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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城作为大隋陪都,西北第一大都会,人口极多,但由于关陇贵族纷纷离开,导致关中人口流失,再加上关陇贵族数目庞大的奴隶被杨侗打散到雍凉各郡县,导致大兴城人口远不如巅峰时期的六十余万,但也拥有三十万左右,为了方便百姓购物,杨侗索性把占据整个昭国坊的崇济寺、晋昌坊慈恩寺推平,打通成大兴南市,被庄严寺占领的永阳坊也推平成为永阳市。
南市和永阳市的增设,极大的方便城南百姓,购物的时候,再也不用绕行大半个大兴城,百姓纷纷视之为便民善政。
要说不高兴的,恐怕也只有被迫还俗的假和尚,以前的大兴城有二十八座规模庞大的寺亩,且大多占据整坊之地,现如今只剩靖善坊大兴善寺,但是对于道家来说,受到影响并不大,因为整个大兴城内,唯独具有规模只是占了整个崇业坊的玄都观,余者概不足论。
现在的大兴城佛道二派各有一座,隔着朱雀大街遥遥相对,但佛门的信誉被太多贼和尚败坏,当各种骇人听闻的案件被官府一一暴光,导致佛门公信力破产,被天下百姓被为藏污纳垢之场所,也正因此,大兴善寺规模虽然比玄都观更大,但百姓已经不信他们了,除了个别虔诚佛徒,几己百姓上门焚香。日子一天天难过之下,不仅没人出家,反而因为朝廷根据佛家理念设置的和尚不许有田地、和尚不能吃肉、和尚不能讨老婆、和尚不能奢侈、和尚不能犯戒等诸多“不能”,使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和尚熬不住,纷纷还俗。
当然了,同样饱受贼道士败坏名声的道教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道家百年多以来从未辉煌过,好也这样、不好也这样,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对这些根本就无所谓。
但不管怎样,佛道精英化是必然走向,这是大势所趋,谁也没办法改变。
更要命的是,杨侗针对佛道等各种宗教设立的条条框框,是大隋目前有且仅有的禁律,哪怕杨侗以后不在了,也要执行下去。若是某代皇帝强行罢黜这些条款,当代皇族子弟、文武百官、地方郡县便可光明正大起兵,将之推翻掉,所以以后的某代皇帝再信佛、再信道,也不敢冒群起而攻巨大风险去动这些禁律。
遇到这样的王朝,几代过后,有没有和尚还是两说。现在留给佛门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缩起来当乌龟,眼睁睁的看着和尚一天天减少,要么咬紧牙关,怂恿佛徒造反。
但是谁敢造反?
若是佛门名声还在那会儿,狠狠心或许真有人铤而走险与佛门为伍,然而佛门现在臭大街了,这时候谁要是登高一呼、扯大旗造反,恐怕用不着十大军团出面,地方百姓就把他剁碎了喂狗,所以说来说去,其实路只有一条,那就是遵照朝廷法度去走,别去装神弄鬼,更不要占山为王、放印子钱,毒害百姓。
大兴城内的和尚再如何不甘,也没有人去关注他们,此时此刻的百姓都在热热闹闹的准备年货,即便是买了香烛纸钱,那也是孝敬辛辛苦苦生养自己的父母先辈,而不是子虚乌有的佛陀。
虽然大兴城内有了四市,但仍旧像以前那样大有区别。东市由于靠近大兴宫、兴庆宫,周围坊里多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第宅,故市中“四方珍奇,皆所积集”,经营的商品多为上等奢侈品,以满足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的需要。
