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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都似乎也对于叶离的行动有了反应,目光不再呆滞,他轻轻推开叶离,看入了一双让他心颤的冷眼中,他从稻草堆上赤足站起来,每走一步都发出了沙沙的声响,每走一步看起来都是那样的艰难,在
限制自由的环境之中再添限制,他一步又一步缓而慢的走到栅栏边,让云非烟更近的看着他。
“你来,看我笑话?”
云非烟摇摇头,叶安都沦落到这种地步,每个前世亏欠她的人已经都没有好的下场,明明她的复仇达到了,为何云非烟却总觉得没有半点了结了心结的感情呢?
她来看叶安都,也许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也说不定。
她是想看看这个自己前世认真爱过的人,在这一世的世上最后一眼,然后彻底的放下。
“你曾经——”
她微弱的声音自口中溢出,而叶安都听完了云非烟的话后忽然开始大哭大笑,勾起整个天牢的沸腾,引起一片贪生怕死之徒的鬼哭狼嚎,显得滑稽无比。
狱卒听到了牢房的动静,因照华交代过要照看好云非烟,担心云非烟会出事,立刻走到了云非烟的身边,见到叶安都那副奇怪的样子不由看向云非烟,而云非烟的神色始终是淡淡的。
她看向守卫,如娇艳的鲜花一般明媚的人儿实在是与这个阴暗的天牢格格不入。
“云小姐,你还要再继续在天牢里和……和他说话吗?”
“不用了,我现在就走。”云非烟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了。
狱卒带领着她从天牢中走出去,不时一步三回头的看忽然疯癫起来叶安都,想云非烟究竟是对他说了什么样的话而这么刺激他,明明自被关押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
“你曾经是个皇帝,但永远都只有曾经,现在等着你的是断头台上的斩首。”
叶安都的脑海里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回想着云非烟离开时候和他说的这一句话。
他何曾有过曾经称皇的时候?可不知为何看着云非烟那认真得淡然的样子,叶安都却觉得没有办法不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也许,在云非烟看来,曾经的他确实没有与那皇位失之交臂过吧!
从天牢中走出来,云非烟才切身到天牢之中的昏暗,她一瞬间适应不来室外的光亮,闭着眼睛好一会觉得习惯了才睁开,而站在天牢外等她的人,不是照华,而是满脸不耐的应春生。
“云小姐,太子殿下让我送你顺路回云府,正好在下也有些话想与云小姐你谈谈。”
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再称呼云非烟为郡主了,映雪郡主也被深埋在时光中,在云府发生的那些事情过后,她把象征郡主身份的令牌交还给了照华,主动舍弃了这个身份。 “哦?那倒难得了,我以为应大人应该不大想与我有所交流的。”应春生自那次的事情之后,似乎看到云非烟就会不自觉地打颤发冷汗,所以每每有云非烟在的地方,应春生都会躲避起来,像今天这样
主动说有话与她商议,实在是少见。
应春生只微笑着,一言不发。
云非烟跟着他坐上了一辆马车,应春生显然不觉得在马车上的短短路程能将他要说的话说完,所以没有让车夫直接赶马回云府,而是看向了云非烟。
云非烟沉吟道:“既然有事商议,那就去云府酒楼一谈吧。”
车夫看向应春生,应春生显然也觉得云非烟的提议可醒,车夫挥鞭驱赶着马儿。 云春秋出家,云府酒楼的掌柜交到了李二的手上由他来接手,也许是李二聪慧好学也许是云春秋离开之前对他有过悉心教导,云府酒楼的运作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云春秋的离开而变得不成样子,只
不过如今国丧期间,来云府酒楼品尝菜肴的人并不多。
在柜台中与秦显民说话的李二瞥见了云非烟以及跟在她身边的应春生。
“李二,二楼可有包厢?”见到李二点头,云非烟又说道,“我与应大人有事商议,你也拿些小菜过来。”
应春生跟着云非烟攀上了阶梯往二楼的包厢走去。
跟着云非烟他们的还有一个看似小二打扮的人,他用肩上挂着的抹布擦了擦包厢中的饭桌之后,又给云非烟和应春生勤快的倒茶,随后才走了出去。
“应大人,如今包厢只有你我二人,不妨有话直说。”
云非烟看着茶盏中冒出的氤氲雾气,似乎回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应春生潇洒的抚了抚散落的发丝,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好茶,难怪云府酒楼能做得如此红火。”
他并没有直接进入主题,似乎是在顾虑着某样东西。
云非烟冷眼看着,也不催他,默默等待着。
见云非烟不闻不问,应春生脸上的神情显然也有些挂不住。
他要找云非烟单独谈话,那自然是代表他是违背了照华的意思的,若是心里无鬼,又何须如此?
早知道他刚才就不说那番客气话了,没得把气氛还弄得尴尬起来。
“云小姐,你知道……你知道太子殿下为何迟迟还拖延着没有举行登基仪式吗?”
“太子殿下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不是我这种平民可以操心的。”云非烟淡淡的对着应春生打太极。
他不说明寻她的来意,那她就学着他东扯西扯乎。 有人在门外敲了敲门,云非烟叫了一声进来,好几个伙计手里端着菜肴鱼贯而入,不一会那菜肴之丰盛就将桌上的空旷地方全部占满,应春生看得目瞪口呆,但也许也是这一瞬间的空隙也让他想清楚
,还不如直接单刀直入的好,扯那么多哈哈都没有用。
毕竟照华和东御景也曾经告诫过他,在说话绕弯的本事上,没有人斗得过云非烟。
虽然他平日心里不服气,如今真的对上了,也只能说确实是自己太过自傲自满了。
等到菜上齐了之后,应春生和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道:“你们不用再过来了,别让任何人进来,我有话与云小姐说。”
“是。”伙计们弯弯腰,退了出去。
那看起来有板有眼的礼仪,看得出确实是下了功夫好一番培训。 等到空旷的包厢中再次只剩下云非烟和应春生二人,应春生咳嗽几声,“我希望云小姐能认真的回答我你自己认为太子殿下之所以迟迟不举行登基仪式究竟何为,太子殿下又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