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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公羊海的表情……绝对不是对于无相阁一无所知的样子,而且公羊海的年纪也大了,在这世上活着的时间都比他长得多。
连赤墨这种他听都没有听过的毒药的名称,公羊海也知道,也许他知道的事情远比他所设想的还要更多。 “无相阁杀人的手法可说是天地一绝,无数权贵与他们暗地里有所合作,有人即使倾家荡产都请不动无相阁的人出手帮助,而无相阁的人仰仗的就是一样秘术,那秘术从不传于外人,只有阁中之人可学,每个无相阁中的人身上都有一样火纹印记,或是存在于手腕之中或者身上的其他地方,而与秘术最有共鸣之人,身体经过千锤百炼,通体洗髓,印记会在身上扩大游走,然后此人一身武艺在世上再无人可以超越,独霸一方,若他心志坚定,一心行善,乃天下苍生福泽;若他为恶,心智恐怕不再存在,百姓将深陷火海之中……”公羊海寻思着要不要再说下去,但是想一想眼前的年轻人本就是无相阁的人,
而且还是姓无相的,他再怎么清楚也抵不过慕漪对无相阁的清楚,“本来无相阁也应是不涉世的,不过老朽云游之时听人说前任阁主好像,是因为秘术的原因而死亡了,妻子也离奇死亡,一双儿女……”
公羊海点到即止,不再说下去,目光沉沉。
练武之人皆趋之若鹜的秘术……被慕漪称为诅咒。
一天之内,竟然让他见到了失传已久的毒药赤墨,还有无相阁的传人,看来这趟果然是不虚此行,真的是老天爷在指引着这一切。
慕漪现在心系随时会丧命的云非烟,要解释也不会选择现在来解释。 “前辈,等到她康复之后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就只请你告诉我,把她身上的毒引渡到我的身上时,我是否会毒发。”如果慕漪的身体是个如普通人一样的身体的话,他也就
不会多此一问。 问题就在于他身上有着那份在无相阁时种下的诅咒,这诅咒在他身中扎根生长然后吞噬着他,诅咒也等于毒药,所以如果他把云非烟身上的毒引渡到自己的身上,那他的身上等同于有着两种毒素,最
后他将会是必死无疑,还是……
“你想死吗?”公羊海因为上了年纪所以他的脸上爬满了皱纹与褶子,而他的青丝也早已变成白丝,他的目光还是那么的灰浊,但是在那灰浊的背后,却像是有着一份谁都无法匹敌的清明。 慕漪回神看了看躺在床上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安然闭着眼睛的云非烟,若不是她的被褥已经洁白的亵衣上都沾到了血迹的话,她看起来就真的只是平静的睡着了一样,从云非烟那里收回了视线
,慕漪看向睡在软榻上的慕涟。
他很忽然的想起了一副光景,那是在绕河谷那边,名为清童的侍童让他所见到的光景,重复着被杀死的梦境,然后最后他不用杀掉梦中的云非烟,他寻到了谁都不死,脱出梦境的方法。
“我不想死,而且我也不会死的。”慕漪握紧拳头。
最起码他绝对不会是现在死。
听得他如此回答,公羊海哈哈大笑。 “你本来也不会死,你若是普通人引渡赤墨这样的毒药到你的身上你绝对活不过明日,但是你不是普通人,你是无相阁的人,还是无相阁的继承人!你们无相阁的秘术历经百年早通了人性,早就能幻化
出一份自己的意识,他种在你的身体里,你的心志坚定它就对你无害,你的心智若是不坚定,它就将你的身体占为己有,将你这个宿主给排除在外,利用你的身体胡作非为!”
慕漪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对于公羊海一介外人竟然能如此清楚无相阁的秘术一事上他惊愕不已,他本以为他只是个善良的大夫而已……看来一不小心好像碰到一个很不得了的人了。
“前辈,你……”慕漪只觉得他此时就像是如鲠在喉一样,被什么堵住了所以才无法说话。
他确实有好几次神智都很模糊,之后回复神智之后,不记得听到过什么,只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那些发生的事情他却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哈!莫非你以为你不说,老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在给你那重要之人引渡毒药时,老朽还有一事忠告你,看你现在神思清明,想必是还算能抵挡住,引渡了毒药之后,也许你会变得比现在更加的脆
弱,也许能够不死,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你会彻底的失去神智,身体被占,这不是肉身上的死亡,但也是死亡。”
慕漪不发一言,他再走到云非烟的床边,他抓起云非烟那冰冷得异常的手,放到他的薄唇边闭上眼睛怜爱地轻吻着,就如那一日一样,鼻尖仿佛还能嗅到那日的槐花香气。
这就是他给公羊海的回答。
即使肉身不死,他的神智也会死,但是只要云非烟能够活下去,那对他而言,就足够了。
第一次终于听到了你的真心话,可我还能以这样的姿态,陪在你的身边多久呢?
慕漪温柔的抚摸着像是沉睡了的云非烟的脸庞,留恋不去。
看他像是决心已定,没有半分动摇,公羊海不由为他之前对慕漪的猜测感到有些惭愧,就因为惭愧觉得对不起慕漪这一点,他也觉得他一定要帮上慕漪。
他拿出一根细得微乎其微的几乎等同于透明的丝线,这是雪山上才有的天蚕吐出的蚕丝,当然不是拿来药用的。
他一生钻研解毒之法,虽然做不出解药,但却是找到了从一个人身上转移毒药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法子,这样的法子虽然不能直接解决问题,但也聊胜于无。 “扶住她让她正坐,你给她在手腕中缚上此条蚕丝的一头,另一头缚在你自己的手腕上,然后你坐在她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