与东市对称的西市的东部、北部四市虽也有公卿勋贵,但比西市周边少了很多,周围以平民百姓住宅为主,市场经营的商品大多是衣、烛、饼、药等日常生活品,当然也有一些奢侈品在贩卖,但这里的商品大多为供给普通百姓,因此客流量远比东市多,是大兴城内最主要的商业经济活动中心,因此又被称之为“金市”。
西市距离丝绸之路起点金光门较近,周围里坊居住不少胡商,从而使之成为国际性的贸易市场。一些长期往返于大隋和西域的胡商也多在西市开设店铺,如波斯邸、珠宝店、货栈酒肆等。其中许多西域姑娘为之歌舞侍酒的胡姬酒肆,时有风流人士光顾。
至于新增的南市、永阳市则是专门服务普通百姓的集市,所贩商品的价值和档次又进一步下降。
简单来说,此之四市一为高端集市、一为中端集市,新增两市主打低端商品,服务人数众多的普通百姓。
西市正北靠近金光门大道,出入便利、人流熙攘,尤其是占据了北门的波斯邸,乃是西市的黄金宝地,里面三十多栋楼,卖的都是异域之物,胡商的店铺也多集中于此。
有凤来仪的新店现在也在这里。
之前,有凤来仪在大兴只有东市一个店,但随着青黛、香皂交给她们贩卖之后,江凤仪秉承了杨侗打击波斯螺黛之理念,便以高价从官方手中买下波斯邸内位置最好的院子,就近与胡商打价格战。
青黛甫一上市,便以物美价廉的优势杀得胡商螺黛溃不成军,她这里虽然也买肥皂,不过这是大规模生产的东西,目的是造福全天下百姓,价格也没有贵得离谱,一般人家只要狠狠心,也买得起。
被江凤仪用来赚钱的商品,无疑是走精品路线的香皂,香皂是用来赚女人钱的商品,模具倒出来的香皂十分精美,整体形状是颗心,一面是浮凸花枝,另一面则是唯美浪漫的“心心相映”四个艺术字,女子一看便被它的形状和香味吸引。
牛乳香皂、珍珠香皂、绿豆香皂、薰衣草香皂、菊花香皂、人参香皂、胭脂香皂等等各式香皂因为产量“低”、物以稀为贵之故,一律卖到了十五枚金币的天价,就目前来说,嗅到商机的胡商为主要消费者,大隋富贵人家顶多只占三成货物,毕竟勤俭持家乃是传统美德,哪怕再富有,也没几个人舍得花十五枚金币来买这么一个玩意。
这也恰好是杨侗低产香皂的用意所在,虽然瓷器丝绸等货物,从来都是国际市场硬通货,但在本国的价格却不算高,和胡商带来的珠宝、香料等奢侈品相比,根本没有竞争力,人家只须龙眼大小的螺黛,就能换走一车精美丝绸,而一匹丝绸的人力物力和时间都算上的话,真没几个钱,所以需要大量独有的奢侈品来抹平这个差距,然后通过胡商之手,以这些奢侈品来掠夺各国财富,就目前来说,只有香皂、美酒英雄烈、琉璃工艺品、金银铜玉等手工雕刻艺术品算是独有的奢侈之物。
虽然也能赚到胡商的钱,但和战争相比,杨侗总是觉得这钱来得太慢。
当他受朝廷委托,乔装前来波斯邸与江凤仪谈判之时,眼见数十家店铺只有有凤来仪一家是国商,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走进店铺,壁炉熊熊燃烧的煤火令人仿佛从严寒冬天一下步入温暖春秋,外面寒雪飞扬,屋内温暖如春。
心念一转,杨侗便明白了过来,这一定是江凤仪让人改造的特色之一,这女人能把顾客至上的服务理念做到这一步,倒是挺有头脑的,说不定以后能把有凤来仪开到各个郡治。
店内人来人往、人声嘈杂,生意出乎意料的好,十几名从宫里退役的宫女满头大汗地来回奔忙,两名分店掌柜在柜台里忙碌收钱找钱,连头都抬不起。
一排等着结算的顾客大多拎着几个青黛盒子。可见,用来冲击螺黛市场的青黛已经取得预想中的成效,卖得十分火爆,也有一些身穿锦绣的青少年拿着香皂的精美盒子,看样子是买去讨好意中人,或是某家青楼大明星。
倒是江凤仪这鬼娘们,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不会是故意躲了吧?
