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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是晋王的封地,但从建府起,历任晋王从未就过藩,凤凰城的晋王府,也就只是个摆设。
顾念的到来,是这座王府第一次迎来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
她休息了几天后,在王府里逛了一圈,整个王府的建筑以阔大威严为主,尽显王家气象,大抵是因为身处南疆,修建时多少带了些当地的特色,建筑装饰风格也有些受到影响,与京城的王府有些差异。
从前王府诸人都留守京城,那么,派往封地的管事之类的,必然是当家人的心腹。
而陆管家,开始是京城晋王府的管事,后来上了年纪,纪氏当家,想要在王府安插自己的人手,就把陆管家全都打发到了凤凰城的王府来做管事,美名其曰是让陆管家来这边养老。
顾念到这边的第三天,陆管家就带着一应管事和下人来给顾念请安,满脸都是笑容,说了一肚子的话给顾念听。
顾念倒也耐心,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陆管家闲聊。
聊了将近一个时辰,顾念还没让陆管家退下,这让陆管家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顾念问的,都是些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终于,在陆管家按耐不住,想要借口外面还有事情要打理,打算告辞之时,青叶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绣的精致的荷包,每一个荷包里都装着东西。
青叶将托盘放在顾念身边的小几上,低声道,“王妃,按照人头,全部都封好了。”
“大管事是绣着白底竹纹,小管事是蓝底福字,普通下人和做杂役的又各有不同……”
顾念点点,青叶退到她的身后,和黄芪站在一处。
顾念指着那些荷包道,“王府自从开国建立之初,都未曾有当家之人来过,你们中有些是王府的家生子,离开京城,拖家带口的到这里来当差,你们辛苦了。”
“还有那些当地卖身进府的,大概从未离开过这凤凰城半步,如今王爷到了这边有要务,我也是头一回来,略赏几个钱,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陆总管连忙上前,道,“王妃……这……大家伙都拿着王府的月钱,那无论做什么都是应当的,哪里需要王妃额外赏赐。”
顾念看了眼慈眉善目,如同弥勒佛一般的陆总管,淡淡道,“本王妃第一次来这边,赏赐他们,让他们今后更好的当差,这样也不行吗?”
陆总管躬身道,“老奴只是觉得王妃不用破费,他们的月钱可不少……”
顾念懒洋洋的道,“不破费,本王妃心情好,赏了。”
那些管事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拿赏。
顾念轻飘飘的看了下面站着的黑压压的人影,半响没有说话。
“王妃有赏,你们还不谢王妃?”陆总管低声道。
那些人才一个个上前准备拿赏赐的荷包,但顾念并未发下去,而是抿了口边上的果茶,搁下青花盖碗茶杯,浅笑道,“今日就是陆管家不带你们来请安,我也是要让人召集你们过来的。”
“王爷将府里的中馈托付于我,所谓‘君子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王爷在城外当着差,顾不得齐家,那就由我来为王爷解忧。”
顾念的话音一落,有几位反应快的管事就应景的笑了几声。
这些人天高皇帝远的,从来未曾见过王妃的面,这几日也听说这位主母的出身很高,父亲是鼎鼎有名的肃王,外祖母年轻的时候是巾帼不让须眉。
大家都以为这样的主母必然是雷厉风行,没想到竟然是个看起来贤良淑德的。
顾念眼神清亮的看着下面,“各位都是办事的老人,才能成为管事,想来必定都是通晓手上的差事和人员安排的。”
“我刚到这里,两眼一抹黑,你们就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那就和先大家认识认识吧。诸位将自己的名姓,来历,职务是什么,手下一共有多少人,几个是从京城王府过来的家生子,几个是这边采买的,进府多久。
你和手下一起每个月一共领多少月钱,从前只要打理王府各处,修缮之类的,如今我们过来,需要不需要添加人手,或者裁减冗余,一一说明白。”
众人这才明白顾念的用意,顿时都瞄向陆总管。
