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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伽人?”柏彦章愣住了。
柏启光点点头:“你知道,太拉人和卡伽人是马来国的土著,也是我们种植园的主要工人来源。他们有着各自不同的宗教信仰,相互之间可以说是水火不容。正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在每一个种植园里雇佣的工人只选择其中一种。要么是太拉人,要么是卡伽人。”
柏彦章目光阴沉着微微点头。
“但是这种情况在上周突然出现了变化。”柏启光拿起放在手边的一份文件,递到柏彦章面前:“卡伽人冲击了我们在南部的六座种植园,他们要求我们放弃太拉籍工人,只雇佣他们。当时参与的人很多,平均每一个种植园区都超过三千以上,当地警察无法控制局势,只能从中进行调解。”
柏彦章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发出轻蔑的冷笑:“调解?南部地区从来都是卡伽人占多数,我看他们是在故意要挟,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他们在背后搞鬼。也难怪,要是没有了太拉人,整个马来都是卡伽人说了算。到时候无论他们提出任何要求,我们都只能全盘接受。”
带着怒意,柏彦章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注视着坐在对面的柏启光:“你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一直沉默着的家主柏嗣插进话来:“当时有一批很大的咖啡订单,原料采摘与处理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工人闹一天,我们的损失就越来越大。这件事情与启光没有关系,是我做主,接受了卡伽人的要求,南部六个种植园全部换成了他们的人。”
柏彦章握住文件的手在微微颤抖,他难以置信道:“爸……你怎么能这样?”
柏启光慢慢揉着太阳穴,叹息着说:“当时的情况很乱,卡伽人向我们提出要求的时候,太拉人那边立刻表示了反对。我得到消息立刻从首都飞过去处理,但是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南部地区是卡伽人的地盘,他们打死了四个太拉工人,把种植园里其余的工人围起来,如果当时不答应他们的条件,种植园的生产将彻底陷入停顿。”
看着手里文件上那一个个太拉人姓氏,柏彦章有种牙齿打落了只能往肚子里吞的感觉:“所以现在太拉人闹起来了,他们除了提出与卡伽人之前相同的要求,还提出整整一倍半的加薪?”
柏启光没有否认:“目前的局势很乱,大哥你回来之前,家里已经开过一次会。现在,我们就等着你一起商量,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柏彦章眉头紧锁:“我前年的时候就说过要进行产业转移,所有种植园都放在马来国内,实在是不安全。可以考虑的投资国家很多,印尼、菲国、安南、非洲……你们却说那些地方人地生疏,不如马来这边熟悉安全。现在好了,太拉人和卡伽人这么一闹,哪里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柏嗣对这番言论听得很不高兴:“老大,叫你回来是为了商量对策,不是让你发牢骚的。”
柏彦章并不买账:“爸,我还是之前的意见,必须从现在开始就转移种植园。还有配套的加工厂,也要一起转移到别的地方。对于目前的问题,只能是老办法,砸钱,让马来军方出面解决。”
柏启光苦笑道:“我已经与军方接触过了。他们这次的要价很高……相当高。”
柏彦章神情严肃:“他们想要多少?”
“十亿。”柏启光随即补充道:“美元。”
柏彦章难以置信地高声喊叫起来:“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十亿美元是什么概念?
