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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岳所说,我一一应承下来。
他前来找我,恐怕主要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而并非是来看我,他交代完此事就要起身离开,我送他出门,临门时,东岳回头对我说道,“那个阳间女子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鬼王的尸体这几天应该就要运回来了,你趁这几天好好休养,接下来还有得你忙。”
我躬身相送,东岳带着他的随从径直而去,返回自己寝宫。
东岳走后,楚江王走到我旁边来,无不感慨地说道,“看来大帝并未冷落指挥使,你们二人同时受伤,他只来看你了,却没去看副指挥使。”
我笑了笑,“不是什么好事,你可知方才大帝跟我说什么了吗?”
楚江王翘首企盼,刚才东岳跟我说事的时候,故意把楚江王支开了,事情肯定就跟他们有关。我虽一直想利用楚江王,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发现楚江王其实人还是不错的,就凭他这次来看我的情分,我也得把雷池告诉他,以免他踏入雷池之中,回身进客堂,楚江王跟我一同进来,坐下后我才说,“大帝又要对阴司文武百官动手了,特别是你们阎罗殿。”
楚江王听后脸色微变,却也有所不解,诧异问道,“不是才打压过阎罗殿的气焰吗?”
我说,“鬼王战死,再加上此前日游神,如今已经空出了两个阴帅位置,大帝知道,你们阎罗殿一心想把郑蕴实和颜鑫瑜推上位,阎罗殿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如今在外的几位将军已经功高盖主,大帝的意思是绝对不能再给他们多余的权力和地位,这是雷池,我提前跟你说明,今后说话做事都要万分小心。”
楚江王脸都白了,忙站起身对我郑重其事地鞠躬行礼道,“多谢指挥使提醒,此番若不是指挥使提醒,我怕是就万劫不复了。”
我愣了下。
楚江王解释说道,“阎罗殿确实有此意,且秦广王将奏表交给了我,让我呈上去,还好今日指挥使提醒了我,此番恩德,没齿难忘,我回去就将那奏表推掉。”
我笑说,“大帝交代我秘密行事,只有你我还有大帝三人知道,你万不可告诉阎罗殿这雷池,以免传到在外将军耳中。”
“我懂。”楚江王信誓旦旦地说道,我这次算是把他从雷池边缘拉了回来,他要是把这事儿告诉给阎罗殿其余阎王,无异于出卖我,这种事情他不会做。
我又说,“奏表该呈的还是得呈,不过不能是你去呈,我倒有个不错的人选,第十殿转轮王,让他去呈这奏表。”
楚江王盯着我看了几眼,问道,“指挥使跟转轮王有过节?”
此前在川渝司殿府的时候,转轮王几乎置我于死地,这过节大了去了,我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不过此前也没准备把他怎么样,这次东岳既然给我授权了,最好的选择就是挑他下手了。
东岳不想杀阎王,那我就逼东岳杀了他!
“是有点过节,不过动他的理由也不全是因为这个过节。转轮王手中没有掌控的地狱,只管男女寿夭,富贵贫贱,亦管卵胎湿化,没有平等王那么多的门徒,十殿阎罗中,转轮王权势最小,柿子自然得挑软的捏。”我诡异笑了笑。
楚江王看着我表情,眼神中露出了些许忌惮,随后说道,“指挥使让我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柳承,一个是昆仑守将,我与柳承此人打过不少交道,他虽然不在阴司了,但我是打心底佩服他,阴司从一穷二白到现在建制完整,柳承功劳最大。他给我的印象是沉稳,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一点跟指挥使你很像,指挥使你给我的印象也是如此,沉稳,那日在森罗殿,所有人都认为是必死之局,但我未曾在你的脸上看到半分慌乱,着实令人佩服。”
很少能在现在的阴司听到关于柳承好的评价,笑了笑问楚江王,“你还跟昆仑守将打过交道?”
楚江王摇头说,“那倒没有,不过这段时间以来,这名字早就如雷贯耳,但凡提到这个名字的人,要么是面带忌惮,要么就是向往,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昆仑守将给我的印象是神秘和高深莫测,他身上似乎有无穷的潜力和秘密,永远也挖掘不干净。而指挥使你给我的另外一方面印象跟这昆仑守将很像,我任楚江王之职千年,自诩能看透天下大部分人,但从没看透过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以前我认为你是靠关系当上了指挥使,非有勇有谋之辈,后来你以一己之力抹除平等王,我看到了你的智谋,这次又见你跟丁冥交手,我看到了你的武力,所以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人嘛,都是虚荣的,谁不指望别人说点自己的好话呢,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确实是有大道理的,听着暗爽,但还是要保持镇定,面带笑容说,“总有一天你能看透我的,不过你对柳承和昆仑守将的评价倒是很中肯,却也不全面。昆仑守将我不好评论,至于柳承嘛,我加一句,静则天下安,一怒诸侯惧,当今方外,那怕是算上上古神界,也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
我对柳承评价这么高,楚江王道,“昆仑守将也不是他的对手吗?听说柳承是昆仑守将的师弟,当年柳承能上位,也全靠昆仑守将的辅佐……”
“那是以前,现在的昆仑守将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我说,而后带着些许感慨道,“昆仑守将现在风头正盛,那是因为柳承未动,他是一条沉睡两千年的巨龙,你们了解的他是他安静时候的样子,我很想看看,接下来会有谁去惊醒这条巨龙。”
我所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柳承办事永远都温文儒雅,直到现在,我也没见他真正动怒过,像这种一般不动怒的人,一旦真正动起怒来,没人可以招架,我有预感,用不了多久,整个方外就会对柳承以往的形象改观了。
楚江王听着我的话,也觉得有些心惊,喃喃道,“只希望咱们大帝别再去招惹他了。”
……
与楚江王闲聊许久他才离去,他离去后,我又重新返回屋子开始休养生息。
这一夜过去,至天明时,有弟子前来叩门,是留在北平的人,进屋后对我道,“先生,丁冥有新动作了。”
“说。”我道。
这弟子说,“丁冥又派人给郑钧写了一封信,郑钧看了那封信,已经开始动笔了,不过他的所有手稿都被玄姬玄雅两位将军焚毁,两位将军特意让我来告诉您,需尽快解救那顾先生了,再拖下去,郑钧就真的要妥协了。”
我揉了揉额头道,“知道了,你回去让玄姬玄雅继续盯着郑钧,防止他做傻事,另外让玄姬告诉郑钧,有我在,顾安至今安然无恙,让他不用担心。”
弟子应是退去。
之后一天时间,我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与此同时,酆都城也渐渐开始有流言传出,正是我让人散布出的那些,丁冥要住进阴司后宫了,丁冥献给东岳的那个女子是为了掩人耳目。
华夏历来的传统,都喜欢八卦,这种八卦像瘟疫一样流传开,这才两天时间就已经散布全城了,诏狱、森罗殿、阎罗殿都听到了这消息,他们肯定会有措施。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森罗殿大怒,直接下令让诏狱在酆都城逮捕传播这言论的人,诏狱卫士全员出动,仅一天时间,就处理了将近一百阴魂,这流言戛然而止。
我得知这一情况,又唤来我的人,对他们道,“再去外面散布,这次不需要太过明显,只需散布四个字,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