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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有劳太后了,只是父兄已在路上,此事拖延不得。”玫果言语恭敬,却没有一丝含糊。
太后也不知道她对她自己的事知道多少,但她此时的神态,只怕是知道的,也不敢逼急了她,叫人去请皇上过来。
普国皇上疑心很重,但对母亲却是极为孝顺的,加上刚好没什么事,见太后殿请,也就来了,看见玫果有些意外,却并不吃惊。
玫果忍下全腹的怨恨,向他行了一跪九磕之礼,才退过一边。
皇上向太后请了安,太后叫人斟了茶来,才说起玫果请求将玫家父子发配到苍州改为凉州之事。
“联说过的话且能再改?再说你提出更换地方,谁知道你有没有设下什么圈套?”他自然也会想到更换地方,会有什么预谋。
玫果冷笑了笑,“皇上办事是雷厉风行,我光是从我的私宅赶来已经是这个时辰了,又能玩得出什么花样来?臣不能说君王之过,又不能替父受罚,平安只不过想父亲过得稍稍舒服些罢了,还望皇上恩准。”
几时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跟皇上说话,皇上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太后在一边使劲给玫果递眼色,玫果只当看不见。
玫家这件事,办的极为迅速隐密,按理玫果在弈园收到风声快马赶来已是难得,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再另去准备什么,担心途中被她设圈套一事,且可以不考虑,但他身为皇上,怎么能听玫果这么一个小丫头的话,冷哼一声,“联话已说出,如泼出的水,再也收不回,你还是安安稳稳过你花天酒地的日子。”
玫果心下一片冰凉,这就是与父亲夕日的结拜兄弟,拨下头上金钗,横握在手,笑道:“皇上也是看着平安长大的,多少也知道平安任性,想要的东西,是非得不可的。为了这个任性,皇上还曾代平安向爹爹求过请,少责罚过我,这次恕平安仍要任性一回了,只要能让兄长过得好些,平安是豁出去的了。”
太后和皇上见她如此大惊失色,本能要叫护驾,却想到她并不会武,加上离她们又尚有些距离,根本不可能伤到他们,紧盯着她,“你要做什么?”
玫果淡然的笑了笑,反手将金衩尖抵着自己咽喉,收了笑,“如果我死在这儿,或者我死之前向你许下些什么咒,皇上认为会怎么样?”
皇上面色惨变,眼里闪过一抹恐惧,玫果心下黯然,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留在弈园也的确是为了那些黑龙骑。
见皇上稍有迟疑,手上用力,一细血丝从衩尖上滑落。
太后慌乱叫住,“果儿,别傻,有话好好说。”
玫果只是紧紧迫视着皇上,“我娘下落不明,我父兄去了苍州,九死一生,还剩下我一个人,我还有什么可想的?大不了大家玉石俱焚,用我们玫家的血换你整个轩辕王朝。”
“果儿……皇儿……”太后站在二人中间,手足无措。
皇上双眸慢慢眯窄,盛了怒意,他只想着,将玫家父子发配到最恶劣的地方,方能逼迫虞瑶放弃计划,却疏忽了玫果。
虞瑶寻到龙珠固然可怕,但玫果死在自己手上的话,后果更不堪设想,阴沉着脸,“好,我答应你,改苍州为凉州。”
玫果心里陡然一松,只记得是怎么盯着皇上书写好密函,如何派人火速追赶押送玫家父子的官兵。
至于怎么出的太后殿,怎么走出的皇宫就不记得了,隐约看见末凡向她走来,为她拭去颈上的血迹,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紧紧在怀中拥了好久,才抱她上了马。
好象自己说了声,“想回家。”他便带着她走向镇南王府的方向。
‘好再来客栈’……
伙计走向正在吃喝的一个车夫打扮的人,扯下搭在肩膀上的抹布,擦着桌子,大声问,“客官再来点什么吗?”接着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发的苍州,怎么办?”
“再探,”车夫低声说完,也不抬头,“再帮我拿三个馒头,一碗稀饭。”
“三个馒头,一碗稀饭。”伙计唱着去了后面,再回来时手上端着一碟馒头和一碗稀饭,“客官你慢吃。”
张望了回四周,仍擦着桌子,小声道: “已经出发了,要不要换地方?”