那相当于整个柏家总财产数量的十五分之一。
柏家之所以能够在马来国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拿下大量地皮建造种植园,一方面是家族祖先眼光独到,另一方面就是当地土著之间的纷争,再加上与不同时期执政者打好关系。简单来说,就是重金贿赂上面那些人,狠狠压榨下面那些人。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马来国局势动荡,各个政党频频上台,最终占据话语权的还是军政府。依靠强大的军事力量,他们在面对其它党派的时候有了压倒性的优势。马来国这才真正得到了稳定,局势一直保持至今。
柏启光脸上全是苦涩的神情:“总统老了。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内阁改选将在下周正式举行。大哥你是知道的,那种事情就是走个过场,其实新总统人选早已内定。上个月,家里就派人前往总统府那边祝贺,顺便试探新总统对我们的态度。那个人很好说话,就是要价太高。”
“那就给他。”柏彦章是个果断的人。他衡量了一下得失,做出了决定:“真的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尽快转移家族产业。现在动手还不晚,应该来得及。”
柏启光与柏嗣对视了一眼,后者脸上显出疲惫的神情。看得出来,柏嗣有些不舍,也并不赞同柏彦章的意见。说实话,他有些失望,本以为千里迢迢把长子叫回来,能商量出一个完美的对策,谁知道还是必须离开这块土地,前往异国他乡。
柏嗣并不认为自己的是华夏人,也不认为自己是马来人。习惯了,从老祖先四处漂泊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扎根,国籍什么的随时可以变更,只要口袋里装着钱,身上带着黄金白银,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上人。
柏启光离开椅子站起来:“我这就把事情安排下去。大哥你既然回来了,家里的事情就麻烦你多费心。尤其是总统府那边,恐怕你得多跑几趟。”
柏彦章很清楚柏启光这些话的意思。那是让自己带着钞票过去,尽可能消除对方的不满和敌意。
他毕竟是柏家的长子。
柏嗣老了,谈话结束后,就独自回房休息。
柏启光心急火燎,急匆匆离开了家。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柏彦章又想起了明真那张明艳绝伦的面孔,在旗袍包裹下凹凸有致的身形。
……
张国瑞左手抓住一个白人教士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拎起,手枪顺势抵上了对方眉心。这动作充满了森冷凶悍的杀意,白人教士被吓得半死,连忙举起双手,不顾一切发出尖叫。
HELP、PLEESE……翻来覆去就是这几个英文单词。代表的意思很简单,对张国瑞这种本科毕业的高材生来说理解起来毫无困难。救命!求求你!张国瑞刻板严肃的脸上逐渐松动出一丝诡异的笑,他右手握着枪,用力在白人教士额头上狠戳了一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改变枪口指向,瞄准白人教士双腿中间,带着说不出的愉悦与快感,用力扣动了扳机。
高速发射的子弹准确命中目标,在白人教师双腿中间炸出一片模糊的血肉。他猛然爆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双手死死捂住正在流血的伤口,像突然间挨了痛击的母鸡那样从地上一跃而起,双脚离开地面半米多高,重重摔下来,就这样蜷缩着,浑身不断抽搐,一边哭一边喊,只是字句不那么清楚,听起来好像是在哀求,又好像是在诅咒。
张国瑞大步走过去,一脚踩住白人教士的肩膀,低头注视着那张痛苦到极点的脸,发出无声的冷笑。
他松开脚,转过身,朝着另外一名俘虏走去。
刘平亮用匕首割断一名白人教士的喉咙,看看躺在血泊里不断翻滚,生殖器被炸烂的那个家伙,不由得冲着张国瑞的背影吹了声口哨,高声问:“我说你是怎么做事的?何必那么麻烦,一枪解决了多干净?喂,老张,说你呢,赶紧回来把你该做的事情解决了啊!”
张国瑞头也不回地回答:“还没有疼够时间,让他再叫会儿。”
马跃明从旁边走过来,他手里拎着一颗刚割下来,鲜血淋漓的白人教士人头,很是佩服地对刘平亮说:“要说干这活儿,我还是佩服老张。你瞧瞧人家,已经修炼的把这种事情玩出了艺术感。哪儿像咱们,只知道用刀子捅人。嗯,下次我也跟着老张学学,先把人打个半死,让他没有行动能力,疼够了,叫够了,最后再补上一枪。”
“你懂个屁!”刘平亮很是不屑地低骂了一句,抬起手,冲着张国瑞的背影点了点:“我和他高中的时候就在一个学校,后来上了大学才分开。他那时候偏科严重,语文最好,其次是数学,再下来就是各门副科,英文最差,而且拉分严重。高二的时候模拟考,他的英文才考了七十多分。我听说为了这件事,他爸用自行车链条狠狠抽了他一顿,把他打得很惨。”
马跃明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跟咱们现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刘平亮朝着躺在不远处那名奄奄一息的白人教士努了努嘴:“你刚才没听他用英文喊“救命”吗?他在求饶,同样也是用的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