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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长锦冷眼盯着吴大山夫妇,无声的催促。
吴大山夫妇战战兢兢的将双手浸入水盆中,看了祁长锦一眼,见他仍然冷冷盯着他们,又吓得仔细搓洗双手。
“好了。”祁长锦道。
两人立刻往旁边躲的远远的。
祁长锦将一个差役的佩刀取下来,将水盆里的银锭挑出来。
看着地上那枚变黑的银锭,周康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唰的一下站起来。
“这、这,怎么会这样!”百姓们也炸开了花。
“现在真相大白了,”映初道,“胡氏就是被她这一对好儿子好儿媳毒死的,毒粉藏在指甲里,趁人不备抹在胡氏手上的伤口里,再诬陷到我身上!”
“没有,我们没有!”吴大山夫妇面色惨白,拼命摇头否认。
周康阴着脸道:“花映初,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怎么知道他们把毒粉藏在指甲里?也许他们是碰到胡氏的尸身,沾上的毒血。”
“对,对,肯定是娘的毒血!”吴大山夫妇连连点头。
映初道:“那就请仵作采集胡氏的毒血,融进水盆里,瞧一瞧银子会不会变色。”
周康很想拒绝,但是外面有这么多百姓看着,不得不同意映初的要求。
很快仵作就取来胡氏七窍中流出的毒血,滴在同样的水盆里,把银锭泡在里面。过了片刻后,银锭取出来,只表面蒙上一层乌色,并没有像第一个银锭变色的厉害。
吴大山夫妇瘫软成一团,相互挤在一起,似乎这样就可以消除心里的恐惧。
“周大人可看清楚了?”映初冷笑道,“吴大山夫妇手上的毒比胡氏血液中含的毒更多,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胡氏是被他们毒死的!”
周康阴冷的盯着吴大山夫妇,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畜生!该千刀万剐的畜生!”外面的百姓沸腾起来,比之前更愤怒几倍。这两个畜生害死亲娘,猪狗不如,将他们所有人骗的团团转,差点冤枉好人。有几个人气红了眼,脱掉鞋子就朝吴大山夫妇砸过去。
“肃静!”周康用力拍了下惊堂木,“把那几个扰乱公堂的抓起来!”
两个差役要去抓人,那几个百姓见势不妙,立刻挤出人群跑掉了,把周康气的脸色越加难看。
祁长锦道:“周侍郎,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该判决了!”
“现在看到的还不一定是真相!”周康犹不死心,“仵作,这两盆水里的毒是一样的吗?是不是有人趁其不备,在吴大山夫妇身上动了手脚?”
仵作检查了一遍,硬着头皮道:“回大人,的确是同一种毒。”他能领会周康的意思,他可以撒谎,但是祁将军如果要求别人再验,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最后一丝希望被打破,周康往后靠在椅背上,眼神不甘而狰狞。他知道一定是祁长锦和花映初暗中搞的鬼,但是却奈何不了他们。这一次大费周章,结果白忙活一场!
“吴大山、吴王氏,他们指证你们毒害亲娘,你们可认罪?”周康对吴大山夫妇使眼色。
吴大山夫妇大声喊冤。
周康快速道:“原告拒不认罪,这案子也还有些许疑点,需要再次查证。今天的审案到此为止,改日再审。”
“周侍郎就是如此潦草审案的?”祁长锦冷冷道,“证据确凿,真相分明,周侍郎却故意拖延案情,偏帮原告。既然如此,我少不得要求见皇上,参你一本!”
映初又将赤金凤尾簪捧出来,轻笑道:“周大人不肯还臣女清白,臣女只能求助于祁老太君,向太皇太后陈情。对了,年关将近,吏部正在考核官员政绩,臣女不介意往吏部走一趟。”
“处死这两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还花小姐清白!”堂外百姓这时候也帮着叫嚷。
周康额头青筋直跳,目光如淬了毒一样。双方对峙片刻,周康最终败下阵来,狠狠的拍了下惊堂木,“大胆吴大山、吴王氏,毒害生母,陷害无辜,证据确凿,罪大恶极!依大燕律例,判斩立决!”
“大人饶命!”吴大山夫妇惊惶大喊。
“堵住他们的嘴,赶紧押下去!”周康一脸厌恶的样子,眼神里暗藏几分急切。
祁长锦似乎无意的走动了一步,要羁押吴大山夫妇的差役就被阻挡了片刻。
吴王氏抓住机会大叫道:“民妇冤枉,这都是吴大山一个人做的,跟民妇无关!”
映初道:“这倒奇了,做儿子的怎么会想起毒死亲娘?怕是你这儿媳挑唆的吧?”
“不是!民妇没有!”吴王氏一咬牙,道,“是祁国公府的二少爷指使他的,二少爷给了吴大山一笔钱,吴大山见钱眼开,就答应了这丧尽天良的勾当!”
“臭娘们!”吴大山气的给了她一巴掌,“你敢说是我见钱眼开?起初我不同意,是你唆使我的,毒死我娘的是你!”
在死亡的威胁下,这对夫妻俩相互推诿指责,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所有事情都抖漏出来了。
周康脸色铁青,他就怕这两个蠢货扯出祁长生,结果还是没防住。
映初似笑非笑的望着周康:“没想到这件事的幕后主使,竟然是祁二少,只能劳烦周大人将祁二少也请过来了!”
“他们说的话不足为信,”周康道,“不过是死到临头,胡乱攀咬罢了!”
“周大人不肯审,那我还是求见太皇太后吧。”映初道。
周康恶狠狠瞪着她,压低声音威胁道:“祁二少怎么说也是祁老太君的孙子,祁二爷也不是好惹的,我劝你还是被撕破脸的好!”
映初勾了勾唇:“周大人不妨等着瞧,到时候被罢官免职,可别后悔。”
周康现在体会到和祁二夫人一样的感觉,这花映初简直软硬不吃,肆无忌惮,被她抓到小辫子,不揪掉一层毛,她绝不罢手。
周康心里挣扎了片刻,恨恨道:“来人,去传祁长生!”妹妹和外甥虽然重要,但也比不上自己的官位和绩考,他已经极力周旋了,他们可不能怪他。
过了好一阵,上半身几乎被绷带包满的祁长生,才一脸虚弱的被人抬到门外,进了大堂就一副随时会倒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