“使君,您是来找江掌柜的吗?”就在杨侗打算找个询问之际,一名少女上前行礼。
“正是。”杨侗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那娘们精明干练,她把杨师道、凌敬轰走之后,定然猜到自己前来,所以事先派人等待。
“请使君随小婢前来。”这名侍女也不问杨侗是何来历,便在带杨侗走向后院。
二十名亦步亦趋的带刀侍卫足已说明来人的不凡,这与江凤仪所说的贵客十分吻合。
这个院子不大,只有前后两排房子,中间隔着一个精致的花园,花园有口清泉,形成了一面小湖,四周老梅成荫,花开正艳,湖中假山修了一座八角回风亭,以玉石小桥与湖畔相连,花园虽小,但布局却匠心独具,显得清幽秀美。
“***姐,贵客到了。”侍女将杨侗带到高有三层的主楼,扣门禀报。
“我在二楼,让他自己来。”里边传来江凤仪柔美动听的声音。
“使君,请。”侍女推开房门,示意杨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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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外面等候。”杨侗交待一声,踱步而入。
“喏。”侍卫们相顾一眼,立即散于各处,作为杨侗近卫,他们也听出了江凤仪的声音,倒也不用担心杨侗的安全。
杨侗步入其中,发现同样烧着壁炉,许是空间小的缘故,里边犹如五月天。
“这女人,也不怕醉炭中毒?”杨侗心中嘀咕,直上二楼。
一眼看去,叹为观止。
本以为这是有凤来仪分店,临时办公的后院,怎么说也会简约简朴一些,然而事实令杨侗叹为观止。
这是一个以四架并联的玉石屏风隔开的小客厅,屏风全是天然形成的山水云烟,一侧的足有三丈长的铁梨木天然几上摆着汉铜大花觚,插着两枝鲜暗香浮动的红梅,一尊蹲在几上的饕餮青铜鼎发出缕缕沁人心脾檀香。
中间玉石茶几摆放着一套翡翠茶具,更让杨侗无语的是居中竟然悬着他写《春江花月夜》长卷,上面印着他的玉章宝玺。
难怪找不着这幅字,原来让这鬼女人给顺走了,还明目张胆的悬挂在这里。
整个花厅里没有金碧辉煌的庸俗,却处处彰显出奢华高贵的内敛气质。
目光移动,杨侗只感觉头皮一炸。
江凤仪捧着一只托盘从后面走出,在粉红轻纱覆盖下,合体宫装将她熟透了的身子紧紧包裹,勾勒出诱人曲线,嫩白如新剥煮蛋的一双赤足很是惹眼。
杨侗口干舌燥,有些难以招架。
当然,不是说江凤仪在勾引他,她这身装束在夏天其实很常见,而且花厅之内暖如初夏,这环境之下这么穿也合理。
关键是别的女人都严严实实的裹了一个冬天,男人的眼睛也因此寂寞、饥渴了一个冬,忽然有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以一身清凉夏装出现,效果就立马凸显。
杨侗不得不承认,这鬼女人很懂男人心,也善于把握尺度,不需刻意如何如何,就能借助天时、天地、人和,营造出令人心跳的惊艳之美。
要是去平康坊开青楼,估计要有好多家倒闭给她。
“杨仁谨,你不热吗?”江凤仪说话的语气十分自然,完全不因自己的装束有何拘谨,跟平常说话一模一样。
“你把火点得这么旺,不热才怪!”杨侗解下了袍子,随手挂在挂衣架上,那有江凤仪的一件厚厚的棉袍。
江凤仪见到两件同色衣服紧紧相凑,面色虽然静若止水,但眼底,却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柔情。
待杨侗回身,便坐到茶几前的小凳,用厚布裹着托盘中的紫砂把手,将开水注入茶壶,碧绿茶叶载浮载沉,氤氲出淡雅茶香。
之后提起茶壶,将头道茶汤把茶杯淋了一遍,重新添上沸水,用茶夹将杯中茶水倒入旁边木桶,重新斟上两茶杯,然后用手指拈起一只茶杯。
玉手、翠杯、茶汤……徐徐凑到殷红润泽双唇,行云流水、优雅如诗、美妙如画。
江凤仪轻呷一口茶汤,将茶杯放下,红润的脸蛋绽开一丝微笑:“你说的火,指的是什么火?”
“自然是壁炉里的火了。”杨侗呵呵一笑,也喝了一口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火?”
“都是九个儿女的爹了,还装什么清纯啊?”粉嫩的舌尖轻舔舐一下唇瓣,江凤仪盯着杨侗,鄙夷道:“男人就像是捣米的石杵,女人就像是石臼,两者相互依存、缺一不可。所以欢女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打生打死这么些年,表面上是为了大隋江山,但归根到底,就是美人、美食和美酒,你现在不尽情享受,再等三、四十年,哪怕你遇到千年一遇的倾世佳人,估计也是有心有力。倒不如在年轻气盛之时,及时享乐。千百个倾城美人加起来,怎么也不弱于一个倾世佳人吧?”
“你说是不是这道理?”江凤仪双手放在茶几上,身体微微前倾,轻笑道:“古人讲‘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你现在能动不多动动,以后就晚啦……”
她穿得清凉,这本来也没什么,可现在放低身子,顿时春光乍泄,杨侗冷汗都出来了,“麻烦你做正点好不好?”
江凤仪眨巴着眼:“大不大?”
