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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先洗漱吧。”听书端了水进门,阮卿竹伸手过去洗拭一番,刚接过帕子,一身花衣裳的听画便好奇地挨到了桌边。
“咦?小姐这一个下午都在做这些东西吗?”
阮卿竹见她凑过去,轻笑一声:“可别靠太近,这些……”
“哈欠!”听画极快的一声喷嚏打断了阮卿竹的话。
而随着那声喷嚏,盒子里的粉末顿时一个飞扬,如铁蹄下的尘土,当即扑了听画一脸。
阮卿竹微愣,忙嘱了听书一声:“捂住口鼻,去院子里采些附子草来。”
心中庆幸她先前思虑周道,若换了别的毒粉,此时听画中了毒,也无解药可医。
听书还不知阮卿竹这话是何意,下一刻便见听画哀嚎一声,整个人窜跳起来,又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小姐,好痒!”
听书当即脸色一变,冲了出去。
听云听见动静跑进屋子里,见听画这般模样也吓了一跳:“听画姐姐这是怎么了?”
阮卿竹皱眉靠近听画,取出几根银针,扎入她脑上几个穴位,听画的动静顿时就小了下来。
“去倒些热水来。”阮卿竹抬头吩咐听云一声,又低头看向一脸委屈地趴在地上的听画:“以后可还敢乱动小姐的东西不?”
听画摇头如小鸡啄米:“不敢了,听画以后再不敢动小姐的东西了。”
显然那短短片刻的折磨,便让她心生后怕了。
阮卿竹自个儿也有些意外,她不过取了些简单的药材做了痒粉,没想效果竟意外地好。
说着,她看了眼桌上的粉末,用玉指沾了些,涂抹在肌肤上,那瞬间如蚂蚁啃噬一般的痒意让她眼眸微皱。
“小姐这是为何?”听画见阮卿竹这般,顿时惊得拉开了她的手,只是一动,身体顿时又难受起来。
阮卿竹笑看她紧皱的小脸:“这是我今日琢磨出来的痒粉,还未试过药效如何,你倒是先替我试了。不过这药效不错,沾染上丝毫便有万蚁啃噬之效……拿来整人倒是不错的选择。”
听画刹那小脸僵滞,屋顶上的人记录着,乍一听那“万蚁啃噬”,也是手中一顿,下意识吞了口口水。顿了顿,又上书:附子草可解。
阮卿竹盖上盒子,听云听书一同进屋来,屈膝于听画身旁。
“日后若不小心中了这痒毒,便将这附子草于热水中泡涨,敷在沾染上痒粉之处即可。”
说着,阮卿竹看听画一脸白色粉末,将帕子裹了附子草往热水中一撮,往听画脸上擦去。
听画受宠若惊地接过帕子:“小姐,听画自己来便是。”
阮卿竹看她半晌,松了手,过了片刻见她身上红痕尽退,才拔了她头上的银针。
“今日算你好运,若是小姐不在,怕会直接痒死你。”
听画顿时缩了缩头,听云见她这副模样,好奇道:“不过是些痒粉,有这般可怕?”
听画哀哀看她一眼:“听云哪里知道,那东西一沾上身,整个人像是被丢进蛇鼠虫窝里任由生啃一般,若不是小姐后来那几针,怕是不痒死,我也得把自己给抓破相了。”
说着将目光转向阮卿竹,带着淡淡幽幽:“听画不知小姐何时研究起这般可怕的东西了。”
阮卿竹见她如此模样,起身拂袖:“这不过是些小玩意罢了,日后若是换了别的剧毒之物,只怕你一沾上就一命呜呼了,性子可不得再这般跳脱。”
听画当即如临大敌一般点头道:“以后若无小姐吩咐,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听画自然不会再碰的。”
“那备膳吧。”阮卿竹手上还有些微痒,便取了那泡了附子草的热水一洗,痒意顿时便消了。
三个丫鬟退出房门外,阮卿竹盯着那几个盒子看了许久,才逐一将其收进柜中。
是夜,阮府外西郊丛林中,两道黑影于月光下一闪而过,毫无人影的丛林中,霎时便多了两道身影。
“情况如何?”赵飞尘见谷风一拜,便开口问道。
谷风想了想,将手中册子递过去。
赵飞尘打开一看,顿时嘴角一僵,待眼神扫到最后几字时,才略一开口:“那药当真如此厉害?”
谷风想起那丫鬟打滚模样,开口道:“药粉置于衣柜中,首领可一试。”
见赵飞尘不说话,谷风心中一顿,难道还真起了这心思?“你且回别院去守着小姐,这几日主子不在,万不得出错。”赵飞尘轻咳一声,复道:“明日过来取药,这关头,正好用得上。”不过是些药粉,要不了人命,用来审问最好不过,阮姑娘与主子有关系,自然
会奉上。
谷风一听便知他何意,点了点头向东面飞身而去。
而赵飞尘一转方向,又回到了阮家的暖香斋外守着。
阮卿竹全然不知,只一夜好梦。
第二日睡得日上三竿时,才被阮良翰叫到书房。
一路走来,凉风习习,此时刚入春,还是带着些冷,阮卿竹到书房门口,便被阮良翰好生迎进门槛,心下惊奇又出了何事,竟能让他这般请他从不在乎的大女儿,进的还是书房这样的地儿。
“女儿拜见父亲。”阮卿竹行了一礼,便坐于木椅上,静待他开口,左右急的人不是她。
阮良翰丝毫不拖沓,当即便开口道:“再过些时日便是你及笄之日,竹儿可有心愿?”
过些时日?
阮卿竹挑了挑眉,他说的这“过些时日”,可有六七月的光景。
想了想,阮卿竹微抿了唇:“女儿从小衣食无忧,倒也无甚心愿。”
阮良翰见她面色平淡,进一步试探道:“那竹儿可有心上人?”
阮卿竹眉峰微挑,见阮良翰坐于她身旁,一脸殷切的模样活脱脱像个给人说亲的媒婆,便摇头道:“无。”
阮良翰眼中一亮:“那丞相门下的凌公子,你看如何?”这直白的话让阮卿竹微愣,就算是要说亲事,也应是阮夫人与她说道,怎会是阮良翰来说,还说得这般浅显,一副巴不得立刻将她嫁出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