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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延汗如同丧家之犬回到应昌。明朝的追兵到了哈伦告鲁之后放缓追击力度,让他有时间重新集结军队。这是达延汗定下‘掠劫九边,隔离大明、瓦剌往来’战略以来,第二次被明军打败。第一次在去年被王越打到贺兰山。
达延汗看向士气低迷的草原猛士。出兵十万人如今加起来没满三万,就这样回去会出大乱子。至少也要把反对他势力的部族消灭。
“听说女真人从明人手上获得大量的物资,兀良哈三卫有内行厂送的高压锅等物。我们回去之前顺道去取点物资。”
刚刚交战互有胜负的女真部族和朵颜三卫遭到达延汗大部队的洗劫。朵颜三卫躲到大宁故地,女真回了东北方。达延汗抢走他们不少的好东西。
朵颜卫的都督阿儿乞蛮大发雷霆,让花当去河套找朱寿要求尽快建立大宁城。撒因孛罗派人到喜峰口找到女儿琪琪格,让她想办法找物资弥补泰宁卫的损失。
“都督,我们怎么办?”福余卫离大宁最远,和内行厂接触的最少。
福余卫离达延汗的属地最近,都督阿勒坦为了部族生存常年和鞑靼、女真各部打交道。他从多方得知大明太子最常说的一句话为‘本宫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阿勒坦当机立断,派心腹前往河套,表明福余卫对大明太子绝对的顺从。
由于朱寿大张旗鼓地待在河套。为了确保太子万无一失,远征军向河套推进的速度极为缓慢。大同战役盛名在外,常年生活在河套的鞑靼部落自动搬家,达延汗元气大伤。只要不出现弘治帝下‘十二道金牌’召回太子的怪事,河套已经是朱寿的囊中之物。
朱寿在移动板房搭建的临时军帐中,收到各方派出的使者和信函。他是迄今为止最没有忌讳的皇太子。如何同各方往来全靠他心情,反正弘治帝是不会管他的。
朱寿为了要恶念值,对外族的贵族没有丝毫的好感,如何处理全部交给身边投靠而来的士子。
在他们中,有李东阳存活的唯一的儿子李兆年,也有后世大名鼎鼎的王明阳;勋贵子弟、官员子弟、寒门子弟数不胜数;这科落榜的举子,上榜的进士。只要有能力的人,朱寿统统敢用。
“请殿下过目福余卫都督的来信。”王守仁也就是后世的王明阳,因为突出的表现被提拔到太子军帐中。
朱寿扫了一眼,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守仁瞧。能使唤这种牛人,他嘚瑟地想大叫。
王守仁被朱寿双眸中蕴含的激烈情绪吓到,难不成太子见到信后和他想到的一样吗?
“虽然这次朵颜三卫的反叛事出有因,可他们时常骚扰边境。东北的女真人也是一样。福余卫部落有鞑靼人,有兀良哈人,也有野人女真。野人女真和海西女真、建宁女真世代仇杀,同时也和朝鲜关系不睦……”王守仁给朱寿出谋划策。
朱寿摸着下巴盯着王守仁猛瞧:“和本宫一样阴险。不错,符和本宫胃口。”
“恶念值+1。”
王守仁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朱寿挑了挑眉,王守仁进士及第有了功名,每天压榨恶念值的名单又多了一人。
王守仁凝神屏气:“殿下认可在下帮助福余卫的计划?”
“本宫反对。”朱寿笑眯眯地说,“你还年轻,你的计划还是嫩了点。”
“恶念值+1。”
王守仁差点喷出一口血。其它的不谈,刚九岁的太子有资格说他‘还年轻’?
朱寿心道:年轻人果然血气方刚。和他当年刚出社会时一样啊。
“还请太子殿下赐教。”王守仁声音不自觉的拔高几度。
这里的动静引得军帐内的文书竖起耳朵。百官以及他们的父辈对太子褒贬不一。而他们亲眼所见的太子和外界的评价完全不一样。什么‘类太祖’的话都是骗人的!
太子属于能坐着绝对不站着的懒人,身上压根没有史书上记载的太祖勤奋的影子。下面人呈上计划书时太子能看上两眼,其余汇报到太子面前的急事唯有一种处理方式:直接转交给他们。
河套收复土地的开发就在他们手中一点点成形。
太子的性子和弘治帝一样温和。平日总是笑眯眯的,遇到他们办错事也不过是露出一口毒牙骂人,然后让他们重办。丝毫没有太祖的暴戾之气。
朱寿敲着桌子故作高深地说:“不要总把别人当傻瓜。大明这招挑拨离间的手段在异族身上使用很多次。这样做只会招来各族的反感。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把边贸的控制权掌握在我们手里,其余的事情无需多管。当然啦,能我们多赚银子的一方,我们自然要相帮一二。”
王守仁愣愣地看向朱寿,这是九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殿下的意思是我们冷眼旁观?”王守仁傻乎乎地问。
朱寿翻翻白眼:“笨死了!本宫的意思是大宁城可以开始建造了。谁会合理规划城市的站出来干活。”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王守仁瞟了眼太子身边的内侍。似乎他们总是在执行太子的命令,从没有掺和过他们职责范围以外的事情。
“恶念值+1。”
王守仁恍然大悟,他们这群人为了建设河套而来,建设大宁城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太子殿下抓壮丁呢!而且还是不提供俸禄的那种!
建宁女真和海西女真被鞑靼倒戈掠劫,低价从‘宁王府’交易的火铳等物被掠夺走大半,他们心有不甘。克彻和爱新觉罗·锡宝齐篇古再次找到邱聚。
“我们要燧发枪。”克彻开门见山地说。
邱聚端着茶杯冷笑:“你们直接找内行厂交易吧。燧发枪连兵部都没多少,我们宁王府没那本事弄到。”
“燧发枪没有,手榴弹总可以搞到吧?”克彻沉着脸说。
邱聚重重放下茶杯:“王府已经对我收购没用的靰鞡草不满,上头有换掉我的打算。我把你的要求汇报上去,直接可以卷铺盖走人!”
爱新觉罗·锡宝齐篇古的视线在克彻和邱聚两人身上移动:“宁王府收靰鞡草?”
邱聚低头盘玩腰带上的玉佩。
克彻自知理亏,从桌上拎起茶壶给爱新觉罗·锡宝齐篇古倒茶。
“都督,我们海西女真用一条情报换取和宁王府买卖靰鞡草的机会。”克彻深知此时必须和建宁女真同心。把他们卖给宁王府张家人收买鞑靼的情报说出来。
“虽然被抓的张家人转移一部分皇帝的视线。可我家主子仍被圈禁在京师。”邱聚没好气地插嘴,“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在山海卫袭击太子。皇帝以为是我家王爷干下的。要是我们宁王府有这能力,早就收回大宁城了。”
爱新觉罗·锡宝齐篇古哈哈大笑:“我们族人开始和达延汗的人联手时得知一个消息,邱管事把这消息报上去,一定能让宁王刮目相看。”
“当真?”邱聚一脸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