“好大!”杨侗意识到漏嘴的时候已经晚了,赶紧一脸严肃的说道,“我说的是这个茶壶大。”
“你说这个大茶壶像什么?”江凤仪把茶壶轻轻推向杨侗,巧笑倩兮的问道。
一眼望去,杨侗瞬间汗颜。
茶壶加上盖子上那圆点,还蛮形象的…
杨侗以为这位奔放的大总管够奔放了,但现在看来,简直是奔放的毫无人性啊!他苦笑道:“别玩了,我是找你谈正事的。”
“无胆鼠辈!”江凤仪剜了一眼杨侗,她也清楚不能再逗下去了,不然非出事不可。
重新坐正后,正色道:“那俩个没出息的家伙被我轰走之后,我就知道他们找你诉苦,也感觉你会找我谈,但我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来了;作为一代帝王,你就这么廉价?”
“这话怎么说?”杨侗有些疑惑。
江凤仪深深的看了杨侗一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柔声说道:“人人都知道隋唐生死之战将在开春后发生,人人都知道大隋必胜、伪唐必败,李渊父子嘴上不承认,但心底恐怕也有这种认识。对于苟延残喘的李氏来说,失败则意味着亡国灭种,除此以外,再无寰转余地。他们光明正大打不过大隋,但又不想死,只能隐藏在暗处,动用一切手段来对付你,除掉你。大兴城本身是关陇贵族的权力中心,便是文武二帝也要退避锋芒,于洛阳兴建真正的国都,如今他们虽然受到多番致命打击,但大兴城内定然还有李渊的死士,再加上近来鱼龙混杂,肯定又潜来不少。这些毒蛇时刻都在盯着大兴宫,你的行踪要是暴露出去,他们定然不惜一切代价行刺。”
杨侗笑了起来:“这我知道,这暗处也有我的侍卫。”
“你不要不放心上!”江凤仪着急了:“要知道你如今和以往不同,不仅是军中之魂、大隋至尊,还是几个孩子的父亲,还人长辈要照顾,还有……总之,你要珍惜己身,一切都以保全自己为重,切莫像以前那样逞英雄。”
言辞间的关切和情意,浓得几乎化不开。
杨侗非是顽石朽木,焉能感受不到?只不过温暖之余,却也难免唏嘘。
事实正如江凤仪担心这般,李渊不仅派来了最厉害的‘只眼’,也搜罗不少亡命之徒潜入大兴,但带队的,恰恰是韩志安插进去的黑冰台战士,之所以还未出手,是希望把所有死士引诱出来,然后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你知道,我并不在意钱,所谓的债务不过是,不过是和你说话的由头罢了。”江凤仪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将臻首埋进深深的胸脯里,平时荤素不禁的豪放言语从某种程度上说,只是一种交流方式,但涉及自身时,终究还是有些放不开,几乎蚊呐的声音,若非杨侗五感敏锐,未必能听到。
“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在意那些钱,你怎么开我玩笑也无所谓,但你抗税就有点闹大了。大到我不得不冒生命危险前来与你谈。”杨侗喝了一口茶水,轻叹道:“依法治国是我大隋的核心规则,也是大隋的灵魂,我能在大隋拥有强大的凝聚力,就是因为大隋各级官府在民间有着绝对的信誉和权威,百姓相信官府,才会接受朝廷的种种政令,才使许许多多新政不受阻碍的执行下去。你这小小的抗税之举要是开了先例,一些开店的勋贵也会以你为准,纷纷仿效,一旦演变到这个地步,我们精励图治多年,所建立起的信誉便会毁于一旦,天下百姓会因此漠视法纪,杀人放火、奸/***女、偷抢拐骗等等案件便会以烈火燎原之势蔓延全境,要是世家门阀从中作怪,乱世便会再次重演。”
“有这么严重?”江凤仪政治天赋并不弱,只是性情使然,平素不大关心这些,更不会参与其中。
“就是这么严重,若不然,我为何要杀那么多贪官?为的不就是维护大隋法度的尊严?不就是让老百姓继续相信官府吗?”
“那我不闹了,我马立按照规定交罚金。”江凤仪知道害怕了,她又问道:“可是仁谨,世家门阀不是完了吗?”