顾念仿佛没发现这些眉眼官司,端起边上的果茶,慢慢啜饮,说道,“给大家一天的时间,慢慢琢磨再回话。明日这个时辰,再过来。”然后吩咐青叶将荷包派下去,叫人散了,扶着腰自去歇息。
一回到王府的正院明德堂,黄芪就忍不住道,“王妃怎么不趁着今日一并问了,等到明日,还不知道怎么做假呢。”
顾念靠在榻上道,“他们想说与我听的,未必就是我想知道的,我想知道的,他们未必肯老实说。”
“他们敢欺瞒王妃?”黄芪皱起眉头,声音里满是愤怒,她见顾念恹恹的躺在榻上,又低声道,“您想知道什么,我让跟来的兄弟们自己去打听。”
顾念懒洋洋的摆摆手,“不用,你只要按照之前的吩咐,让人看着陆总管就行。”
顾念一直觉得不对劲,那是自己这个王妃初来王府,总会有那样的人过来奉承自己吧,可这么多天,并没有。
那些人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开始她以为是王府管理的好,还暗暗高兴了一番。
只是,她没想到,这些人并不是因为管理好,也不是不阿谀奉承,只不过对象不是自己,是陆总管。
就比如今日的赏赐,青叶因为是练武之人,所以端着那些银子不会累,可只要看过那些荷包,都应该知道,里面的赏赐不少。
可这些人,没一个人动心的。
他们的所有举动,都是陆总管一个令,他们行一个。
这些人不是心眼明正,那就是有更大的利等着他们。
萧越还不知道会在南疆呆多久,本来,她可以关起门来慢慢的料理,但她如今独立还揣着一个,到时候要在这边生产,必然是要先把内宅清理好。
她可不想到时候她生产的时候出什么意外。
顾念说第二日再听管事们的回报,自然没再管那些下人。这日下午,萧越忽的回来了,顾念靠在榻上看他换裳,等到他沐浴过后,身着常服坐到她边上和她说话。
萧越最喜欢的就是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什么样的傻话都能说出口。一时间室内的气氛温馨的很。
准爹爹说了一肚子的胡话,就去了外书房,虽说萧越是被发配到这边,但南疆是萧越的封地,从前没来,各种事宜都是上报朝廷,这次萧越来了这边,本以为是发配,却没想,永平帝一道旨意下来,让南疆官员听从萧越的派遣。
一时间,萧越竟然事务繁忙起来。
萧越去书房,竟然让顾念跟着一道去,他一连邪笑说让顾念给他红袖添香,顾念挺了挺已经凸出来的肚子,她是第一次听说孕妇也能红袖添香的。
不过,夫妻俩好几日不见,自然是能腻在一起,就腻在一起。顾念半推半就,也就随萧越牵着她的手往书房而去,就当是散步了。
两人才刚走到书房,就见青叶匆匆上来,顾念以为是内院的事情,于是抽回被萧越握着的手,道,“你先去吧,我去看看。”
萧越颔首,叮嘱道,“你快点过来。”
“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顾念问青叶。
“外面来了一队人,说了京里来的,但奴婢看着不是咱们王府的,也不是安远侯府的……”青叶回禀道。
顾念蹙了蹙眉头,跟着青叶去了带客厅,等看到了来人时,她眼睛瞪的大大的。
领头的是宫里的太监,看着风尘仆仆的杨顺和两个年轻貌美的少女,顾念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杨顺她是见过的,有时宫里来府里送赏赐,传召什么的,就是他带着人来,不过,顾念没想到,在这千里之外,竟然会见到他带着人过来。
她一时没想明白杨顺这个在于公公的最看重的徒弟怎么会突然现身于此。
他们来的这样快,那不就是她出发没多久,就从京城出发了?更让顾念迷糊的是随着杨顺一起来的两名少女,看那穿着,不像大家姑娘也不像丫鬟,而且都长得很标致美丽,只是因为长途跋涉,脸色不怎么好。
当然,顾念还多注意她们还有一个原因,她们并不想杨顺一样对她恭敬,那神色姿态都有些清傲和矜持。
虽没有高门贵女的矜持贵气,但也很是有些仪态的。
等顾念听说她们是太后派来的,顾念不奇怪了。
因为当日赏赐纪珠儿给萧越做侧妃的事情,纪珠儿自尽于宫门口,也让太后被朝臣弹劾,之后,太后就病而闭门,除了自己家的人一个不见。
而朝堂上,当时各位大臣纷纷上折,要表彰纪珠儿为烈女,皇上也当真赐了牌匾给纪珠儿。
而太后那边,因为是小人作祟,先是将永福宫的大太监给杖毙,永福宫原先的宫女太监都被发配到浣洗处,皇上知给太后那里留了两个积年老宫人,其他的命皇后重新为太后选人侍候。
泰宁长公主因为不懂得劝诫太后,被永平帝勒令没有他和皇后的召见,不得进宫。
其余荣恩伯府的人也被勒令永不许进宫。
皇帝的一应吩咐,让假病的太后,变成了真病。
太后一病就病了一个月出头,当中顾念也曾几次进宫请安,但都没见到太后。后来等到她好了,接见顾念的时候,没有额外的特殊的表情,也没有多的话,就是晾着她在院子里等和在殿里跪的时间也差不多。
