太太的手,站在那里,看到慎郡王妃对姜璇那样亲切,顿时颇有点目瞪口呆。
老太太则是长叹一口气。
亲事是老太爷定下的,当时就说了姜家前途不可限量,好不容易和镇北将军定下的亲事。
没想到,儿子竟然如此的目光浅薄。
如果真的会因为姜大姑娘的外家收到牵连,只怕慎郡王府今日就不会下帖子了。
虽然慎郡王府远在金陵,可是,旧都的王室,要么落魄,要么人丁凋落,唯独慎郡王府可一直屹立不倒。
慎郡王妃这样对姜大姑娘另眼相看,姜大姑娘的外家是倒了,可姜家没倒啊,老太太已经无话可说,唯独只有叹气。
边上的何太太见状,心中不由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不退亲也不要紧的,姜家也不差,虽然说是武将,但到底有些人脉,儿子的前程也应该不错的。
何老太太已经没脸再去姜老夫人边上了,不过,她还是得去,趁着郡王妃和姜璇说话的空档,她到了老夫人身边,
“是我们家对不住贵府了,如今既然已经退亲,我也没脸说什么,我到时候再来给老姐姐赔罪吧。”
她没想到儿子竟然做出退亲这样背信弃义的事情来,而且是瞒着她和老头子偷偷的办。
也不知道老太爷知道后,会如何的雷霆大怒。
算了,到时候她劝劝,只能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了。
姜老夫人自然是知道她家的情况,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平和的道,“老姐姐不必如此,既已经退亲,就算了吧,是孩子们没缘分。”
说完,和边上的老夫人老太太说话去了。
何老太太真的只能是叹气了。
慎郡王妃拉着姜璇的手,温和关切的问道,“听说你哥哥受伤了,可有没有事?要不要王府派大夫过去?”
姜璇摇摇头,“已经请过回春堂的大夫了,不过是小伤,修养几日就好了。”
姜璇斜斜的坐在慎郡王妃的边上,不动生色的四下看去,她敏锐的觉察到今天慎郡王府有点不一样,气氛有点异常。
她在路上就发现今日王府的护卫有点不寻常,护卫穿梭不停,虽然说今日人多,可这样那样多的护卫,还是有点不寻常。
更有,郡王妃待客的屋子有点不寻常,无一不谨慎,慎郡王妃边上的大丫头,还有一个老嬷嬷,眼睛如鹰眼一般,扫在屋子各处,发现有什么东西不对,立刻让小丫头过去布置好。
姜老夫人也觉得有些不寻常,想要问慎郡王妃,但又怕这会人多口杂。
慎郡王妃拉着姜璇不放,大约是发现姜璇的动静,抿唇笑道,“今日太上皇可能会过来赴宴。”
姜璇表情木然,不明白慎郡王妃和她说这个做什么。
只是,太上皇难道不是应该在京城吗?听哥哥说过,太上皇的身体不好,才会将皇位传给当今皇上。
既然身体不好,又如何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金陵?
她曾经听父亲说过,太上皇当年很是艰难,好不容才坐上皇位,听起来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机深沉,反而还将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拱手让人?
她看过史书,深宫内苑,阴谋重重。
为了皇位,可是什么事情,什么手段都能使的出来,如果太上皇是个简单的,大概也做不了皇上。
这也是她不可能喜欢慎郡王世子的原因,不说他本身是个纨绔,就说和皇室牵扯,就没什么好事。
她更愿意过简单点的生活。
姜璇垂下眼,不管太上皇如何,慎郡王府如何,这些都和她没关系,慎郡王妃和她说了一会话后,就放开她,让她和其他的小姑娘去游王府了。
其他的人不知道太上皇会来,这会气氛很好,围着慎郡王妃不断的奉承着。
她才刚出宴客厅的门,就听到有一道好听的声音唤住她。
她转身,是她认识的女子,金陵提督的女儿,如果金陵还是东离的都城,金陵提督会是个很重要的职位。
不过,如今,虽然同样是二品大员,但相对九门提督就逊色很多。
“任姑娘,没想到碰到你。”姜璇笑意盈盈的走到任琳琅的身边。
两人各自见礼后,站在树荫底下说话。
“我们曾见过呢。上次在崔老太爷的寿辰上,你和你姐姐一块来,我还记得你穿着件藕粉色的裙子呢。”
任琳琅的双眼睁的大大的,她惊讶地道,“那日我确实是穿着藕粉色的裙子,没想到你竟然记得。”
因为衣裳的事情,两人聊着聊着,就都放开了一些。
姜璇在边关,无论京城还是金陵,手帕交很少,这会有个任琳琅一起说话,感觉很是不错。
两人彼此说了自己的爱好,又说到时候互相下帖子出门游玩。
两人聊着聊着,忽然,任琳琅的话锋一转,毫无预兆的说道,“你们家那位许夫人很是有钱呢。”
姜璇蹙了蹙眉头,心头一跳,连忙道,“什么有钱?”
任琳琅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那日,我去我母亲的院子里请安,正好听到府中的管事和我母亲说话。
那婆子说,有个叫张三的,替你们家许夫人在外头放了两万两银子的贷呢。“
姜璇的心微微下沉,她低声问道,“你听得可确实?”
东离朝明文规定,不许放私贷,这可是鱼肉百姓的事情。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今哥哥刚刚接任金陵府尹,父亲那边也要凯旋归朝,任何一个小小的错误,都有可能让姜家全盘皆输。
任琳琅点点头,“那是自然的,我母亲管家一向严厉,我当时听到他们在说事,就没进去,在外头等着。
那管事还说,你家许夫人去岁就放了不少印子钱,赚了很多呢。”
姜璇心中惊疑不定,她沉吟片刻,道,“这事你可还告诉了其他人?”
任琳琅摇摇头,“这一个夏天,我都窝在家里,我是已经定亲的,一般的宴会我母亲也不太会带我去。”
姜璇抿抿唇,抬头,郑重地说道,“琳琅,这事关系重大,我想请求你答应我,切莫将这件事情说给其他人听了,可好?”
她的语气很认真,很郑重,让任琳琅慌了下,“你放心,我答应你,我本就不是爱嚼舌根的人,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今日如果不是郡王妃拉着你说话,认出你来,我也是不说的。
我阿英你,这事不会再和任何人透露。”
姜璇感激地一笑,但她心头的大石并未放下。
许氏放印子钱的事,既然提督夫人知道,那么其他的人也会知道。
如今太上皇还要来金陵,若是有心,自然也能知晓。
到时候如果他要做文章,姜家将会迎来灭门之灾了。
她握着任琳琅的手,轻轻地笑着道,“真的很感激你,以后要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能做的一定做。”
“我们也不说那些虚的。好吗?”
任琳琅也是难得遇到一个说的来的女孩,眼巴巴的看着她道,“你只要经常邀我去你家玩就够了。”
“我娘因为我已经定亲,让我备嫁,天天绣东西,很累。”
姜璇笑了起来,“一定,一定。”
其他的人不知道太上皇回来郡王府,但是,她是知道的,一直等到午时,宴席还没开,郡王妃也不敢让人散去,郡王府蹙了蹙眉头,招了个人过来,低低的耳语一番,“去问问王爷,太上皇还来不来了?”
“这会,要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