“完了的只是表现上的世家门阀罢了,实际上根本完不了。以崔氏为例,崔氏始祖是周之姜尚,数传至齐丁公时,有长子姜季子应袭公爵,但辞而不受,让位于胞弟叔乙。叔乙继位后,把崔邑一带的地方赏赐给他作为食邑。从此,季子的子孙便在崔邑居住下来,后来又把食邑的名称崔当作姓氏,从而成为崔姓人。崔姓得姓以后,世代在齐国担任重要官职,是当时的公卿世家之一。如季子八世孙崔杼是齐国权臣,独揽朝政大权多年。秦朝时,崔杼裔孙崔意如被封为东莱侯。入汉以后,崔意如长子崔业袭封这一爵位,并在清河定居。崔业弟崔仲牟,另居博陵,史称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由于两支崔姓人繁衍众多,加上仕宦迁徙等原因,崔姓又进一步分衍出郑州崔氏、鄢陵崔氏、齐州崔氏、青州崔氏,以及清河大房崔氏、清河小房崔氏、博陵大房崔氏、博陵第二房崔氏、博陵第三房崔氏、南祖房崔氏等。范阳卢氏亦是出自姜姓,陇西李氏和赵郡李氏则是源自于颛顼孙皋陶之后,河东裴氏始祖为嬴秦始祖非子…这些大姓子弟现在如果集中起来,恐怕每个姓氏都能组成数十万大军,你说他们怎么完得了吗?”
杨侗看了江凤仪一眼,继续说道:“世家门阀最拿手的便是逆风时当孙子、顺风时当祖宗,世家门阀根本不把浮浮沉沉潮涨潮落放在心上。而只要世家门阀存在一天,大一统之局就一天不能安稳。眼下大隋帝国鼎盛之势不可违,那些世家门阀缩起来当乌龟,比普通老百姓还要拥护大隋统治。可法度一旦败坏,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世家门阀便会利用庞大的人口基数,在各个郡县煽风点火、搬弄是非。”
“他们为何这么喜欢乱世?”江凤仪斜入的鬓角长长凤眉,充满灵气的双眼隐约间充满了威仪煞气。
“只有稳定局势混乱,他们才能左右逢源、从中渔利。一旦帝国有明显漏洞,会毫不犹豫把今天的大隋王朝变成群雄割据、天下皆反之乱局。这些事情,没人比他们更加在行。”
“世家门阀世世代代都不希望天下太平,因为天下太平意味着皇权稳固,他们可以争夺的利益和权力就少了很多。只有天下动荡、烽火连天的乱世,才是他们攫取最大利益的先天条件。世家门阀的利益永远和皇权相悖,更与百姓福祉相悖…甚至很多时候,他们为了搞乱天下,不惜把族中子弟视为弃子,让这些弃子以帝国官员的名义,去荼毒地方百姓,使地方百姓对这个帝国彻底绝望。然后再抛出几个弃子,怂恿百姓造反,之前的范阳卢明月、渤海高士达、渤海高开道、陇西李轨、萧氏萧铣、江南沈氏沈法兴,转战江南的李子通则是赵郡李氏的旁支,所有这些反贼,都是各大姓扶持起来,最后却失去掌控了的棋子。至于后来成为河北盟主的窦建德,其实也得到范阳卢氏、二崔、渤海高氏、赵郡李氏的资助。”
说到这里,杨侗又继续说道:“要想消除世家门阀的影响力,唯有义学和科举,义学教育出来的寒士为科举提供强有力的支持,同进也是王朝稳定的保障,但人才,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努力,是成不了才的。而我这一代,要做的是三件事,一是培养人才,二是尽可能的不让世家门阀子弟出仕,如此才能弥补两者间的差距,让大家在同一个起点上去竞争;最重要的则第三件事,在这无法竞争权力这几十国,也将是潜伏暗中的世家门阀反抗最激烈的时期,唯有坚持依法治国、依法治吏,不才落人口实,使这些人失去蛊惑百姓的先条件。所以说你这抗税行为看似很小,但是影响极为深远。这下你应该理解了吧?”
江凤仪默默地点了点头,美眸盈盈的看着指点江山的杨侗,心中爱意炽热,男人最自信的时候,往往是最具魅力的时候,自己对天下男人不屑一顾,偏偏要赖上他,不正是这种才华能力、责任担当和涛天自信,才使得自己情根深种、不可自拔的吗?
“喂,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热了?你,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鬼东西?”杨侗忽然扭了下身子,不但越来越热,而且一身血液都在往上涌,体内一阵燥热暴动,蠢蠢涌出,再扭头看看江凤仪,发现她也是满面潮红,说不出的诱人。
江凤仪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亮晶晶的双眼中有种说不出的韵味:“春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