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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郁和范云想在楼下道别,季郁开门回家,只见骆钧仁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季郁看了他一眼,虽然为他感到有些担心,不过还是拿出钥匙,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门前开门。
骆钧仁从沙发上起身,拉住她旋转钥匙的纤细的手臂,然后夺过她的背包,拿出里面的手机,找到夏若发给她的短信。
他拿着手机,用闪动的屏幕对着她,冷冷的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夏若让你替她监视我?”
季郁只是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臂,转过身,面向他冷静的说道,“我没有答应她。”
骆钧仁依然步步紧逼,说道“我现在是在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季郁夺回自己的手机,一边将钥匙重新插入门栓,一边回答道,“我没有答应她,也没有必要告诉你。”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说道“我不想插手你们二人的私事。我没有答应她,是因为我不赞成她的做法,更何况,我也不会出卖你。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了解你知道这件事情后,一定会去责怪夏若,而那只会让你们之间的问题恶化,我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骆钧仁依然咄咄逼人,说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擅自插手,你以为你是谁?你在范云想眼里也许是个完美无暇的圣母,可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对人唯命是从的低贱的走狗罢了。”
季郁听了他的话,她的手上停止了动作。心里有一瞬间的刺痛感。不过她转念想到昨晚——骆钧仁考虑到自己深夜离开不安全,而说的那句,令他自己厌深感恶的“对不起”,她便控制住情绪,没有任由自己再去生他的气。
她只是转过身去,对他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我原谅你。”
说完,开了门,走进自己的房间。
骆钧仁在她即将关上门的一瞬间,语气平稳的说道,“如果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我就不会连夏若派人跟踪你都毫不知情。只有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我才能够避免你受到伤害,我才能够保护你。”
季郁听了他的话,重新打开门,抬起头看向他。
骆钧仁的火气早在自己对季郁恶语相加,而季郁却依然因自己曾对她表示出的一点友好而谅解他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骆钧仁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刚刚会对季郁说出那种话——他还未曾对一个女人说过如此发自肺腑的甜言蜜语。
虽然他的生活中与无数个女人与他共度无数个良宵,可是对于自己说出如此充满浓情蜜意的深刻感情的话语,他的内心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曾经,他是不羁的浪子,他是难以束缚的野马。而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却只因对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无意间袒’露的心迹而感到莫名的心悸。
季郁用一种充满费解的语气向他问道,“你说...夏若派人跟踪我?可是...为什么她要这样做?我完全想不到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太过紧张,以至于忘了——这个女人抓住的重点一向和别人不一样。
骆钧仁走到冰箱旁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然后故作镇定的解释道,”因为你现在和我住在同一屋檐下,你又拒绝了她的请求,所以她在派人盯我的梢的同时,也派人盯着你。“
季郁听了他的话,却感到更加的摸不着头脑。跟着他,来到他身后,问道,”可我还是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骆钧仁顺便替她倒了杯水,递给她。
她把杯子接了过来,道了声谢谢。
骆钧仁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前,停了下来,转身对她说道,”你也是女人,这种女人之间最擅长使用的小把戏,居然还需要我来解释给你听?“
季郁一只手拿着水杯,一只手放在额头上,看来像是完全没有头绪,困惑般的摇了摇头。
骆钧仁一边缓慢的走向她,一边继续解释道”因为你拒绝了帮她监视我,所以她也怀疑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藕断丝连的关系,或是...你也对我有意思,所以才会无视她开出的那么好的,换成别人都不会拒绝的条件。因为只要你答应帮她监视我,向她汇报我每天,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就能够轻易让你和音乐剧投资人的名门千金成为闺蜜,让你能够和她一样——每天只要穿着一身名牌走在大街上,即使只是要去菜市场买菜,也能够得到媒体和一大群无知的围观群众的关注。因为,只要你答应了这个对于你们二人能够互惠互利的请求,于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骆钧仁看着她,说道,”可是你从来不按章法出牌——你无视了她的身份,以及她能够带给你的利益。你却拒绝了她。“
骆钧仁走到季郁的面前,喝了一口手中的水,说道”总而言之,她就是怕你会利用这种得天独厚,天时地利的地理环境优势...引诱我。“
季郁完全被他们这种强大的逻辑思维方式给震慑住了,对于骆钧仁的解释,就如同是往她的嘴里塞进了一大团软绵绵,又让人消化不良的棉花一般的,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才好。
骆钧仁拿着自己的水杯,和愣在原地的季郁手中的水杯,轻轻撞击了一下,发出了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骆钧仁转身,一边走回自己的房间,一边说道”不过以你的情商,看来她是白担心了。“
骆钧仁关上门,季郁才缓过神来。
她就如同一个好不容易把卡在喉咙里的鱼刺吐掉的人一样。她把那杯水倒回水池,把水杯放回到冰箱旁,它原来的位置上。
带着疑惑,费解,还有一种类似于羞怯的情绪,季郁怔怔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久后,骆钧仁接到了秦东旭的一通电话,便拿起外套,匆匆的赶了出来。
他在玄关穿好鞋,然后望了望季郁房间的门那边。他犹豫片刻后,走了过去。
他在门上敲了三下。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吧?“
正在练舞的季郁,还沉浸在刚刚骆钧仁对自己说的那些,令人感到尴尬,气氛暧昧的,充满挑‘逗性的言辞带来的冲击之中。
她摘下来一只耳机,隔着门回应道”不会比你在的时候更危险。“说完,便重新戴上耳机,继续练习舞蹈。
骆钧仁听了她的话,不自觉的笑了笑,然后又敲了三下门,隔着门嘱咐道”你的脚伤还没有好,不要练习太久。练习时间控制在一个小时之内。“
他把外套穿在身上,补充道”反正以你的水平,练习一个小时和练习十个小时的效果完全一样,我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季郁还因为他的前一句带有关心的话语而感到感动,没想到他的下一句话却又恢复到那种犀利的,自以为幽默的刻薄之中。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成天都要像是逗宠物一样的,一会儿和自己说那种无比暧昧的话语,一会儿又是不停的和自己斗嘴,才能够感到满意吗?难道自己就是他无趣生活中的调剂品吗?这就是他的生活乐趣吗?
季郁摇了摇头,不再去理会门外的那位”怪异“先生,接着练起舞来。
骆钧仁心情不错的赶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