太后看她不顺眼,她对太后自然也不喜欢,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她知道在太后那里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刁难。
太后在赐侧妃的事情上栽了跟头,还折了那么多人进去,可到底她是个心急深沉的,不会表露在外面,也不在小节上不痛不痒的把她怎么样。
太后从前只想活下去,一朝儿子登上皇位,开始也许想做一个享福的老太太,但到底野心是被一点点养大的。
当初英国公在的时候,皇帝不想做受制于人的皇帝,太后又想大权在握,就是亲母子都会出龌龊,别说现在这两个还不是亲母子。
太后积累多年,皇帝借赐侧妃的事情在太后本就已经疲软的时候,又来了沉沉一击,可太后显然是不会就此认输的。
顾念没想到,太后还真能折腾,都已经这样了,也不忘记给自己添堵,派杨顺过来服侍算不得什么,那两个不像小姐也不像丫鬟的女人才是重点。
“王妃,这两位姑娘是太医院的医女,是荣恩伯夫人娘家旁支所出。”杨顺给顾念行礼后,就给顾念引见。
“王妃,这两位姑娘虽然年纪轻,可是医女局最有才华的姐妹俩。”
顾念眸光闪烁,笑着点点头。
杨顺这话虽然是介绍,但也想顾念透露了些信息。
她知道因为男女大防的问题,一些世家不受宠的庶女会被送进宫到医女局做医女,等他们年纪到了,可以选择留宫或者是嫁人。
一般留在医女局的医女能终身受朝廷的供奉,平时给宫里的贵人和经历的夫人姑娘们看看病。
而选择离开医女局回家嫁人的,宫里也会赏赐他们一些嫁妆,当然,医女们还是很受人欢迎的,虽然因为庶女的身份,不能做当家宗妇,但是很多人家愿意用受宠的庶子,或者是家中打理庶务的嫡子来迎娶她们。
只是,一般医女是十岁进宫,在宫里当差十五年才能出宫,这样就过了花信之期,大部分的人还是会选留在宫里享受朝廷的供养。
眼前的两名姐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姐姐叫明珠,生得妩媚风流,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柔得能滴出水来,顾盼间流出出来的风情能让人身子都酥了。
妹妹明月看到她,顾念只觉得有点熟悉,却又不知在哪里见过,明月的五官生得极为精致,看起来十分可人。明月皎皎,和她的名字相得益彰。
顾念见她们盈盈下拜给自己见礼,心头啧啧两声,太后可真看好萧越,这么远,都不忘记送两个人过来。
荣恩伯府的姑娘不能进来,就用府里夫人娘家姑娘。
看来,张五姑娘的死,还没能让太后警醒。
既然是太后的命令,顾念也不好说什么,一时,萧越从外书房回了明德堂,没在正屋里见到顾念,问了丫鬟,才知道到了花厅,又匆匆到了花厅。
他一进屋,就见杨顺噗通跪在萧越面前,叩头道,
“王爷,奴杨顺,来此侍候王爷和王妃,往后奴就是王爷和王妃的人,听凭差遣。”
萧越神色冷漠,好似没看到他这个人,到了上首扶着顾念起来,绕过杨顺,朝外而去,杨顺不敢动,跪在那里,等走到门口,头也不回,道,“你带着人回吧,我这里无需你服侍。”
说完,吩咐暗一送杨顺出去,那架势,竟然是不留他们在王府过夜。
顾念随着萧越回了正屋,进了内室,见萧越的神色淡淡的,思忖了下。
她自然是无须杨顺留下来侍候的,但杨顺的到来,必定是永平帝的意思,虽然不知道永平帝来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人既然来了,外面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想到杨顺从前对自己还是很客气的,不忍道,
“别的人我不管,但杨顺,他一个奴儿,必然是不愿意来这样的地方,不过是奉命行事,留不留,自然是听你的。
只是,只是天色已晚,人生地不熟的,这个时辰,客栈都不一定有空余,要不,让他们住一晚,明日再赶他们走吧。”
萧越睨了她一眼,“罢了,听你的,让他住一晚。住的远点,大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骚味。”
顾念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笑眯眯的叫来黄芪,让她带着杨顺等人下去休息。
一时间,两人上床后,顾念窝在萧越的怀里,将白日陆总管的事情说给萧越听,萧越越听脸色越沉,到了最后,他沉沉道,
“你别急,明日你继续让那些管事的过来回话,我再让暗一派人去外面打探,到时将消息汇拢禀报给你。”
“听说他是当年得罪了纪氏,所以被举家打发到这边来的,但到底是怎么样的,你知道吗?”顾念问道。
