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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以后,彭上优招了招手就驶来了一辆马车,车上蒙着厚厚的毡布,老七拖着张龙飞上了车以后,就仔仔细细的把张龙飞上下搜了一遍,这才抽出一根牛筋绳子把张龙飞的手脚给困的结结实实,手里拿着一团破布说道:“张老板,您是讲究人,您是默不作声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一遭呢?还是让我给您堵上?”
“你那玩意儿我可消受不起!你放心,我不做声就是!”张龙飞看那块破布脏兮兮保不齐是用来干嘛的,心里有点发憷。
“嘿嘿!你倒是想得美!来吧您就!”老七摆明了就是拿张龙飞说笑,故意消遣来着,随后不由张龙飞分说,一把就扭住了张龙飞的下巴,使劲儿把破布给捅了进去,随后用一根绳子勒着张龙飞的嘴,在后脑上的地方打了一个结。
一股恶臭顺着口腔直接冲到了脑瓜顶,张龙飞白眼一翻就直接昏过去了。
老七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凑在自己的鼻子上闻了闻:“我的裹脚布有这么臭吗?”
光天化日之下,张龙飞三个人就这么被人家给绑走了,广汇楼当时吃饭的人还真是不少,但是愣是一个做声的都没有,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愿意白白的给自己找不自在,别说是这年头,就是过了几十年过去不还是这样吗?肯拿出手机报个警的都算是大善人了。
马车吱吱呀呀的大摇大摆的出了城,张龙飞是被脑袋不断地随着摇晃的车厢来回的撞给疼醒了,嘴里的味道一如刚才的呛鼻子,但是张龙飞可悲的发现自己似乎是已经习惯了。
车厢里面还躺着冲牛筋绳子使劲儿的朱鹏,看着他手腕上血淋淋的一片就知道这小子早就已经醒了,想说话说不出来的张龙飞用腿碰了碰朱鹏,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挺着身子用脑袋蹭开了车帘,刚想看看自己倒了什么地方,老七的一张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妈的!看什么看!”随着一声喝骂,老七拎着鞭子就抽了过来,张龙飞猛地往后一躲,但是还是被鞭子梢抽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呜呜呜!”朱鹏看到张龙飞被抽了一鞭子,激愤的嗷嗷乱叫,挺着身板就对着老七撞了过去,但是被张龙飞拦下,现在势必人强,现在还不是发飙的时候。
张龙飞冰冷的眼神瞬间就激怒了老七,这冷冰冰的眼神可没有看肉票暴跳如雷来的愉快,抬手就要抽下来。
“老七!”彭上优及时的出现,伸手抓住了老七的手腕子:“你跟他们较个屁的劲儿,这小子看上去有些来历,要是现在就给打坏了,到时候怎么让他给家里写信要钱?”
制止住老七之后,彭上优揣着袖子对张龙飞说道:“张老板,咱们到地方了,您下车走两步?”
一个喽啰过来给张龙飞松绑,手脚上的牛筋绳子被去掉,换上了麻绳来了个五花大绑,接着一个黑布口袋就套到了脑袋上。
跌跌撞撞的在山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正在头昏眼花的时候,屁股上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随后张龙飞一个狗吃屎就栽到了地上,正在恼怒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把张龙飞的面罩拿下来,彭上优背着手走了过来说道:“好叫张老板知道我们的规矩,一般的肉票来了以后,都要先饿上三天,您放心,咱们没有那么野蛮,打人的事情是不会做的,打坏了你家人来了怎么出高价?等您手脚酸软浑身无力的时候,咱们再给您办上一桌酒席,咱们是先写书信再吃饭,您觉得如何?”
张龙飞嘴里的绳子被解开,迫不及待的顶出了破布的张龙飞连着吐了几口唾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由衷的说道:“彭老板大才啊!这个方法要比一顿杀威棒来的有效!”
“张老板果然是明白人!”彭上优自顾自的鼓掌:“既然张老板这么识抬举,我就做主了,改三天为两天如何?”
张龙飞自嘲的笑了笑:“那还要多多谢谢您老大人大量了,说实话,我这人从小就怕死,更怕饿,别说两天,就是一顿不吃这肚子就自己投降了,您要是现在就给我纸笔,我马上就给你写,要多少钱您随便说话!”
“痛快!”彭上优击掌赞叹:“张老板果然是见过世面的,咱俩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我这里已经准备了书信一封,咱不贪心,只要大洋五千,只要您签了大名按了手印,我找人给您送回家去!”
随后有人取来了纸笔交给我张龙飞,拿着沾着墨水的毛笔张龙飞如同狗爬一般签上了名字,大拇指按着墨汁按上了自己的手印,随后交给了彭上优:“您看看吧,如何?我用惯了钢笔了,毛笔实在是不习惯,不过这个字迹倒是好认!”
“可不!”跟在彭上优身后的文书吹着信纸嫌弃的说道:“就算是找人学也没人学得会,你这也太难看了,你这生意是怎么做的!”
彭上优结果书信仔细看了看,还给文书以后,蹲下身子问道:“敢问张兄仙乡何处啊?”
“河南郑县!家住二十里铺豫龙镇茹寨村,我爹家没人了,跟着我姥爷一块住,你只要打听一下老杨家就知道了!”张龙飞也没有瞒着的意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反正这个答案说真也是真的说假也假的没边!
彭上优盯着张龙飞眼睛觉得不是瞎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接着问到:“那你觉得何人送信比较合适?”
“我说李志豪相比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您自己看着办就是了,何必问我!”张龙飞自嘲的笑了笑,随后满不在乎的躺在地上的茅草堆上说道:“您最好找个腿脚麻利的,来回一样时间不短,我这腿啊还有伤呢,您不是有好大夫吗?给我找过来看看我的腿!”
彭上优没搭理张龙飞,背着手走出了房门,待身后落锁,对文书说道:“让老刘带着那个瘦小枯干的小子走一趟,那小子估计是个练家子,让老六多带几个人,路上要是发现这小子不对劲马上给我做掉!”
文书记下了张龙飞所说的地址,拿给彭上优过目:“二当家的,这地址要是假的怎么办?”
彭上优笑了笑:“一个细皮嫩肉的少爷秧子,装的倒是老成,可是他的眼神骗不了我,二爷我的这双招子明白着呢!左右来回一趟不过二十来天,河南的,河南的好啊!自从投了国军,咱们在陕西地面上做事情可就越来越不顺手了,他妈的只许国军放火不许老子电灯!扯淡!假地址···哼哼,不过是多费咱们几十斤粮食的事儿,要是地址是假的,把这小子给我点天灯!对了,李家的那个少爷怎么着了?”
文书说道:“吓破了胆了已经,问啥说啥!上次从咱们这儿逃走的那个掌柜的也问出来了,就是金矿的消息有没有泄露,这个不好问,大当家的正琢磨着怎么办呢!二爷,这事儿要是真的泄露了····这··咋整啊?”
“咋整?”彭上优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到鲁山县不过几百里的路程,老李家上上下下有几个脑袋够咱们砍的?砍干净了不就不泄露了?”
“那这个呢?”文书指了指牢门:“人家刚才躺着问咱们要大夫呢,也不知道是少爷病深入骨髓了,还是脑子不清醒,知道了是咱们的肉票,不知道还以为人家住饭店呢!”
“呸!”彭上优对着牢门吐了口唾沫:“顺手牵羊搞来的肉票,搁在饭店那就是点了羊肉汤送来的羊下水,装模作样的,给他两块狗皮膏药,一天两个窝窝头,两天下来就知道在这儿谁是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