车夫抬脸,是一张俊美非凡的脸,看了看身边窗外天色,极晴朗的天空,“等。”
伙计慢慢的走开了,到门去招呼别的客人。
一个过路人在门口翻身下马,把马缰递给伙计,“给我切盘牛肉,拿几个馒头。”
伙计朝着里面唱了句,“上一盘牛肉,拿几个馒头。”自己则牵了马去后面喂草料。到了无人处从马鞍里抽出一条卷成小筒的纸条,摊开看了,将纸条揉成小团,丢进嘴里咽了。
回到大堂,那个马夫唤了声,“伙计,也给我切半斤牛肉。”
伙计转眼端了牛肉上来,“客官,您的牛肉来了,吃好。”接着压低声音,“郡主进宫了。”
车夫压低斗笠,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照计划进行。”
日落西山,一人官兵四个身穿囚服的人进了店,那四人正是玫家父子,掌柜和伙计忙上前招呼众官兵。
众官兵先将玫家父子关进一间客户,用铁锁锁了,门口又留下两个看门的,方到楼下喝酒吃饭。
木门关拢,勇之愤愤的问,“爹爹,为什么不反了那狗皇帝?这几条狗根本不够我们打杀。”
镇南王按住正试图挣脱铁链的勇之,“不忍则乱,我们现在反了,的确图得一时痛快,而你母亲这些年来的辛血可就白费了。”
俊之也按住勇之,“大哥别冲动,一切听爹爹的。”
逸之懒洋洋的斜靠在床上,“不用我们动手,我们很快会离开。”
镇南王和勇之,俊之同时看向他,一脸的迷惑,镇南王压低声音,“你说什么?”
逸之看了看紧闭着的木门,“隔墙有耳,爹爹不必着急,很快便有分晓。”
镇南王还待要问,门口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只得暂时打住这个话题,看向门口。
门‘吱’的一声开了,门口那两个守卫开了门,放了了五个人进来。
镇南王父子一看之下,均是吃了一惊,其中一个正是刚才进店时所见的伙计,另四人均穿着囚服,而且容貌与他们父子四人极尽相似,如不是熟悉之人仔细查看,绝难分出真假。
怔忡中,手脚上铁拷已被打开,其中一个官兵取了四件衣衫递与他们,压低声音道,“王爷,将军们请尽快换了衣衫,随我从后门离开客栈,后门停有马车接应。”
镇南王不知对方底细自不肯随便跟人走,正要发问,那伙计又道:“王爷,现在没有解释的时间,你们上了马车便会明白。”
逸之已在取了件衣衫套在囚服外,“爹,大哥,二哥快换衣衫,离开再说。”
镇南王见他如此,再加上他刚才所说的话,知道必然有因,均火速换过衣衫,又看向乔装打扮成他们的几人,“那他们?”如果要别人替他们去送死,他良心上可过不去。
在他们更换衣衫的同时,伙计给那四人扣上手拷脚拷,四人随意坐倒,竟与他们刚才一般,看不出破绽。
伙计望了望门外,“王爷尽管放心,他们自有办法脱身。”
随伙计绕开正面楼梯,从侧后小楼梯下了楼,出了客栈,果然停了辆宽敞的双马马车。
车夫头上的斗笠压得极低看不到模样。
伙计领着玫家父子上前,“宫主,王爷和众将军来了。”
车夫点了点头,伙计忙开了车门让镇南王父子进去。
镇南王尚有疑虑,逸之已一头钻进了马车,镇南王和勇之,俊之只得跟着上了车。
伙计刚关好车门,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奔腾而去。
此时天色已晚,车内光线阴暗,镇南王隐隐约约仍能看清三子逸之悠闲自在的伸长手脚,“这是怎么回事?”
逸之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摸到为他们备下的水和烧鸡,满心欢喜,分着烧鸡,看了一脸疑问的父亲,“怎么回事,我不清楚,只知道会有人来救我们。”
镇南王更是不解,看着三子不急不慢的给他们递着烧鸡,急得直搔头,恨不得捏着三子的脖子,把他提过程来,好好问清楚,“别卖关子,你如何知道有人来救我们,这是要送我们去哪儿?这外面赶车的是什么人?”
逸之对父亲的焦急视而不见,咬了口烧鸡,享受的‘嗯’了一声,看到父亲发火了扬起了大巴掌,才忙道:“爹爹,别打,我说,我说。”
镇南王这才收回了手,瞪着三子。
逸之偷看了父亲的黑脸一眼,飞快的咬了一口烧鸡,见父亲的眉头又竖了起来,忙道:“我们进宫前,我派了王冲前去通知果儿,在途中我看到王冲发的信号,得知果儿已进了宫,不久我们改变了路线,便料到定是果儿迫使了皇上改变皇命,改去苍州为凉州。果儿对苍州,凉州全无概念,不会无故让他们改变路线。因此猜到这路上有诈……至于外面是谁,就要您老自己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