黑暗中,萧越的面色阴沉戾气,他对顾念道,“我住在宫里的时间更多,从前王府都是纪……她在打理,所以,只是略有耳闻,也不知到底如何。
不过,无碍,我这边有渠道可以送信到京里,让祖母问个究竟也是可以的。只是一来一回,要点时日。“
顾念倒觉得没关系,毕竟她初来乍到,就算陆总管真的有猫腻,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收拾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夜色深了,就收了话头,头挨着头一道入眠。
天亮后,萧越刚起身,外面黄芪隔着门道,“王爷,叶统领来了。”
萧越穿好衣衫,出了内室,顾念在里间就听外面叶统领和萧越禀报,“那天追过去的两个人回来了,不过没有追到,他们追了一路,那些人失去了踪迹,怀疑有人接应。”
萧越点点头,“早就料到了。”他手在桌上一下一下的叩着,“闯到里面的人虽然不入流,可外面的那些人却不是一般的杀手,组织相当严密,肯定是留有退路的,没追到,只是进一步验证了我的猜想罢了。”
“让那两个侍卫好好休息,以后我的安危还要靠你们呢。”萧越翘起嘴角。
“属下明白。”叶统领回到。他有点羞愧,这次带出来的侍卫都是皇上身边的侍卫,那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等到叶统领走了,萧越又进了内室,抱了抱顾念,“我先去粮仓那边,这两天那边蠢蠢欲动,也不知是什么人,你在王府小心点,我把暗一留下,陆总管的事情,你看着处理。”
顾念踮起脚在他唇角亲了亲,叮嘱他要注意安全。
她送走萧越后,慢慢地回了屋,坐在那里,忽然想起杨顺,问了声,黄芪道,“很早就起来了,也不见他走,此刻就跪在二门外呢。”
顾念皱了皱眉头,叫黄芪去把人叫进来,没片刻,杨顺就进来了,一张脸憔悴不堪,仿佛被霜打过的茄子,脸色蜡黄。
一时不敢进屋,怕身上的寒气会冲撞到顾念,在外面等了等,才躬着身子进去,进了屋,就跪在顾念面前。
顾念道,“我这里无须你伺候,伺候我的人很多,你也不要再那样跪在外头了,你回吧,带着你带来的那些人,见了你师傅,代我问个好,就说我们这边用不着派你来伺候。”
萧越是宫里长大的,都不习惯用太监,她更不要说了。
杨顺不住的磕头,“求王妃可怜可怜奴婢吧,这趟出来,师傅发话了,说要是被赶回去,奴婢也就不用回宫了,哪里方便,就在哪里了结了……”
他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顾念当然知道他只不过是博取同情而已,皱眉道,“陛下突然要你来这里坐什么?真是伺候这么简单?”
杨顺离开抬起手发誓,说要是有二心,让他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做太监……
这个誓言可以说是很重了,顾念一时想不通皇帝到底想做什么,杨顺还在恳求,“奴婢是来侍候王妃的,知道王妃是一等一的好人,求王妃不要赶奴婢回去。”
“奴婢这一路,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到如今,可还没好,拉的腿都软了……”
顾念看了黄芪一眼,黄芪会意,上去给杨顺把脉,半响,朝顾念点头,道,“王妃,这位公公确实如他所说,身子如今很虚……”
顾念瞥了他一眼,见他脸上也确实是蜡黄蜡黄的。这样总不能真的强行赶他走,想了想,道,“罢了,那你先养养身子,只是你要约束好你的人,不要出现在王爷面前。”
“这几日,你也不必来我跟前请安,老实的养病吧,只是你要记着,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这里可是天高皇帝远,要你们出点岔子,总是可以的。”
“等你身子养好,就带着人回京去。”
杨顺闻言,欣喜万分,能让他留下,哪怕几天,他也是感恩戴德,他朝顾念嗑了几个头,这才欢欢喜喜的退了出去。
出去之前,还一再保证,一定会看好那两个医女,决不让她们给顾念添堵。
顾念打发了杨顺,就要去听那些管事回话,只没想到,青叶气冲冲的进来,黄芪见她这样,将她拉到一边,问她,“你这是怎么了?甩脸子给谁看,王妃性子好,倒纵的你张狂起来了。”
青叶愤愤不平的跺了跺脚,道,“我哪里是使性子,是外头,外头那些人,竟然不知道王爷是王爷,也不知是什么人家的公子,打着王府的名义,在外头为非作歹,却都算在王府的账上了。”
“如今,王府的名声在外头可不怎么好,早上,我去外面帮王妃买蜜饯,就听到不好的话,说什么难听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