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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口一个白痴混蛋称呼江汉陈砚观的籣青青后来倒是一点不跟他们客气。
趁着餐厅服务员上菜的功夫,又点了一大堆只求最贵不求最好的菜品。
这小妞本着宰肥羊心态还叫嚣着让服务员给他来一瓶酒店最好的罗曼尼康帝,你还真别说,还挺会宰。
只是江汉这时候在旁边冷冷的说了一句话:点吧,想吃什么就点吧,反正你妈的那一百万还在我们手里,虽然也不是很多钱,但付这顿饭钱应该是足够了。真要是少了,我吃点亏,也帮你补上。
江汉这话一出来,籣青青立刻就蔫了,瞪着江汉咬牙切齿恨恨的说了句混蛋算你狠后,又弱弱的让服务员把那个最好罗曼尼康帝的红酒单给取消了。
经过这么一出,籣青青就老实多了,也不敢再跟江汉顶杠,只老老实实的埋头吃东西,毕竟自己的钱在人家手里头握着,还是人家帮忙讨回来的,要是他铁了心的不打算给,籣青青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不过说实话,她也是真饿了。
这一顿饭下来,不经意的就吃到了十点。
中间邹胖子过来了一趟,在江汉耳朵边上把那个骗子逃走的消息跟他陈述了一遍,对于这事,江汉并没放在心上,告诉邹胖子跑了也就跑了,对于这种人这种事,江汉历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他不再自己找死往枪口上撞,江汉也不会拿他当回事。
邹胖子记住江汉的话,转身离开的时候却不经意的多看了一眼籣青青。
倒不是这胖子起了什么歹心,而是能被眼前这位小爷奉为座上宾的女人他必须多留个心眼,记住那张脸,方便以后好投石问路算是给自己挣条门路。
只是邹胖子不知道,眼下他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不过也算他歪打正着,眼前这个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小丫头片子正因为他日后对她的一次微小的善意,成了他若干年后飞黄腾达的贵人。
当然,这是后话。
因为有了籣青青这个插曲,陈砚观原本要跟江汉分享的好事的心情也冲淡了不少,中间插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跟笑笑已经确定关系而且家里的老爷子也同意,等笑笑过两年年龄一到亦或者大学毕业就让他们俩把事办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江汉也是真心替他高兴。
出了紫罗兰大厅,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犹豫天色混黑实在是有点晚了,陈砚观先是提议让江汉把籣青青送回家,却没想到江汉压根就没开车,从炎陵过来直接是打的的,此时的陈砚观并不清楚,江汉再来之前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座驾已经炸了。
没办法,在确定江汉说没开车是实话而不是婉拒后,陈砚观只得把江汉籣青青一起拉到了自己车上,先送籣青青回家,至于江汉,诺大的星城,陈砚观知道这小子有的是去处。
籣青青也不客气,等陈砚观把车从地库开出来,拉开后车门就做了上去。
眼力劲倒是有,知道不去抢笑笑的副驾驶。
江汉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上了车。
陈砚观问清了住处,就直奔籣青青的家那儿去,先送她。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籣青青作为籣帝青的女儿,竟然是住在星城棚户区,说的直白点也就是贫民窟,跟笑笑他们家在厦门那一块差不多。
任何一个城市都存在这种地方,衣着光鲜的人群背后总有人在尘埃里挣扎。
抗灾性差、防火、防洪性差,居住拥挤,功能差、居住环境差、无道路、无绿化、无公共活动场地、棚户区是简陋贫困的聚居地,想想闽省小强那牲口跟司空暮云住的豪宅大古堡,再看看籣青青跟他母亲的,此时此刻,江汉陈砚观都有些理解籣青青为什么会这么恨籣家了。
都是一个男人种,差距真的太大了。
“你跟你妈一直住在那么?”江汉问。
籣青青把头瞥向一边,眼睛盯着窗外,车子里没开灯,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那个男人进去之前,我跟我妈在翠微居还有套房住,后来他进去了,那个女人就派人过来把房子收走了,给了我妈一笔少得可怜的安家费,从那以后我跟我妈就住进了棚户区。”
“当初那套房子不在你妈的名下?”江汉问。
籣青青冷笑:“也是在那女人过来收房子我们才知道,房产证上写的一直都是那个女人的名字,我妈也是蠢,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竟然连房产证都没看见过,跟别提去看那上面是谁的名字。”
籣青青总是称呼他的血缘生父籣帝青为那个男人,而他嘴里的那个女人,不用想江汉都知道肯定是司空暮云了。
初见时,因为司空博老爷子的关系,江汉总队那个女人怀着一份类似姐姐的亲近,但自从红叶被劫,荆门白猿翁荆易行险些要了他的命那一次后,江汉就对那个女人充满了警惕,现在看来,司空暮云极有可能也是属于黄蜂尾后针的那一类人,不过籣青青这件事不好单单拿出来定性,毕竟司空暮云才是籣帝青堂堂正正的合法妻子,不管她对籣青青的母亲做什么,从她自己的角度来说都无可厚非。
“那时候你多大?我是说被赶出翠微居的时候。”
“或许三岁又或许五岁,那么多年前的事,谁还记得清楚呢,我只记得那时候我还没上学,而我妈为了养我,每天拿命打四五份工,有一次休克在流水线上差点就死了。”
籣青青声音几近冷漠,但是江汉还是听出了她极力克制的情绪。
黑暗中,江汉看见了她蜷缩在车座一角的双肩在轻微颤抖。
前边陈砚观和笑笑都是动容。
谁又活得比谁容易?
有些人,你只见她人前嬉笑怒骂待人尖酸刻薄,却不知人后她忍受着多少无法与人言的孤独和痛苦。
熙熙攘攘纷杂往来的世界,醉生梦死的日子,当繁华落幕热闹散场你真的从不感到空虚么?
酒桌上的推杯换盏情意绵绵远不及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常伴身边,冷了劝加衣,饿了调羹汤,累了困了有手相依有肩可枕。可是对于籣青青而言,十八年来一个这样的人都没有。
黑暗中,泪水顺着籣青青的脸颊滑落,悄无声息。
她抹了一把泪水,坐直了身子道:“就在前面把我放下来吧,我走几步就到了,再往前边路太窄车子不好进去更不好出来。”
接着她又看了眼江汉,手里攥着那张江汉一上车就交给她的银行卡,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今天谢谢你…你们。”
江汉不语,这时候陈砚观已经把车子停在路边,籣青青转身就要推门下去,这时候江汉在他身后突然道:“想不想再见见你父亲?”
籣青青推门的动嘴一缓,身子也跟着停滞了下。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再见的,如果你是因为那天在灵堂外阻难我的事而自责的话,大可不必,今天你帮了我,我不怪你了!”
江汉双眸微动,平静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
砰!嗵!
变故来的毫无征兆,江汉话才说到一半,籣青青门也才推开一半,只听见猛烈的一声巨响,然后陈砚观的车子就猛烈的震颤了一下。
再一看,前头挡风玻璃上,一块足有几平米的水泥板正砸在上面,挡风玻璃上碎裂的冰裂纹一层一层的泛起。
陈砚观和笑笑都吓坏了,这块水泥板突然飞过来正砸在他的玻璃上,如果不是这辆雷克萨斯的挡风玻璃经过特殊加固,那就是直接冲他们脑袋了!
意外?还是人为?
不等车内众人反应过来,外面已经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四面八方涌出来一两百人,手持自来水管和明晃晃的片刀,朝他们围过来。
车子里边,江汉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走在最前头满头绷带的男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紫罗兰里边被江汉揍的爬不起来的男人,也就是片籣青青她妈妈钱的那个骗子!
江汉怒了!
他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不是因为别的,他自己无所谓,但那一青石板险些祸害到了陈砚观和笑笑!
斩草要除根,这一点江汉很早就懂,但是江汉今天因为一些事烦扰在心却忘了这一茬,他以为自己一拳头几脚已经把这个瘪三给打怕了,如果他聪明的话就不会再主动找上来找麻烦送死,但他忽略了,只有聪明人才能举一反三,眼前这种没脑子的瘪三只能用最原始粗暴的办法!
和层次高的狐狸交道打多了,偶尔碰上一次这种在底层讨生活的混混,江汉失策了。
“别,你别下去!他们都是这附近的地痞,下手不知道轻重,你这么下去会被打死的!”
籣青青见江汉那意思似乎是要下车,忙一把拉住他,很显然,这丫头也看见那个满头绷带的混蛋,知道他们因何而来!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下去,大不了这一百万不要了!”
籣青青倒是很讲义气。
但江汉却冷笑着道:“不要了?你以为不要了他们就能善罢甘休?别傻了!你好好在车上呆着那也别去!砚观!”
江汉叫了一声陈砚观,手往腰间一摸,拔出了一只沙漠之鹰!
江汉被军部撤了职,而且连军籍都开除了,按理说这只沙鹰该上缴军部的,但是因为江文轩复职,而且这是沙鹰又是通过秦牧风的手到江汉这里的,所以即便江汉被撤了职,秦牧风仍是让他把枪转交给江文轩,只是这两个月一直没有回家,枪也就一直在江汉身上。
籣青青瞬间眼睛瞪得老大,惊恐的看着江汉!
“你…你别乱来,杀人犯法的!”
江汉却懒得搭理她,把枪交到陈砚观手里。
“军训的时候玩过枪吧?看好她们两,别出别的乱子,待会要是有不开眼的敢上来找麻烦,先鸣枪示警,要是他们还不知死活,就直接开枪,今天用这把枪杀人,不犯法!”